《月上明楼之月上明》打东边来了个枪

5、预备

　　尚月戴着耳机，聚精会神地在画板上描绘着自己的作品。悄然间，秋狄已经走到他的身边，未等尚月发现，另一边在玩手机的樊凡不经意地抬头，就被平白无故多出的一个身影所吓到了。
　　“我去……”樊凡定眼一看是秋狄，语气立马变得温柔起来，“班长啊，你找大哥有什么事吗？”
　　秋狄没有理会。尚月注意到了她的到来，摘下耳机，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一旁的她，问：“什么事？”
　　“这不是快国庆了吗，国庆之前会有个秋季运动会。”
　　尚月犹豫了会儿，“所以……”指了指自己，“要我参加吗？”
　　“你要是不想的话，我也不想强迫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参加。这里面有个一千米项目，我看你上次跑的挺快的。”
　　尚月好奇地问：“哪次？”
　　樊凡抢答道：“就你去找大哥大的那次。”
　　尚月长长地“哦”了一声。
　　秋狄满怀期待地看着他：“那你答应吗？”
　　“那行。”
　　秋狄开心地鼓了鼓掌，“太棒了！”
　　一旁的樊凡看到此景，跳到了秋狄的面前：“我，我，我也要参加！我陪大哥！”
　　秋狄点头道：“好的。”
　　“你不是不爱运动吗？”尚月拍了拍他的肩膀，樊凡扭头看向尚月，满脸通红。
　　尚月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了，憋笑道：“那行，你的好意哥要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还有一件事。不是还有一个入场表演吗？”
　　“嗯，怎么了？不是艺术委员的事吗？”
　　“我知道，这不是重点。我们要采购班服和表演道具。”
　　尚月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平静地看着秋狄：“那这不是生活委员的事吗？”
　　秋狄低下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声音中带点不耐烦道：“是，是，是。生活委员叫我们陪她一起去，她不知道买什么好。”
　　尚月叹了口气，“那行吧。不过我要带上樊凡。”
　　樊凡欣喜地看着尚月：“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秋狄想了想，“可以，那咱们最近挑个时间就去吧。”
　　尚月刚想开口，一旁的樊凡兴奋地喊道：“好！”
　　这家伙，哎……
　　尚月看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高一学生走到季明楼的身边，把一张纸放在他的桌上：“季学长，这次运动会的报名表，你看一下。”
　　季明楼粗略地看了一眼，啧了一声道：“高一这么没劲吗，报一千米的只有十个左右。”说完，看向A5班一栏，哼笑了一声。
　　“A5到是有两个人报名……”
　　坐在一旁的孟霁调侃道：“是因为有尚月吧。”
　　季明楼瞪了他一眼，看向眼前的学弟：“都核实过了吧。”
　　“嗯。”
　　“等我们通知你过来拿编号。”
　　“好的，那学长，我先走了。”
　　孟霁看着这位学弟离开，倚靠在椅子上，跷起腿。
　　“话说，你和他进展怎么样？”
　　“要你管。”季明楼瞧都不瞧他一眼。
　　“哎呦，季总，至于吗？我就多看了他一眼而已。”
　　季明楼转过身，一脚猛地踢向他身前的桌子，发出“砰”的一声，恶狠狠地看着他。
　　“只多看了一眼吗？”
　　孟霁擦了擦自己的冷汗，“季总，你别再这样对我了，很影响工作的。我真的对他没有任何意思，只是觉得他长的挺帅。况且他还是你的人。”
　　“现在还不是。”季明楼收起锐利的目光，重新回到自己的工作上。
　　孟霁呼了口气，“这次第一还能稳拿吗？”
　　季明楼摇摇头：“不清楚。”
　　他上次追过尚月，尚月虽然体格看起来不是很强壮，但是爆发力极高，短时间内还是可以拉开很长距离的。只要他前期保持匀速运动，后期来波强劲加速，反超自己还是有可能的。
　　但这并不重要，季明楼一想到能和尚月在运动会上一同奔跑，就很激动。
　　樊凡快步走到尚月的身旁，“哥，咱们今天中午练一下吗？”
　　尚月点头道：“是的，今天上午放学睡个小觉，别打王者了，把精力养好。”
　　“好的，哥。”
　　尚月和樊凡走向操场，一眼望去，操场上有不少人正在为将到的运动会做准备。再从人群当中扫一眼，季明楼正往他们的方向跑来。
　　樊凡举起手喊：“大哥大好！”
　　“你好。”季明楼说完，转头看向尚月问：“尚弟，你也来练练？”
　　尚月轻笑道：“不然呢？总要做些准备。”
　　季明楼歪了歪头：“一起吗？”
　　“可以，你跑第几圈了？”
　　“第五圈。”
　　一旁的樊凡惊讶地说：“五圈啊，你不休息一下吗？”
　　季明楼叹了口气，“没必要。小伙子，你太年轻了。”
　　“三，二，一，跑！”
　　季明楼一声令下，三人一同奔向远处。樊凡明显跑的过快了，呼吸有点急促。季明楼不仅跑的很快，而且看起来一点也不吃力，呼气也十分自然。尚月虽然没有前两人跑的那么快，但是整个人都保持好了速度，体力明显有所保留。
　　很快，樊凡就跟不上了，速度慢慢缓了下来。尚月经过转弯处，加快了步伐，从樊凡的面前穿过，紧跟着季明楼的身后，步伐又渐渐恢复成平稳。
　　“哎呀，我不行了。”落在最后的樊凡停了下来，单手叉腰，摇了摇另一只手，大口大口地喘气，整个人的脸像极了被吹胀的红气球。
　　此刻的尚月还有余气吐槽道：“叫你平时少吃一点，多运动。”
　　最后半圈，季明楼通过影子估摸了下尚月与自己的距离，看来不是很远，开始加速。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尚月没有做出任何的改变。
　　季明楼站在终点迎接着尚月的到来，尚月渐渐停了下来，季明楼不解地看向他：“怎么最后没有加速？”
　　尚月微笑着说：“不想，而且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实力。”
　　季明楼无奈地摆摆手：“行吧。那么，要加油哦，赛场上我们可是敌人了。”
　　“嗯，你也加油。”
　　季明楼刚推开教室的门，一张鬼脸蹦到他的面前，他直接给了一拳。
　　鬼脸下的梧桐捂住自己的脸：“我去，季总，你下手轻点。”
　　季明楼洋洋得意地说：“谁叫你吓我的。”
　　另一边的张亚楠走到他们的面前，“你打他没事，别把道具给破坏了。”
　　梧桐诧异地看向张亚楠，委屈地说：“哇，班长，你太过分了。”
　　张亚楠哈哈大笑道：“哈哈哈，逗你玩的。”
　　季明楼指了指班级后几十套的鬼服：“这就是这次fashion show的表演服饰？”
　　“是的，是不是so terrible？”
　　季明楼耸耸肩，“还好吧。”
　　“做为我们班的颜值担当，我们帮你特地订购了一套。”张亚楠语音刚落，不知从哪里抽出一套吸血鬼的服饰，继续说：“喽，这是你的。”
　　季明楼看着眼前的这套服饰，心情复杂地问了一句：“吸血鬼？”
　　“是的，还是伯爵款的。”
　　“你想让我吸谁哈？”季明楼转念一想，心里就有了答案。
　　季明楼的脑子忽然晃出了尚月的身影，一些不太好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做怪，他虽然觉得这样子想有些不太好，但还是忍不住自己往下发展，他觉得自己的鼻子在柔软的皮肤上磨蹭着，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出尚月身上那股特殊的气味。
　　梧桐朝他摇了摇手：“喂，你在想什么啊？”
　　季明楼从自己的想象之中挣脱出来，连忙摇头道：“没什么。”
　　张亚楠笑眯着眼说：“吸，当然是吸观众啦！凭你这外貌，又要诱倒多少少女。这样我们班评分就可以蹭蹭蹭的往上涨了！”
　　季明楼苦笑着说：“我可谢谢你哦。”
　　张亚楠装作一副慷慨大方的模样，甩了甩手道：“别，应该的。”
　　尚月和樊凡来到了约定的地点，站在不远处的秋狄向他们招了招手。
　　尚月和樊凡走到秋狄的面前，她的身边站着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特别害羞的姑娘，也就是他们班的生活委员，乔米。
　　秋狄说：“我们进去吧。”
　　“好。”
　　这是一家比较大的Cosplay商店，里面什么样的服饰和道具都有。
　　尚月看着眼前的商品，问：“对了，他们要买什么？”
　　乔米不紧不慢地说：“全员恶人的校服，以假乱真的枪械，配上叱咤风云的歌，大摇大摆地从全校师生的面前走过，最后再跳一段中枪舞。顺便再买几套大玩偶服。”
　　尚月笑了笑：“挺有创意的哈，不是艺术委员的想法吧。”
　　一旁挑选玩具枪的秋狄探出头说：“当然不是啦，咱班艺术委员向往的是那种诗和远方。班上一批男的提议的，艺术委员扳不过他们，只好按照他们的想法来。”
　　秋狄拿起一把十分逼真的□□，假装胡乱地射了一通，十分满意地说：“就这把了。”
　　“你们再去找找有没有类似手榴弹或者其他的，樊凡，跟我去找老板商量下价格。”
　　樊凡受宠若惊地“啊”了一声，秋狄疑惑地“嗯”了一声，问：“怎么，不情愿？”
　　樊凡连忙摇手道：“情愿，怎么不情愿，走吧。”
　　整个商品架前只剩下了尚月和乔米两人，尚月先抬起脚，开始寻找其他道具。乔米没有吭声，默默地跟着他。
　　尚月用余光扫了乔米一眼，内心叹息道：哎，班长真的是，乱牵线搭桥。算了，毕竟她也不知道我现在对女生没有感觉。
　　尚月头也没回地问：“你找到了吗？”
　　乔米的脸刹时变红，小声地说：“啊……我看着你找了。”
　　“你也找找吧，找完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乔米以更小的声音答道：“哦。”
　　“那我们先回宿舍了，下午见。”尚月说完，和樊凡转身离开了。
　　尚月瞧了一眼仍沉浸在与秋狄一起的樊凡，问：“情况怎么样？”
　　樊凡长长地“啊”了一声，笑嘻嘻地说：“挺好，挺好的。她和我说了好多话。”
　　尚月摇摇头道：“瞧你这傻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脑子被门夹了。”
　　樊凡又傻笑了一声，忽然严肃地问：“对了，你怎么办的呀？”
　　“能怎么办呀？就暗示了她没可能。”
　　“这样啊……班长刚才和我一直在谈你俩的事。”
　　“你怎么和她说的？”
　　“就说你是性冷淡呗，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人的。”
　　尚月笑着看向樊凡：“不愧是我小弟，聪明！”
　　张亚楠拍了拍手，大喊道：“来来来，各位快站好，咱们先试试看。”
　　一群人有气无力地回道：“哦……”
　　张亚楠非常不满这样的状态，拿出早已备好的大嗽叭，调到最高的音档喊道：“都给我精神点！”
　　张亚楠震耳欲聋的狮吼功，一下子就把所有人身上的懒散吹走了，就连季明楼这种长期生活在她旁边有抗体的人，都忍不住堵上了耳朵。
　　不知是谁吐槽道：“班长，大中午把我们全班人喊过来，很累的。”
　　张亚楠举起嗽叭，吸了口气道：“哦，是吗？那你给我挑个时间出来，没有的话就闭嘴！有没有集体荣誉感了！”
　　又一次的狮吼功，季明楼直接放弃了抵抗，任凭狂躁的声音侵蚀他的双耳。
　　“好了，我们先听下背景音乐……”张亚楠刚点开音乐，站在台下的季明楼实在受不了，大声地吐槽道：“我去，植物大战僵尸，咱们是鬼，不是僵尸！”
　　张亚楠瞟了他一眼，用手朝他勾了勾：“那你来换首音乐。”
　　季明楼走向台上，接过她手上的手机，换了一首恐怖氛围极重的纯音乐，惹得在场所有人不禁地毛骨悚然。
　　张亚楠颤抖地抱了抱自己，“我的妈，这首歌有毒吧！大中午我都觉得吓人。”
　　季明楼的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邪恶的笑：“要的就是这种赶脚。”
　　季明楼前脚刚回到教室，就打开手机，发了条信息给尚月。
　　——在干嘛呢？
　　——刚从外面回来，买了一堆道具。
　　——哦？你们班表演什么呀？
　　——这是个秘密。
　　——切，不告诉我拉倒。
　　——好的，就不告诉你。略略略。
　　季明楼“呵”了一声，上课铃声顿时响起，只好把手机收了起来。
　　季明楼听了一会儿课，禁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些内容他早就会了，数学老师还要揉碎了讲，真的是太无语了。是他太聪明了……还是他太聪明了呢？
　　季明楼内心肯定道：“是的，一定是我太聪明了。”
　　随后偷偷地掏出手机，打开了与尚月的对话栏。
　　——我好无聊啊！
　　令季明楼没想到的是，尚月直接秒回了。
　　——嗯，我也是。
　　季明楼开心地舔了舔牙齿，继续发送。
　　——你们什么课啊？
　　——美术，老师不在，我今天的作业已经完成了。
　　——这么快？
　　——对，不止今天，还有明天，后天，大后天。
　　——牛逼。
　　——没啥牛逼的，我们现在画的是几何体，很多人都是零基础，所以刚起步要花不少时间。
　　——原来如此，那你打算今天整个下午就发呆吗？
　　——这不是皮着手机了吗？
　　——行吧。
　　——不过咱们最后一节课用来排练。
　　——哇哦，我想去看看。
　　——那你就想想吧。
　　季明楼轻蔑地笑了一声。
　　——你太小瞧你哥了，等着吧。
　　——那我就等着吧，看看你动用什么关系。
　　秋狄站起身，拍了拍手：“来来来，大家放下手中的笔，排队去操场。”
　　一个个学生都站了起来，尚月拍了拍身边已经熟睡的樊凡，樊凡瞬时惊醒，迷茫地看着尚月。
　　“该走了。”
　　“哦哦。”
　　尚月和秋狄领着队伍往前走去，只见不远处有个人倚在足球门旁，朝他摇了摇手。仔细一看，那两条杠的寸头，是季明楼。
　　“嗳，那不是高二的季学长吗？”
　　“是的了，他在这里干嘛？”
　　尚月还未走到季明楼的面前，季明楼就朝他奔了过来。
　　“他来了，他来了，他跑起来好帅啊！”
　　旁边的小迷妹又开始犯花痴了。尚月内心叹息道。
　　季明楼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到没？哥说到做到。”
　　尚月微微一笑：“好的，我亲爱的哥哥。”
　　班上有些同学惊讶地看着尚月，因为和他相处过的同学都知道，他这个人不允许别人碰他。
　　那这个人就是内人了。
　　秋狄坐在文艺委员的身旁，文艺委员举着大嗽叭，吃力地喊道：“各位安静，安静下来！听我指挥，三个大玩偶跟在身后，拿着音箱。其他人跟着班长和团支部，大摇大摆地走起来。”
　　季明楼看到这个人，不得不由衷地赞叹下他们的班长，简直就是狮子和小兔子的区别。
　　尚月疑惑地问：“怎么个大摇大摆法？”
　　“就是□□那种。”
　　坐在一旁的季明楼“噗嗤”笑了一声，尚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艺术委员激动地喊：“对，对！就是这种感觉，步伐硬气些，感觉每脚踩下去都很用力。”
　　季明楼刚想像尚月这种软绵绵的生物，怎么可能凶狠的起来？没想到下一秒，就“啪啪啪”地打脸了。这个眼神，真的让人有点后怕。不过也是，尚月小时候站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样可酷了，酷毙的那种。
　　“三，二，一，走起！”
　　《叱咤风云》的音乐响起，尚月有些不自然地往前走去，全班学生的步伐压根就不一致，艺术委员看到此番状况连忙叫停。
　　“停！你们连走路都不会了？”
　　“我们觉得太奇怪了。你看，尚书记，都走的一顿一顿的。”
　　艺术委员看向尚月，尚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艺术委员叹了口气，说：“哎，尚月你找找感觉，想想电视上的□□老大怎么走的。”
　　“我不知道。”
　　季明楼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还记得，你小时候打架的那次吗？”
　　“小时候打架那次……”
　　尚月开始拼命回忆，脑子中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他记得那次，有个孩子叫嚣着要帮天下人除恶，恶也就是季明楼。尚月听到后，带着热腾腾的杀气走到那个孩子的面前，直接给了他一脚，还把他弄倒在地。随后带着季明楼霸气地往回走去……
　　尚月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季明楼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坚信地看着他一小会儿，然后转身回到原位。
　　“那再来一次。”
　　尚月扛起自己手中的□□，脸微微仰起，傲慢地目视着眼中的一切，脚步的声音像是倒计时的“嘀嗒”声，透露出令人无法呼吸的压抑感。
　　后面的队伍步伐越来越统一，从远处看去，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学校被哪个恐怖组织所占领了呢！
　　坐在一旁的秋狄竖起大拇指道：“棒棒的！”
　　“嗳，班长你怎么在我的旁边啊？”
　　“嗳，你到现在都没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