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纨绔，我的意中人》十三留白

4、谁为晴香香

　　“吴嫂，你去找一趟城东的李媒婆，让她去白府说媒。”

　　“是，大夫人。”

　　吴嫂自然知道大夫人是想让二公子娶白府千金。可一早二姨娘又来求大夫人，希望大夫人做主，替大公子上白府提亲。

　　吴嫂刚才在门外候着也不曾听清里面大夫人与二公子的对话，进出换茶，见二人一时无语面上也稍有不悦，一时也搞不清楚，是给大公子去提亲，还是给二公子去提亲。虽口中答应了，心中疑惑的很，不免一脸为难。

　　“吴嫂，怎么还不去？”大夫人说着喝了口茶。

　　吴嫂只得低声问道：“不知大夫人是要李媒婆替哪位公子去保媒？”

　　“孙卿行。孙府的大公子。吴嫂，千万别弄错了。”

　　孙卿云探出脑袋抢着回答。说着又将坐着的身子歪了歪，似乎就这么坐着，骨头也是累的很。

　　吴嫂见二公子坐着累，一面应承了出去找李媒婆。一面吩咐丫鬟给二公子再拿两个厚实的锦垫来垫着。

　　吴嫂刚要出门，小五就进来了。规矩的给大夫人见礼后，便窜到孙卿云身边，贴着耳朵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孙卿云一脸无奈的伸了伸懒腰，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

　　说到底纨绔败家子也不好当啊。昨晚才赴约在清歌苑陪着陈子畏、牛大仁、文玉山又是赌钱又是喝酒闹了一晚上，幸好有小五这个替身，否则他那身子骨哪儿能挣下吴州城纨绔败家子弟排行榜第一的名头。

　　孙卿云也就露了个脸喝了一杯，接着就在旁边榻上睡着了。耳边尽是他们赌钱喝酒听小曲的吵杂声。不过，听多了反倒习惯了，偶尔在自己府里睡，静的那叫一个不习惯。赌钱输赢各自算，喝花酒的钱基本孙卿云付账。这么大方的花银子，这纨绔败家子第一的名号定然非他莫属了。

　　清歌苑的姑娘以才艺见长，坐镇清歌苑的晴香香最善抚琴，舞姿更是一绝。见过的人怎么形容来着——翩若惊鸿，妖娆多姿，总之，天仙的即视感了。

　　可惜啊，这绝美的舞姿也不是花银子就能见着的。大多也就隔着薄薄的幔帐，听她抚琴一曲。唉，真不知道这是故弄玄虚虚抬身价呢？还是真这么清高。

　　总之呢，舍得花银子又见不到人的主都得酸溜溜的数落一番。毕竟，爷是出来混的，多少给点面子嘛……（爷们的真实心声啊）

　　晴香香是个青官人，就算见着了也休想一亲芳泽，因此，越发显得“金贵”了。出来混的，哪个爷不想看晴香香替自己舞一曲，多有面儿啊……这可不是银子的问题，爷胜在个人魅力……

　　虽说以孙卿云为首的吴州城四大纨绔子弟也是出了名的花银子豪爽，但也没能见到晴香香。

　　牛大仁有个心结，就是仰慕晴香香已久，却一直难以见到真容，因此，将他们吴州城四大纨绔子弟的赌局还是酒局一概都改在了清歌苑。还包下了清歌苑最大的客房，在里面又开赌局又喝酒再来听听小曲，那叫一个热闹。

　　这是铁了心，不见晴香香就不走的架势。

　　想必是牛大仁“执着的真心”“感动”了晴香香，这不，刚才孙卿云刚出清歌苑，没一会儿，那晴香香贴身伺候的燕姐儿就去牛大仁处传话了，说是香香姑娘愿意一见。

　　牛大仁得知后狂喜不已，一脚踩着凳子，拎起酒壶先来了个豪饮。一壶下肚，一抹嘴，才反应过来，自个儿在这清歌苑赌钱喝酒连着好几日没洗漱了，身上的长袍也半旧不新的，此刻看着着实不顺眼。难得香香姑娘肯见上一面，这副模样怎么行。得回府好好的收拾收拾，必得给香香姑娘留个好印象。

　　牛大仁暗自盘算着如何博美人一笑，脸上那大嘴咧的，笑得都快流口水了。引得陈子畏跟文玉山凑上来讪笑一番。

　　牛大仁盘算着晴香香到底也是个女子，哪有女子不喜欢珠宝首饰的。所喜爱的程度也只在于这件珠宝首饰精贵的程度。对，像晴香香这样的女子，多少达官贵人送着银子想见一面，一般的珠宝首饰定然入不了她的眼。他得先去一趟吴州城最大的麒麟银楼，定要选一件独一无二最最精贵的珠宝，让晴香香一见倾心。

　　刚踏出房门，牛大仁又犹豫了一下，这麒麟银楼倒不怕挑不到精贵的，就怕这独一无二之物，价格也精贵的独一无二。论败家能力而言，自己确实不如孙卿云。为了晴香香一掷千金自己也心甘情愿，可就怕这独一无二之物千金也不够。为保险起见，还是得让孙卿云助其一臂之力。于是兵分两路，一边让小厮去孙府把孙卿云叫去麒麟银楼，一边自己先去麒麟银楼挑选那独一无二的珠宝。

　　牛大仁真是人如其名，长得高大壮实。皮肤有些黑，但长得挺周正。虽说比孙卿云大了两岁，头脑却一根筋，脾气爆。谁叫他家开镖局的呢，总归家风如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麒麟银楼是吴州城最大的银楼，整个吴州城的大家闺秀，名门千金都是麒麟银楼的常客。因此，有的珠宝首饰尤其是独一无二的或特别精贵的珠宝，还会为贵客特别采购或特别定制。

　　牛大仁带着两小厮急匆匆跨进麒麟银楼，就吼了一嗓子，“掌柜的，把你们店最精贵的珠宝首饰拿来瞧瞧。”

　　那副脸上带着肆意的笑，气冲冲奔进来的急迫感，着实把店内正在挑选首饰的女眷们吓得一边身子往后退，一边齐刷刷瞪圆了眼睛转头看他。吴州城谁不认的这就是吴州城四大纨绔败家子中的牛大仁，众人皆知此为好色之徒。那些但凡手中执物的姑娘，不是帕子掩面，就是纨扇掩面，身边的丫鬟们也都打起了十二分警惕，纷纷护在自家小姐身前。

　　掌柜的见此情景也是一脸苦涩。这牛大仁不光好色出名，还莽撞如牛，砸了人酒肆也就桌椅板凳的损失，这麒麟银楼里的珠宝首饰精贵的很，他若牛脾气一来，砸个店，他这掌柜的……

　　掌柜的硬是挤出一脸难看的强颜欢笑迎上去，“牛公子想选什么样的珠宝首饰都有，都有。”

　　“你们店里顶顶贵的珠宝首饰拿出来瞧瞧。”

　　“牛公子这边请。”掌柜的即不想惹怒了这个一根筋的牛大仁，也不想他把店里其她贵客吓走了，便将其领至靠近大门口的珠宝柜台。又给店里的伙计使了使眼色，顺嘴朝伙计提高嗓门一喊：“去，将我们店最好的几件珠宝首饰取来。”

　　掌柜的一看牛大仁东瞧西瞧不懂行的样，特意给伙计使了眼色，取几件卖不出去的金钗金步摇手镯给他，想来他买首饰也无非拿去喝花酒时送那儿的姑娘。

　　事实是掌柜的小瞧他了。

　　人牛大仁家里是开镖局的，押送的货物多数是值钱的，很多是贵重的。再说，在清歌苑住着的这段时间，往来吴州城的达官贵人出手相赠的珠宝首饰那也是一件比一件精贵。姑娘们得了珍贵的首饰自然得攀比着，光听着也长见识了。

　　那伙计托着个铺着华丽锦缎的漆器木盘，上面是一色金灿灿的足金首饰。伙计还未将漆器木盘放下，牛大仁就看出来了，这掌柜的欺他不懂珠宝首饰，尽拿些一般的货色给他，这是瞧不起他。他怒气直冲脑门，一拍柜台，转身又一把拽起掌柜胸口的衣领，带着酒气又是一吼，“你是瞧不起我，怕我给不起银子？”

　　牛大仁昨儿个堵钱喝酒一晚上没睡，带着几分未醒的酒劲撒野的气势上来，拽着衣领的手往上一提，这是要将掌柜摔出去的架势。众人吓得都往银楼里面退。

　　掌柜的脚尖离地那瞬间，脑袋一片空白，吓得大喊一声，“夜明珠。快去把夜明珠拿来……”

　　牛大仁一听夜明珠顿时眼睛一亮，将手一松。掌柜的双脚一落地，两鬓的冷汗涔涔而下，虽人暂时安全了，可这夜明珠早已有主，情急之下怎么就喊了夜明珠呢……这下，麻烦更大了。

　　夜明珠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牛大仁虽有耳闻，也只听说其精贵，不曾亲眼所见。相传夜明珠昼视如星，夜望如月。可照一室之光亮。

　　掌柜的也懵了，这下可如何收场。这夜明珠本就难得，就此一颗。是白府千金白晶晶自己托麒麟银楼寻来的。作为自己满十五及笄之礼的贺礼。

　　说起白晶晶，不得不说一说白府。

　　白府是吴州城最大的白家钱庄的东家。白老爷也是吴州城数一数二的财主。可惜，子孙不旺，就白晶晶一个女儿。这万贯家财没个儿子继承是件多么遗憾的事情。尽管白老爷与夫人爱女如子，但终究不是儿子。父母的这份遗憾，伴随着白晶晶长大。

　　因此，白晶晶内心深处为生为女子而感到很受伤，但估计连她自己也不清楚这份伤心。她只是将这份受伤化作倔强，倔强的想证明自己可以多优秀，她相信她比这世上绝大多数生为儿子的男子都优秀。长此以往，她的心里眼里，皆留着几分对男子的敌意。

　　白晶晶最瞧不起的就是身为男子，却不思进取的纨绔败家子。

　　那么，白晶晶到底有多优秀呢？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守规矩，知进退。这是吴州城人人皆知的优点。

　　不为人知的优点更多。但由于受到传统封建思想的影响，很多事情似乎身为女子去学就会变成负面评价。因此，有些优点只能藏不能露。

　　作为白家钱庄唯一的女儿，白晶晶早已做好了继承家业的打算。所以，偷着学了记账算账看账本。还缠着父母请了师父，偷偷学了点拳脚功夫，她最看不惯娇生惯养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总之，她似乎一心想优秀到让所有女子以她为典范，让所有男子都自叹不如她。这样的白晶晶，事事做到最好，样样都要拔尖，这一路的成长，可见对自己有多狠。

　　可能就是对自己太狠，所以她对自己好点的表现就是舍得为自己花银子。她的穿着打扮正真体现了吴州城首富千金的身份。至于这颗夜明珠，就是她特意托麒麟银楼寻来的。为什么不是定的呢？因为此物非金银玉器那般寻常，寻不寻的到还另说，如何定呢？

　　可巧，刚好有商人从僧伽罗国收回一颗绿色的夜明珠，麒麟银楼昨日才收到这颗夜明珠，今日约了白府千金白晶晶亲自来取。这下，突然跑出来个牛大仁也想要这颗夜明珠……

　　伙计颤悠悠走来，双手捧着一个别致的锦盒，掌柜的捏着衣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