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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清冷校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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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停了?我给主播捏捏手!”
“我给主播捏捏腿!”
“我给阮宝呼呼气~”
“可恶,楼上浑水摸鱼了,说好的工作时候称职务!主播不需要人工呼吸!不需要呼呼!”
阮辞视线掠过弹幕,看向窗外。
咖啡馆外的街道里,玩家脚步越发急促凌乱。
新玩家们穿上了圣安学院的黑色制服,胸前徽章,多是大一学员,偶尔几位大二。
他们像在寻找什么。
角色代入深了,阮辞担心收不住,隔三差五,要停笔转移注意力。
他盯看了会外界,一名路过咖啡馆的玩家,隔着玻璃窗与他对视,然而对方仿佛没看到他,目光在咖啡馆内扫来扫去。
“?”
阮辞歪头,朝人摆了摆手。
玩家眉头紧皱,朝内四处张望,眼神聚焦不到他身上,把他当作空气一般。
【叮!请npc阮辞配合玩家支线任务——】
【《圣安校草失踪事件》】
阮辞:......
哦。
原来他现在失踪了。
这些玩家在寻他,做任务,所以看不到他。
【此次npc任务命名:《校外咖啡馆神秘事件》】
感觉到死神小学生的气息
阮辞挑了挑眉。
所以‘他’失踪了,其实人在咖啡馆,玩家需通过一系列线索,才能找到,看到,身在咖啡馆的他。
阮辞眼皮微抽,视线落在脚踝不知何时缠上的绳索,以及对面沙发坐着,手持报纸遮面的咖啡馆老板。
最后,他视线落在日记本上一段。
【兼职...咖啡馆老板恨不得将他一整天栓在那里...】
“你们安排任务,真牛。”
【过奖,】
【副本目前容纳人数五千余......第一次掌管五千人副本。】
系统声音隐隐含着兴奋。
【正在努力开启更多支线任务,给予玩家与观众更好的体验!】
“所以我得等有玩家来救我,才能离开。”
【是的,寻找失踪校草任务!】
【请npc配合,完成后将得到 】系统话音一顿,囊中羞涩般,小声道了句。
【将得到您目前的小零头,10积分。】
阮辞:喔。
他看向弹幕,直播间观众,正在义愤填膺。
“可恶!竟然把阮宝关在这里!呜呜这样就没办法了,主播只能继续写了吧...生气气。”
“混蛋老板(指指点点),我要狠狠审判这种行为!”
“我也是,我现在气得[鳄鱼][哭哭][鳄鱼][哭哭]”
阮辞摇头,端起杯子,神色不明地抿了口。
他黑色额发轻垂,目光掠过沙发看报纸的老板,以及对方身后,咖啡馆墙面挂着的时钟。
钟针指向10:30。
从他进来,指针一直在转动,时间却没变过。
“时限是多久。”
【一个人类不吃不喝能存活的时间。】
阮辞想了想。
他准备自救吧。
【任务难度级别为‘简易’,npc不用担心。】
阮辞眼神晦暗不明。
最好是。
据他所知,时钟形态,与时间有关的鬼怪是最难对付的。
阮辞将‘蜃景’怪物卡放在指边,纤白手指低低按着。
接触怪物卡过甚,虽然极易以视角来写,但正如洛生那次,他隐隐察觉自己受到某些影响,代入得颇深。
阮辞欲直播回放,但他粗粗扫了眼。
都是些真中带假,假里含真,形如恶鬼梦境的画面,且里面十之八九镜头,都是面朝墙角。
......非礼勿视。
随意切入回放,观众容易看不懂,且分辨不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毕竟连他都要靠推理和猜测,来一点点地推进剧情。
比如末尾,霍云重提及的礼物。
阮辞本觉得没问题。
但写着写着,察觉不对。
阮辞翻开日记本,笔尖轻点曾经写下的一句话:
【我是全世界最好的阮明安( ̄︶ ̄)↗】
思忖片刻,他在下面写道:
[我,阮明安,不会随意将别人给的礼物扔进垃圾桶。]
[如果我不打算要,我不会收。如果不想要,又不得不收。我会找机会还回去,而不是直接扔入垃圾桶。]
阮辞写完,反应过来的弹幕,瞬间从呜呜咽咽变成大片问号与感叹号。
“什么什么,不是阮宝扔的?那是谁,有隐情?”
“卧槽,阮宝可以扔,但不能没扔还背锅啊!我看霍云重这小子可记恨这事了!”
“那是谁干的!谁这么可恶!”
阮辞沉思片刻,慢吞吞记录起来。
[...
圣诞节的热闹,与我无关。
我在疗养院陪了奶奶半日,回校时,天已经黑了。
宿舍走廊灯奇怪的坏了,一片漆黑,四周也很安静,大部分人出门玩了。
我摸黑走到707,刚打开门,里面“啪”一下,蹿出个喜气洋洋的圣诞老人。
我愣了愣,看向立在圣诞老人后面,似笑非笑的陆斯年。
“知道你不喜欢热闹,我把圣诞老人单独带来宿舍了,”陆斯年握着顶圣诞帽,晃了晃,低声道。
“别人都有圣诞礼物,阿阮,你也该有。”
那位圣诞老人将背包放下,里面一堆琳琅满目的东西。
“我也想去看望奶奶,可惜,奶奶不认识我,不方便见生人.....这些东西,是我今天下午无聊,玩游戏赢的.....阿阮,你挑一个当礼物吧,当然,如果你能全都要,就更好了。”
我刚要说话,陆斯年嗓音拖得很长,“阿阮,今天下午,我可是都走到疗养院大门口了,最后一个人孤零零离开了。”
“......好吧。”明天也给陆斯年准备份礼物好了。
我这样想着,看向那堆东西。
很奇怪,杂七杂八什么都有。
项链、镯子、手表、手机......连戒指都有,全部没有包装盒,但看起来都是崭新的。
我看来看去,拿起一块表。
“为什么选这个表。”陆斯年像有些意外。
“做实验的时候,方便看时间。”
我在实验室里待的时间很长,手机放在兜里,不方便拿出。
实验室虽然有时钟,但有次坏了,要不是陆斯年来寻我,我得在里面做实验做到天亮。
这样第二天考试,说不定拿不到满分了,奖学金都要扣一点。
有块表对照,会方便些。
而且它是所有礼物里,唯一实用的,其余要不是装饰品,要不是我已经有的东西。
“可我上次给你买,你为什么不要。”陆斯年神情像有点受伤。
我想了想:“无功不受禄。”
陆斯年笑了,眸光落在我握住的手表,又看了看我的手腕,几许,他冷不丁地说。
“抱歉,阿阮,我没想到你会选这个。”
“嗯?”
陆斯年耸了耸肩。
“其实这些礼物,就像我说的那样的,是我赢的。你知道,我玩游戏很厉害,所以今天下午,我每赢一次,就让输的那些人,去FK商场,给你买一份圣诞礼物......你手上这块,是霍云重买的。”
我将手表放了回去,紧抿了抿唇。
圣诞老人早已离开了,宿舍里只有我与陆斯年两人。
“对不起,阿阮,”陆斯年满脸歉意道,“我没想到云重会选这个......他还是那么恶趣味。”
我愣了愣。
什么意思。
“你不明白...送人表,其实是暗指那人...”陆斯年欲言又止,抬眸看了看我。
“婊子。”
我耳朵嗡了下,在难以置信后,良久无言。
我知道霍云重性情恶劣,没想到恶劣至此。
“都怪我之前没仔细筛选,我没想到,云重连过节买份礼物都不让你安生,”
陆斯年将那块表连同一堆礼物,推到一旁,坐近了。
室内白炽灯洒下明亮光泽,陆斯年挽起衬衣袖口,摘下自己的腕表,拉过我手腕,低着嗓音道:“你带我的表。”
“不用了,”
我回过神,把手收了回来。
果然我不适合过任何节日。
次次糟心。
....]
写完这段,阮辞没有去看弹幕反应,径直翻到日记本后面。
[...
我看向陆斯年递来的,遍布伤痕与散着莫名味道,仿佛从垃圾桶里翻出的手表,掀起了眼皮。
陆斯年幸灾乐祸般笑了,拍了拍我肩膀。
“垃圾桶帮你找回来的,不好意思了,改天替阿阮买个新的赔给你,谁知道听说是你买的,阿阮反应那么大。”
“不用了。”我抬脚将手表踢得很远。
陆斯年惋惜般:“唉,好歹挺贵的...虽然看不太出来。”
我面无表情看向他:“我买过便宜的东西吗。”
陆斯年上下看了看我,笑了,“好像真没有,不过我也没见你给谁送过礼物。”
我面色愈冷:“我为什么会送,你心里没数?”
“抱歉抱歉,”见我当真生气了,陆斯年连声,几许似笑非笑,“那天闹着玩呢,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再让你送阿阮任何东西了......话说你怎么想到买表的,平日没见你戴。”
我不耐烦道:“随便买的。”
“这样啊,我看你在商场里面待了挺久,”
他妈的。
到底想说什么。
“FK里面就那些东西,我不转几圈,怎么知道买什么,随便买买,买衣服裤子,项链,还是,”我冷冷看向他,“专程去挑枚戒指。”
“......”陆斯年耸肩。
“总之对不住了,我知道你脾气,最不喜欢别人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次算我头上,别把火气朝阿阮发......唉,我也是倒霉,本来想让阿阮高兴一下,结果因为你这表,他这几天连带对我冷淡许多。”
我嘴角冷弯: “怪我了?”
“我可没说这话,”陆斯年转了转腕表,感叹道。
“回国两三个月了,我人生地不熟的理由,在阿阮那要失效了,他又不喜欢别人跟着,也不需要别人跟着。”
“这不简单,”我眼帘低垂,抬脚将手表踩得粉碎。
“我帮你。”
陆斯年:“嗯?”
...
陆斯年闯进去,将衣衫凌乱的青年抱住时,我双手插兜,倚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看着青年苍白的唇,还有惊吓过度的眼神。
那眼神飘忽了很久,才在陆斯年安抚下,缓了过来,无意对上我的眼睛。
我难得朝人笑。
薄唇微动,无声吐出几字。
“敬酒不吃吃罚酒。”
“........”
...
随后两年,我再没与阮明安单独见过面。
校外有我的地方,他不会来,陆斯年也不会带他来,学院里偶尔撞见,旁侧也定有陆斯年在。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症状好些了,至少一个人敢深夜待在自习室了。
还怕不怕我我不知道,讨厌是一定的。
陆斯年与他形影不离了两年。
但两年也是极限。
大三,陆斯年就陆陆续续接手陆家麾下的企业了。
他不可能像之前那般任性,故而,陆斯年待在校外的时间,比校内多。
我们情况不一样,目前来讲,我比他轻松些。
我怀疑陆斯年有分离焦虑症。
不在学校的时候,整天哔哔,说的最多的几句。
“又不接电话。”
习惯问题,阮明安经常一整天不看手机。
“那个叫洛生的,帮我留意一下,还有那个叫洛书意的,还有.....”
阮明安每天见了谁,跟谁在一起,他几乎都知道。
“麻烦你手下那个姓晁的,离阿阮远点,他那什么眼神,再不收敛,我会把他眼睛挖了。”
大多时候,我已读不回。
懒得理这些无能狂怒之言。
毕竟分离焦虑症似乎只有他有,阮明安在学校一切照旧。
何况,
“昨晚让你一路回校,你自己不,”
陆斯年过了许久才回复。
“我现在晚上,跟阿阮单独待在一起,容易出事。”
我觉得他挺有毛病,他这货还怕出事。
“......你不懂,阿阮是个很认真的人。”
我不以为然,结果没几日,就见识到了。
当天我只知道是陆斯年生日,陆家还为陆斯年办了隆重的宴会,我也在晚宴上。
陆斯年有些心不在焉。
看起来想走。
不过作为小辈,这种场合的主角,是不可能随意离开的。
晚宴临近尾声,陆斯年还是提前溜走了。
嗤。
我猜到他要去哪。
这货前两年,每到生日的时候,就矫情,非要单独和阮明安一起过。
今年有晚宴,耽搁了。
这会急着去找人吧,毕竟离凌晨不远了。
...不知当晚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我接到陆斯年电话,那边语气前所未有的阴寒。
“帮我弄死一个人。”
“?”
...
我终于理解陆斯年之前的意思了。
陆斯年前脚跟我说要弄死洛生,后脚,不知洛生找阮明安说了什么,阮明安找上陆斯年,告诉他,自己不歧视同性恋,不用担心,让陆斯年大方公开他与洛生的关系就好。
公开和洛生的关系?陆斯年和洛生什么关系?
自己犯贱送上门睡一觉还得负责?
那之前名正言顺,老老实实跟着陆斯年的那些人,不得哭死。
会哭的有糖吃。
还能捞个名分。
“你正经交个女朋友都不可能提公开两字吧。”
他们这圈,除非结婚对象,还得是门当户对的那种,不然谁犯病大张旗鼓宣告天下。
陆斯年显然已经气疯了。
但还假装维持着表面理智。
“阿阮...”他像是从牙缝间挤出话来。
“他说的公开,不是这个意思,他也不知道我们的规矩......他应该以为我和洛生私下好了很久,只是想告诉我......不用瞒着他,不用因为担心他歧视同性恋,而藏着掖着,可以......大大方方的和洛生谈。”
我幸灾乐祸地笑了:“那你生什么气,难不成是因为发现,他压根一点不在意,一点别的想法都没有。”
陆斯年把电话砸了。
...
我是喜欢看戏的,这么多年,没变过。
所以在陆斯年气疯了,真把洛生公开了,让那姓洛的在圣安众星捧月的时候,煽风点火。
本来我没这想法。
但无意看到,洛生在拉着阮明安道歉:“我也不知道,怎么奖学金算到我头上了,学长,我转给你吧,毕竟全校只有一个名额,以前都是你拿的。”
我心底发笑。
其实阮明安入学时,校领导与他签了合同,不过合同往往就是一张废纸,只对弱势的一方有约束力。
校领导通常不会为了十来万违约,但是,如果他们少东家的男朋友,小情人,说要奖学金。
那自然二话不说,必须给。
我看向阮明安,恍然想到两年前,他奖学金也被不公平且毫不讲道理没收过一次,只是后面拿回来了。
陆斯年帮他拿回来的。
他眼里,陆斯年一直是很好的存在。
他奶奶去年逝世了。
不出意外,阮明安在这世上,只有陆斯年这一位亲近点的朋友了。
陆斯年这两年,其实不算做无用功。
他不在的期间,阮明安应该也挺不习惯。
毕竟身边突然少了个人。
陆斯年好歹是算个人。
有天,我看到青年拎了袋甜品,走到宿舍大门前,愣了愣,像是才想起什么,看向手里的甜品,睫毛垂着很低。
陆斯年这货,喜欢吃甜的。
圣安学院里的甜品,比外面精品店里的味道还好。
我想,阮明安可能不是不在意。
只是他很早以前,就习惯了分离,所以表现得很平淡。
不过这些,我可不会告诉陆斯年。
他要是知道,这火就点不起来了。
我要煽风点火。
...
效果太好了。
美中不足,叫洛生的察觉到什么,胆太小,想明哲保身。
那他之前在做什么。
现在怕了。
恐怕没用。
陆斯年只是在与阮明安置气,等气一过,他就是秋后蚂蚱,第一个被开刀。
...
我收回那话,洛生胆子并不小。
...
我没想到,最后是我从陆斯年手里保的他。
我被威胁了。
可笑。
明明那天我什么都没做。
...几分钟,我能做什么。
我只是将神志不清的阮明安放在后座,像很久以前,经常做的那样,将人塞进车里。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我动作稍轻了点,可能是这点不同,抽身的时候,手臂被握住了。
青年神色恍惚,纤长白皙的手指微微发颤,漂亮的眉眼都被汗浸湿了,眸光涣散,明明在看我,却迟迟无法聚焦。
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本能的,犹如溺水之人般,想抓个东西。
我低头看他,几许,抓着青年下颌,揉了揉他咬得渗血的红唇。
我知道陆斯年在赶来的路上。
我只是比他早了一步。
“我给你一次机会,你看看我是谁。”
他费了很大力气,像是看清了,然后慢吞吞给了我一巴掌。
...
我不管他了。
他就知道打我,对别人都和和气气的。
我是他眼里的大恶人。
难道陆斯年又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