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第 18 章 ...
刘伟光看见符世深走进来了。他盘腿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看他衣着光鲜,看他志得意满,而今自己裹着一件污秽肮脏的囚服,囿于这不见天日牢笼里。
他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阴阳怪气地讥刺道:“符爷竟然还记得我这个将死之徒,刘某真是受宠若惊啊。”
符世深浑不在意他阴阳怪气的态度,淡淡笑道:“看来您在这地方过得不错,待了这么几日,体态还是这么……”故意的停顿,上下打量着他,温吞吐出三个字,“丰盈啊。”
刘伟光最讨厌被人嘲说胖,平日里要是有人敢这么耻笑他,他一定会上去撕烂他的嘴。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快死了,这种小事已经激不起任何波澜了,如今他的心已经被恨所填满了,他恨不得拉着符世深一块去死。
符世深被他怨毒的眼神盯着,仍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拎着把椅子坐到了刘伟光面前去。
“刘老板何必这样看我?”
“符世深!”刘伟光叫他的名字,那一字一字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来,带着尖锐的痛恨,“我真后悔,八年前对你手下留情。”
“那我可真要多谢刘老板了。”符世深讶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你是如此心慈手软。还让我苟活至今。”
刘伟光冷笑道:“如今我失意你得意,是风水轮流转,可八年前我也赢过,你别忘了。”
“我当然记得。”符世深平静道,“没有当年的你,哪来今日的我。按理,我应当谢谢您。”
“哈哈哈哈哈。”刘伟光兀地大笑出声,“是当如此,是当如此,你该好好谢我。”他笑得岔了气,伏在床上不停地抖动着,“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当年喜平为什么会小产你真的知道原因吗?”
符世深蓦地变了脸色,心里一悸,冷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废物!”刘伟光斜睨着他,“你入狱后,喜平来求我,求我放你一马。她什么时候对我这么低声下气过,但是为了你她竟然朝我跪下来了。她是多清高的一个人,你怕是不知道,她爱你爱得发了疯,没了自我。”
他猝然直起了身,一下揪住了符世深的衣领,唾口大骂,“她本来是我的未婚妻啊!她本来是我的!我的!她这样爱你,而你对她只有敷衍。她死了,你就愧疚了?!符世深,你少在那里假惺惺,你有多虚伪,你自己知道。”
“喜平为什么会小产,你给我说清楚!”符世深听不下他这些废话,捏着他的手腕把人甩开,寒着脸质问道。
刘伟光被他捏痛了也不恼,仰躺在床上嘻嘻笑着,“为什么?因为她用一晚时间来换你了。”看着囚室冰冷的天花板,寒意仿佛是有形的一把利刃,剜进他眼睛,使他痛得蕴出一滴泪,自眼角淌下了,“还大着肚子呢,真是爽翻了。”
他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掐得他生痛,呼吸都上不来,但他看见符世深血红的眼睛,心里的恨就变成了痛快,他翻着白眼,断断续续地笑,“他们……他……一定没……没告诉你吧。”窒息感越来越重,呼吸越来越微弱,很快连笑也不能了,脑海里所有画面都失色,化成了一片白色。
他真的要死了!不行不行。他又挣扎起来,符世深一个不意,就被他蹬开了。
刘伟光害怕地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符世深。他没想到他真的敢杀他。
符世深喘着粗气,突兀地笑了起来,眼底却是藏不住地阴毒。
“刘伟光,你好的很。”他坐回到椅子上,右手摘下左手腕上的菩提,手指不自觉捻着,拨过一颗又一颗的菩提,手指用力得连手背的青筋都突出了,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四方囚笼之中,四目相视。湿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生铁的腥味。
“前尘往事,我便不再和你计较了。看在你快死的份上,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刘伟光捂着脖子,声音也嘶哑了,“什么意思?”
符世深忽地笑了一声,道:“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蠢。也罢,就让我来替你捋一捋。”
他轻蔑地挑起眼角觑着他,“让我来猜一猜,雇人杀尤万重的是你吧?”
“是又怎样。”刘伟光抬着下巴看他。如今还有什么是怕人知道的呢?
“是谁怂恿你动手的呢?”符世深问他。
刘伟光眼神倏的一变,戒备地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八年前,你和陈、尤三人贩卖鸦片,你出钱买,尤出兵护送,陈呢?他做了什么?”
刘伟光沉默了。
“他不过是做了个中间人,帮你们联系卖家与买家,赚了三方的钱,却不留一点和自己有关的证据。你没有尤万重聪明。他为什么怂恿你去杀尤万重?因为尤手上有一张陈亲自画押签字的罪状书。尤怕一出事陈就反水,逼他写下了这则罪状书。他不过是想借你的手除掉对自己的威胁罢了。”
“你胡说!”刘伟光厉声斥道,“闭嘴!你少花言巧语,我不会相信你的!”
符世深看他这副还不可置信地可怜样,啧啧叹了两声,“你瞧你这样子。事已至此,我何苦骗你。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八年的时间足够我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了。都告诉你这么多了,我也不介意多说一点。”
“八年前为什么清烟令出来没多久就有人查到了你头上?因为陈探长他啊早早就把风声放出去了,他怕自己牵扯太多到时候择不干净。我父亲当年还是北城商会的会长,听闻了这则消息立马就去告诉了尤万重,结果一去不回。尤万重脑子可比你灵光,登时就怀疑起陈探长,武力威胁让他写下罪状书。”符世深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把菩提戴回去,“哦,对了,这罪状书我还带来了,你要看看吗?”说着摸了一张带血的纸出来。
刘伟光惊疑不定地把纸扯了过去,那张纸上果然是陈探长的字迹,上书:
本人陈新常,一八九六年七月生人,我与一九二四年勾通刘伟光走私贩卖鸦片,至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已累计贩卖鸦片超五千公斤。在此陈下我的罪状。以上,均为本人亲手所书,并无虚假。
一九二七年十一月十日。
刘伟光双手用力地捏着这张纸,几乎要呕出血来。符世深把纸夺了回来,小心展平,折两折又塞回衣襟里,十分珍惜。
“这纸你莫要弄坏了,我还要给陈探长送去呢。”
“所以这次呢?也是他吗?”刘伟光抬起眼,问道。
“你不然以为是我吗?”符世深神秘莫测地笑道:“他要是护着你我怎么样也动不了你。你的烟厂可是他亲自找人举报的。”
“为什么?为什么?”刘伟光目光呆滞着反问他。
“当然是为了他的前途,为了他的名声。这一小张纸要是公之于众,你猜猜他还能在探长的位子上坐多久,众口铄金,他还能再北城立足吗?”符世深施施然站起身来,“探监的时间快到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他走至门前,正要开门时,刘伟光肥硕的身体突然朝他扑来。
“别走!”
符世深一个闪身躲开他的飞扑,刘伟光撞在了门上,他咬牙忍着痛,飞快地伸出手把符世深按在墙上,要摸进他的衣襟里拿那张纸。符世深屈膝顶在他肚子上,小腿往前一踢,下一瞬刘伟光就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符世深拉开门出去,临关上前一只手扒住了脚边的门框,一道细弱的声音传出来,断断续续地说,“把那张纸给我。”
符世深蹲下身来,一边掰那扣紧的手指一边道:“我是个守信用的商人,既然陈探长帮我报了仇,那么我也应该遵守信用把这张纸还给他。”
“那他呢?”刘伟光因为疼痛倒吸了几口凉气,“那他呢?当年提议要把那些鸦片塞进你家货船的是他啊!”
符世深歪了歪头,皱着眉头一副很困惑的样子,“是啊,这怎么办呢?”
刘伟光眼中有了一点希冀的光,真诚地看向他,“是啊,把纸给我吧。”
符世深笑了笑,没有一丝犹豫地掰开了他最后一根苦苦哀求的手指,“嘭”一声,牢门关上了。
他对着门,语气温柔似像是情人的呢喃。
“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啊。”
符世深走出监狱大门时,一眼就看见了在车旁等他的孟归舟,心底翻涌出许多情绪,羼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却有那么相似的眼睛。看着他就满含深情似的。他走向他,才发现他左半边脸的红肿和指印。
“这是怎么回事?”符世深抬起他的脸,凑近了细细地看,“谁打的?”
凑得太近,连一呼一吸都彼此可闻。符世深的鼻息轻柔地像是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肿胀的左脸,本来就发热的左脸霎时变得滚烫了,疼痛也仿佛更加的清晰,而这痛里还带着痒,抓挠着他的心,心尖上的痒顺着血液流往身体的每一处,使他微微地战栗了。
孟归舟知晓了自己的感情,更晓得这是他不该靠近的人也没有资格靠近的人,于是侧了侧脸,脱开了符世深的掌控。
“没事的。”
符世深看他不想说,也就不逼他说。不过这想想也该知道是谁做的,他不提,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符世深回去时绕了一个远路,拐去了陈探长府上。他让孟归舟在车里等他,自己则敲开了陈探长的家门。
来开门的不是陈探长,而是他的妻子,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普通气质却很好的女人。她并不认得符世深,见到一个陌生人时神色有些警惕。
“你是?”她问道。
“我是来找陈探长的,请问他在吗?”符世深露出一个得体礼貌的微笑。
陈夫人半躲在门后,摇了摇头,声音细细柔柔,“他不在,你要不过会儿再来找他?”
“没关系。”符世深递出那张罪状书,“我是来送这张纸的,请您帮忙交给他。”
陈夫人看那纸上都是血迹,心里害怕地紧,颤抖着手接过了,“好,好的。”
符世深颔首道:“麻烦您了。”
饶了一条路,回去时从后门进就更方便些。
再过一会儿便是午餐时间。两人从后门一路走向客厅,丫鬟泡好一壶茶给他们倒上,管家从大门走过来,走进客厅对孟归舟道:“孟先生,有人找您。”
“啊?”孟归舟吃了一惊,“是谁啊?”
管家道:“那位先生没说他的名字。”
孟归舟脸色一白,他大概能猜到是谁了,“那我去见见他。”
“别去了。”符世深压着孟归舟的肩膀不让他起身,旋即对管家道:“去把人请进来吧。”
“是。”
孟归舟来不及阻拦,管家就退出去了。
一忽儿,管家就带着人进来了。
孟归舟的视线越过管家往他身后看,那个佝着腰,穿着一身灰色短褂的果然是虎子。
等管家让开身,虎子上前向符世深鞠了鞠躬,“符爷。”
符世深眼神也未曾给他一个,只是嗯了一声。
虎子遭受了这般冷遇,越发急促不安,他只是来找孟归舟的,并不想与这位符爷遇见。他踹的那一脚今天尤痛得厉害。他求助地叫了叫孟归舟,“七儿。”
孟归舟此刻万分不想听见这个名字,他觉得厌憎恶心,他想说出几句恶毒的话来咒骂,但他看着虎子那张年轻却满是青紫和伤痕的脸,当虎子用祈盼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什么讥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好僵硬地板着脸状似无情地道:“我没什么您帮你的,你回去吧。”
虎子身子一抖,双膝往地上一磕,泪落了满脸,他抽泣道:“七儿,你不救我,我就活不到明天了。”他用膝盖往前蹭,在孟归舟一尺之遥处,重重地磕了三下头。他此刻完全顾不上符世深了,只想为了他自己再拼最后一次,“七儿。”他乞求地叫他。
“你为什么要去赌?”孟归舟气他的不争,气急得也落了泪,“你现在要我怎么帮你,你不要同我说了,你回去吧。”
孟归舟不忍地侧过头去,“你回去吧。”
虎子看他如此决绝,便明白自己失了最后一丝的希望,失神落魄地站起来,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孟归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骤然起身追了两步,最终在门槛处站住了,他猛然回过头来,去抓符世深的手臂,哽咽道:“符爷能借我点钱吗?我会还您的。”
“那位先生,请等一等。”管家捏着一个小方布包气喘吁吁地追上了虎子。
虎子回过头,两眼无神的模样像是失去了灵魂。
他看到了管家也还是呆板的,“管家先生,何事?”
管家把布包塞给他,道:“这是孟先生让我送来的,你看看。”
虎子眼中倏的闪过一丝灵光,他激动地打开布包,里面整整三千块,还他的赌债绰绰有余,他脸上露出狂喜的笑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七儿他会帮我的!”
管家也跟着笑了笑,等他心情平复了方道:“我家老爷让我传几句话给您。”
虎子一愣,心中忐忑起来,期期艾艾地问,“什么,什么话?”
管家道:“这些钱就当是买了您和孟先生的情谊。”
“孟先生?什么孟先生?”虎子听得一头雾水。
管家解释道:“孟先生就是韩老板。从今往后孟先生就和那两个名字再也无关了,他现在是孟归舟。所以先生,您以后也别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虎子怔怔地哦了两声,垂眼看着手里的那钱,心头百转,呆愣许久,方道:“我知道了。”他把钱塞进怀里,拢紧了衣襟,离去了。
陈夫人呆坐在沙发里,面前摆着那张带血的纸。上面写了什么她具已清楚。她现在就如同失了魂魄,没了头脑。她仍不敢相信,她的丈夫,她完美的丈夫竟然会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她的丈夫,她深爱的丈夫竟然对着她也隐藏得这般深。
家门开了,她抬起眼朝门口看去。她的丈夫穿着一身正义的警服,看去是正气凛然,而陈夫人心中却是一阵的胆寒。
他走过来照常要在她的侧脸落下一吻。
陈夫人偏头躲开了,那吻落在了头发上。
陈探长惊异于她的反常,不解地问,“怎么了?”
陈夫人眼神从那张纸慢慢往上凝看,落在陈探长的脸上。她盯着她丈夫的脸,几欲看穿他的皮,看清他的内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陈探长斜视了一眼茶几,看到了那张纸,瞬息之间他的脸色变了几遍,心底怔忪不已。
“你都看见了。”他颓然倒在沙发上。
陈夫人腾地站了起来,抬手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吼道:“你为什么不解释!”她手掌痛得麻了,眼中圈着泪。
陈探长轻轻牵过她的手,对着手掌心吹了吹气,抬眼望着她:“疼不疼?”
陈夫人抽出手,捂着脸低声啜泣。
哦,我们陈探长对老婆是真真疼爱呢。
这条复仇线也快结束了,要换新的线了呢
清烟令是我瞎编的,我的私设,大家别信
写到这里我都快忘记前面的剧情了,可能有bug,大家看到了就告诉我,我之后修文的时候好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8章 第 18 章
下一章
上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