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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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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淑离前去见秦尊。
秦尊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淑离立即双膝跪地道:“对不起,爹,都是女儿擅作主张惹出来的祸,我一定尽快解决。”
海涯在一旁提醒座主,“座主,会不会是修盈?”
秦尊恍然大悟,陆淑离惊道:“爹爹,知道?”
秦尊问陆淑离:“是修盈让你这么做的?”
陆淑离点点头,不解的看着秦尊,海涯解释道:“宫主,你不知情,修盈答应帮座主除掉穆何,估计他没有与你说这点。”
海涯扶陆淑离站起来,秦尊仍旧很生气,道:“那位舞女是何人?明显是有意为之,你身为暮林宫宫主,连一个陌生舞女你都不清楚!”
陆淑离低着头,秦尊道:“你回去吧,此事,你给我尽快处理!”
陆淑离道:“是,爹爹。”
陆淑离走到月桥花院前,苦涩一笑,人前,她是风光无限的暮林宫宫主;人后,她什么都不是,还不如一名普通人来的自由和骄傲。
陆月临摸着她的大白猫,一直服侍她的侍女歌丽也有八十岁了,却如六十岁的模样,口齿清晰,精神矍铄。
歌丽道:“淑离,还是太小了。”
陆月临道:“如果当年我对陆凝不那么严厉,她或许就不会因为压力大出逃,而遇到秦尊,也不会刚刚生下淑离,就被秦尊的仇人杀了。”
“可也没想到,秦尊将女儿送到这,居然一直利用她在找绮窗花。”歌丽叹息着。
“淑离缺爱,她以为帮了自己的父亲就能得到应有的关爱,秦尊真是该死。”陆月临虽活了百年,心态却倒年轻。
“若不是她将宴会名单交于我们,我们都不知,淑离与秦尊一直有联系。”
“可怜了那姑娘,遭了罪。”陆月临温柔的抚摸着大白猫。
陆淑离来请罪,跪在月桥花院前。陆月临得知,命淑离前来见她。
歌丽站在陆月临右侧,陆月临望着跪在面前的淑离,眉头微皱,似乎很少舒展过,心中隐隐心疼。
陆月临咳了两声,问道:“犯了何错?”
“给宾客下毒,犯了宫规,实为大忌。”陆淑离态度异常诚恳。
“你可知错?”
“淑离知错。”
“你为何要对鹿呦山庄的使者穆何下毒?”
“......”
“你不说,我帮你说,鹿呦山庄素来与乌巾佐不和,少了穆公子,那秦尊取得绮窗花的几率就更大!”
“师祖?”
“按照宫规,你将一生幽闭于深院,不得出。”陆月临声音不再严厉,而是变得心疼。
陆淑离眼中含泪,依旧道:“淑离,接受。”
歌丽一声叹息,道:“傻孩子,为了你那爹,何苦?”
陆淑离惊道:“丽娘,师祖,你们已经知道了?”
陆月临叹道:“你请了乌巾佐来参加宴会,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明显的?”
陆淑离连忙磕头道:“师祖,对不起。”
歌丽不忍道:“淑离,我和宫主是一手将你带大的,你品行高洁,内心善良,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相信你那狠心的爹!”
“丽娘,此话何意?”
陆月临微怒道:“歌丽,你说,把所有都与她说干净了!”
淑离看着师祖,又望向丽娘。歌丽道:“本来是怕你心中有怨恨,便打算一辈子瞒你。可没想到你居然暗地里......唉,这就不说了,说你娘。你娘陆凝是宫主最得意的弟子,却不想,她不愿一辈子待在暮林宫,便逃了,之后就遇到你爹,秦尊。后来有一天,秦尊带着你来到暮林宫,并将你托付于我们。宫主不信你娘死了,便派晚枫庭庭主罗觉翁秘密调查,才知你娘根本不是简单的被秦尊仇人所杀,而是秦尊以你作威胁逼你娘偷绮窗花,因你娘不从,便设计借刀杀人!”
陆淑离一瞬间瘫倒在地,嘴里直念着“我不信,我不信。”
陆月临道:“这便是事实,当年我确实对你娘严苛了些,可我是给予多大的期望在她身上,我绝不会让她枉死!”
歌丽道:“淑离,你是知道的,暮林宫虽没有厉害的剑法绝学,可是机关暗器是独一无二的,他秦尊再厉害,不熟悉暮林宫布局,都是无果。”
陆月临放下白猫,走到淑离身边,摸着她的头,看着她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心里也是十分难过,可有些话还是要说,“淑离,我的好孩子,现在认清还不晚,秦尊只在乎权利和长生不老,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六亲不认的。”
陆淑离无助的哭着,“师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需要做任何事,这件事,我来处理。”
“师祖,你想怎么处理?”
歌丽道:“你放心,不会伤及性命,只是要澄清一个事实。”
陆淑离不解,可她已经没有精力再问。
肖影在屋内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还未出来,穆何一动不动的站着。此时,修盈静静的走过来,鹤书拔剑,西风也拔剑。
穆何转身,看着修盈,道:“是你下的毒?”
修盈没有笑容,只是冷冷道:“我也是被迫的,秦尊要杀你,我也很无奈。”
“你要杀我,那你救阿宁!”
“对不起,我向来只制毒,不解毒。”
肖影从里面出来,蹙眉内疚道:“穆公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穆何见他愁容满面,词不达意的,着急道:“说清楚,如何?”
肖影见修盈来了,连忙问道:“你下的是何毒?如何解?”
西风将□□递给肖影,修盈道:“此毒名为江水漾,会一直持续心痛,我只能帮到这了。”
穆何惊讶道:“我以为你会用我的命作为交换。”
修盈微微挑眉,望向肖影,道:“原来,你还没和他说,白墨宁身上还有一种毒。”
穆何不解的看向肖影,“阿宁身上还有毒?!何毒?!”
“白姑娘不让我说。”
穆何怒道:“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修盈带着一副看戏的表情,肖影无力道:“白姑娘身上还有紫毒纹,它是我爹创造出来的,专门惩罚大错之人,尚无,尚无解药。”
穆何紧紧握着阳谷,尽量压低声音,道:“既然是你爹创的,你又擅长解毒,你一定有办法,对吗?”
肖影看着穆何坚定的眼神,心中莫名被鼓舞,大声道:“只要给我时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的!”
修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回去的路上,西风不解的问道:“主人,你为何不要穆何的命,他又不知晓白墨宁中了紫毒纹。”
修盈停下脚步,道:“因为我想叛逃了。”
西风不懂修盈在说什么,只能硬猜是暗指秦尊,道:“穆何没死,秦尊会不会?”
修盈笑道:“你担心什么?我没有帮他做成事,结果不过是两不相欠,他还能拿我怎样?”
西风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太过简单,猜不透修盈的心思,修盈没管西风,继续道:“老宫主肯定会查到我们的头上,我们怕是看不到绮窗花了,可惜了~”
穆何握着阿宁的手,一直在床边陪着,肖影彻夜未眠,最后解药的配方是有了,却让他面露难色。
鹤书十分心疼谷主,肖影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屋里,没想到罗幽素和纪莺如也在。
肖影还未开口问,罗幽素先开口解释道:“我听说了整个事件,不放心,就带纪姑娘一起来了。”
肖影道:“原来是这样。”
穆何急道:“怎样?”
纪莺如从未见过穆何如此紧张,那种从心里的担忧害怕都写进了眼里。
肖影欲言又止,却见穆何执着的望着自己,道:“江水漾有解,只是有一味药,难求。”
“何药?”
肖影道:“迷楚蝶。”
罗幽素当即明白,道:“莫非是重寒山上的银蝶?”
肖影道:“没错,就是暮林宫靠北边的山峰。”
穆何一言不发,罗幽素对他说道:“重寒山是暮林宫的禁地,山中腰一带生长的草木都是稀贵的,而山顶常年积雪,更是难登。一般的蝴蝶喜欢温暖的地方,可迷楚蝶不同,喜寒,生活居地也是相反的。”
肖影也补充道:“此山难登,道路陡峭,陷阱之多,一不小心就有葬身谷底的危险。每年暮林宫弟子也就爬到山中腰,寻一株罗被就能拍得好价钱。”
穆何终于发话,“阿宁,还有多长时间?”
肖影道:“两天。”
穆何问罗幽素:“上此山,需要请示吗?”
“不需要,此山虽归暮林宫管,却从不禁止外人进入。”罗幽素蹙眉道。
肖影道:“你真要去?!此一去,凶多吉少。更何况即便没此毒,还有紫毒纹呢?”
穆何坚定道:“不试一试,怎知道结果如何?”肖影闻言,更是惭愧不已。穆何转身,准备进屋,肖影问道:“穆公子,对不起,你知道白姑娘是怎么认识修盈的吗?”
“不知,那时,我没能陪在她身边。”穆何眼神黯淡下去。
肖影追问道:“你没问过吗?”
穆何看着阿宁苍白的脸,道:“没有。”
穆何准备伸手抚摸阿宁的脸庞,又怕手心太冰。好不容易见到你,却不想是这个样子,没想到......穆何轻轻的吻了下阿宁的额头,心中道:“等我。”月色透过窗,穆何留下一滴泪。
穆何对罗幽素道:“我离去的这些日子,罗庭主,有劳了。”说完,便走了。
罗幽素望着穆何的背影,竟和白墨宁清冷的相似。肖影环顾四周,问罗幽素:“纪姑娘呢?”
罗幽素也看了眼,不安道:“糟了!”
曾入骨站在春草坡前一直等着穆何,终于见他疾步走来,穆何惊道:“庄主。”
“我听说了,她为你痛饮毒酒”
“所以我要救她。”
曾入骨见穆何态度果断坚决,道:“罢了~”
此时,纪莺如却出现,忍无可忍的咆哮道:“为什么?明明和我们毫无关系,为什么要救?她身上还有一种无解的毒,存活几率渺之又小,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甚至要担着生命危险去找一味药?!”
曾入骨打断,“莺如!”
“本来如此,在这紧要关头,秦尊,乌巾佐才是我们的目标,穆何,孰轻孰重,你看不出来吗?”
穆何皱眉,低头,不语。
纪莺如继续道:“你说话!为什么每次都要装哑巴?你的恩人们已经不在了,她,白墨宁死了就死了,反正都是要死的!”
穆何猛抬头,眼神凶狠,他不允许任何人咒阿宁死。
纪莺如见状,眼泪早已纵横了,但依旧怒吼,“生气啦?我一说她死,听着不舒服是吧?穆何,你是不是忘了,是我爹救了你,你的命是他的。我如今说白墨宁,你能怎样?你为了她,都不顾我爹了,你不是最讲情义的吗?!穆何,你听好了,我再说一遍。她,白墨宁,必死无疑。”
曾入骨道:“莺......”
“邱凉玉!”穆何直接怒吼的喊道。
纪莺如嘴唇不自觉的颤抖,眼泪也不断地流着。
曾入骨也被穆何惊道,不言语。穆何冷静了一会儿,闭上眼,再次睁开,望着纪莺如,像看着陌生人,一言不发的擦肩而过,径直离去。
纪莺如想到小时候,她总是因为顶撞父亲而被罚,每次她都悄悄躲起来,不让人找到。可每一次她在最难熬的时候,孤云就出现了。她自小没了娘,父亲又比较喜欢懂事的姐姐,所以她总是觉得世上最爱自己的娘亲不在了,就没人爱自己了,幸好还有孤云。万花台之争,让她失去了父亲和姐姐,可庆幸的是孤云陪在自己身边,一直保护着自己。他改了名字,她也就改了。日暮鸟莺啼,何来应如是。
纪莺如大声哭泣,脑子里都是穆何。
曾入骨拍拍纪莺如的背,眼里亦是心疼。
纪莺如抽泣着,“舅舅,为什么同样都懂穆何,她了解他便成了爱,我了解他却成了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