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60、第 60 章

　　卓帆把一天的工作解决掉，马上杀到心外科，还没到607就遇上了熟人，虽然说十几年没见，但是他还是能认得出来，这个跟自己没有几面之缘的男人，十几年前的暑假他跟小书哥回老家，自己就撞见了几次。
　　这么多年了他们还在一起，真好。
　　“谢泽？”
　　谢泽还提着热水壶，转过身看他，“你好，你认识我？”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人应该不是心外科的医生才是。
　　“果然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你不记得我了？卓帆，小书哥老家的邻居你还记得吗？”
　　“……”谢泽看着他这张脸想了很久，终于想起他是谁了，十几年前这还是个孩子吧？其实也不算是孩子，他第一次见到卓帆的时候他已经是个高中的学生了，学习成绩很好，就是特别皮，把自己晒得黝黑黝黑的，他还记得有一年暑假他以小书的朋友跟他回老家爷爷奶奶那边，卓帆就着性取向这回事来问过小书，那个时候还是小书给他做的心理辅导吧？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变得好看了很多，白了特别多，五官也真正长开了，身材也拔高了不少。
　　“什么叫做长这么大了？那个时候我也不小了好不好？”
　　“你是这里的大夫？”
　　“神经外科大夫。”
　　“子承父业，不错啊。”好像那个时候他就有说过将来要像他爸爸一样成为一个伟大的医生？
　　“谢泽哥？你怎么变这么疲惫啊？”尽管他看着还是很精英。这么多年不容易吧，失去了家里的支持，两个人相互扶持，一路到现在，这个人真的是变了很多，以前还是一个热血少年来着。
　　“我没事。你要见一下你小书哥嘛？”能在这里见到故人，小书应该会高兴的吧？
　　“要，你快带我去看看他。”
　　两个人沉默了一路，直到607病房，谢泽推开病房门，里面的人有点担心地问：“怎么接个热水接这么久？”
　　“遇到了个熟人。”谢泽声音带着笑，“小书，你看看谁来了。”
　　“谁啊？”看到他那个方向去，就看见谢泽侧过身，把后面的人暴露出来，“你是，卓小帆？”
　　卓帆看着病床上坐着的人，“小书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李知书由衷地笑，“十几年不见了吧？你变了很多，小帆。”
　　“你变得更多。”卓帆越过谢泽走进去，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一身病号服好像要划拉下来一样，当初的小书哥可是学校里的校草级别的人物，长得好学习成绩也好，方圆几百里就找不到一个活得比他更精致的人。
　　“生病么，不就是这样。”
　　谢泽给他倒水，给他准备药片，“小书，先把药吃了。”
　　李知书接过药片，就着热水就给吞进去，“卓爷爷卓奶奶人还好吗？”
　　“爷爷奶奶几年前就去了，前脚后脚走的，一个月初一个月末，走得特别安详，走的时候还在念叨你呢，说多可惜的一个孩子怎么就不回家呢？”
　　“是吗？”李知书神情恍惚，两家人老家一个院子的，年年过年都一起拼桌吃团圆饭，那两个老人是真的好，一个老中医，一个老护士，心里总是想着别人。
　　“你爸爸呢？”
　　“我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他了，年年在非洲做医疗支援，过年也不见得回来。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在非洲给我找了个黑人后妈了。”卓帆耸耸肩。看着谢泽拿了披肩他小书哥披肩上，“你们感情真好。对了，我记得你们在北京读的书，怎么现在在嘉林？”
　　“前几年才把业务转到这里的。”
　　“你在这里上班？”
　　“神经外科大夫，专门看脑子看神经的。切记，不是看精神病的。”每次一说到神经科就有很多人来一句——治精神病吗？
　　去他大爷的。
　　李知书笑起来，“我知道。”真好啊，这么多年这孩子还这么活泼，
　　“你们没有请护工吗？谢泽哥一边上班一边照顾你？”这得多累？
　　谢泽把所有东西弄好，“小书不习惯生活被其他人插手，让别人来照顾他，我也不放心。“
　　“谢泽不在的时候也有医护人员，我也还没有病到起不来床需要人搬动的地步。“李知书任由谢泽帮他把被子往上拉，”行了，别忙了，你回去吧，不是还要去见大客户吗？别迟到了。“
　　“耽误不了多久。“
　　“去吧，我没事，再说了，小帆在这呢，他一个医生照顾起人来还能不如你。“
　　“谢泽哥还有事吗？那你先回去吧，我陪小书哥说说话。“卓帆十分善解人意。
　　“好吧。“谢泽颇有点恋恋不舍，附身亲了亲李知书的脸颊。
　　卓帆满脸黑线，”喂，我还在这呢，你们这是知道我还没吃饭喂我吃狗粮呐还是嫌我这颗大灯泡不够亮？“
　　“这是哥哥们对你的关爱。“谢泽拿了外套，”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去吧。“
　　卓帆开口，“等等。谢泽哥，电话或者微信给我一个，方便之后联系。“
　　谢泽给他加了微信，然后收到了一颗糖果，拿着这一颗粉红包装壳的糖果，“还是草莓口味的糖果，你果然是童心未泯啊哈！“
　　“这是今天送给小朋友的圣诞节糖果剩下的，你不要就还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
　　“是吗？那就圣诞节快乐。我走了，你小书哥就交给你了啊。“
　　“滚滚滚，见你的客户去。“
　　谢泽一走，这病房就安静了许多，卓帆拿起果篮里的苹果给他削苹果吃，“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修远是这方面的专家，成年人法四根治术他也不是没有做过，熟练着呢。“
　　“你跟齐大夫很熟？“
　　“他是我至交好友，能穿同一条裤子的那种。“
　　“哦~“李知书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齐大夫的话那真的是很不错啊。
　　卓帆看他的表情就抓狂，“想什么的呢？我跟他是死党，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是有对象的，他对象可有钱了可爱吃醋了，别拉我下水啊！“什么想法嘛？他跟齐修远？想想就起鸡皮疙瘩好吗？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想。“好吧，误会了么，“那你呢？你的个人问题呢？“
　　“没什么好说的，交过几个，不合适就分了。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跟谢泽哥一样，能遇上一个相爱的就这么过一辈子。“
　　“所以你现在单着？“
　　“单着呢。怎么？你要给我介绍优质好男人啊？“
　　“不见得吧，你脖子那是什么？“还贴着创口贴，欲盖弥彰了吧。
　　“这只是我自己不小心抓伤的，不行吗？“说起纪涵就有点抓狂，他怎么这么想把那老畜牲抓起来当皮球拍呢？
　　“行，抓伤的。“骗谁呢，小孩子，脸都红了。
　　见他笑得一脸揶揄，立马抓狂，“小书哥你怎么这么讨厌呢？“
　　李知书觉得很冤，“我怎么啦？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什么都没说，可是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
　　“什么时候手术？安排好了吗？“卓帆把苹果给他，突然趴在床边，问了一个正经的问题。
　　“安排好了，正好元旦那天，齐医生主刀。“
　　“手术同意书，你自己签吗？“这个话题怎么开始沉重起来呢？
　　李知书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所谓，只要他能恢复，自己签或者谁给他签有什么区别呢？“不然呢？你还能改一下政策让谢泽给我签手术同意书还是咋滴？“
　　其实还是有区别的吧，如果李伯伯李阿姨能过来的话，如果他们能过来的话……
　　“倒是齐大夫，不是博士后吗？美国留学回来的，为什么还是个主治医师？“李知书想不通，按理说应该早就应该是副主任医师了才是。
　　“因为他懒，原本院长是想把他放主治医师这个位置让他磨砺个一两年，结果他就开始佛系了，一年两年不去考试。“说起这个卓帆真的是只能说，好气哦。
　　“那你呢？“看着他大白褂上的工作牌，”怎么也才是个主治医师？你是本科毕业就没再读了是吗？“
　　“胡说八道，老子正儿八经也是个博士毕业的好不好？还在日本留过学，怎么就成本科学历了？“说着也开始泄气，”我也是在磨砺啦，就是摊上一个不好的科室主任，再碰上不好的人，前年因为那个秃头主任，害我答辩没去，去年又因为前男友的事情搞得乱七八糟的，你都不知道，他带着他的小情人到医院给我脸色看，搞笑，我是谁啊？给我甩脸色，我实在是没忍住，就……“这一通话说得简直是抑扬顿挫，然后到后面又开始怂。
　　“打架了？“这孩子，从小学就开始会打架，上了高中收敛了很多，怎么这么大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
　　“是啦，被记了处分，留院观察。“说完马上为自己正名，”我发誓，我这一年可是十分安分守己，专心做学术，好好学习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争取为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做贡献。“
　　不知道为什么，小书哥明明是最没有脾气的，可是他从小就怕这个哥哥，初一的时候打架被带到派出所还是他给自己捞出来的，原因无他，他爸爸太忙了，根本就没有时间理他。爷爷奶奶年纪又大了，只能靠小书哥管着了。他还记得有段时间因为太皮了，小书哥为了看住他，每天放学吃完饭就把自己抓到他家里，好好读书写作业，以至于，他那一屋子的书，他全看了个遍，所以他能成为学霸级别的学生，小书哥真的是，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