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45、第 45 章

　　齐修远这几天跟程远程见一次尴尬一次，索性就直接在医院各种加班，晚上在病房找张病床直接就睡了。能少见面尽量少见面，他其实也可以重新找房子搬家，但是总是没有真的付诸实践。
　　齐修远不回去，卓帆就更加没理由去他那边住了，而且他现在也没躲那个谁了，索性就回自己家住了。齐修远最喜闻乐见的是，卓帆终于不躲着纪律师了，虽然还没有到特别好的样子，但是好歹能和谐相处了。
　　看到他俩这样，齐修远心里更加没底了，他做不到像卓帆一样，合适了在一起，不合适了分手再找一个。
　　从手术室出来，在更衣室换衣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程远程给他发了很多语音消息，点开，“修远，你这些天一直住在医院吗？”
　　“医院住着不好受吧，你回来吧，你要是觉得见了我尴尬，我暂时回我爸爸那边住。”
　　“我知道你躲着我，我也知道我这事做的太突兀了让你觉得措手不及，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也不要求你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你回来住吧，我回我爸爸那边住了，我过段时间再回来，顺便把团子也接回来。”
　　齐修远苦笑，“这傻子。”
　　苏文阳也从手术室出来，看他衣服都没换，就坐在休息椅上拿着手机，脸上神情不是太好。
　　“还好吗？”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你感冒刚好没几天，还行不？”
　　“还行。”
　　“你，和小程，你们还好吗？”苏文阳实在没忍住问出来，这些天他一直想问，但是齐修远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而小程那边也一直感觉不是太好。
　　齐修远：“……”说到这儿，他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啊，这些天都没有想起来，这时应该找谁呢？嗯~“我一直很想问，你为什么这么积极让我到程远程那边住？莫不是有什么企图？”
　　听着他这幽幽的语气，苏文阳很后悔，他为什么要过来询问的？为什么？“呵呵呵。这个么……”
　　“你明知道你弟对我居心不良，还安排我住过去，你是怎么想的哈？”
　　“这个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么~”苏文阳望天。他也是被逼无奈的好不好？
　　“肥水不流外人田？很好啊，师兄，我今晚打算去您家吃个饭，嫂子想必很欢迎我的吼。”齐修远站起来拿衣服，“你结婚前交过几个女朋友来着？一个英国女郎叫什么来？温莎是吧？最近是不是有个药代小姐姐一直缠着你来着？还有那年你带我们去日本做学术交流的时候，那个谁，你是不是跟人家去泡温泉啦，逛街啦，还有……”
　　“行行行，我认错，我认错还不行吗？”这是报应吗？年轻时候太风流多情，这是给他拽住小辫子了吗？“你这么好的一个脑子不用在征途上，用来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脑子一向都很好，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还有更加乱七八糟的你要听吗？你当年拉着我和卓小帆看过的那种片我都记得你要听听嘛？”
　　苏文阳：“……”拉着齐修远和卓帆看片？他还有这么不正经的时候？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个时候你还是我们的老师哦，为人师表哦，苏老师~”
　　“……”为什么这种事情你要记得这么清楚？
　　“你还做过其他什么糗事还想听吗？我这边还有哦，很多~”
　　“不想。”谁愿意听啊，这种事！
　　“不过我觉得嫂子应该挺乐意听的哩。”齐修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苏文阳站起来，拿了衣服直接进换衣间，“我换个衣服开会去了，你也去门诊吧哈，再见。”
　　齐修远也没有接下去的意思，各自换了衣服，各自干自己的事情了。
　　到门诊部还看到纪涵跟卓帆，那两个人在角落里干什么呢？齐修远嘴角死命抽，啧啧啧，这是要亮瞎他这双钛合金狗眼的节奏啊？这才多长时间就这么亲上了？
　　轻手轻脚离开，把这小空间留给他们俩。
　　齐修远坐着环城公交车，过了一站又一站，看着外面的灯红柳绿，嘉林市的夜色很不错，高楼林立，但是显得很孤独。
　　公车停在离家最近的一站，齐修远把思绪从不知道哪个旮旯角落拽回来，下车。徒步走在路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沾了什么东西，齐修远抬起头就着路灯望着天。
　　下雪了啊！
　　这还是今年第一场雪呢，雪白的雪花窸窸窣窣落在路上，树上，真漂亮啊。
　　也许是这月色太撩人，齐修远的心情轻松了不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到楼下，掏出门禁卡，开门进去，等电梯。
　　电梯里面只有齐修远一个人，按了二十三楼，直接上最高层。
　　电梯很快上升，但是只到十六楼，电梯咔一声停住了！
　　怎么回事？
　　电梯出故障了？
　　齐修远有点慌，这方寸之地，只有他一个人，他觉得，有点呼吸不过来。按了呼救电话，“你好，我是二十三层的住户，现在电梯出了故障，我被困在电梯里了，现在在十六楼。”
　　物业那边很快有反应，“好的，请您先等待片刻，我们马上让人去维修。”
　　齐修远心里很慌，把下面十五层的所有按键都按了一遍，然后手紧抓这边沿的扶杆。
　　呼吸开始急促，掏出手机打电话，苏文阳没接电话，齐修远突然想起来，他今晚有一台手术要做，只好按掉给其他人拨过去。
　　“卓帆，你快接电话，快接电话。”电话那头的忙音嘟得齐修远心都乱了。
　　突然，“咔。”一声，全天地都失了光明，这小小的空间一片黑暗。
　　停电了吗？可是警示灯和按键面板还亮着？
　　“卓小帆，快接电话。”
　　“喂？修远？”那边很久才被接通。
　　“卓帆，我……”
　　卓帆刚一听就觉得不对，“你怎么啦？你在哪里？”
　　“我回家了，我被关在电梯里了，你帮帮我。我……”
　　电梯往下滑拉了一点，把齐修远吓得嗓子都哑了。
　　“你在程远程那边吗？给他打过电话了吗？”
　　“他回他爸爸那边了。”咽了咽唾沫，却什么都没有，整个喉咙干得不成样子。
　　“你先别急，联系物业了吗？物业那边怎说？”
　　“他们，他们说很快就修好，可是现在电梯里的照明灯坏了了，太黑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齐修远的气息很急促，说话声音都带这战栗。
　　“你别急，听我说，你放松心情，深呼吸，放松，我马上过去。”
　　卓帆一挂了电话马上给程远程呼过去。
　　“喂，干嘛呢，竟然会给我打电话。”程远程语气十分疲累，他刚从画室出来，一身颜料还没洗干净呢。
　　“你现在安阳小区吗？”
　　“是啊。怎么啦？”
　　“你听着，你现在马上去十六楼。”卓帆的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认真。
　　“十六楼怎么啦？”不明所以，他没事跑十六楼去？
　　“齐修远被关在电梯里了，他有轻度幽闭恐惧症，你马上去那边安抚他，顺便催一下你那边物业，叫他们赶紧修电梯。”
　　程远程一听到齐修远马上往外面冲了，也不等旁边那另一个电梯了，直接冲楼梯。
　　再一听，齐修远有幽闭恐惧症？冲的更快了，程远程想都不敢想，他自己一个人被关电梯里该有多害怕。
　　在电梯外面喊，“修远，修远你在里面吗？”他也不敢拍电梯门，就怕震动引起电梯下滑。
　　齐修远一身冷汗，全身颤抖得不像样子，开始胸闷气短，这种情况让他沉浸在小时候，那种被关在小屋子里的场景。
　　“修远，宝贝儿，你在里面吗？你应我一声。”
　　“程远程？”仿佛从哪里来了力气，往外面喊，“我在，我在电梯里。”
　　“修远你别怕，我在这呢，你先别急去，很快就好了，你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程远程耐下心情安慰他，一边给物业那边炮轰，“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快好了没有？”不能急，不能燥，安心，没事的，“修远你别怕，我在外面呢，我就在外面守着。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里面太黑了，而且，我感觉这个电梯，在往下降。”齐修远被靠着墙，双腿微曲，双手握着扶杆，深呼吸，全身依然冷汗直冒，胸闷得感觉依然没有消失，但是外面程远程的话让他振作了不少。
　　程远程在外面比齐修远还焦急，很快物业的人带着维修人员赶到，维修员离开去修机器，物业的人在那边不断安抚里面和外面的人。
　　“修远，你还听得到我说话吗？”程远程对里面大声说，“维修师傅已经在检查电路设备了，很快就好了，你在里面别紧张，不会有事的，深呼吸，别怕，我在外面，我等你出来。”
　　“……”齐修远很想说什么，可是他真的已经焦虑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咬着牙，闭着眼睛，欺骗自己，没事的，没事的，看不见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电梯猛地往下降一点，强烈的震动感让他手上的手机都抓不住直接掉地上，他也没力气弯腰去捡。
　　鼓起勇气对外面喊，“程远程，我这话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但是我现在真的很想说。”
　　“你要说什么？我听着。”
　　“程远程，我害怕。”他真的是泄气了，他怕死了，就这个小小的空间，十六楼，直降下去，真的会死得很惨。
　　“修远，亲爱的，别怕，不会有事的，我就在外面。”程远程不断地安慰他，恨不得现在在里面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