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房东那些事儿》忆西洲

127、第 127 章

　　手术可以说是成功了，也可以说不成功，因为卓帆说，手术成功了，但是因为老人家年纪太大了，可能……也不是说醒不来，但是什么时候醒来就说不清楚了。
　　齐修远看着外面还迟迟没有离开的人，冷着脸被程远程扶着走下阶梯。
　　记者带着无关的人员围堵着他们的前路。
　　“齐医生，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这段时间关于您自己的留言？”
　　“齐医生，能不能请你说说……”
　　“齐医生……”
　　无数的问题接踵而来，吵得齐修远脑子都要炸了，程远程搂紧了他的肩。
　　“请你们让一让可以吗？”
　　“齐医生……”
　　齐修远推开挪到他面前当着的记者，“够了，你们很得意是不是？抓着别人的弱点往死里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指责别人？你们这些所谓的社会媒体，口口声声为社会做贡献，实际上为了报道能得到更多关注，泄露了多少无辜的人的隐私？害死过多少无辜的人？你们所谓的善，只不过是你们活得真的无聊！”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
　　“修远？”程远程但有着看着他，“算了，我们回去吧。”
　　齐修远瞥了一眼还挡在面前的这个扛着相机的记者，“让开。”
　　那记者大概是被他这强大的气场给吓着了，竟然真的就给他让开了。
　　两个人回到家里，程远程看着他睡下，背着他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忙忙往外面跑。
　　起身出去看到程远程已经出门了，这才慢慢换上衣服，戴上帽子口罩，手机也不拿，直接下楼，看家的团子看见他下楼来马上亲热地凑上去。齐修远蹲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便也出门了。
　　叫了辆车，跨越了半个嘉林市，敲响了某个颇为高档的小区的某个门。
　　很快门就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请问您找谁？”
　　齐修远摘了帽子口罩，“我找吴遥和吴太太。”
　　吴遥一看见齐修远直接就冷笑一声，“呵，齐大夫啊，正愁怎么去找你呢，你就自己送上门来了。”这场面看着稍微有点剑拔弩张。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请吧。”
　　“谢谢。”齐修远淡漠地点头，绕过她进入屋子，稍微环顾了一下四周，看来这一家人这些年过的也很不错。
　　沙发上坐着一个五十出头的太太，吴遥大剌剌地坐到那个女人身边，“妈，杀人凶手的儿子来了。”
　　齐修远皱了一下眉头，“你平时就是这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吗？”说出来的话这么刻薄？看得出来，这个老太太身体并不好，或者说，精神状态不好。
　　“我跟自己的母亲说话跟齐大夫有什么关系吗？”
　　“你的母亲看起来精神很不好，我建议你带她去医院看看。”
　　“精神不好？”吴遥嗤笑一声，“齐大夫，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父亲才是精神病患者吧？应该去医院看精神科的人我看是你。”
　　“你们这样的诱导会间接甚至是直接加剧你母亲的精神症状。”
　　吴遥不耐与他打太极，直接冷下脸，“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如果不是来赎罪的，那就滚吧。”
　　齐修远眼神犀利地看着她，“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不是来赎罪的，我是来讨债的。”
　　“你来讨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杀人凶手向被害者讨债的，齐医生，你的脑子也像你那个父亲一样坏掉了吗？”吴遥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直接就嘲讽一笑。
　　“我想你们还不知道，或者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们一手促成也说不定。”齐修远停顿了一下，“我的外公，今天刚刚做了一场手术，主刀医生说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这个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们的出现，他大中午的，顶着三十七八度的太阳在医院外面站了半个多小时，跟在场的人鞠躬道歉，被记者纠缠到气出了脑溢血，吴小姐，那个记者是你安排的跟着我的吧？”
　　“我是安排了记者跟着你了怎么样？那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你觉得我外公的命不值钱是吗？”
　　“一个杀人凶手的家人，还是个老不死的，死了又有什么值得缅怀的？”
　　“你能不一直把杀人凶手挂在嘴边吗？这样很没有素质教养。”
　　“这是事实不是吗？”
　　“事实是怎么样的你真的知道吗？”齐修远冷冷地看着她。
　　“当然。”
　　“我看你不大知道吧？”齐修远顿了顿，“你以为你那个父亲又是怎么样高尚的一个男人？实际上自私暴虐，花心成性，残忍不负责任，你以为我真的不怨你们吗？这一件血案，从根本上来讲，就是你的父亲和我的那个不要脸的母亲造成的。”
　　“你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问问你母亲和你哥，或许我知道的还比他们多些，你的父亲当初当着我的面就和那个女人滚到了床上，一夜不消停，跟着那个女人一起打我虐待我，这些你都知道吗？你猜我当时多大？”
　　看着齐修远那张笑得一脸嘲讽的脸，吴遥的脑子有点懵，多大，按照年龄来算，他应该也就七岁？
　　“你还不信吗？不然你母亲当时为什么要跟你爸爸离婚？你没想过吗？我父亲是精神病患者，可是他为什么别人不杀偏偏要杀了你爸爸？”
　　是啊，为什么呢？她也一直在想，为什么死的那个人是自己伟岸的父亲呢？他是有什么必死的理由吗？
　　“因为你父亲死之前，就在他被我父亲一刀捅死之前，他还正在和他的情妇，也就是我的妈妈，一起把我按在地上暴打，拿着烟头在我的腿上烙下印记，他觉得这种暴虐感可以让他感觉到快感，因为你的父亲，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变态。”
　　“你闭嘴……”吴遥有点崩溃，他今天说的这些话对她来说还是太过震撼了。
　　倒是一直都不在状态的吴太太有了些反应，“死了，呵呵，死了。”
　　“你不信是不是？我也不信，这世界上竟然会有一个母亲一直想要和自己的情郎一起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是不是很可笑？”
　　“你不要以为你今天说的这些我就会相信，你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洗白而已，说太多也是个杀人凶手的儿子，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是啊，杀人，很简单么。”齐修远笑得有点凄厉，按你们的说法就是得一命抵一命是吗？”
　　“是。”吴遥倨傲地看着他，“凭什么你爸杀了我爸却还是好好地活着？凭什么你的日子过得这么好？我却一直过得这么艰难。”
　　“你觉得你过的艰难吗？其实不会吧？你的父亲给你们留下了一大笔遗产，每年学校政府也会给你一大笔的补贴，只要你们不作死，你们的日子绝对比大多数人好过。”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因为你们我外公快要没命了，既然按照你们的说法，一命抵一命，我爸杀了你爸，你们害了我外公，那么，为了报仇，我先杀了你们其中的一个，然后再由你们杀了我怎么样？”
　　“你想干什么？”
　　“抵命啊，不是要一命抵一命吗？来啊，你们谁愿意做那个被害者？”齐修远说着从他们茶几上的果篮里抄起了一把水果刀，伸向他们，“来啊，往我脖子上大动脉来一刀，保证谁都救不活的那种。”
　　刚刚还不正常的老太太马上就有了反应，挡在了自家女儿的身前。
　　吴遥惊恐地看着他，“你疯了吗？”
　　“你们闹了这么多这么久不就是要我的命吗？我这会送上门来了，你们不要了吗？你们让我身败名裂，难道就是为了你们的一时快感吗？”
　　“齐修远，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们看不出来吗？你们以为你们干了什么事？我现在没办法工作，连正常的生活都被搅得一团乱，我爱人被你们搅得也是一天天乱七八糟，我外公在医院躺着，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我身边没有一件事是好的，你们觉得你们在替天行道吗？把一个杀人犯的儿子拉下水了，你们光荣了吗？”
　　“杀人是犯法的。”
　　“是啊，还有连坐呢，只要我死在了你们的家里，你们一家人就都说不清楚了，你们也会背上杀人凶手或者杀人凶手的女儿，母亲，哥哥，儿子？是不是很带感？”
　　后面的门被人推开，吴宇急匆匆地进来，小心地绕到齐修远前面，挡在自家母亲和妹妹身前，“齐医生，你冷静点，先放下刀可以吗？我们好好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呢？吴先生，我很清醒，你不要以为我是昏了头，你知道什么叫做引导杀人吗？我不想在舆论中自杀，所以我只能选择在奋斗中被杀，你猜明天的头条新闻会怎么写？很期待吧？”
　　吴宇试图去够他手上的水果刀，“齐医生，你先冷静可以吗？你想想你的父母家人，你的爱人，你……”
　　“哐当~”一声脆响，刀子落在了大理石的茶几上，齐修远脸上挂上了绝望的表情，“其实，杀人很简单的，一刀下去，人就没有了。但是很抱歉，我今天还有一个人要见，失陪了。”
　　齐修远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而是去了嘉盛国际酒店，他今天要来跟那个女人做一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