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乙方大人》蝉不休

32、第 32 章

　　檀墨抚顺地毯上织线的走向：“这倒不用，你那我不习惯。”

　　碰到与檀墨有关的，夏燃总能想到很多。这好像是第一次见到檀墨，就让夏燃染上的多想病。
　　现在成了疑心病。

　　夏燃手指打着圈圈，状似不经意的抬头问：“你习惯的工作环境……林深寻鹿啊？”
　　檀墨与夏燃对视，“嗯”了一声。

　　“挺好的。”夏燃点点头，挑挑眉，歪歪嘴，好像这样就能掩饰好他的不自然和不开心，殊不知他眼神里的落寞已将这一切展露。
　　檀墨看了会儿夏燃，慢悠悠的解释道：“林深寻鹿毕竟是我一手创办的，我没办法看它走向没落，我可以让它更好。”

　　“我知道，合作伙伴嘛……”夏燃在自欺，也欺人，“你和我是合作，和林深也是合作。”
　　“不是。”檀墨否认道，“我和林深不是。”

　　夏燃泛着水光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朝檀墨看过去时显得有些可怜。

　　“我会让林深永远在林深寻鹿消失。”檀墨说起“林深”两个字时情绪并没有太大起伏。反倒是夏燃，总有几分不甘。
　　夏燃听完檀墨的话，消化了一下，他问道，语气急切的很：“你要把林深寻鹿变成你的公司？”

　　檀墨微微点头：“对的。”
　　“改名字吗？”夏燃又问。
　　“名字有什么要紧？”檀墨也问。

　　夏燃磕磕绊绊的说原因：“因为……林深寻鹿是你取的，里面有他的名字，你不膈应吗？我听过一句话，林深时寻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你在向他表白，是不是？”
　　与其说檀墨膈应，不如说夏燃膈应。

　　檀墨猛喝了几口水，水是常温的，秋末时节天气凉，首先接触到水的手心和嘴角也是凉的，他呵出一口冷气：“也是问道的意思。树深时见鹿，夕舞不闻钟。鹿有太多意思了，林深这两个字……”檀墨顿了顿，“林深寻鹿的名气已经打出来了，突然换掉很多方面会被影响。”
　　夏燃听着檀墨轻缓的解释，心情比先前舒畅了些，他眼底带着笑，酒窝若隐若现的：“是……但是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

　　檀墨眉头微皱。
　　夏燃笑意更深：“我都做好了被你晾在一边的准备。”

　　“你问，我就说了。”檀墨像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夏燃不依不饶：“别人问你也会说吗？”
　　“……不一定，看情况。”
　　“我是特别的吗？”
　　“每个人都是特别的。”檀墨说。

　　夏燃不再说话了，冲檀墨眨了几下眼。
　　檀墨无奈笑道：“夏总，我……”
　　夏燃马上说：“嗯，就先这样吧，去秦家时再联系你。”

　　去秦人和家是卓然开的车，秦天时坐在副驾驶，夏燃和檀墨坐在后排。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只有檀墨一直在看手机，时而听听微信语音。

　　没一会儿秦天时嫌弃卓然的车难看，卓然的车喷了黄色哑光漆，内饰是玫红色的，停车场里一停，他的车最显眼，秦天时说它刺眼。
　　卓然当然要反驳，还要檀墨评理，问他配色是不是科学，经典，好看。

　　檀墨说大块面的黄引人注目，玫红也亮眼，很波普。
　　卓然得意洋洋，冲秦天时说这才是艺术，不懂不要瞎说。

　　夏燃才不喜欢给车喷上花哨的颜色，他的车是黑色的，内饰是大红色。
　　他没怎么听，自顾自点开了微信，把朋友圈里所有人发出的图、照片或视频看上去有趣的一一点开来看一遍，有风景的也有人像的。偶尔目光会在他感兴趣的内容上多停顿几秒。

　　檀墨在接收消息间隙会朝夏燃的方向看一看，但每次夏燃扭头看向檀墨时都完美避开了檀墨若有似无的眼光。

　　一直划到很下面，夏燃看见一条张弛发的朋友圈，文字是四个字，“以假乱真”，配图是一张男孩子的半身照，男孩脸上戴着墨镜，身上穿着白T，笑的很开心。

　　夏燃点开照片，越看越觉得像自己，但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拍的。

　　秦晋在张弛发出的下一秒就留了言：你们又去哪了？
　　张弛回复：不敢叫你，怕你家陈莘莘发神经。
　　下面一长排他们俩的聊天内容。

　　夏燃也留一句：你又在朋友圈放我照片？要不要脸？
　　张弛秒回：脸这么大呢，看清楚是不是你。

　　夏燃把照片放大，男孩微微笑时嘴角勾起的弧度和下巴的形状几乎和他一模一样。

　　夏燃微微侧头，余光里发现檀墨的目光，他迅速转头，檀墨没有回避。他冲檀墨笑笑，把手机拿到檀墨面前：“你看，这是我吗？”
　　“不是。”檀墨回答的很快。

　　夏燃露出疑惑的神情，他不大明白，他自己都分不清，檀墨却很笃定？

　　“你笑起来比他……”檀墨停了停，可能在找词来形容，搜遍了现有的词汇量，檀墨还是没找到能确切形容的，“比他……”
　　“比他怎么样？”夏燃想檀墨快点说出来。
　　“他有点拘束。”

　　“我比较随便是吗？”夏燃笑问，“我脸皮厚，死猪不怕开水烫？”
　　檀墨换个说法：“不是，你比他真实。”

　　“真实？他整容了？P图？”夏燃把图片放大到几近模糊。
　　檀墨又说：“你笑起来比他从容，自在。”檀墨还想说夏燃笑起来纯真里带着甜，像蜜罐里泡大的，但是他没说，他想都没想，就把这句话藏在唇齿间。

　　“可他为什么跟我像呢？”夏燃摆摆头，“我问问张弛。”
　　夏燃找到张弛微信，用语音喊过去：“那张照片里是谁啊？”

　　“是不是跟你很像啊，我看见他也吓了一跳。墨镜戴上比较像，拿下来就……赝品终归是赝品。我跟他试了试，还别说，男人真比女人带感，刺激。”张弛也是用语音回复的。
　　夏燃开的是扬声器，想让檀墨也一起听一听。张弛说话像连珠炮，语速快的很，语音一条一条发过来，一条一条自动放，夏燃都来不及点停。

　　“你说什么呢。”夏燃回了句。
　　张弛又说过来：“不是你先说的想找男人吗？你蛊惑了我，还不让我实施？”
　　“你……”夏燃看了眼檀墨，檀墨装没听见。倒是卓然开着车还频频回头，秦天时也动了动。

　　夏燃跟他们解释：“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
　　卓然调整了后视镜，从他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夏燃：“没事啊，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种事正常的。对吧秦师傅？”
　　“是正常，没有才不正常。”
　　“我真没有……”
　　后视镜中的卓然一脸暧昧，秦天时也转头朝夏燃挤眼睛。
　　夏燃放弃和他们争辩了：“公司里要是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夏燃想了一圈，发现他这个董事长的儿子，分公司的总经理，并没有可以要挟卓然和秦天时的砝码，他很没底气的，“反正不许传出去。”

　　“不传，当然不传，夏总，下次去玩带上我嘛，让我见见世面。”卓然笑嘻嘻的说。
　　夏燃不耐烦的很：“好，带你。”

　　夏燃又去看檀墨，檀墨正视前方，用侧脸对着他——无表情，没起伏——事不关己的模样。
　　的确和他没关系，夏燃的事，怎么会和檀墨扯上关系。

　　夏燃盯着手机生了会儿闷气，微微叹气，他趴到卓然座椅后背问：“还要多久？”
　　“一个多小时吧。”卓然说。
　　“好久啊。”
　　“远郊嘛。”
　　夏燃打个呵欠：“好困，我睡会儿。”
　　卓然很好事的：“你昨晚几点睡的？有去哪个夜场吗？”
　　“没去！”夏燃没好气的回，也不去看檀墨了，面向车门侧身靠住椅背，想想不好，扭过头探手扯扯檀墨衣袖。

　　檀墨看向夏燃。
　　夏燃说：“我和别人没有乱七八糟的事。”
　　“困了就睡一会儿。”檀墨的话冷冰冰的，不带任何情绪。
　　夏燃揪揪额前散落的一缕碎发，泄气似的“哦”一声，重新以背对着檀墨。

　　夏燃闭上眼睛酝酿睡意，睡意还没来，倒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他打字问张弛：【你试就试，为什么找长得和我像的？】
　　【可能……我其实想睡的是你？】
　　【滚！】
　　【别这么暴躁呀，想想都不行吗？你也知道我和你不可能真的做什么，找个人代替代替，我也就不想你了。】
　　【你恶不恶心？】

　　【你别想太多，我是图好玩。】
　　【玩归玩，别让我看见他。】
　　【你吃醋啊？】

　　夏燃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按开语音键对着手机吼：“我吃你哪门子醋啊！”
　　吼完才想起车上还有三个人，已经晚了。他顾不上卓然和秦天时怎么看，只看檀墨。檀墨指指夏燃手机，在震，又进来一条消息。

　　是张弛的回复：【你也可以找个和我像的玩玩。】
　　【我又不是你。】夏燃飞速打完字点发送。
　　张弛秒回：【当然了，你多清高。】又连着发来消息，【和我们一起哪次是玩到最后的？】

　　【你在为谁守贞操啊？】

　　夏燃气的拿不稳手机，按屏幕时手指直哆嗦：【我不想胡来不行吗？】
　　【你没把我当朋友。】
　　【怎么就没把你当朋友了？】
　　【你看不上我，你也看不上徐元元，你不讲义气。】
　　夏燃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迟迟才打下一行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他还没点发送，张弛飞速把“你吃醋啊”及后面他发过来的消息都撤回了。

　　夏燃眉头紧皱，不大甘心的把刚刚打的字一个一个删除，也把因为张弛的撤回而像唱独角戏的他发的消息也撤回。

　　撤回后夏燃闭上眼睛想，他哪有看不上张弛和徐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