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乙方大人》蝉不休

25、第 25 章

　　夏燃的感情路受挫，事业简直像开了挂。
　　“燃木”的夏氏后盾大概就是它的挂。

　　唯一一套“空山新雨”的归属并没有因为夏燃不再和田馨尔约会而换人，田善收到货后很快给了尾款，以后不会再有第二套“空山新雨”出世。“繁花”第一套成品被路星辰买走。“明镜”和“曲水流觞”本来就生产了很多套，摆在各一线城市的体验店做样品，陆陆续续也有人看中并下单。
　　此外还有人要求私人订制。

　　苏拉威西乌木在夏燃从总部仓库要来后，秦天时按照卓然的图纸用“空山新雨”剩下的交趾黄檀和苏拉威西乌木镶嵌，做了功夫茶桌和茶椅。交趾黄檀做桌面，椅面，乌木做桌面，椅面的镶边，腿，和镂空的椅子靠背。
　　名字叫“一期一会”，夏燃取的，取“以茶会友”的意思。

　　夏燃带卓然，吴红，秦天时等一干人去各城市的体验店看了一圈，又和卓然去十月份开办的国内外家具展逛了一下，确定下来“燃木”也要办一些展，扩大一下知名度，还要帮卓然以公司的名义报名参加一些含金量高的家具设计大赛。

　　十月下旬的夏燃是忙碌的夏燃，十月末的夏燃收到了好些年会邀请函。

　　其中一封是陈莘莘模特经纪公司的民国风年会——到场嘉宾需着民国服饰，男士穿长衫，礼服，女士穿旗袍，洋装——不强制。
　　其中有一个节目，琴瑟和鸣凤凰于飞，演奏者：古琴，檀墨；瑟，陈莘莘。

　　节目单上的文字排版疏密有致，字号大小相同。夏燃粗略一扫，“檀墨”两个字明晃晃跳进他眼睛里。明明有这么多字，就这两个字最会找存在感。
　　夏燃的心跳在一瞬间加速，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把节目单反拍到桌上，不想看见这两个字。
　　没一会儿又拿起来盯了这两字大半天。

　　琴瑟和鸣是形容夫妻关系的，凤凰于飞也是关于夫妇爱情美满的。
　　檀墨这个早就弯了的男人怎么回事，和女孩子演什么琴瑟和鸣夫妻恩爱？

　　夏燃想不通，把印着节目单的纸越捏越紧，捏出了裂痕，看上去像在跟一张纸撒气。
　　想到最后，把吴红叫进办公室，问哪里有做长衫手艺很好的裁衣师傅，就算在天南海北也要请过来给他做一套，要快，十一月初就要。

　　吴红听见自己在百忙之中还要分点时间给自家的总经理少爷找裁缝，皱紧眉头说：“我知道了。”
　　她出总经理办公室，难免要抱怨几句。被卓然听见了，卓然吵着如果裁缝来了，他也要做一件长衫。
　　吴红只想翻白眼。

　　卓然怕吴红不把他的事放心上，特地在快下班的时候到总经理办公室找夏燃。

　　夏燃在看下一年各国家具展的资料，让卓然来提提意见。卓然问他参展准备的资金有富余吗，如果很多，当然是各大展会都去参加一下，展台布置的要多豪华有多豪华。
　　夏燃说他只打算参加春季和秋季的。
　　卓然看了看，说明年五月份的江南市国际家具博览会也要参加一下，九月份川渝，十一月份广深都可以考虑。
　　毕竟明式家具的受众还是以国内为主，到国外参展没必要，除非是去为国争光。

　　夏燃听着觉得有道理。

　　夏燃的事说完，下班时间到了。夏燃肯定不加班，卓然叫着“你等我一起走”，飞快跑去自己办公室收拾东西。
　　夏燃突然在前台旁边站定，等卓然。
　　卓然跑的太急，一头撞进转过身的夏燃怀里。

　　前台里面站着等下班的双胞胎姐妹立马瞪大眼睛张大嘴做吃惊状。
　　动作整齐的像一个人。

　　夏燃和卓然现在的姿势的确有些暧昧，夏燃一手抓住前台边沿稳定身形，另一只手抓着卓然后背衣料死命拎着。卓然索性把夏燃整个抱住，两只手紧紧抓住夏燃的衣服，头埋进夏燃怀里。
　　期间还伴随着夏燃一声即紧张又关怀的：“当心。”

　　叶晴漪叫一声：“老板！”
　　叶晴涟说：“夏总。”

　　卓然站直，理了理他毛茸茸的头发，揉揉撞的有些痛的额头：“老板，你突然站住干什么？”
　　夏燃掸掸衣服，拉直褶皱：“你几岁人了，在公司也这么冒失？”

　　叶晴漪小声问叶晴涟：“这句话是在公司里不能冒失，在家就能冒失的意思吗？同居了？”

　　“什么？”夏燃其实听清楚这句话了，什么意思他也明白。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板起脸语气严肃，“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讲行吗？”
　　夏燃很少在公司发脾气，上次还是和卓然。

　　公司总经理兼集团老董的独生儿子即使平时和下属嬉皮笑脸，态度平和，一旦生起气来气场非凡。
　　夏燃长得高，居高临下，眉头轻锁，英气脸庞线条绷直，就是眼睛长得太漂亮，即使是眯着也没有多少强横气势。

　　“夏，夏总……行的，以后再也不说了。”叶晴漪一副唯唯诺诺，但估计下次还敢的样子。
　　“嗯？以前明明跟我们一起瞎开玩笑的，今天怎么了？”卓然仗着和夏燃关系好，在公司地位高，有才华，短期内没人能取代，很直接的问了一句。
　　夏燃把眼睛扫向卓然，问了句，“有意思吗？”转身就走。

　　电梯不在这楼，缓缓上升，卓然和叶晴漪说：“不怕不怕，小夏总和你们一样，间歇性生理期。”趁着电梯上行时快步跟到夏燃旁边。

　　叶晴涟“啧啧”了两声：“夏总是不是有情况啊？”
　　“怎么说？”叶晴漪问。
　　“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干脆去做神婆好了。”叶晴漪嘟嚷几句，准备下班。

　　电梯里卓然可没忘记蹭夏燃的裁缝做长衫的事，斟酌着怎么开口。

　　他先是和夏燃统一战线：“夏总，我也不喜欢被人开无聊玩笑。但大家也是随便说说嘛，又不是真的。”
　　“被人听见误会了怎么办，你负责吗？”
　　“误会？谁误会？公司里别人？客户？你爸？的确是影响不好。”
　　夏燃不是这个意思，但他没有解释。

　　“好办，以后让她们别说就行了。”卓然扬扬眉，“夏总，听说你要做长衫？给我也做一件呗。”
　　“我做长衫是去参加年会，你做来干嘛？”
　　“……我也收到邀请函了。”
　　“哦……”夏燃也就不说什么了。

　　电梯里下行，下班时间，乘电梯的人只进，到一层或者负一、二层才出。
　　夏燃和卓然没再说话，到负一层进了停车场，夏燃突然说：“傅氏兄弟茶室的最新设计图他们还是不满意。”
　　“这单子已经做了好几个月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他们不急着开业吗？”

　　檀墨的新住处陈莘莘不知道。檀墨也没有要告诉她的意思。但是陈莘莘不依不饶，一定要来看，还说有事找他。

　　檀墨就把地址说了。

　　陈莘莘拎着一个长方形木盒子，一端宽，一端窄。
　　门打开后陈莘莘一把将盒子塞到檀墨手里。也不管被塞者是什么反应，踏进了檀墨的院子。
　　她的第一个动作和林深一样，把小白楼上上下下看一遍：“不错不错，算你的便宜爹有良心。他这么有钱，你真的不认他吗？”

　　檀墨买别墅的钱很大一部分来自他只见过一面的父亲。
　　钱一大笔一大笔进来，檀墨不想花这些钱，也不想做金融投资。想来想去买房子最划算，升值，还能住。

　　“他没让我认。”
　　“如果他让你认呢？”
　　檀墨隔了一会才说：“没有如果。”
　　“师兄，你这几天是不是没睡好？”陈莘莘关心完檀墨的房子才有空关心檀墨的脸。
　　是没睡好，黑眼圈重，眼睛里有血丝，脸色苍白：“最近……有点忙。”檀墨这些天不忙，只是睡不着觉。他不大会撒谎的，说完话头低了一下。很快就会被熟悉他的人拆穿。
　　比如说檀青。

　　但是陈莘莘相信他：“你现在不需要再为公司拼死拼活啦，别接那么多活嘛，工作狂。身体最重要。”
　　“嗯。”

　　陈莘莘带来的盒子檀墨认得，古琴盒。他把套在琴囊里的古琴拿出来放到桌子上，随手拨了下弦，音准的。
　　“好久没碰琴了。”
　　“所以我特地给你带一个来呀，有空的时候练一练，找找手感。”陈莘莘说。

　　“为什么叫我练琴？”
　　“因为……下个月我们公司办年会嘛，每个模特都要表演节目，展示才艺什么的，我别的也不会嘛，你和我合奏嘛，还要打分的。”
　　“我上你们公司表演？”模特经纪公司是檀墨给陈莘莘介绍的，林深寻鹿的设计总监和模特公司的总裁算生意伙伴，让他和陈莘莘合奏，对其他模特有些不公平。

　　“我很早就把节目报上去了，凤凰于飞，你弹古琴，我弹瑟。”陈莘莘把曲目和演奏乐器用自然平和但是比前半句更轻一点的声音，更慢一点的语速说出来了，说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檀墨，怕自己错过他哪怕一点表情变化。

　　檀墨只是把目光放到陈莘莘脸上，淡淡的，像不带温度的水，动了动嘴：“我不能和你弹这个。”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