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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试 ...

  •   只闻几声清脆的鸟鸣,床上的女孩儿睁着迷蒙的睡眼,唤来侍女:“春儿,去把院里的鸟儿喂了,一饿就叫。”
      “是。” 春儿替她披上了外套,端来了洗漱用的毛巾水盆和杨柳枝。
      “公主,月白已经在外面等候一个时辰了。”
      揉着睡眼的她嘟囔了几声,“让他继续等。”
      门外的人已经就着晨曦的微光站着,依旧是月白色的衣裳,这回并未戴面具。瘦弱的身影站在树下,背挺得笔直,远远地望着面前的桃花出神。
      “吱呀——”,门开了,从里边走出一个披着鹅黄色斗篷的少女,衬得她娇小可人。人小气魄却不小,月白在昨天的比试里是尝过的。
      “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金安。”依旧是清冷的声线,右膝跪下向她行礼。
      “平身。”
      “为何一早便在此候着”公主继续问。
      “昨日皇上招臣来,便吩咐了从今往后由臣负责陪同殿下练习,请殿下随臣移步武场。”
      公主回过身直直望进月白的眼睛:“父皇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让你拼命。”
      “属下什么好处也没收,君主有令,做臣下的只有服从。”月白将眼神避开。
      公主在前,身旁跟着春儿,月白在后,三人一同往武场前去。 “听说你原先在封血关,封血关在金国可谓是高手云集的暗部组织,无论朝廷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无法将它收归名下,这次关主如何能将人交到父皇手上?”
      月白却静静地道:“并非是皇上的手里,而是殿下的手里。”
      公主心下一愰,忆起昨日见到的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毛此刻仿佛在煽动她的心,异样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晕开就被她从脑海里甩了出去。随即她又从轻哼一声,问:“你在封血关最擅长什么?”
      身后人答道:“暗器和软刀。”
      昨儿个她就知,他的暗器和软刀算得上不错,就在于快。
      “除了这两样你还会什么”
      “臣还擅长射箭。”
      听罢,公主眼珠子一转,打定了主意,在春儿耳边低语了几声,不一会儿,春儿便跑开了。
      “昨天看你使的是软刀,从来话本子上只听说过软剑,本宫还从未听过使刀的。”
      月白无奈地微微摇摇头,也罢,毕竟殿下也才十四岁,真正走出宫的机会那么少,并不像她,从小在死人堆里爬出来,遇上了师父将她带回了封血关才有口饭吃。
      “据属下所知,使刀的并不比使剑的少。刀的魄力比剑强上几倍,而软刀则易于收放。”
      “可是剑多好看啊。”
      见他不答,她自顾自地接上自己的话:“有一股颇为飘渺的仙气。”
      月白无奈道:“是,殿下喜欢什么,什么便是好的。”
      不一会儿,二人行至武场内,春儿自里边迎出来,公主向她使眼色,春儿笑嘻嘻地道:“公主,弓箭场内器械已经准备妥当,请公主先行换装。”悄悄附耳对公主道:“都准备好了。”
      “不用换装,斗篷脱了便行。”公主嘴角满意地漾开一抹笑,悄悄斜了一眼月白,等会儿等着看好戏啦。
      弓箭场是方形的场地,位于武场的东面,墙面下设有一排箭靶,约二十丈外为射箭的起始点,旁边设有放弓、箭的架子。公主拿起一把弓箭,试了试弦,对身旁的月白说:“愿不愿和本宫来一场比试,赢了你留下,输了便让父皇换人。”
      月白眼中是胸有成竹的目光:“赌射箭吗?”不论是赌什么,她都会赢。
      “若你能在本宫干扰之下一刻钟□□出一发弓箭,正中靶心,便是你赢了,若是没有射出或是没有正中靶心,赢的便是本宫。”
      “好。”
      月白拿起一旁架子上挂着的弓,拉了拉弦,随即拿起了一支箭,仔细查看了箭头,确认无误之后方道:“臣已准备好,可即刻开始。”
      “春儿,计时。”
      她上好弓箭,公主立刻用手上的弓箭朝她左手射来。因要躲闪,月白侧身放开了安箭的左手,又从袖间使出一枚暗器将射来的箭挡开。右手来不及跟上变度,没抓住箭让它滑落了去。公主又射来一箭,月白用右手上拿的弓挡下。一时间你来我往,公主身旁的箭已快要用光了,她于是倾身往月白身旁来想夺他的箭。月白趁此空隙从架子上箭筒里抽出一支箭,眼看就要射出去,却又被公主掷过来的弓给挡到一边去。公主此刻手里没了弓,便想要亲自上前阻挠他。
      “以十倒计!”春儿报时的声音响起。月白速度极快,已再取了一支箭射了出去。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得逞的笑,她还有后手呢。只见箭射出去,从暗处有一支箭朝她们这边射来,想来本意是要击落月白射出去的箭,然而时机不对,比月白的箭稍稍晚了一小会儿。
      此刻月白的箭势如破竹,及至靶上,正中红心,胜局已定。但见暗箭朝着二人所在之处射来,还是朝着公主。月白一转身将公主护在怀里,右手拿弓将这箭挡开。不料正击中箭头,使剪头裂开,从中散出几枚小小的银针,月白看清了上面淬了毒,反光的只有银针的尾部,而头部发黑,顿时暗道不好,立马挥手使出几枚暗器将银针挡掉。
      月白低头一看,公主显然也被箭头那绽开的银针给吓到了,一双小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裳。侍卫们一拥而上,围在公主和月白身前拔剑防御。一旁春儿冲上前来跪下,眼泪快要涌出来:“公主!”
      “没事。”声音有些颤抖。
      带头的侍卫一声令下,“在城墙上排查,务必抓出刺客!”
      月白将公主放开,表情丝毫没放松,紧张地盯着公主上下查看,没有发现任何伤势之后才将心里的大石头放下。
      暂且将公主带回武场茶室休息,春儿的眼泪依旧止不住。暗箭的射手被带上前来,扑通一声被踹中膝盖直直跪了下来,在地上朝着公主不停地磕头:“殿下!殿下饶命,手下不是刺客啊!”
      “你!我好心给你一两黄金,你为何要害公主?!”春儿气急败坏地指着他道。公主扶了额头,拉住了春儿示意她别说漏嘴了。
      “手下只是一时慌张,拿错箭了。”
      “拿错箭了?!公主的人吩咐你的事情,你怎能不检查一番就草草上阵?”月白也发表了她的一番见地。
      公主听她这么说,脸上微微一红。终是只得道:“拉下去细细盘问一番,若不是真的刺客,就从轻发落吧。”
      月白从送茶侍女的手中接过端盘,端起茶水递给公主,“殿下,喝点茶压压惊。”
      公主从她手里接过茶盏,打开盖子,佯装在刮茶沫,悄悄地用眼神瞟了瞟月白,从她刚才的话里似乎能辩出她给她使绊子的事情了。月白感觉到有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便轻轻地道:“殿下,我们比试的时候并未设下任何规矩,禁止场外的增援,所以殿下采取什么方法都是合理的。”
      谁知公主竟有点气闷地道:“我……本宫不在意本宫做的是不是对的,本宫是在意你有没有生气!”
      月白嘴角向上翘,眼睛里仿佛盛了星光,用安抚的语气向她道:“臣并未受伤,况且在属下面前,殿下的安危是最首要的,有何可负气的?”
      公主的神情放松了一些,也学话本子里的美人那般揉着额角。复又听面前人道:“公主别忘了,今日的比试是月白赢了。”
      “自然。春儿,我们回去。”
      春儿不停地抹着眼泪,边抹边小跑追上公主“公主,奴婢对不起你……”公主一弯指敲在她头上,“傻孩子,罚今夜你早点休息,就不用为本宫守夜啦,瞧你被吓成了什么样子。”
      “是……”春儿破涕为笑。
      到了西殿,月白在院子里向公主辞行:“今日训练因殿下受惊提早结束,属下这就告退,望公主好生养神。”
      “嗯,退下吧。”
      看着白色的身影往后退去,公主静静陷入沉思,兴许父皇派来的人是值得信的。
      月白径直往侍卫部走去,推开侍卫部的大门,两旁各有房屋,是侍卫们住的屋子。这里和侍女部一样,每间房供六至八人居住,每人拥有一床被褥和一张仅够放蜡烛和一些杂物的小桌。月白把被子铺好,钻进去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间看到娘亲睡在她身边,摸着她的手给她唱歌,“那台上的人儿穿着红戏服,水袖甩得翩翩,人人皆道那反角儿唱得好,却不知他真是块红玉……”蟋蟀的声音一高一低,和着娘的小曲儿,天气热得她有些晕晕的,睡眼惺忪间忽然听见刀剑厮杀的声音,娘叫她快跑,她不肯,门被撞开,娘亲在她面前倒下。
      “娘亲!娘亲——”
      血溅开污了她的双眼。等她醒来时她在死人堆里,在身旁的尸首下她看到娘亲露出来的手,紧紧抓着她的长命锁。
      忽的从梦中惊醒,月白揉了揉眼角,心中叹息,如今她已经十六岁了,娘的仇也报了,却还是改不掉爱做梦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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