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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第一次约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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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就像是从天外来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听到了……而这好久好久的时间里，自己多希望能听到他的声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温度，能被他像现在这样抱在怀里……
好喜欢他的怀抱……
所以当这短短的两个字吐在耳畔，眼眶不争气的瞬间就红了，鼻子猛的发酸，就连心尖也跟着颤抖。
她真想也能抱抱他。
“我不要分手，你别走……”
为什么这个人的话自己每次都拒绝不了，为什么他的话语总像一个温柔乡，让人只想沉浸在里面死去别的什么都不想。而她此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白这些话具有多大的魔力，因为她正在用尽最大的努力去免疫。
“别这样，放开我。”
伸手推了推，这人却将自己抱的更紧，呼吸就在耳边，搂着自己的手臂依然跟以前一样有力，连身上的味道，都跟以前一模一样，这就是那个自己无比留恋的怀抱啊……
这个人，会不会从头到尾其实都没变过……
“留下来，我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们不要闹了好不好……不要闹了……”
他将脸埋在自己脖颈边的触感，她清晰的感受着，只要她愿意，稍微扭头就能像往常一样亲到他，可如今，这亲密的触感却成了她最大的敌人。
“放手。”她冷声说道。
“不可能……”
“江千城你别幼稚了行吗……？可是你呢！”双手一把把人推开，白佑一往后退了好大一步，憋在喉咙里的话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她真的不想再闷在心里一个人胡思乱想了。
“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我整天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跟你在一起！哪怕就在旁边看着你打球上课，哪怕你没时间照顾到我我也愿意一直在旁边守着你！我甚至……我甚至都不知道还能怎么更喜欢你！”泪水夺眶而出，她粗略抹掉脸上止不住的泪，强忍着已经到了失控边缘的情绪，“我们一直都好好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吴雨嘉来了就不一样了？！为什么！”
“她、哪里不一样了？”
“有！自从她来了什么都变了！”转身撑着墙壁咬紧牙关憋了憋眼泪，喉咙哽的发疼，她抹了一把脸，那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我告诉过你她喜欢你，你怎么都不肯相信……我不知道你到底把她摆在什么位置，我也不知道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我只知道，她为了把你从我身边抢走，做了一件又一件恶心的事情！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为了得到你她不惜一切代价！却依然能以一个无辜的身份在你身边待的心安理得！我倒成了罪人！成了你眼中无理取闹的人！……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受这样的委屈听你的话让着她！凭什么我就要接受这样一个人骑到头上欺负我！接受她往我身上破脏水还要笑着说没关系！就凭我喜欢你吗！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我说了一直只把她当成一个很好的朋友！或者、或者就是一个妹妹而已！”江千城忙解释，“我对她从来就没有别的什么想法！阿良和子修他们都是知道的！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
“很好的朋友？……呵，那你告诉我，你送我的那件衣服，为什么会穿在她的身上？那是你送我的！上面有我的名字！你却送给了她！这就是你口中的‘好朋友’吗？能代替女朋友的那种好朋友是不是！”
“谁说我送给她了！”
“那为什么会穿在她的身上？！要不是我今天去了现场，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们关系这么好……好到她已经这么迫不及待代替我的位置！”
“我怎么会把那件衣服送人！如果非要说，只是因为看到那件衣服我会想起你，我让她帮我处理掉，可我从没想到她会直接穿到自己身上！”
包间里忽然沉默了，对于白佑一的质问，江千城拼尽全力想要解释清楚，可看起来她并不满意这个答案。她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什么不可能，什么没想到，都不是理由！
她哭累了，哭的心很累，她已经不想再哭了。真傻，自己竟然会为了这样的两个人掉眼泪……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白佑一缓了缓情绪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秦皓，看来他已经停好车到了刚才的地方。她没有理会，把手机又放回口袋里，任由它一遍接一遍的继续响着。
与自己仅两步之隔的人沉下一口气缓缓走到跟前，伸手抚上她的脸庞，浅浅的眸子里藏着难以言表的深情，白佑一不敢细看，不经意扭过了头。
“你下午去了现场，不就证明你心里还有我……你想见我，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吧……不去管什么秦皓什么吴雨嘉，就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好不好？”
“呵，”听到这话她低声一笑，“不管……你真的可以不管吗？如果我说，我们不分手的唯一条件，就是让吴雨嘉从你身边消失的干干净净，跟她断了所有联系永远不再来往，你能做到吗？”
“消失的干干净净？”
“是啊。跟她永远不要再有联系，让她从我们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不要再打扰我们！我半点都不想看见她……”
她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对万事都无所谓的自己，有一天竟会说出这样任性的话。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的爱情受到了来自另一个女人的威胁，就完全忘记了本来应该有的姿态，变的跟其他满心嫉妒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失控，吵闹，提出无理的要求，真的不像她……
“佑一，我可以答应你跟她保持距离，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做到！可是，她对我来说……无论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始终救过我一次，这是我欠她的，我不能忘。我不可以，也不能变成那样……”
“是……她救过你，你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下她。于情，她比我重要，于理，你更应该报答。那我呢？我算什么？说起来，我不就是最无所谓的那个吗？我跟你的感情和回忆当然抵不过一个救命恩人来得重要！别跟我说什么你爱我，你只是习惯了有我而已，你只是习惯了我在你身边，无法接受我突然离开而已！我真他妈傻，竟然妄想着从你这里能得到一丁点儿的特权，曾经说过的话都可以随便不作数我他妈哪里还有什么特权！”
哭成泪人的人不想再多看面前的人一眼，转身就要夺门而出。抓住自己的那双熟悉的手却紧紧不放。她多想能奋不顾身扑进他怀里，多想回到最初的时候，她负责吵闹，他负责宠爱的日子。
可是已经回不去了，永远都回不去了。
抄起的啤酒瓶“啪”的磕碎在桌子一角，坠落了满地的泡沫和玻璃渣，她将手中残存的瓶身死死抵住脖子，锋利的玻璃瞬间将皮肤割裂开一条细细的血口，鲜血流了下来。
“别再逼我了，求你了……”
这句从喉咙中艰难吐出的细碎话语，就像玻璃渣子一样扎进了心头，无论如何细心挑拣，像总也挑不完，稍一擦碰就鲜血淋漓，满身伤口。
这结果，终究不是心中所愿的……
当白佑一从餐厅里跑出来的时候，在路边原地等待的秦皓正在一遍一遍拨打她的电话。跟着跑出来的还有江千城，他好像比下午见到时更加颓废了些。两人对视一眼，只一眼，秦皓转身朝白佑一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正值晚餐高峰期，商圈的马路上来来往往众多车辆，却并不那么好打车。白佑一胸口憋了一口气，忍着噙满眼眶的泪，埋头走出去很远，直到那家饭店完全消失在目力所及的范围里才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
颓丧的站在马路边上，来来往往明晃晃的车灯从眼前闪过，她木偶一般的伸直了胳膊，却一辆空车都没有。秦皓慢慢在她身后停下，这一路跟过来白佑一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心里也着实不太好受。
“……你想去哪，我送你。”他走到她身侧，声音低的像是害怕吓到这个灵魂不在状态的人，一辆轿车从面前按着喇叭呼啸而过，他下意识伸手，将站在路边的人捞了回来。
“当心一点……你要是现在想回家，我可以送你……”
白佑一回了回神，抬头看着秦皓，他正皱着眉头，一脸担心。
“我……”她深吸了一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环视四周，在这人头攒动的热闹地带，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我不知道我想去哪里……不好意思啊，答应了跟你出来吃饭，结果谁知道……谁知道会这样……”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还早，但自己现在确实没什么心情。
“没关系，”不料秦皓轻松的笑笑，好像并不在意自己万分期待的晚餐就这样泡汤了，“你要是现在不饿，我们就晚一点吃，跟我出来，不用太拘束……”
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洁白柔软的触感轻轻扫过脖子上流血的伤口，男人弯下身，口中呼出阵阵凉气，伴随尖锐刺痛的创口似乎也缓和了一些。
“这边可以逛的地方有很多，不如我陪你去转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不是都说嘛，女生心情不好的时候，买东西有助于解压。”
他嘴上这样说着，就好像刚才饭店的那一幕从未发生过，小心擦拭着顺着脖子往下淌的红色液体，话语里没有半点不悦。
“现在时间还早，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看出白佑一眼神里的疑惑，秦皓接着解释道：“你别这么惊讶~好不容易约到你，所以今天晚上所有的安排我都推掉了，现在我有足够的时间~”
他把双手插回裤子口袋里，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白佑一很难把面前这个看着不太正经的大学生跟之前那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人联想到一起，这人在这两种身份之间切换的，未免也太自如了一点。
“我不想逛街，也不想买东西……”她低语着，刚才的激动情绪在这样几句平淡的对话后也平静了很多，“我想……我想喝东西，冰的。”
秦皓一听这话，心里当下有了主意，他点点头，侧过身站到了靠近马路的一侧，晃晃手里的车钥匙，“走，带你去个地方。”
晚上七八点，大叔的咖啡店里已经坐满了人，秦皓的车在店门口停下，白佑一隔着车窗看见店里满座的场景，扭头挤出一个苦笑，“人好多，好像没位置了。”
秦皓带她走进店里，正在吧台里忙碌的大叔听见门口铃铛响，抬头看到来人，朝秦皓会意的抬抬下巴。
大叔：“你可真会挑时候啊！现在正是店里忙的时候，你看看，都没位置了~要不稍微等一下，不会太久的！”
秦皓冲他摆摆手示意不着急，大叔见到同行的白佑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忙着手里的活儿偷偷笑了。
白佑一：“怎么想到来这里了，你也喜欢喝这家的咖啡吗？可是人好多啊，我从来没见过店里这么多人……”
在她嘟囔的期间，秦皓已经跑到吧台内凑到老板身边不知道偷偷说了什么，见老板点头同意了，便招手让白佑一过去。
“我？”她不解的指指自己，秦皓干脆上手直接把人拉进了吧台内，“是啊，早知道这么多人，我就应该提前打电话给老板包场了~”
“神经病啊，店里生意这么好，这不是让老板为难嘛……”
秦皓乖乖的点头，“知道啦，我就随口这么一说~哦对了，你现在能喝冰的吗？”
只见这人熟练的将两匙咖啡粉装入手柄的粉槽里，刮去了多余的部分，将咖啡粉在粉槽中轻轻抹平，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上去似乎还有那么点专业。
“……能啊。”
白佑一随口答道，目光跟着秦皓手里的动作来回移动，“你还会这个？”
男人略显得以的挑挑眉，“想不到吧~我跟老板说，他忙不过来我就自己来了。每次都喝老板做的咖啡，不如趁这个机会尝尝我做的？”
陆续有新的客人走进店里，大叔老板忙的昏头转向，表示店里就自己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客人指指吧台另一头正在压粉的男生，“那边不是还有一个男生可以帮忙吗？”
老板回过头，见秦皓低头专心的样子，笑的更大声了：“哈哈哈！他可不是我店里的咖啡师！人家那是在给自己女朋友做咖啡呢~不对外营业！”
白佑一一听这话脸“噌”的就红了，偷偷瞪了一眼这老顽童，秦皓也不反驳，把不易察觉的笑藏进了嘴角里。
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将一杯冰拿铁放进白佑一手里，秦皓关上车门，将车窗打开一条不宽的缝隙，混杂着泥土清香的夜风吹了进来。两人坐在店门口的车里，窗外的雨声沉淀了烦躁不安的心，这一天的各种情绪好像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秦皓摊开手，掌心里捏了两个糖包，“老板说你不喜欢加糖，要不要试试？”
白佑一摇摇头，“不要，我不喜欢太甜的味道。”
她仰头靠在座椅上，窗外吹来的夜风与车里空调的凉风相碰撞，让她有些恍惚。
“咖啡味道不错，跟大叔老板做的好像的确有些不同……我还以为……”
“你以为我只会泡吧打架，给人灌酒？”秦皓接过话头，“哈哈……那你就真的太不了解我了！我都说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坏……是你一直对我有成见好吧？”
冰凉的液体在口腔里搅动两圈流进喉咙里，留下满口咖啡的香味，白佑一勉为其难同意了他的论调：“是，就当你说的对吧……不过，你到底算不算是个好人，这还有待商榷！”
“你啊……！想让你对我改观还真是挺难的！不过说真的，”他忽然正色道：“今天你能答应跟我出来，我挺开心的。”
就像是料到会遭到旁边人轻蔑的白眼，秦大少爷丝毫不掩饰内心的激动，“我认真的！你说以前吧，你连句话都不肯跟我说，好不容易说两句还从来不正眼看我！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还能跟你一起坐下来喝杯东西聊聊天，尤其是在……过年那件事之后。”
提起过年，白佑一的脸色明显变了，不过仅仅几秒钟的功夫好像又释然了，“是啊……我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可能这是我的报应吧。”
她把手伸出车窗外，飘落的雨滴拍打在手掌上，不一会儿就湿了，她缓缓把手捏紧，就像想要凝结住这一刻的空气。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声音低了很多，带着一丝沙哑，可能正因为这样，更显的话语多了几分认真，“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在我身上下的这些功夫都只是在浪费时间……我跟他已经分手了，这场闹剧也可以停止了……你可以不用再继续扮演这样一个角色，还是做回你秦大少爷本来的样子吧。”
“演？”秦皓刚拿到嘴边的杯子又放回了杯架上，“你觉得我一直做的这些，都是在‘演’？只是为了演给江千城看的？”
万万没想到，这女人原来心里居然是这么想的，秦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时找不到词来骂她，不巧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他不耐烦的接通，车载音响里传出阿肯的声音：
“阿皓，喂……？阿皓？”
“……有话就说！”这人现在火气不小，电话那头的人莫名其妙成了靶子。
“那个，迪迪喝多了吵着要找你，让我打电话问问你现在在哪呢？你要是没什么事现在不然过来一趟呗？就在老地方……”
说话间，电话那头不时传出女人的声音，吵吵嚷嚷着要找秦皓，阿肯估计也是被搞的没办法了，才硬着头皮来挨骂。
“老子说了今天晚上没空！她喝多了你们自己想办法！打电话叫司机把她接回去，关我屁事！”
不等那头说话，秦皓直接挂了电话，刚才吼阿肯的样子白佑一也看到了，这时候偷偷伸长脖子瞧这人的脸色，“喂……不至于吧，别生气别生气……”
“我至于！非常至于！”
“你干嘛……？闹脾气啊？又不是三岁小孩了干嘛呢？！”白佑一又好气又好笑，这人是在耍赖吗？怎么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子。
驾驶座上的人转动身子，朝副驾驶的人探过身去，两人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以至于他瘪嘴这样的小动作在白佑一眼里都看了个一清二楚。
“是啊，闹脾气了，你哄不哄……？”
完全没想到他突然来这样一出，说真的白佑一有点懵了，怎么这人……还会撒娇啊……？
她摸了摸脖子有点不知所措，关键这人还一直盯着她，想躲都没地方躲。
“啊这……”她支支吾吾，“我……这……哄什么啊……要哄吗……？”
“要！”三岁小孩非常肯定的点点头，话语里满是委屈，“……我说的话，做的事，都是因为我想说想做……我想有机会跟你说说话，想给你过生日，担心你在家饿肚子，怕你在外面被欺负……因为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才会这样去做，不是为了演给某个人看，而是因为我愿意去做这些……”
说到这些，秦皓的神色严肃了很多，他一直没有机会让白佑一知道自己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些话也一直藏在心里没有合适的时机让她知道，之前是因为她和江千城还没分手，现在既然分手了，他也不需要再藏着什么。
“我知道你对我印象一直都不是太好，我还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可是……只要你愿意试着了解我，试着和我相处，哪怕慢一点，也没关系……就按你的节奏，我不逼你，也不会勉强你……说不定过不久你就会发现，其实我也没那么讨人厌的……好不好？”
窗外的雨忽然间下大了，噼里啪啦拍打在挡风玻璃上，风带着雨水飘进车里打湿了窗框，也弄湿了两人肩膀的衣服。秦皓收起了小孩那般的任性眼神，取而代之的认真让身旁这个女人甚至不太敢与他对视，可能也是因为这份坦诚，白佑一意外的没有开口骂他，心里反而升起一丝胆怯，
她竟然害怕这人跟自己来真的。
“不要开……”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秦皓打断她，“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的，这些话不是玩笑……”
他坐直身子靠回椅背上，心里的想法终于说出口了，这份轻松让他暗暗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身边的人看起来就不那么轻松了，白佑一还在消化刚才的每一个字，他看在眼里，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好像吓到我们小朋友了……哈哈~”他摇摇头，笑的很无奈，又带着几分宠，“别光顾着灌咖啡了，待会儿小朋友肚子饿了，我们就去吃饭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