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你的影子背后》燕城九月

44、第四十四章 送我回家

　　秦皓被冲过来的女生一把推开，晃悠了几下才站定，江千城刚才那一脚他现在还没缓过来。

　　“秦皓！千城少了一根寒毛我都不会放过你！”那女生朝秦皓叫嚣着，一边又不放心似的将人重新检查了一遍，那手忙脚乱的关心看得秦皓一阵恶心。

　　“你怎么样？”阿良走到秦皓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果然跟自己预想的一样，千城还是跟以前一样，只是被隐藏的很好而已。

　　“我没事。”秦皓故作轻松的笑着摇了摇头，“小意思，我挺得住~”

　　阿良还是很不放心，满脸的焦虑，“我送你去医院吧，千城他……不管怎么说，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他太冲动了，是我没看好他……以防万一，最好去医院看看。”

　　阿良不愧是兄弟三人中的大哥，虽然平时不正经，出了事绝对第一个站出来。从小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三个人，千城惹了麻烦，那么作为大哥他也有责任，不管秦皓和千城有什么天大的矛盾，该出面解决的就绝不会逃避。

　　“真的没事，”秦皓又一次拒绝了，仰起头活动了一下筋骨，只是轻微的扭动了一下便感觉浑身都痛，“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不管什么结果我都担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说着，不经意一眼向吴雨嘉看去，那人正搂着江千城的胳膊不放心地问东问西，而江千城，则至始至终看着自己。

　　“你们还是快走吧，等下警卫来了，你们想走就很难了。”

　　暂不评价江千城这人怎么样，兰林校队社长阿良的态度倒是让秦皓觉得很满意，如果没有跟江千城之间的矛盾，这倒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行吧，”阿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如果后面发现有什么需要我们承担责任的，随时到兰林来找我，另外……”阿良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江千城，回头小声对秦皓说，“今天的事情，希望不要上升到学校层面……”

　　潜意思是说，有问题私下解决，要是被学校从中干扰插一脚，性质就不一样了，后果可能很严重。秦皓明白他的意思，了然的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那么小气，还需要学校来帮我。我说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私事。”

　　阿良这才放心了一些，“那就好，那，我们先走了……”

　　江千城似乎还不满足于就这样离开，眼睛死死盯着秦皓，要不是子修在旁边拉着，说不定这时候已经开始新的一轮打斗了，“江千城！你要还当我是你哥你就跟我回去！”阿良摆出大哥的架势，严声斥责道，两人这才一起将江千城带走。

　　秦皓站在原地，目送四人离开，后背早已经被疼痛冒出的虚汗浸湿一片，扶着栏杆艰难的下楼梯时，接到消息的几个朋友才匆匆忙忙赶来，一群人叫嚣着要追上去叫江千城好看，秦皓摆摆手，用微弱的声音说：“好看个屁！你们要谁好看？我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嘛！除了我，你们谁敢动他一下！”众人这才闭了嘴。

　　……

　　小槿正在厨房收拾碗筷，做的海鲜饭佑一也没吃几口，几乎全倒掉了，好说歹说了好半天，她的情绪才稍微好转了些，跟她说话也有了反映，吃完饭就一直躺在沙发上抱着枕头看电视里正在播的肥皂剧，剧中的女主角正因为小三而被男主角扇了一巴掌，白佑一拿起遥控器换了台。

　　茶几上，小槿的手机震动着响了起来，“你电话，”她冲厨房的人叫道，眼睛始终停留在电视屏幕上则。

　　“嗷！”小槿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手机来电显示着“子修”。

　　“喂？”她握着手机又回到厨房里，“什么！他、他、那现在呢？人没事吧？你们现在在哪呢？”

　　白佑一的眼神偷偷挪到她的身上，跟着她左右来回地游走，不知道电话里的人说了什么，不过应该是很着急的事情。

　　“神经病啊他一个人去中南大学干什么！那现在怎么样啊？秦皓那边怎么办，他能就这么轻易算了吗？唉我这边你们就不要操心了，我会好好照顾佑一的放心吧，她现在正……”

　　话音刚落，小槿扭头朝沙发的方向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上面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等一下……”

　　她回到客厅四下张望着，不放心地在家里找了两圈，却哪哪都没找到人，最后猛的发现，脱在门口的佑一今天穿的那双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小槿惊出一身冷汗，这祖宗什么时候出去的，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糟了！

　　“啊？啊？没事没事！我这边没事！你、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见面再说！嗯嗯……好……”

　　挂上电话，小槿着急忙慌穿上鞋子，连电视都来不及关就关门朝中南大学赶去，佑一一定是猜到了电话的内容，知道江千城去中南大学找秦皓了……那两个瘟神已经够难搞的了，她再去插一脚，小槿感觉真是天都要塌了。

　　白佑一出门之后，上了一辆出租车直奔中南大学，到校门口的时候正值晚修下课，车子开不进去，便在门口下了车，凭着不久前的记忆往里走。

　　上晚修的学生很多，人群从教学楼涌出来，纷纷往校门和宿舍的方向走着，在人流中逆行是件很艰难的事情，一边要防着撞到人，一边还要留意身边经过的人里有没有要找的人的影子。

　　一路找到建筑系教学楼下，正巧撞见出来的秦皓，这人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其他看起来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身后跟往常一样跟着他的朋友。

　　白佑一走上去，马上迎来了身后几个人充满敌意的眼神。

　　“人呢？”

　　她显然问的是江千城，秦皓不回答，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丢到白佑一手里，“走。”

　　白佑一低头一看，是一把车钥匙。

　　“干什么？我问你人呢！”

　　秦皓不理睬她的问题，抓着手臂把人拽到了停车场，“开车。”

　　他将白佑一塞进驾驶座，自己则在副驾驶的位置坐了下来。

　　“诶你干嘛？我问你江千城呢！”她不耐烦的把钥匙丢回秦皓身上，“他不是来找你了吗？他人呢！”

　　刚刚还腰杆挺的笔直，眼神凌厉，一脸无所谓的秦皓，此时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眉毛微微皱起像是很痛苦，抓住白佑一伸过来的手声音有些弱：“开车……”

　　“你怎么了？”白佑一觉得不对劲，发动了车子，“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秦皓扬起嘴角轻轻一笑，“干嘛，关心我啊？”

　　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明明离自己这么近的人却怎么也看不清，像是眼睛上蒙了一层雾似的。

　　“神经病……”白佑一骂了一声，看了一眼后视镜，开始打转方向。

　　“还伤哪儿了？”开车间隙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眼角是淤青的，连同颧骨大片的淤血，嘴角裂了依然红肿着，“江千城干的？”

　　黑色R8行驶过一个又一个绿灯，道路两旁的街景往后倒退，白佑一瞥了一眼中控，晚上九点48分。

　　“佑一……”

　　看向白佑一的眼神是重影的，好像有两个她，秦皓甩了甩脑袋，情况依然没有好转，反倒是恶心的感觉更重了。

　　“干嘛？”

　　“你走错方向了……”

　　话音刚落，开车的人猛踩一脚刹车，整个车子在路边急刹停下了，秦皓没绑安全带，被惯性猛的向前一倾，胸口撞到了中控台面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方向错了？我们不是去医院吗？”

　　旁边的人捂着胸口重新躺回座位上，见他一直有意无意地捂着肚子，白佑一觉得有点不对头，粗略一看只是脸上挂了彩，按理说不关肚子什么事，没道理连同肚子也疼，看秦皓意识略模糊的样子，以她的经验，应该是有更深更隐形的伤。

　　想着，伸手揭开了秦皓上身的T恤，一直揭到快胸口的位置，果然，在腹部的腹肌上，赫然清晰的印着一个脚印，这一脚不轻，纵然有腹部肌肉抵挡，估计对内脏也有轻微的损伤，难怪一上车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以为是故意装出来的……

　　“你应该去医院。”

　　秦皓摇摇头，调整了一下姿势，不过好像怎么躺都难受，“我妈在医院，不能去。”

　　“为什么？跟你妈有什么关系？”

　　“她是院长……”

　　“那不是正好？”

　　“不行……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直接把我放手术台上剥皮了……”秦皓咧了咧红肿的嘴角笑了。

　　“那去哪？”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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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手机上给的导航，白佑一将车子驶进了一个高档小区内，入口旁有一个看着很眼熟的便利店，她想起来，那是去年冬天自己找了半天找到的唯一一个店，在那还碰到了秦皓，他说自己只是出来买个零食，那时候还以为他在说谎，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

　　车子在一幢独栋别墅前慢了下来，她将车停进车库，扭头看了一眼旁边好像睡着了的人，“到了。”

　　缓缓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的确是到家了。

　　“谢谢……”秦皓打开车门艰难的下了车，脚下有些不稳，“不早了，你回去吧……车子你开走，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白佑一跟着下了车，看他扶着车库的墙壁一路摸到了大门口，几乎是走两步就停下来喘个气，拿钥匙的手抖的开不了门。虽然自己现在大可以扭头就走，舒舒服服躺在自己的床上吹空调，但看到这个样子的秦皓，走的念头也只是在她的脑海里快速一闪而过。

　　“你那个破车，我才不稀罕开。”

　　白大小姐不屑的走出车库，拿过秦皓手里的钥匙开了门，屋里黑漆漆的，像是没人，佑一愣了愣，伸手在旁边的墙壁上胡乱摸索了一通，正在想着开关会在哪里，头顶的灯忽然就亮了，秦皓靠在门框上朝她笑着。

　　这是一幢现代设计风格的别墅，和以往见到的欧式别墅不同，这栋房子的外形只是简简单单的方形加以拼凑组合，房子包括地下室总共三层，将近8米的客厅挑高和“Z”型楼梯使得空间十分通透大气，巨大的落地窗外便是一个方形泳池，在月光中摇曳的水波投到客厅的墙上有种梦幻的感觉，她粗略的扫了一眼，觉得这不太像是爸妈那一辈人的装修风格。

　　“你家的阿姨呢？”将人扶到二楼的房间，白佑一问。

　　“你怎么知道我家有阿姨？”秦皓咳嗽两声，拿过床头的遥控器打开了空调，脱掉身上布满灰尘的上衣走进了房间里的卫生间。

　　“你家这么大一栋房子，你妈是医院院长，你爸这么晚还没回家，肯定也是大忙人，要是没有阿姨，谁来照顾你的生活。”

　　“厉害啊，分析的挺像那么回事的……”

　　虚弱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秦皓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阿姨这两天家里有事，请假回家了，要过几天才回来，咳咳……”

　　他有气无力地倒在了床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不知道谁的号码。

　　“喂，现在有空吗？对……我在家……好的。”

　　放下手机，秦皓看着还傻傻站在房间门口的人，拍了拍自己的床边，“过来坐啊。”

　　白佑一瞥了他一眼，在落地窗旁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秦皓轻声一笑，面朝她的方向翻了个身，将手臂枕在脑袋下面看着她傻笑，露出一口白牙。

　　“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他问。

　　“大热天的，凑那么近干嘛。”白佑一也没好气的回答。

　　秦皓噗哧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笑了起来，随即牵动肚子的疼痛，额头上冒出一层冷汗。

　　“……很痛吗？”

　　看他缩在床上痛苦的样子，白佑一探了探身，“到底伤哪儿了？除了肚子还有哪儿？”

　　秦皓的房间很大，床也不小，整个房间除了床、落地灯、沙发椅，其他基本没什么多余的东西，甚至都有些过于简洁了，不过，这倒也显得干净。打从白佑一一进房间，目光就被连接在墙上的一大排书柜吸引，这书柜足有三米多高，直直延伸到了房间顶部，顺着屋子拐角转到了另一面墙，上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大大小小的书，大致瞄了一眼，除了建筑专业的书，似乎还有医学方面的书籍。

　　“啊……好像……这儿也有点疼。”

　　秦皓点了点自己淤青的颧骨，扬起嘴角朝她笑了，同样淤青的嘴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这个平时总是一副冷峻模样的脸现在看起来竟然出奇的慵懒温柔。

　　“活该……谁让你招惹他的……”白了秦皓一眼，白佑一走到书柜边取下一本，随手翻开一页，密密麻麻全是医学专用词汇，草草翻了两页发现完全看不懂，又放回了原处。

　　“怎么样，知道里面讲的什么吗？”秦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手肘撑着书柜边沿，取下了她刚放回去的那本。

　　“我就随便翻翻，又没仔细看，再说了，你不也就是放在这里充数的嘛，说的跟自己看得懂一样……”

　　这话引得秦大少爷又一阵咳嗽，“谁说的！我房间里的每一本书我都是认真看过才会放上去的，我妈当了几十年的医生，我从小跟着她在医院进进出出，多少也懂点。”

　　“那你爸呢？”

　　“我爸？我爸只是一个普通商人，手上有几家效益还不错的公司，在国外的市中心有两栋办公大楼而已。”他把书又放回到架子上，轻描淡写的说。

　　“秦皓。”

　　“嗯？”

　　“我头一次见到有人装逼装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那我当你是夸我了~”

　　白佑一不想搭理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刚从室外进来，房间还没彻底凉快下来，长长的头发批在身后闷的后背出了一层汗，她盘腿坐到书架前，两手将头发拢了拢撩到左肩上，书架底层几盒没开封的乐高引起了她的兴趣。

　　“想玩吗？想玩就拿出来拆掉。”秦皓也学着她的样子盘腿并排坐了下来，身边的女人将两个不同的乐高盒子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他忽然觉得就算这样简单的坐着也挺好的。

　　“不了，一时半会儿也拼不完……我以前挺喜欢买这个的，后来不玩了，没耐心……”

　　就算坐着，男人也比白佑一高出一个头，这人低头摆弄着架子上另外几盒，秦皓心头一动，话就不自觉脱了口：

　　“那下次有空，陪我一起玩好不好？”

　　拿着盒子的手轻轻一怔，白佑一缓缓回过头，秦皓的眼神让她有些捉摸不透，“……玩什么？”

　　秦皓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享受着来自白佑一的目光，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微妙，却让他感觉到一阵温暖和安心，不由自主的探身缓缓凑了过去……

　　“……你想死吗？”

　　冰冷的话打破了秦大少爷的幻想，白佑一身体往后缩着，眼神里充满了戒备，“蹬鼻子上脸了是吧？”

　　“嘁……”秦皓的脸皮也是厚，意图被揭穿了不说，还被当场拒绝，却还能当作无事发生一样云淡风轻的。

　　“真小气，亲一下都不行……”

　　“……我、我他妈……给你脸了？”

　　两人正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呢，房间门忽然被推开，门口进来一个带着方框眼镜的斯斯文文的男人，大约三十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笔挺的灰色西装，左手提着一个黑色箱子。

　　这人的突然出现，白佑一的第一反应是进贼了，可从没见过穿的这么正经的贼，还会在房间灯亮着的情况下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进来。

　　“不好意思，我看到楼下门没锁我就进来了，阿皓？”

　　男人走进房间，一边做了简单的解释，很自然的跟秦皓打了个招呼。

　　秦皓心里暗自有些不爽，洛哥来的也太快了，真不是时候，要是再过一会儿，搞不好就是另一个剧情了！

　　虽然这样想着，他还是乖乖躺回了床上，一躺下，浑身的疲惫和疼痛又重新回到了身体里，瞬间元气就少了一半。白佑一跟着站到床边，看着来人从黑色皮箱里拿出一些检查用的医用仪器，坐在床边撩起秦皓的上衣就检查了起来。

　　白佑一：“你是医生……？”

　　男人点点头，“我是阿皓的私人医生，”他说着，手里的动作依然继续，“他平时生病受伤都会打给我。”

　　秦皓正在接受检查，肚子憋了一口气没法开口讲话。

　　“生病受伤……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他妈妈不是医院的院长吗？”

　　“正因为如此，他才更不想去，他不想让他妈妈看到他这种样子。”男人回过头看向床上的人，小声说：“这一次，看来被揍的很惨，我先给他做个简单的检查，如果情况不好，最后可能不得不去医院……”

　　“哦……那，你先帮他检查吧，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先出去了，有需要的你叫我，我就在楼下。”

　　离开房间后，白佑一没有直接离开，她摸索着有些黑的悬空楼梯下到一楼，朝着月光坐到了泳池旁。她以为自己会离开，至少在刚把人送到家的时候她是这样想的，觉得把人送到了就算是仁至义尽了，可现在她倒没有离开的冲动。摸摸两个裤子口袋，一个装着香烟，另一个空空的……

　　手机忘带了。

　　抽出一支烟点上，她脱掉鞋子，将双脚放到了冰冷的泳池里，张开双手往后躺去，夏夜的天空繁星闪烁，闭上眼睛，嗅到了泳池中消毒水的味道，耳朵里传来轮胎压在沥青路面上的细腻声响，她静静听着，能想象到一辆小轿车倒车入库的画面，是隔壁邻居。

　　“夏天……”朝天吐出白色的烟雾，品尝着口中余下的烟草味，低声呢喃道。“真热啊……”

　　好像白天残留的阳光都藏在了地底下，到了晚上就透过地表升腾而出，泡在水中的两条小腿很是冰凉，贴着地面的后背却犹如贴在铁板上。将夹在指尖的香烟放进嘴里，白佑一仰起头往后望了望，二楼的房间门半掩着，橘色的灯光从房里透出来，里面很安静，只有细微的声音，她猜大概那个眼镜医生正在给秦皓做检查。

　　上一次没带手机，是正好过年那天，自己瞒着千城留在了M市没有回家，再遇见的时候，自己跟秦皓在一起。而这次，没带手机，依然跟秦皓在一起，要是再被千城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别扭一通，不过，她现在心里似乎比谁都清楚，千城不可能打电话给自己，更不可能再像上次一样找过来了。

　　去年夏天，认识了那个叫江千城的男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很暗，后来却靠着那天晚上模糊的记忆，在那么多人里找出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会在意他身边的人，那些明着喜欢他的女生，那些暗中喜欢他的女生……

　　自己的第一段爱情，看起来简单却与众不同的爱情，从去年夏天开始，却在今年夏天，变成了这样，她努力回忆着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了错，从遇到秦皓那天吗，还是从吴雨嘉出现的那天，她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变了，江千城也变了，好像大家不约而同都变成了曾经没有想过的样子，没有预料，毫无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