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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白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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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机场,国内到达……
作为国内掌握主要经济脉络的重要城市,十几架航班同时抵达A市的机场,接机口一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形形色色的男女老少有序的围靠在接机口,伸长脖子张望着,从这里能看到等在行李大厅等待着取行李的人们,个别眼神好的,隔着几十米远就朝来人不停地挥手示意。在这个等待的地方,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有一种隐隐的期待与欣喜,只有一个纤细的身影。
她慢慢地走在人群中,宽大的黑色渔夫帽下,几个小时飞行的疲惫尽数写在了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上,她披散着黑色的头发,口罩遮挡了她眼睛以下的大半张脸,帽檐压的低低的,连眼睛也看不见了。
除了身侧一个行李箱,随身的行李只剩下一个仅能放得下手机和口红的小包。
怎么看,走的都有些匆忙。
她跟着人群走出接机口,早已等在此处的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了正身形,迈着训练有素的严谨步子走了过去。
“小姐,”他两步走到白佑一面前站定,笔挺的西装下挺拔的身材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注视,他表情严肃,始终低垂着眼,“夫人派我来接你。”
面前的西装男叫西蒙,她再熟悉不过了,在离开A市去往M市上大学之前,这人不仅是自己的司机,更是每日出行的随身保镖,不管是上学还是出门,总有他随行左右,非要说起来,这应该是近几年来陪伴她最长时间的人了。
白佑一依旧黑着一张脸,抬手松开了手中的行李箱,西蒙会意地伸手接了过去。大概是因为这几天就没件顺心的事,苍白的脸上难掩疲惫,西蒙严守作为一个保镖需要恪守的规矩,一路上一句话不多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地下停车场。
西蒙替白佑一拉开后车门,待人稳稳地坐上去才轻轻关上,这才将行李箱小心放进了后备箱。
明明离开也没两个月,这次回来竟然好像离开了很久一样,白佑一仰头靠在真皮座椅上,摘下口罩长长呼出一口气。
“大老远把我叫我回来,这次是真准备离了?”
她摘下帽子低头揉了一把脸,嘶哑的声音在车内不大的空间内响起。
西蒙在驾驶位坐定,抬眼看到了后视镜里正闭目养神的人。他没有马上回答,伸手从车载冰箱里拿出一瓶常温果汁,拧开瓶盖转身递到了白佑一面前。
“夫人把你叫回来,一定有她的用意。”公式化的回答。
后者早就料到从他这里问不出什么,对雇主的私生活八卦一句,就足以断送他在这个行业的前程。
白佑一接过果汁抿了一口,这是最近两天她嘴里唯一能尝到的味道,也是这两天唯一进食的东西。
“送我去酒店吧,我暂时不想回家……”她说。
西蒙有些为难,“可是夫人那边……”
白佑一摇下车窗,迎着机场快速道上呼啸而过的风,点了一支烟。
“我还不想回去看他俩吵。鬼知道家里都被砸成什么样子了,要只是一点小毛病我妈至于把我大老远喊回来?想想我就头疼,让我缓缓……”
她朝窗外呼出一缕白烟,那烟雾飘到空中瞬间消散殆尽,只留下若有似无的烟草味。
西蒙有一会儿没说话,神情专注地目视着前方,专心开着车,白佑一以为这件事就算是说完了,正准备抽完这口好好蒙头睡一觉,不料两分钟后一个细微的声音忽然在车内响起:
“李小姐,今天也来……”
“什么?!”白佑一从半梦半醒中猛然清醒,掐掉烟头一个激灵坐直身子,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西蒙只说完这一句,便闭口再也不多说一个字,就好像刚刚那一句还是赌上自己的职业偷偷讲出来的,当下选择无视后排人的激动,正了正色权当无事发生。
白佑一反应过来,一个冷笑挂上了嘴角,轻蔑笑道:“还敢找上门来……真当我们家白夫人是软柿子呢……西蒙,我们回家。”
开车的人接到新的命令,朝后视镜里的人点头示意,打转方向朝家的方向驶去,白佑一兴奋之余突然想到什么,端出自己少有的大小姐架子,冷声抱怨道:
“别让我再听到你那样称呼她,她不配,我听着恶心。”
西蒙立马恭敬地点头,加大了脚下的油门。
四十分钟后,白色玛莎拉蒂缓慢驶进了别墅的地下车库,白佑一从车上下来,叫住正要拿行李的西蒙,“别拿了,晚上也不一定在家住。我妈在家吗?”
西蒙双手在身前交握,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我爸呢?”
西蒙:“先生临时约见一位重要的客人,可能,晚一点。”
白佑一听完不露声色地扬起一抹笑,伸手拢了拢一头秀发,垂眼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她朝西蒙使了个眼色,
“跟我上去。”
两人乘电梯从地库直达一楼大厅,电梯门刚一打开,白佑一只觉得一个影子朝自己扑来,下一秒就被人搂进了怀里。
身后的西蒙见状立马后退两步,果不其然,怀里的人还没抱稳,白佑一便手舞足蹈地挣脱了出来。
“妈!我说多少次了别跟抱小孩一样抱我……”白佑一一矮身,从怀抱中抽身出来,三步并作两步逃开,刚拢好的发型被这一抱又给弄乱了。
等在电梯口的正是白佑一的亲生母亲,白氏集团的老板娘,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白夫人。
说起白夫人,A市上到70老人,下到3岁小孩,可以说无人不知。二十年前,在女人一生中最美的年纪嫁给了当时已经小有作为的白向天,婚后,她并没有像大多数女人那样安心在家相夫教子做个不问世事的全职太太,而是利用自己过人的头脑以及八面玲珑的性格,与丈夫白向天一起将白氏集团推进了全球行业十强,更在发展自家生意的同时,相继在服饰、珠宝领域创建属于自己的个人品牌,并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将品牌在全球范围上市。
就在每个人都以为,家大业大的白家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夫人,一定算计得比谁都精明,想从白家抠出一分钱简直就是白日做梦的时候,她却总会在每一年的年终总结会上以集团名义拿出一笔不小的数目,用于教育补贴及各项慈善活动。这样一个又会挣钱又会做人的女人,谁不爱呢?
如果非要提名一个人的话,那大概就是她的丈夫吧。
比起“白向天的夫人”这个称谓,精明果决的“白夫人”似乎更能代表这位不一般的女强人。
“妈妈太久没看到我的宝贝了嘛~一路上还顺利吗?吃饭了没?我让阿姨提前准备了饭菜,要不要先吃一点?”
白夫人约摸165cm的个子,身材匀称,上身穿着一件裸色雪纺衬衫,下搭灰色西装裤,脚上踩着JIMMY CHOO秋季新款高跟鞋,一头长长的黑发挽成髻低低地盘在脑后,再看那张脸,跟白佑一站在一起还真能看出六七分的相似,四十多岁的人脸上几乎没有一条细纹,脸上施了淡妆,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成熟女人的魅力和“白夫人”特有的气质。
白夫人一甩在外面的高冷模样,此刻完全不顾女儿的抵触,开心的跟在白佑一后边就黏了上去。
“才两三个月啊我们佑一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在学校没有好好吃饭啊?!”白夫人说着就要上手,左右开工捏了捏白佑一的脸,看到女儿消瘦的脸庞眼神里满是心疼。
白佑一就怕她来这一套,好说歹说才把自己的脸给救了回来,“没有的事!哪瘦了你瞎说…”她把白夫人的两只手抓在手里,这才有机会抬头将这个家四下打量了一圈。
别墅加上地下室拢共四层,前后占地两千平,整栋房子内部装饰以欧式风格为主,主要因为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从白佑一记事起便在这里长大,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管外面的房产有多少,白夫人始终住在这栋房子里。房屋各处不难看到白佑一各个年龄段的照片,从呀呀学语到小学的幼稚再到中学的青涩,照片或摆在沙发桌上,或挂在楼梯转角,白佑一说过很多次让把照片都收起来,白夫人就是不肯。
自从进入高中之后,白佑一的照片便越来越少,更别说愿意洗出来挂在家里,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性格在潜移默化中发生着变化。
屋里依旧和往常一样干净整洁,不难看出阿姨一定每天都在细心打扫,想象中“炮火轰炸后的废墟”的景象并没有出现在眼前,自己果然还是低估了白夫人啊,面对变心的丈夫,一哭二闹三上吊那是傻女人才会干的事。
“我还以为你俩把家给拆了,都让西蒙帮我订好酒店了,现在看来……”她摇头晃脑打量一番,“这是战争还没开始?”
白夫人好像一点不避讳女儿提到这件事,她拍拍白佑一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的腿,低头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裤子,语气十分淡然。
“你爸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动手这种事,我料他也不敢。这个家可是我帮他打下来的,真要计较起来,他还没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可是他搞外遇啊~”白佑一见缝补刀。
白夫人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差点笑场,“就你机灵!~你爸这些年在外头搞的小三小四不知道有多少,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够给他面子了!本来吧,男人有了钱在外面什么样,我心里都清楚,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爸一把年纪了,还跟年轻小伙子一样一头热血想迎来自己的第二春?那可就得看老娘心情了~”
两个大人之间那点事,自白佑一上高中开始就多少能察觉到一点,只是那个时候在她的印象里,一个家,就应该有爸爸和妈妈,少一个都不行。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结为夫妻的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散,可没想到,这些年的时间只是让两个人越走越远而已。
白佑一挑眉:“那你这次想好了?”
白夫人翘起二郎腿一手托着下巴,笑颜里不经意蒙上一丝的惆怅,但很快就散去了。
“你爸的态度决定我的态度,他既然都纵容那个婊 子骑到我头上了,也别怪我不顾夫妻感情~宝贝,到时候我要从你爸身上扒一层皮,你可别心疼。”
一听到话里提到这次离婚事件的主要人物,白佑一忽然对这个人好奇起来。一直以来她都只存在于别人的话里,却从来没见过本尊,到了这个时候还真想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呢。
白佑一无所谓地耸耸肩,表情很冷漠:“你看着办吧,是你离婚又不是我。别顾及我,我就是回来看热闹的。”
她朝一直保持着警戒姿势伫立在门口的西蒙挥了挥手,正想说什么,忽然想起人家只是保镖,不负责端茶倒水,只得摆摆手作罢,回头问阿姨:“有吃的吗?我饿了。有粥吗?”
阿姨在白家干了很多年,深知这家里每个人的口味喜好,其实不用白佑一问,听说大小姐今天要回来,老早就准备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她知道白佑一胃不好,经常做饭之余也会煮一小锅粥备着,就怕什么时候这位大小姐胃病犯了吃不下东西。如今听到这样问,立马乐呵呵的连声答应,转身进厨房加热去了。
正想跟好久不见的心肝宝贝多聊聊,西蒙所站位置旁边的大门突然响起短暂的密码开门的声音。屋内几人循声看去,正好看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开门走了进来。
这人大约二十六七的年龄,一头棕色卷发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她长相甜美,看穿着打扮属于性感可爱那一型。白佑一从沙发上略微抬起脑袋,最先引入眼帘的就是女人抬的高高的下巴。
假的,她想。
女人从头到脚一溜的奢侈品,一身行头下来少说也有六位数,她将墨镜摘下来捏在手里,先是瞥了一眼像是在门口站岗的西蒙,很快转移目光注意到了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
“哟~姐姐你在呢?向天让我回家等他,不知道你在家我就直接进来了~”
这女的倒是不客气,晃着手里的爱马仕一步一摇地就跟回自己家一样。白夫人只在开门的时候看了她一眼,此时保持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动作,权当这人是空气。
白佑一跟西蒙对视一眼,又观察了一下白夫人的反应,当即心里明白了
白夫人拍拍白佑一的腿,不露声色抿出一个微笑示意女儿安心,眼睛望向大大的落地窗外,自顾自说道:“西蒙啊,家里安保系统是不是该升级一下了?怎么什么骚狐狸都能溜进来!我们家可不是动物园,什么来路不明的野东西都收!”
明知白夫人是在明里暗里嘲讽,西蒙依然配合着应了一声。
这女人也不傻,听出白夫人在拐着弯儿骂她呢,抬头轻蔑地瞥了一眼,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就在屋里转了起来:
“向天让我今天来看看,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这房子以后可得住一辈子呢!要是住的不舒服怎么行~该换的得趁早换!”她晃悠到楼梯边,旁边正对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幅白夫人的肖像油画,是白夫人四十岁生日那年花重金请国外一个著名画家亲手绘成的。
她装模作样的捏着下巴盯着油画看了一阵,不久便不住地摇头,“不行不行,这个地方怎么能挂这个东西呢?!要是晚上下楼看到一张脸还不得吓死!不行,这个一定要换掉!”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有人已经踩到头上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白夫人的修养活活撑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只见她利落的从沙发上站起来,目光如炬地看向正在对这个家指手画脚的人,抬脚走了过去。
“请你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们家不欢迎外人,请。”
白夫人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女人此时应该识趣地离开,不过这女人的脸皮大概有城墙那么厚吧,不仅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双手在胸前一抱,端起了架势。
“外人?哈哈!是我听错了吗?这位……阿姨~这栋房子再过一个星期就跟您没关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哈哈大笑,“再过一个星期,住在这里的人将会是我!我将会成为这栋房子以及白氏集团新的女主人!到那时候,你只是一个被向天扫地出门的黄脸婆而已~你说,咱们谁是外人?~”
一直没作声的白佑一活动活动关节从沙发上坐起来,正好跟那女人对视了一眼。狐狸精没见过白佑一,却在这栋房子里见过不少她的照片,当下认出了这是白家唯一的大小姐,瞬间立马换了副面孔,甜笑着迎了过来。
“你一定是佑一吧~总是听你爸爸提起你,今天咱们总算是见着了~你本人可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她越过白夫人直接坐到白佑一身边,自来熟的恨不得马上勾肩搭背跟她做姐妹。
“听说你在外地上大学,今天刚回来的吗?”
白佑一挪了挪屁股,拉开距离将这人又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遍:
脸,假的,光脸上做过的项目白佑一随便就数出来六七种。
身材,前凸后翘,蜂腰长腿,没什么好说的。
性格,会识人会看脸,一看就不是不谙世事的青涩小姑娘,年纪轻轻心思倒挺深。
不过也是,要不怎么把白向天给迷的五迷三道甚至要为了她离婚呢!白佑一暗暗咋舌,自己那个不是东西的爹竟然喜欢这种类型的?
真替白夫人不值。
白佑一想着,心里冒出一个主意,只见她一抬头露出一个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贴心答道:“是的是的!我刚刚才到家还没吃饭呢~听说你姓李对吧?李小姐吃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白夫人正火冒三丈想好好跟这狐狸精过两招,没想到自己一向骨气比骨头硬的女儿瞬间叛变?搞的她不知所措一头雾水!门口像根木头桩子一样的西蒙也趁这个机会偷偷抬眼,想看看这位大小姐是突然哪里出了问题。
一听自己未来的“女儿”如此热情的邀请自己一起用餐,女人一瞬间乐得找不着北,贴到她身边挽着胳膊连声答应。
心里的计谋一起,便没有中途退缩的道理,白佑一站起身走到餐桌旁,路过门口方向的时候扭头朝的西蒙使了个眼色。西蒙跟着她少说也有七八年了,这位大小姐心里有什么鬼主意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下领了任务,不着痕迹地退出屋外,顺带轻轻关上了大门。
白夫人不懂女儿这些鬼机灵,还被蒙在鼓里,不巧一个重要的商务电话打进来,白夫人重重叹了口气,抬脚回了三楼房间。
阿姨从厨房端出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另外单独给白佑一准备了一碗热粥。菜刚上齐,女人早已不客气地在餐厅落了座,面对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掩饰不住的兴奋,却能看出她在克制自己不要表现的太俗气,宛如一个名媛一样规规矩矩的坐好,等待着白佑一先动筷。
“李小姐今年多大了?看起来似乎比我大不了多少。对了李小姐,你喝酒吗?咱们来点酒怎么样?”
传闻白家的大小姐在中学时期就是一个出了名的问题少女,自从跟白向天在一起之后,也没少听他抱怨这个女儿有多不让人省心,今天一见,怎么好像和外头说的不太一样?
女人心中暗自嘀咕,身体却很诚实,她点头表示同意,看着阿姨从满满一面墙的酒架上小心翼翼地捧过一瓶已经醒好的红酒,恭敬地倒进她面前的红酒杯里。
鲜血一样的液体顺着杯壁滑至杯底,随着杯子的轻轻摇晃,淡淡的清香在鼻尖散开,女人闭眼细细品味着,沉醉在这纸醉金迷中很是惬意。
“这款酒是我妈平时最爱喝的,市价10万/支,不知道合不合李小姐的口味?”白佑一无视自己面前倒了酒的杯子,反而端起那专门为她准备的一小碗粥拿着勺子吃了起来,这两天基本没吃什么东西,老实说她除了胃疼已经没有别的感觉了。
女人一听价格,瞬间觉得口中的红酒甘醇无比!不由得对这位白家大小姐刮目相看!10万,多少工薪家庭辛辛苦苦一年都攒不下来的,被她随随便便拿出来招待,不愧是富养的女儿,跟别人就是不同!
“李小姐手上这块表不错,我爸送的吧?”白佑一突然没来由的问。
女人趁着举杯喝酒的空档趁机又“无意”炫耀了一把左手手腕上一支18K的玫瑰金机械表,听到白佑一这样问,激动地伸出手去给她看。
“好看吗?!向天说这是在一起一周年的纪念礼物~我可喜欢了!”一说起这块表,女人兴奋的脸通红,显然非常满意这个礼物,白佑一瞅了两眼,跟着附和道:
“确实好看。劳力士的女表,我要没记错的话,现在价格大概在25万上下,我爸挺有眼光~”
女人当然知道这表的价格,不然也不会恨不得见人就供起来供大家观赏,这下碰到一个懂的人,顿时也觉得自己身份跟着高了不少。
女人娇羞地挽了挽耳后的头发,“向天啊就喜欢给我买东西,我家里都快放不下了他还买~这不,我房间都要被那堆包给占满了,所以他又专门给我买了套房子,说这样就不用担心东西太多没地方放了~”
原本还能保持淡定的白佑一在听到这话之后显然有点淡定不下去了,她眉毛不经意间挑了挑,觉得白夫人说的没错。
她爸真不是个东西!
一碗粥下肚,白佑一擦了擦嘴,可以干正事了。
右手指缝夹着红酒杯底座在桌上晃了两晃,她低头抿了一口,抬起眼皮看了看吃的正开心的女人:“李小姐,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女人头也不抬:“你说。”
白佑一端着杯子站起身,细长的指尖从餐桌的边沿轻轻划过,最后在放置醒酒器的酒架边停下。
“我爸这样一个男的,你怎么就心甘情愿跟了他呢?你年纪轻轻,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或者说,你完全可以找一个心里眼里只有你的男人,而不是一个有老婆有孩子的男人。”白佑一也不知道自己跟这女的废什么话,打从这人进门起自己已经忍了不下十回了。
女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一歪头似乎在思考。
“这个问题怎么说呢?”她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小口。
“心里眼里只有我的男人,不就是你爸吗?~我们在一起一年多了,他非常爱我!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毕竟他有自己的家庭,可是,既然他跟你妈妈在一起不幸福,为什么就不能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呢?我觉得他是真的爱我,所以才会不顾一切地跟他在一起!而事实证明,我的坚持是对的~”
她一边说,一边欣赏着自己两个小时前刚做的美甲,一番话差点把自己都感动了。白佑一强忍着抄家伙的心情听她说完,心里再次把自己的爹拖出来骂了一顿。
爱?我看你是当了太久婊 子,忘了“人”字怎么写了吧?可别糟蹋了这个字好吗!你爱的并不是那个梳着油头挺着个啤酒肚的男人,而是这个男人砸在你身上一沓一沓的钱。
猩红的液体在口腔里打着转,白佑一沉眼注视着满脸骄傲的女人,没尝出嘴里什么味。
“爱?是吧?”她冷笑一声,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那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所谓的这种‘爱’,是会遭报应的~”
她晃晃酒杯,将最后一点酒倒进嘴里,手间一松,昂贵的红酒杯落到地面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女人被这突然而来的尖锐声音吓了一跳,这时才重新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人,只见白佑一正站在桌子另一侧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那双眼睛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跟之前的和善友好完全判若两人!
“你、你什么意思啊……”女人放下手中的酒杯,下意识靠紧了椅背,“你爸对我好是他心甘情愿的!我愿意等他离婚!反正他跟你妈没感情,拖着也是浪费彼此时间,他答应会娶我的!到时候我就是白家……”
没等她把话说完,只感觉耳边一阵风撞了过来!还没来得及转头,一个红酒瓶从左往右在她脑门上砸了个粉碎!
伴随酒瓶破裂声响的,还有女人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惨叫。
红酒从瓶中倒入醒酒器之后,还有少部分留在瓶中。瓶内残存的红酒混合着鲜红的血液,从额头一直流到了价格不菲的的地毯上。女人在一瞬间尖叫着倒地,抬手捂住被击打的头部,摸到了满手的血。
“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
噌噌往外不停冒血的除了头上的伤口,还有那张漂亮脸蛋上两条深深的划痕。红酒瓶碎裂之后,残余的瓶身划过脸颊,留下了这两条大概一辈子也去除不了的印记。
“啊!!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感觉到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女人发狂一般的从随身的包里翻出补妆镜,看到镜中自己的那一刻面部像怪物一样的扭曲起来!酒精顺着脸颊流进伤口,女人在地毯上痛苦的来回滚动,这哭喊声引来了厨房里的阿姨,阿姨看到这一幕吓坏了,赶忙想上前帮忙。
“阿姨,”白佑一冷冷叫住了她,抬抬下巴示意三楼的位置,“再醒一瓶酒,送到我妈房间去。”
看着地上那女人痛苦的样子,阿姨左右为难,可她很清楚自己不能干涉主人的家事,最后踌躇再三只得又从酒架上取了一瓶酒,退回了厨房。
白佑一这才有空继续自己手头的“正事”。
她从架子上取下醒酒器,里面还有大半瓶,她将瓶子握在手里,缓缓走到女人身边。
“这款酒你觉得怎么样?1899年的拉菲古堡正牌,我妈最爱这个味道~”她蹲下身,轻轻挑起女人精致的下巴,看着那两条刺眼的伤口里不停流出鲜血,却视若无睹一般缓缓捏住女人的下颚,将醒酒器中剩余的大半瓶酒悉数朝女人的脸上倒了下去。
“这酒喝到嘴里,带有杏仁与紫罗兰的香醇!你应该能喝的出来吧?”
还没从刚才的疼痛中反应过来,便被这位白家大小姐掐着下颌摁在地毯上,接受了一场红酒的洗礼。压在身上的白佑一一手控制住她,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将醒酒器的瓶嘴粗暴的塞进她的嘴里,大量的猩红色液体被灌入口中,又从女人的嘴角和鼻孔溢出来,大半瓶红酒咕噜咕噜倒了小半分钟,直到女人被红酒淋透趴在地上不停地扯着脖子干呕,白佑一才心满意足的把醒酒器扔到一边,起身拍拍裤子,挣出了一身的汗。
女人的上半身全被红酒淋湿,妆容发型早就乱的不成样子,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喊叫,此时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呕吐抽搐,两分钟前还容光焕发的一张美丽的脸,现在看来就像是一件被人丢弃的垃圾。
白佑一坐回到餐椅上,摸出口袋里的烟咬在嘴里点上,吸了一口。
“白家的女主人,只有一个。别说‘白夫人’这三个字,就连刚刚那瓶酒,你都不配。”
她两口吸掉半支烟,起身走到沙发边,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抖掉了多余的烟灰,头也不回地对地上的人说:
“你跟白向天,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这道理你肯定比我明白,只不过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你在他身边还有几天好日子好过?”
她低声咋舌,“白向天有白夫人来收拾,而你,呵。你好自为之吧,别让我再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