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你的影子背后》燕城九月

20、第二十章 崩塌

　　大概是入秋的原因，阴沉了一天的天空终于在她跨出体育馆的那一刻下下雨来。瓢泼的大雨很快淋湿了整座城市，雨点拍打在每一个角落，“噼里啪啦”的声响带走了空气里的喧嚣，就连温度似乎也跟着一瞬之间降低了不少。

　　“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这种人，不管跟谁在一起都只会带来麻烦！没有谁会真心对你，大家只会当你是个怪物！一个避而远之、引人笑话的怪物！……”

　　离开体育馆的那一刻，亚莉不甘的咆哮在身后响起，黑压压的云层里劈过一道闷雷，白佑一抬起头，冰凉的雨滴正好砸到脸上……

　　“佑一你回来了吗？我打你手机怎么打不通呢？！我买了好多你爱吃的菜诶你看！你……”小槿刚从外面回来，一开门便看到脱在玄关处的湿透的鞋子，今天随身背的黄色工装包也安静躺在旁边，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随即又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却依然没人回应。

　　“奇了怪了，鞋子都在门口，难道家里没人吗？”

　　将手中的菜拿到厨房，小槿一边自言自语道，无意间目光余光瞥见厨房的落地窗外似乎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仔细一看，竟然就是找了半天的那个人。

　　“天呐你坐在外面干什么！这么大的雨你快进来啊！待会儿淋湿了！”

　　厨房的落地窗外便是别墅的后花园位置，设计师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私人泳池，刚搬进来那会儿小槿还心血来潮下水游了两次，后来除了每周的阿姨来打扫，自己已经很久没注意到这个地方了。

　　白佑一伸长了腿坐在泳池边的屋檐下，呆呆地望着面前的水池，瓢泼大雨肆意拍打着水面，渐起无数的水花，然后和泳池里的水融为了一体，一遍又一遍。

　　小槿来到她身边，发现脚边已经堆了一堆烟头，满地都是被捏变形的空掉的啤酒罐，走近便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她小心地探过头去，“……你、你喝酒啦？”

　　搁在地砖上的手机从刚刚开始便一刻不停的吵闹着，小槿瞥见屏幕上熟悉的三个字，下意识闭紧了嘴巴。

　　好几支烟的功夫，面前的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盯着面前的水面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她的眼眶有些红，分不清是难过还是被烟熏的，小槿心里着急，可不管她怎么问面前的人始终一言不发。

　　抽完最后一支，白佑一看着了看已经空掉的烟盒，抓成一团丢在了一遍，她摇晃着站起身伸手揉了揉小槿的头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行尸走肉一般上二楼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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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城！”刚从法学院图书馆出来的子修路过外语学院，碰巧遇到了讲座结束出来的学生，乌泱泱一群人迈出学院大门，其中高个子的江千城很是显眼。

　　“讲座结束了？正好我作业刚弄完，走啊叫上阿良那小子咱们吃饭去~”

　　子修一扯背包的带子揽上他的肩膀，“我听说学校后面新开了一家日料味道不错，要不要去试试？”

　　一说到日料，子修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江千城显然没心思听他讲话，一直低头摆弄手机，一双眉毛倒竖脸色也很难看。

　　“怎么了？”

　　看出他有事，子修凑过脑袋瞥了一眼江千城的手机，发现这人正在给白佑一打电话，但是那头却一直无人接听。

　　“怎么了，找人家有事啊？这么急？”

　　又一通电话拨出去，那头依然没有接通，却也没挂断，就任那“嘟——嘟——”的声音一直单调的重复着。又拨了好几个，半晌，江千城收起手机，神情有些不安。

　　“你跟阿良去吧，我没空……”

　　“……约了白佑一啊？”子修将信将疑，“你约人家干嘛？吃饭？诶你们去哪吃？我保证啊我跟阿良绝对不会跟去的，真的！”

　　子修一本正经的拍胸口赌咒发誓，表示自己绝对没有半点跟踪八卦的意思，丝毫没有感觉到眼下情况有些不对，江千城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她不接我电话。”

　　刚刚还在看热闹的人听他这样说，也收了声不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抓过手机看到上面拨出去的十多个未接，跟着皱起了眉头。

　　“吵架了？”

　　江千城摇头，“刚刚都还好好的。”

　　“那不应该啊！”子修摸了摸下巴，好歹也是刚和前女友分手的过来人，女孩子的脾气说起来也比这位“铁树”更懂一点。

　　“要我说啊……要么，就是她真没看到你电话，有可能睡着了，也有可能手机静音！不过这个时间点，这种可能性我感觉不大……这样的话，要不然就是……”他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看的江千城心里猫抓一样的痒。

　　“就是什么？”

　　“要不然！就是你什么地方惹她生气了！我跟你说绝对的！”说到这个，子修就一幅深受其害的样子，此时有一大篇感悟想要言传身教，“我跟你讲！女生生气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可能你觉得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到了她们耳朵里！哼，就完全是另外一个意思！现在你这位祖宗不理你，多半就是生你气了~”

　　“情圣”说的煞有介事的样子，江千城也忍不住回想了一下今天两人间的所有对话。

　　没问题啊……

　　照白佑一的脾气，如果真是哪里惹到她了，她向来都是立马翻脸的，从来没有秋后算账这一说！

　　实在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了。

　　“你们去吃饭吧，我去找她。”

　　子修一把拉住，“你上哪去找她？”

　　“她家啊。”

　　子修楞了半晌，一拍脑门想起来，这位兄弟昨天晚上已经借着“送你回家”的名义去过一趟了，“你就这样找上门去，感觉不太礼貌……不然你再打电话问问？对了对了！你问小槿啊！她们俩不是住一起吗！她说不定知道！”

　　江千城突然如梦初醒一般，“对啊，我把小槿给忘了！”

　　直到把通讯录翻了个底朝天，这才猛然想起一件事，“我好像没她电话……”

　　子修无奈地送了他一个白眼，“你啊…眼里也就只有你那位祖宗！算了原谅你，你拿我手机打吧。”

　　江千城用子修的手机拨通了小槿的电话，此时的小槿正悄咪咪地站在白佑一房间外，伸长脖子贴着耳朵偷偷听里面的动静，怀里的手机突然毫无征兆的震动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一个哆嗦赶紧“噔噔噔”顺着楼梯跑下楼，直到溜到客厅的落地窗边才松了一口气，生怕被佑一发现自己偷听。

　　“怎么啦？”她把手机放到耳边，回头朝楼上小心张望。

　　“是我，江千城。”

　　“嗯？”小槿一楞，把手机又拿到跟前看了看，来电先是确实是子修啊，这两兄弟玩什么把戏？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很急，张口直奔主题：“她在家吗？”

　　小槿恍然大悟反应过来，破案了！这事绝对跟江千城有关系！

　　她蹑手蹑脚又走到楼梯边，伸长脖子努力望向二楼最里头的房间，那扇深灰色的房门依旧紧闭着，里面依旧没有半点声音，这才捂着话筒小声答道：

　　“……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知道怎么了。我不敢进去……”

　　一听到白佑一在家，江千城紧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终于落了地，“……在家就好。我联系不上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虽然这么说，可是小槿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佑一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刚刚看到她都吓了一跳……整个人就是看上去，状态特别不好……”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一想到佑一上楼前的那个苦笑，就总觉得也许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她从来没见过白佑一那个样子，背后不禁冒出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江千城和子修对视一眼，因为手机音量比较大，子修也听了个七七八八，此时朝江千城摇摇头，似乎在暗示他不要着急，也许白佑一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

　　挂了电话，某人始终心不在焉的，任着两个哥哥一左一右把他抓进了日料店，直到菜都上来了，眉间的疙瘩都一直没有解开。

　　服务员端上来最后一盘刺身，礼貌地朝三人鞠了一躬，“你好，你们的菜上齐了。”子修刚要回一句“谢谢”，发现服务员小姐姐的眼睛正旁若无人的直勾勾看着桌上脸色最臭的那个人，小脸羞的有些红，而后者显然没有注意到这热烈的目光，手机在指尖打着转，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咳……谢谢你啊~你先去忙吧！”子修咳嗽一声，打断了服务员的注视，小姐姐这才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走开了。

　　阿良还算有良心，把一块寿司夹到江千城面前的盘子里，语重心长安慰道：“别担心了！可能只是一时心情不好，过两天就好了！不是说连小槿也不搭理嘛，那肯定就不是你的原因，可能……遇到了别的不顺心的事~真的，说不定睡一觉明天就没事了~”

　　子修从烤秋刀鱼的身上夹下来一块肉，刚想接过话头也安慰两句，被阿良这一番说辞哽的突然不知道怎么圆回来，索性先闭嘴，抬眼看傻子一样看了阿良一眼，低头安静吃自己的。

　　江千城想想还是不放心，拿起手机准备再拨一次电话，正巧这时一个备注为“亚莉”的电话打了进来。

　　他愣了愣，思考两秒接了起来。刚一接通，一声强忍的呜咽就传进了耳朵里，江千城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些，这时一个虚弱的女声从电话里传来：

　　“……千城……你在哪…？我…我好难受……”

　　江千城咬了一口三文鱼，声音平静的有些漫不经心，“在吃饭。”

　　“我……我肚子疼……疼的受不了了……”电话那头的人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话里带着哭腔，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肚子疼？那你吃两片止痛药呗。”

　　阿良嚼着嘴里的寿司，心照不宣的跟子修对视一眼，鬼头鬼脑地朝桌子对面的江千城探过去半个身子，竖起耳朵想要偷听，“谁阿谁啊？女生吗？”

　　江千城白了他一眼，夹了块更大的寿司塞进他嘴里，把人给堵回了座位上。

　　“……不行…我……生理期……疼的实在是受不了了……你能送我去医院吗？我室友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宿舍……”

　　“……”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半晌放回了盘子上，江千城抬起眼，发现坐在对面的子修也正看着他，好像对这通电话也同样充满好奇。

　　昨晚某人醉酒后的话忽然在脑子里响起，醉酒后的白佑一脸红扑扑的，低着头含糊不清说话的样子现在还能清晰的想起来……

　　电话那头的人见他久久不说话，哭叫的声音大了几分，疼的在床上打起滚来，“……千城我好疼……快要疼死了……你过来好不好……”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咬咬牙说道：“……行。你到宿舍楼下等我吧。”

　　两人看江千城饭还没怎么吃就起身要走，忙问：“干嘛去？点了这么多菜你不吃了？”

　　“亚莉说她肚子疼，让我送她去医院……你们吃，我过去看看。”

　　“等一下等一下！”阿良找准机会拉住他，咬着筷子笑的贼贼的：“被我猜中了吧~我们宣传部副部长好像对你……嘿嘿，有点别的意思哦~”

　　“我觉得也是！”子修附和，“你看啊，我、阿良，队里那么多人都不找，偏偏就找你！摆明了对你有意思！”

　　江千城不耐烦地摆摆手，把自己的包扔给了子修，脸色难得的严肃，“别瞎说，我跟她只是朋友。要是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跟她有什么呢……待会儿记得帮我把包带回去。”

　　他站起身，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再说了，我可没多的精力花在其他人身上……”

　　阿良和子修对视一眼，忽然满脸的欣慰，两个大男人脸上突然泛起一种莫名的兴奋，有种自己孩子终于长大懂事的成就感，江千城看到这表情就恶心，挥手不理他们，推门离开了日料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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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后的两天，虽然江千城每天按时到球队报到，从不缺席的参加训练，可白佑一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球场边上只能看到小槿一个人分身乏术地不停忙碌，一切似乎看上去跟平时也没什么不同，可队员们都不傻，自从那天之后江千城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臭，每天完成了相应的练习任务就坐到场馆外面的露台发呆，大家看在眼里，暗自都觉得也许是和这两天不见人影的社团经理有关，可谁也不敢多嘴，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提那三个字。

　　“千城呢，又去外面了？”子修手里拿着队员们的任务表，翻起一页看了看，今天江千城的任务算是完成的很快了，几乎只用了别人2/3的时间，可也跟前两天一样，完成了任务就不见人影，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哎……那位祖宗不在，他就跟丢了魂一样。这可怎么搞，这样下去这种状态还能打比赛吗？”

　　小槿从社团办公室里出来，听到了阿良和子修的谈话，也是一脸愁容。

　　“佑一情况怎么样了，还跟之前一样吗？”阿良赶忙问。

　　小槿把一个文件夹抱在胸口，垂下肩膀叹了口气，“……我这两天连她的面都没见着，只能每次把饭菜放到她房间门口，可是好像她一口都没吃……上课就更别说了，老师还问我她为什么没来上课，我只能说她身体不舒服……”

　　“电话呢？也打不通吗？”

　　小槿又摇摇头，答案显而易见。

　　位于场馆一侧的露台，走出大门右拐爬上一段不算长的楼梯就能到，露台呈弧形，以不锈钢栏杆包围，是平时大家训练累了抽烟放松的地方，队员们的训练毛巾洗干净了偶尔也会晾晒在这里。

　　今天刚吹了一下午的大风，此时露台上全是吹落的树叶还没来得及打扫，一片片泛黄的叶子不规则的遍布在浅灰色的地砖上，显的这个黄昏寂寥了很多。

　　江千城背靠着栏杆，手里握着手机发呆了很久，他的视线停留在屏幕的一张照片上。那张照片是之前某一天不经意拍下的，他还记得那天社团活动的时候，大一那个外号叫“大头”的新队员跟阿良开玩笑，两人撸起胳膊比肌肉，江千城觉得好笑拍了下来，后来才发现，在不远处的背后，两个女生正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聊着什么，笑的十分灿烂。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白佑一的脸上出现那样的笑容，那笑容甚至一瞬间推翻了这个女生在他心里的第一印象，一个整天冷着脸，生人勿进，熟人也不行的，眼神里都带着刺的女生，竟然也有那样天真灿烂的笑……可能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白佑一所有的“不从众”在他眼里都只是一种伪装，他开始觉得，这个女孩子也许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这张照片被他偷偷留了下来，偶尔想起来就会翻出来看看，白佑一不在的这几天里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看了多少遍了……

　　想到这里，手指在键盘上编辑出一句话发了过去：

　　你在哪…

　　这句话其实没有太大意义，往上翻看便知道，他已经发过很多次同样的话，信息都显示为已读，可是连一个字回复也没有。他不想在这时候逼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躲起来，他不想去刨根问底，他只想马上找到她，哪怕陪着她一起躲起来…

　　只要陪着她就行。

　　第二天一大早，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刚响起，小槿就急匆匆地奔进了子修的教室，带来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消息。

　　白佑一失踪了 。

　　“今天早上阿姨来打扫卫生，问我能不能进佑一的房间打扫，她平时是不喜欢别人进她房间的，连我都没进过两次！我敲门想看看她醒了没，可敲了十多分钟也没人开，等我们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房间里根本没人！我们把整栋房子前前后后找遍了都没有她的影子！”

　　说到这里，小槿闷声抹了两把眼泪，止不住的自责，颤抖着肩膀继续说：“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真的以为她一直都在房间里！”

　　“你给她打过电话吗？”接到消息的阿良和江千城匆匆赶来，几个人围在楼道旁，小槿的哭泣声引来很多路过的学生驻足围观，通通被江千城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当然打过！前两天好歹还能打通，只是没人接，今天打直接就关机了……对了对了！后来我进她房间找了一下，发现有一个行李箱不见了，放在门口的那双经常穿的鞋子也不在！”小槿干脆蹲下身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我怎么这么蠢！连个人都看不住！佑一她去哪里了……！她一个人能去哪啊……呜呜呜呜……”

　　一记拳头狠狠地捶在水泥墙面上，发出闷闷的声响，江千城冷着脸听完转身就要走，阿良忙抓住他：“你要干什么？！”

　　“我一定要找到她……！”

　　“你先回来！”阿良不由分说，跟子修两人联合抱住了想要挣脱的人，不过不愧是体能满分的人，两个大个子差点没拉得住。

　　“你先听我说！”他叫道：“你听着！也许情况没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显然最近她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可既然她是带着行李箱走的，这至少能说明她是有明确打算的！而不是脑子一热去做傻事或者别的什么！你想想，如果你要是想不开，你还会有心情收拾东西吗？！”

　　“是啊千城，我觉得阿良说的有道理！也许她只是想短暂离开一下！照她的性格，肯定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你别忘了她是怎么在‘兰林’一战成名的，白佑一没我们想的那么脆弱！”

　　“可如果！……”面对两个哥哥的宽慰，他实在无法就这样放心，每个人都只想到了最好的情况，可是如果呢……谁又真的考虑过如果事情真的朝坏的方向发展那会怎么样……

　　他不敢想。

　　是，白佑一跟别的女生不同，她性子烈，哪怕自损八百也要伤你一千，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认输。可另一方面，她也只是一个刚上大一的女生而已……

　　等到江千城情绪稍微稳定，子修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递给小槿，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小槿一直低头哭个不停，眼泪把脸上的妆都给冲花了，跟个小花猫似的。子修看了忍不住想笑，抽出一张纸替她擦去流到下巴的眼泪。

　　“好了，你的佑一没事的~她肯定会回来的~说不定她只是去了什么地方散散心，过两天就回来了！”

　　这话看起来像是在对小槿说，其实也是说给江千城听的。阿良一只手拍上江千城的肩膀，朝他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情……安心等两天，两天之后如果还联系不上她，我们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