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怨图》千里山

83、第 83 章

　　袁无忧和褚念向福利院外走去，他们边走边看着那些在福利院里跑来跑去的孩子们。

　　他们一个个天真的脸庞，灿烂的笑容，仿佛还不知道没有父母，没有家的感觉，那无忧无虑的样子让人看了有点难过，有点心疼。

　　褚念不由叹气：“真不知道那些父母怎么狠心抛弃自己的孩子，不都说每一个孩子都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的吗。那被抛弃的小天使是不是有点可怜，感觉就像有人折断了他们的翅膀一样。”

　　化怨图：“姓褚的，你说话能不能正常点，别在这给我搞什么文艺范，听我的尴尬死了。再说上天派来的也可能是小恶魔，不都是小天使！”

　　褚念：“……”我就装一下不行吗！

　　这时候突然有人不小心撞到褚念，褚念手里的文件掉了一地。

　　撞褚念的是一个年纪大概五十多岁的阿姨，阿姨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帮你捡起来。”

　　阿姨蹲下捡资料，看见了资料里白蕊的照片，阿姨很是惊讶，拿着资料站起来问到：“你们怎么会有丫丫的资料，丫丫在哪，你们是谁？”

　　褚念眨眨眼：“丫丫是谁……”

　　阿姨指着白蕊的照片：“这就是丫丫啊。”

　　褚念指指照片上的白蕊：“你认识白蕊？”

　　阿姨想了想恍然大悟：“啊，对啊，我记的领养丫丫的人是姓白的。原来丫丫现在的名字叫白蕊啊，真好听。”

　　袁无忧：“看样子你跟白蕊很熟。”

　　阿姨笑着点点头：“我姓常，一直在福利院工作，福利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我带大的。”

　　褚念整个人突然精神了，不像刚才那样感慨了：“常阿姨，我们是警察，来调查白蕊失踪案，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需要对白蕊进行全面了解。”

　　常阿姨大惊失色：“丫丫失踪了，怎么会这样？”

　　常阿姨是真的很担心白蕊蕊，眼里都写着焦急，褚念能感觉到这个常阿姨的真诚，知道她以前一定非常疼爱白蕊。

　　也正是这样，褚念才不敢告诉她白蕊已经去世的消息。

　　不过也不能一直瞒着，褚念只好说到：“白蕊已经失踪八年，警方已经确认白蕊被害。”

　　常阿姨突然泪流满面：“丫丫她的智商只有七八岁，她只是个孩子，怎么会，怎么会有人害她。”

　　袁无忧：“您能跟我们说一说丫丫的事吗。”

　　常阿姨哭着点头，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我结婚没几年老公去意外去世，我特别喜欢孩子，可是我自己并没有孩子，我就到福利院工作，照顾那些可怜的孩子。丫丫因为智力有障碍，比其他正常孩子还要可怜，所以我对她格外照顾，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

　　褚念此时此刻特别能理解常阿姨为什么突然就哭了，白蕊就像是常阿姨的亲生女儿，常阿姨怎么可能不哭。

　　常阿姨说到白蕊，眼中都是母亲的温柔和慈爱，就像是在说一件珍贵的宝贝，带着无限的珍惜和怜爱：“丫丫是我起的名字，她当时也就三四岁，人小小瘦瘦的，跟个小猫崽似的，看的我那个揪心啊。可是她特别乖巧懂事，不哭不闹，说话慢慢的，特别可爱。别人都叫她傻子，其实她只反应慢了一点而已，她并不傻。”

　　常阿姨说着说着又哭了：“其实我当时没有孩子，我真的想领养丫丫，一辈子照顾她。可是我真的没有那个能力，我的工资能养活我自己就很不容易了，我根本养活不了丫丫。不过还好丫丫被白志康夫妻领养，我知道他们夫妻俩，听说他们夫妻俩人都挺好的，而且我看他们也很喜欢丫丫，对她很好，尤其是李英，很喜欢丫丫。我当时特别高兴，高兴丫丫能有一个完整的家，有爱她的父母，可是没想到他们很快就搬走了，我再也没见过丫丫。”

　　常阿姨说到这里特别自责：“他们搬走后我特别后悔，我当时应该不管多苦都领养丫丫，那样或许现在丫丫就还活着。如果我当初坚定一点就好了，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常阿姨这个样子真的令人感伤，可是就像她说的，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袁无忧：“这世上是没有后悔药，不过你或许可以协助我们找到杀害白蕊的凶手，那么起码白蕊的人生算是有个结局。”

　　袁无忧虽然面无表情，还是那个冷冷的样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常阿姨看着这样的袁无忧却觉得他说的特别对。

　　虽然丫丫不在了，虽然她难过伤心，可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她要帮丫丫找到杀害她的凶手。

　　想到这里常阿姨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俗话说为母则刚，这一刻的常阿姨像极了一个真正的母亲，一个要为自己女儿讨回公道的母亲。

　　常阿姨说到：“你们跟我来。”

　　常阿姨带袁无忧和褚念去了员工休息室，那里有员工用的储物柜。

　　常阿姨打开自己的柜子，从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袁无忧：“这是丫丫被捡到时衣服里放着的布包，我一直都留着呢，就是想着或许有朝一日丫丫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袁无忧打开布包，看见了里面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这个孩子很可怜，她智力有问题，我真的无力养她，希望她能健康长大。

　　常阿姨又说到：“其实把丫丫放在福利院门口的人也不是她的亲生父母，而是真正捡到丫丫的人。”

　　褚念：“恩？”

　　常阿姨叹气：“其实那对夫妻也很爱丫丫，当初他们捡到刚出生没多久的丫丫，那时他们夫妻俩没孩子，就决定先养着丫丫。没等他们办理领养手续就发现丫丫智力有问题，尽管这样他们也没舍得把丫丫放到福利院。只是没过多久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俩生活不富裕，还有双方父母要赡养，实在养不起丫丫，才把她放在福利院。”

　　褚念目瞪口呆：“这还挺曲折的啊。”

　　常阿姨点点头：“是啊，也是他们把布包交给我的，希望有一天丫丫能跟她亲生父母相见。后来他们俩去外地打工，还来看过丫丫，还给丫丫钱了。我告诉他们丫丫被领养了他们还很高兴的，真没想到啊，唉。”

　　袁无忧：“我们会找到凶手的，你放心。”

　　常阿姨哭着感谢袁无忧和褚念，袁无忧和褚念离开了福利院。

　　褚念看着渐渐模糊的福利院，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憋闷感：“我感觉我胸口就像有人放了块大石头一样，特别难受呢。”

　　化怨图想也不想说到：“胸口碎大石？你还有这技能呢？”

　　褚念本来真的挺伤感，被化怨图这么一说，什么伤感都没有了，只剩下哭笑不得：“……”

　　这个小县城之行还是有很多收获，起码知道了白志康没有生育能力，白蕊是被收养的。

　　顺着这条线索他们应该还是能查到其他东西的。

　　首先李英说白蕊失踪的时候她已经怀孕，那小区里的邻居应该会知道。

　　如果有人知道，那么李英或许就不方便办理领养，他们可以从此下手来确定白心心是从哪来的。

　　还是那拨熟悉的邻居，双方聊起来也算是驾轻就熟。

　　褚念问到：“我看白志康夫妻也得有四十多岁了，那李英生二胎应该也是高龄产妇了，生孩子应该很辛苦的吧。”

　　一个跟李英看起来差不多的女人说到：“李英跟我差不多大，都是四十七，当年她怀孕的时候正好是四十岁，可不容易了呢。那段时间李英都不出门的，白志康说李英年纪大，有先兆流产的迹象，一直都在家卧床保胎，说是光中药都喝了好多好多呢，女人啊，真是不容易。”

　　另外一个大婶也说到：“是啊，女人啊都不容易，当妈的女人更不容易。后来李英生完孩子在家带孩子也带了好久，也不是经常出来的，也就是后来孩子大一点了才能带着出来溜达溜达透透气的。”

　　褚念嘴巴张的老大：“我就听说过做月子要一个月在家哪都不能去，不能洗澡不能洗头，怎么做完月子还不能出门啊？”

　　大婶颇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这些年轻人，想的可真简单。那孩子刚出生不能出门的，怕风，起码要等到四五个月的，才能带出门溜达的。”

　　褚念一想，那算上怀孕的十个月，这起码得十六个月不能出门，也太煎熬了吧。

　　褚念觉得要是让他这么长时间不出门，他可能会疯的，也不禁感慨一声：“当女人真的太不容易了……”

　　只是一个老太太却有不同意见：“李英刚开始怀孕的时候也出门的，听说那时候身体还好的，不过我觉得她看着可怪了呢。走路可轻盈了，姿势也不太对，反正看着就不像孕妇。”

　　其他人都惊讶地看着老太太：“哎呀，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一脸你们不懂的表情：“你们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以前是接生婆。我都八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接生过不少孩子，怀孕的女人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反正那个李英我是看不出来她怀孕，要不怎么说怪呢。”

　　因为其他人的强烈反驳，老太太还有点不自信了，小声嘟囔到到 “难道我岁数大了，看的不准了？不能够啊，我这可是祖传手艺啊，我也是老手艺人了，唉，真是岁月不饶人。”

　　褚念看着老太太那无限惆怅的样子，真想大声喊出来，您老人家没看错，您老人家简直是火眼金睛啊，她就是没怀孕！

　　不过一旁的大婶特别不赞同老太太的说法，那样子好像还挺替李英打报不平的：“老人家，这话可不好这么说，无凭无据的。李英可是吃了不少苦，我们还是要有同情心的。她大女儿是智力障碍，小女儿也是智力障碍，这要是我啊，早活不下去了。”

　　袁无忧和褚念都愣了，一旁的几个邻居也都愣了。

　　褚念看他们差异的眼神问到：“难道你们也不知道李英的小女儿是智力障碍？”

　　邻居们点点头：“不知道。”

　　褚念看向那个大婶，大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捂住嘴巴。

　　褚念扒开那个大婶的手：“大婶，你说都说了，还是说清楚吧，再说我是警察，您是配合我们调查，说了也没事。不过这几位大姐大婶的，这件事还是别往外传了，说完就忘了吧，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谈论多了不好，咱们还是有点同情心吧。”

　　大家也都觉得私下谈论人家不太好，毕竟他们可以关起门来在自己家谈论，那样更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