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韶华去读你》林溪涧

39、卖画

　　六月底当各门学科陆陆续续考完试，暑假也接踵而来。林溪涧感觉身体的反应一天比一天强烈。她与陈子诺商量，上海汇演结束后，就去医院打胎。
　　去上海的那天早上，林溪涧打开电脑想看看剧本的最终修改版。当她打开电脑时，发现电脑一直蓝屏，屏幕上出现很多乱码。贝左拉看了看，告诉林溪涧电脑应该是中病毒了，这种病毒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的，电脑中所有的东西应该是找不回来了。
　　林溪涧看了看张小晓，她在柜子跟前收拾衣服准备回家，故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林溪涧这次学聪明了，她默不作声，拎着书包走出宿舍，去和一起去上海的余老师和同学汇合。
　　林溪涧还好在事发前多长了个心眼，她怕有个什么闪失误了正事，她把最终修改版的完稿发了一份电子版在陈子诺那里。

　　汇演的结果恰如余老师所预料的那样，林溪涧的作品在众多参赛者中脱颖而出。汇演结束后，林溪涧和同学一起回了X市，五天后再次到上海与影视制作公司签合同，签完合同后去美国，参加为期一年的封闭式培训。

　　回到X市后，谭冬已经替林溪涧在市妇幼保健院预约好了，第二天一大早手术，术后休息三四天，应该不会耽误去上海签合同。
　　回来的当天下午，林溪涧在医院做完全面的检查后，她和冯悠然联系，告诉冯悠然她第二天要做手术，问他钱准备好了吗？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冯悠然现在连自身的都难保了，哪里顾得上林溪涧。
　　林溪涧又给陈子诺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借两千块钱给她用。陈子诺无奈的说，最近几天父亲的公司遭遇经济案件调查，财务被检察院查封，所有的资金都被冻结了。陈子诺平时用的银行卡是父亲的附属卡，现在也被冻结了。她身上只有两三百块钱的现金。陈子诺劝林溪涧先不要问钱的事情，她会想办法。她让林溪涧注意不要感冒，晚上十二点以后不要进食任何东西，好好休息，第二天能够有充足的精力做手术。
　　林溪涧想开口问谭冬借钱，但转念一想，最近一段时间已经很麻烦他了，她是不好意思再向他张口。
　　天已经黑了下来，这个时候林溪涧自然也不敢问父母去要钱，情急之下她想了想自己有几幅油画应该可以卖点钱。这个时候能把画尽快卖出去的方法，只好到网上碰碰运气。林溪涧在赶集网、58同城、百姓网分别注册了账号，发布了卖画的信息，可等了有一个多小时也没有人联系她。
　　林溪涧发神经质般的跑到楼梯旁，她想如果从这里滚下去，是不是就可以把孩子流掉，就可以不用去医院打胎，就可以不用花钱了。林溪涧坐在台阶上想了大半天，到最后还是转身走回了宿舍。首先她没有勇气从楼梯上滚下去，其次就算滚下去摔出个好歹，事情败露了怎么办？
　　林溪涧在网站上不停的搜索别人发布的买卖信息，她看到有个名叫周志的画贩子发布的收购油画的消息。林溪涧按照上面的电话拨打过去，不多会对方接听了电话。周志说他可不是什么油画都收购，主要看画的知名度和质量。林溪涧与他约好在学校的画室见面。
　　到了画室林溪涧打开灯，把自己这一年来画的四五幅油画一一找了出来。周志看完画之后，感觉这几幅画，画的有点仓促，质量只能算一般，他收回去也赚不到什么钱。
　　林溪涧听他这么说有些失望，周志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作品？林溪涧想到了《醉清风》，这幅画她珍藏了好多年，想着如果有一天能和林夕重逢，她会把它送给他。
　　周志有点不耐烦的说，“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画，如果没有，我先走了。”
　　林溪涧缓了缓神说:“还有一幅画放在家里了，我回去取，你在这边稍微等我一会。”
　　林溪涧把画拿过来，摊在周志的面前，他的眼睛明显一亮，拿在手中看了好长一段时间。
　　林溪涧问:“这幅怎么样？”
　　周志目不转睛的点点头说:“不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花间岁月》曾经刊登过。”
　　林溪涧说:“是的，这个你能给多少钱？”
　　周志把眼光从画上收了回来，他深知做生意谈判的底线，“你打算卖多少？”
　　林溪涧说:“我现在着急用钱，不然给再多的钱也不会卖这幅画。”
　　周志在心底盘算着这幅画的市场价，以及该怎样与林溪涧讨价还价，自己又能够从中赚取多少。他看着林溪涧，等着她的要价。
　　林溪涧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头说:“五千。”
　　周志在心底想，这幅画别说五千，就算是五万也卖得到。这小丫头不知遇到什么要紧的事情，要这么低的价格。但是他唯利是图的本色马上显现了出来，低进高出才是做生意最大的盈利方式。他故作贬低说:“你这画值不了这么多钱，我最多只能给你出两千。”
　　林溪涧听到周志这句话时，差点忍不住想臭骂他几句，把他赶走，但现在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对于这样的人她也不想多啰嗦。她十分不耐烦的说:“三千，少一分不卖。”
　　周志在心底窃喜，脸上开始陪笑:“一言为定。”他从口袋里掏出钱，点了三千块钱的现金递给林溪涧。林溪涧接过钱后，周志就把画抱在怀里，好像林溪涧随时都会反悔一样。林溪涧本来想叮嘱一句，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会把画再重新买回来，但看到周志恨不得马上就把画出手，大赚一笔的样子，她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林溪涧回到宿舍，同宿舍的几人都回家了，她洗完澡后已经将近十一点钟了。林溪涧正打算睡觉时，收到冯悠然发过来的一条信息。明天手术不要害怕，这次我陪不了你了，欠你这么多，以后我会加倍补偿。林溪涧还在生冯悠然的气，她没有回复，把手里朝枕头下面一塞，闭上眼睛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