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韶华去读你》林溪涧

38、失联后的争吵

　　谭冬在林溪涧和陈子诺经常坐的位置上放了两杯果汁，他坐在沙发上等她们，看到她们走进来，他站起来说，“你们聊吧，我出去转转。”
　　陈子诺说:“不用出去，一起坐吧，我们还有事情想征求你的意见。”
　　谭冬觉得陈子诺应该是足够的信任他，才会这么说，他又看了看林溪涧。林溪涧说:“没关系的。”
　　谭冬坐在林溪涧和陈子诺的对面。林溪涧一直低着头，右手摆弄着口袋里的手机。陈子诺看看谭冬，又看看林溪涧问,“溪涧，你打算怎么办？”
　　林溪涧抬起头，眼睛看着陈子诺说，“这个孩子肯定不能要。”
　　谭冬问林溪涧，“男方知道这件事情吗，他打算怎么办？”
　　林溪涧说:“还没来得及告诉他。”
　　陈子诺让林溪涧给冯悠然打个电话。林溪涧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刚到九点钟。林溪涧打开通话记录，朝下翻了七八个，才找到冯悠然的号码。最近几天她一直在忙剧本的事情，这件事占据了她的主要精力。冯悠然最近工作不顺利，大概有两三天没有给林溪涧打电话了。林溪涧拨了一遍冯悠然的电话，对方没有应答，林溪涧没有继续打。
　　陈子诺气急败坏的说:“这件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现在却找不到人了。”
　　谭冬看林溪涧的脸色不太好，给陈子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说话顾及点林溪涧的情绪。陈子诺停止了对冯悠然的怨言。
　　林溪涧替冯悠然辩解道，“他现在可能还没起床，他看到后应该会回过来的。”

　　一直到十二点多冯悠然也没有给林溪涧回电话，林溪涧又接连打过去两个电话，还是无应答状态。林溪涧此刻的心情有些发毛，她想到前几天新闻报道的情节，有个女大学生因为怀孕，男方跑掉了，她最后因为没钱，把孩子生在了宿舍里，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亡的事情。林溪涧拿起陈子诺的手机拨打过去，还是得不到冯悠然的任何回应。林溪涧在心里开始质疑起她和冯悠然之间的这段感情，莫非椰树下那个梦境是真实的？莫非冯悠然对她的感情都是装出来的，只是玩玩而已？
　　谭冬看到陈子诺拳头攥得紧紧的，脸上的表情很难看。他开口劝到：“我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你们不要想的太多，他可能是生意上遇到什么过不去的楷了。现在都到中午了，我给你们俩做点吃的。下午我们带溪涧去医院做个B超检查，听取一下医生的建议。”
　　陈子诺点点头说：“这样也好，溪涧你不要怕，也不要胡思乱想，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林溪涧缓了缓神对谭冬说：“谭哥，谢谢你！”

　　下午谭冬叫了辆出租车，他和陈子诺一起把林溪涧带到了X市接近郊区的一家小型医院。谭冬挂完号把病例本和挂号单给陈子诺，他朝一楼东南角指了指，告诉她们诊室和医生。谭冬坐在大厅的蓝色椅子上等她们，因为妇科接诊区写了男士止步几个大字。
　　林溪涧前面排了两个人，医生诊断很快，轮到林溪涧时她有点紧张。陈子诺拉着她走进诊室，让她坐在医生左边的椅子上。陈子诺把手放在林溪涧的肩上。接诊的是位女医生。她问林溪涧末次月经的时间，林溪涧告诉她后，她拿起桌子上带日期的纸盘转了两下，稍有些犹豫的说，怀孕大概有四十多天了。女医生又问林溪涧怀孕次数，流产次数，生育次数。林溪涧一一回答了她。随后女医生在病例上用她们看不懂的字写了起来，写完后给林溪涧开了张单子，让她先交费后去做个B超检，检查完把结果拿给她看。
　　林溪涧走进B超室，查B超的是个男医生。男医生让林溪涧把单子递给他，然后躺倒检查床上去。林溪涧脱掉鞋子躺倒床上。男医生拿起B超探头和耦合剂，让林溪涧把上衣掀起来，腰带解开，裤子稍微朝下退一点。林溪涧羞得满脸通红，掀起上衣解开腰带。男医生拽了一下她的裤子说，还得朝下退。林溪涧一把按住男医生的手，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跳起来站到地上，她抓紧了腰带。
　　男医生被弄得一脸尴尬，有些气愤的说，“还要不要检查了？”
　　陈子诺连忙对医生说:“不好意思医生，我们检查，我们检查。”陈子诺快速把林溪涧朝床上一按，“你要干什么啊，在医生眼里是没有性别区分的。”
　　林溪涧只好乖乖的重新躺到床上。男医生怕林溪涧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检查做的很快，他快速的在打印出来的B超单上签完字，让林溪涧去找医生看。
　　门诊室的医生看完林溪涧的B超单之后告诉林溪涧，她的□□很紧，子宫壁很薄，这是第一次怀孕，孩子最好能够生下来。如果这次流产的话，有很大的可能会大出血，不好止血，以后怀孕会比较困难。如果实在想流产，也得等到怀孕35-50天，现在孕囊长得太小，过早做有可能造成空吸或漏吸，手术失败，结果还得再次清宫。
　　林溪涧被医生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她那时还是个少不更事的学生，在她的概念里结婚生子还是很遥远的事情，她觉得现在如果不把这个孩子处理掉，接下来会给她的生活和理想带来很大的麻烦。
　　女医生看林溪涧坐在那里愣住了，追问了一句:“你怎么打算的？”陈子诺对医生礼貌的说，她们要回去考虑一下，她拉起林溪涧离开了。
　　两三天后冯悠然给林溪涧回了电话，他告诉林溪涧，他的工厂频临倒闭。最近一段时间经常会被供应商软禁起来，逼要货款。他们限定了苛刻的期限，交不出来，就限制他一切与外界接触和联络。以往在冯悠然生意好的时候，这些供应商找上门来赊销原材料，现如今他生意受挫，却是墙倒众人推。
　　林溪涧告诉冯悠然她怀孕的事情，冯悠然问她的想法，当林溪涧告诉他准备打掉时，冯悠然在电话那头深深叹了口气。林溪涧问冯悠然要两千块钱打胎费，冯悠然说他现在连两百块钱都拿不出来，但他会想想办法。冯悠然提出了一个荒谬的要求，他问林溪涧现在能不能过他那边去，孩子他想留下来。林溪涧听到冯悠然这个要求后，多天积压在心底的怨恨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林溪涧第一次对冯悠然发火，“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正处于我人生的转折区？这次我的怀孕，我看你非明就是故意的，有些事情我不懂，难道你也不懂吗？两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谁信啊！你说，多久你能弄到钱？”
　　冯悠然说，“我也不知道，可能得等一段时间。”
　　林溪涧：“等段时间是多久？如果你一直没钱，我就得一直等下去，给你十个月的时间够不够？十个月后难道要我把孩子给你生下来？”
　　冯悠然：“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我无法控制的地步。”
　　林溪涧沉默了好久都没有再说话，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从来没想过，她会对冯悠然发这么大的火，更何况是他现在正处于人生最低谷的时候。
　　沉默了一分钟后，冯悠然突然慌张的说，“不要再吵了好不好？那几个家伙正在办公室外面转悠呢，电话线马上就要断了。最近一段时间你联系不到我的时候，不要着急，也不要胡思乱想。无论事实你怎样处理，我尊重你的选择。这个孩子如果你真的不想要，你先借点钱去医院。这是我冯悠然欠的钱，以后我会还的。请你相信我，还有……记得……我……”冯悠然没有说完的话夹杂着吵杂声断线了。
　　六月中旬的天气已经有点闷热了，林溪涧穿着短袖站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从她身边穿过。林溪涧想抬头看看现在的天是什么颜色，阳光照的她有些眩晕。最近几天林溪涧开始有早孕反应，经常吃不下饭，早晨起来干呕，嗅觉变得很敏感，腹胀，胸部像针扎的隐隐作痛。林溪涧有点贫血、血压低、低血糖，陈子诺给她买了好多补品，她都吃不下去，甚至连白米粥都喝不下去。林溪涧蹲在地上，两条胳膊抱着膝盖，头埋进胳膊里，无助的哭起来。周围过往的人向她投来好奇的目光。

　　计算机上机考试时，林溪涧做到一半的试题，看着电脑屏幕乱晃，胃里感到一阵阵恶心，她扔下鼠标跑出考场。这学期林溪涧有两门课程挂科了，计算机和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