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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论跟着朝廷命官逛青楼的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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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盛园,顾盛将人扔在床上,陆子延两脚甩掉靴子,坐在床上认真的说,“先说好,不准打我。”
顾盛抱胸看他,陆子延梗着脖子,认真给自己洗白,“我没错。”
顾盛挑眉,陆子延立马缩了脖子,“我不是看你查案查的太辛苦了嘛……”
前两日陆老爷子寿宴,因着是六十整寿,圣上隆恩,百官来贺,当今也送来了亲笔贺寿书,这位前帝师三十岁那年将当今推到了那个位置,五十岁告老还乡,却依旧深得圣宠。
陆老爷子的寿宴端的是热闹无比,请了京城的戏班唱了麻姑献寿,戏唱到一半却出了岔子,陆老爷子的孙子陆子延出了事,被戏班子里冒出来的人偷着绑了,若不是顾盛发觉不对劲,怕陆子延就被装进戏班子的箱子运出去了。
彼时顾盛在大理寺任职,将戏班子严刑拷打一番,惊讶的发现这戏班子竟是邻国的探子,自先帝时便扎根京城,他懵了懵,继续问下去,却得知陆子延的母亲,正是邻国的女帝。
顾盛:“……”
他自是知道明月王朝以女子为尊,却实在想不到陆右相如此硬核,竟是同女帝行了云雨之事。
这戏班子的上头便是临弦阁,却不知道究竟是谁,顾盛早年混迹上京,自然知道临弦阁是众多纨绔子弟最爱的去处,他本想明查暗访一番,却不料陆子延以自身为饵,钓出了这条大鱼。
顾盛抱胸看着坐在床上的陆子延,叹了口气,认命的蹲下身子给陆子延处理伤口,陆子延笑眯眯的看着蹲在床边的男人,“阿盛,你人真好。”
顾盛假装听不见,下手却轻了几分。
处理完伤口,陆子延在床上滚了滚,身体呈大字,霸占了整张床,顾盛叹了口气,走向一边的软榻。
三年来,他们都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顾盛与陆子延,是最好最好的兄弟。
次日陆子延刚起,便看不见顾盛人影,陆子延悠悠起床,小丫鬟端来水盆,陆子延收拾妥当后,穿好衣服,披散着发出了屋子。
打开门便看见顾盛在练剑。
顾盛看到陆子延,拿剑的手微微一抖,剑便偏了几分。
他从未见过这般的陆子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他从来只以为前朝的《洛神赋》所描绘的人只存在于传说中,却不想今日便见到了。
那句上京三月桃花,公子当世无双,并非众人夸大,而是陆子延,确实配得上这句话。
顾盛收了剑,陆子延走上前道,“今日不去点卯?”
顾盛摇摇头,“我告假了。”
陆子延不解,顾盛便道,“你受伤了。”
陆子延点点头,“可我没事啊。”
顾盛瞪他,陆子延怂怂的摸了摸鼻子,笑容尴尬而又不失礼貌。
未束发的陆子延多了些许散漫,顾盛笑道,“看你这般,我便想到了《诗三百》中的一句。”
“哪一句?”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仪既成兮,终日射侯,不出正兮,展我甥兮。”
陆子延白了他一眼,“你能去死吗?”
顾盛正色道,“陆世子,你面前这位,怎么着也是皇亲国戚,能不能尊重一下皇后娘娘的母家?”
没错,眼前这位,就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侄子。
陆子延瞪他,“《猗嗟》那么多句,你偏偏选这句,存心气我呢。”
顾盛点点头。
陆子延继续瞪他。
为什么不揍他?
打不过……
镜子前,顾盛为陆子延梳头束发,勉强将头发梳开,顾盛果断放弃,将梳子扔给婢女,坐在一边看陆子延束发。
“好奇临弦阁?”顾盛突然问道,陆子延一时不防,被顾盛吓了一跳,随即点点头,头发却被扯到,微疼。
“一会带你去金凤楼。”顾盛似是随口道,陆子延一双眼睛亮晶晶,“真假?”
“只要你乖,给你买条gai,你要是不乖,腿给你打断。”
您的好友,『霸道世子』顾盛上线。
陆子延乖巧的点点头,待吃了早饭,两人便去了金凤楼。
顾家的早饭很是好吃,陆子延摸着鼓起来的肚子,满脸复杂。
他!又!胖!了!
这简直是一个噩梦。
顾盛并不明白陆子延此时的心情,带着陆子延熟门熟路的进了金凤楼,陆子延全程捂脸,已经不能明白身为大理寺少卿的某人上班时间公然逛青楼还如此轻车熟路是个什么感觉。
当今让这种人做大理寺的二把手,是怎么想的……
金凤楼装饰奢华,顾盛进了头牌姑娘的屋子,陆子延左瞅右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一会便有婢女过来,说是越奴姑娘有请。
陆子延折扇一收,跟着那婢女进了越奴的房间。
同笙月一般清雅,不同的是越奴的房间带了茶香,陆子延施施然坐下,便听越奴道,“久闻公子大名,当真是上京三月桃花,公子当世无双。”
陆子延拱手,“承让。”
越奴煮茶,青瓷的茶杯,衬得那双手雨后春笋一般,越奴笑道,“奴曾读过先朝的一句诗,诗中有云,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奴本以为是信口开河,不成想今日却见到了。”
陆子延:“……”
他又被调戏了?
幸亏陆公子平日被调戏的次数不少,已经锻炼出来厚脸皮,于是笑道,“越奴姑娘茶煮的不错。”
越奴手腕微微一转,勾唇,“公子谬赞。”
另一边,顾盛坐在头牌姑娘的屋子里,头牌姑娘站在一边。
头牌姑娘唤作华浓,出自前朝诗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一句,算是顾盛养的探子,一共两个,另一个唤作想容。
头牌姑娘华浓递给顾盛一叠纸,顾盛以手支颔,皱眉道,“那个越奴,没问题吧?
华浓轻笑,“爷常年混迹烟花之地都没听过越奴的名号?那可是整个上京出了名的卖艺不卖身。”
“是个清倌就行。”顾盛将纸笼进袖子里,“爷走了。”
华浓给顾盛开门,笑道,“爷,奴可得提醒您一句,京城最近有传闻,说是爷瞧上了陆公子。”
“嚼舌根的话你也信?”顾盛笑,“你家爷要什么女人没有,至于喜欢陆子延?”
“爷慢走。”华浓倚在门口,身上带了烟花女子的媚态,“奴也是提个醒,爷心里有数便行。”
顾盛捏了捏华浓的下巴,笑容微收,“华浓,过了。”
华浓垂眸,轻声道了句是。
顾盛转身进了越奴姑娘的屋子,把正跟人家小姑娘讲红茶的陆子延拎出来,“走了。”
陆子延走在顾盛身后,一直跃跃欲试想要跟顾盛聊聊越奴,眼角一瞥却瞅见了一个人,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