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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你不在,我遇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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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远学长!”女生的声音清亮,掺了一点细微的羞怯。
左怀远回头望去——面前是一个娇小俏丽的女生,眉眼灵气十足。
“有什么事吗?”左怀远看向面前双颊赧红的少女,疑惑地问着。
心形的粉色纸盒。用略深的绯色缎带扎紧。
“学长,我……”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左怀远在女生的话语里,僵直了身体。
“对不起。”左怀远看着女生精致睫毛下闪动的晶莹,慌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学长是有了喜欢的人吧。”女生按捺住哭音,仰脸看向面前的少年。
“是的哦,解语,怀远他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呐。”钟归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手臂环过左怀远的肩膀,无视左怀远鼻翼轻微皱起的厌恶,对着解语笑嘻嘻地说。
“我知道了。”解语勉强笑了笑,转身走了。眼泪凝在尖削的下颏,在转身的一刻“啪”地一声落在地上,像是一声缄默的低叹,浮了一地心碎的水息。
“怀远你胆子好大~”钟归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连解语都敢拒绝啊~你拒绝我喜欢的那个就算了,解语被拒绝的事要是被别人知道,你完了~”
左怀远的脸冷下来:“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她。”
“你不是gay吧?”钟归扳过左怀远的肩,戏谑的语气里有了认真的意味。
“什么是gay?”
“你是人吗?”钟归摆出一副绝望的表情,“我一直怀疑你是水星来的。好吧,gay就是同性恋~”怕左怀远再问什么是同性恋,钟归迅速补上一句,“就是你喜欢男人啊~”
钟归拉长了尾音,认真地看向面前的左怀远。
“是的。”左怀远扬起一个惨白的笑,“我是。”
“那你……”
“我爱的人,叫右惜时。”左怀远抿紧了唇,一贯微扬笑意的唇角刻成了一条尖锐的线。“我以为说了再见就会再也不见,真的,再也不见,可是,再也不能相忘。”
“你疯了?”钟归看着病床上笑容苍白的左怀远,“你要是死了,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右惜时了!”
“我还有什么脸见惜时啊。”像冬天的枯草般虚弱的声音,把如纸的脸色渲染的更是惨白。
钟归的目光忍不住滑落到左怀远的左手腕上那一道褐色的伤疤,丑陋地蜿蜒在左怀远玉般的肌肤上。“还痛吗?”他终于开口,咬着下唇小心翼翼地问。
“很疼。不过比惜时讨厌我要好一点点。”
“妈的——”钟归破口而出,“老子一定要查出来是哪个贱人做的!”
“我终于追到小迟了!”下午五点准时出现在左怀远病房的钟归,掩不住的笑意浮在颊间眉际,一路从门口流到左怀远身边。
“小迟?你的第几个?”左怀远挑起眉、
“滚啊,就是我最喜欢的那个啊。”钟归坐到左怀远床边,揽过他肩膀,“被你拒绝过的第二十七个,杏久迟啊。”
“哦。”左怀远应了一声,却没有钟归期待的下文。
最终还是钟归忍不住:“你就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追到小迟的?她是解语最好的朋友啊。”
“我不关心解语。”左怀远淡淡应上,“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回去的话,那个杏久迟怎么办?”
“欸?”钟归惊愕的眼神被细微的忧虑淹没,“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左怀远微微叹了口气,“我活下来了,就不可能不再见惜时。我想我会把惜时带过来,和他走一辈子。你呢,你现在在这里和杏久迟在一起,钟渝一定会很伤心的。”
“阿渝……”钟归顿住,眉间忧虑缠成疼痛的姿态,“我不知道。我来这里以后,就看不见他了……本来我们可以看见对方的想法的,你知道,可是现在……我甚至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乎我,有没有被逼着娶妻生子。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啊。”
“为什么?我可以把你们带到这里啊。”
“不行的。”钟归叹息着看向微微激动的左怀远,“你每次只能带一个人,而且你回去,他也会回去。就像你现在带我过来,你要是回去找惜时,我也只能一起回去。”
“钟渝不是可以移棋吗?把你和他的棋叠在一起不就可以了吗?”
“没用的啊,我和阿渝试过的,我们之间有一道弧形屏障,接近都不行,不要说交叠了。”钟归的笑容渐渐苍白,“你知道么?‘那个人’?”
左怀远抬起眼看见钟归深锁的眉头:“谁?”他突然惊呼出声,“是……”
“停!”钟归捂住他的嘴,“不能说!”
“‘那个人’的封印?”左怀远小心地措辞,“怎么知道是他?”
“半荷姑姑。有一天我和阿渝在玩,半荷姑姑走过来,把我们两个叫过去。她说,归儿,你喜欢渝儿吧。我说是啊,阿渝还很郁闷地问半荷姑姑为什么不问‘渝儿,你喜欢归儿吧。’半荷姑姑就苍白地笑了笑,说,可惜了,是那个人的印。她不小心说了那个人的名字,就失去了鉴别封印的能力。”
“为什么?”左怀远破口而出,“为什么纵横可以这样!”
一道明亮的火光忽然如游丝般刺入左怀远的左手无名指尖,在身体中游走了一圈,又从右手无名指尖滑出,像一尾金色的水蛇,吐着信子滑走。
“怎么办?”钟归惊惶地握住左怀远的手。
“其实刚开始我都不知道是你把我带过来的呢。”钟归对左怀远笑着,“还差点把你和惜时的事全忘了。”
“不许叫他惜时。”左怀远笑了笑,眉梢的笑意却掩不住虚弱的苍白,“我也是啊,还以为是到这里才认识你的呢。不过你好像总比我更容易适应新环境啊。现在好了,回不去了。你可以和你那位杏久迟好好厮守了。”
“你难得说这么多话诶!”钟归笑得灿烂,“小迟啊,我和她分手了啊。”那样明亮的笑容几乎掩掉了细微的苦涩。
惊愕的表情一如钟归所料,左怀远挑起的眉梢写得淋漓。
“解语跟我说,”钟归叹了口气,“小迟是为了你才和我在一起的。她不忍心看小迟骗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只喜欢阿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