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在上》唐玄晚

20、第 20 章

　　在莉莉安女子学院，新学期的钟声敲响，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一地金黄。祐巳满怀期待地感慨道：“学期来临，我们升上了二年级。”

　　随着毕业的蔷薇们离去，学院里迎来了新的变化。祥子学姐成为了红蔷薇，令学姐成为了黄蔷薇，而志摩子则肩负起了白蔷薇的重任。

　　这天，祥子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务：“那么下面是关于五月中旬将举行的玛利亚祭规定，早上前去领取，两位花蕾麻烦你们了。”

　　祐巳和由乃连忙应道：“是。”

　　祥子又转向志摩子，补充道：“另外，白蔷薇，关于我们胸前佩戴的蔷薇花……”

　　祐巳发现志摩子有些心不在焉，轻声呼唤：“志摩子，志摩子？”

　　志摩子这才回过神来：“嗯。”

　　圣母玛利亚庭院中，少女们依旧带着天使般的笑容，优雅地穿过那扇齐肩高的大门。她们身着深色制服，裙子的褶痕整齐而美观，洁白的水手领庄重而不失灵动，每一步都迈得缓慢而沉稳，尽显学院独特的修养。私立的莉莉莉安女子学院，宛如一座梦幻的少女花园，静谧而美好。

　　祐巳看着志摩子，心中满是担忧：“志摩子好奇怪，该说是灰心丧气呢，还是无精打采呢？而且一有时间就会独自到校园后面看樱花。”

　　由乃若有所思：“樱花吗？原来如此……”

　　祐巳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由乃解释道：“樱花是志摩子和圣学姐的标记。听说，圣学姐也是在樱花树下把念珠交给她的。”

　　祐巳恍然大悟：“是吗？”

　　由乃接着说：“在樱花凋谢之前观察一段时间吧。如果樱花谢了之后志摩子还没恢复原样，就跟小令和祥子学姐商量商量吧。”

　　祐巳又想起了别的事：“说起来，我是第一次和由乃同班。”

　　由乃微笑着说：“嗯，从幼稚园开始的第十三年了。”

　　祐巳叹了口气：“志摩子现在还沉浸在回忆里吗？还有什么别的烦恼呢？”

　　这时，蔦子突然出现，按下快门：“忧郁的表情我收下了。”

　　祐巳惊讶地看着她：“蔦子同学，还有真美。”

　　真美笑着说：“标题就是《红蔷薇花蕾的忧郁》，和祥子学姐发生什么了？出了什么事啊？”

　　祐巳更加惊讶：“居然和这两人同班？”

　　乃梨子在一旁说：“我和她们不同。自从入学之前就明白了，那一天如果不是因为下雪……”

　　另一边，志摩子望着樱花树，轻声说道：“这棵樱花的观赏时节到今天为止了。一个人看真可惜！好在客人增加了。”

　　乃梨子走上前：“是不是因为樱花太美，以至忘记了话语？”

　　乃梨子突然想起什么：“刚刚想起来了，一切安好。”

　　志摩子微笑着回应：“一切安好，太好了。我还担心难得有人一起来，却不能交谈呢！”

　　乃梨子好奇地问：“那个，您每天都来吗？”

　　志摩子点了点头：“嗯，差不多樱花开的时候都来。被这棵树邀请而来，漂亮的樱花别处还有很多，但是只有这棵树有特殊的吸引力。不知道为什么。”

　　乃梨子想了想：“因为一条路上只有这一棵，孤单一人却能开得这么美。”

　　志摩子感慨道：“是啊，确实如你说的一样。得走了。”

　　乃梨子提醒道：“那个，头发上也有。”

　　志摩子连忙道谢：“谢谢，下次再见吧。”

　　乃梨子回应道：“是。”

　　令和祐巳看着这一幕，令说道：“看着樱花就会浮想联翩，这在十几岁的女孩子中是很常见的啊！”

　　祐巳忧心忡忡：“事实上，志摩子一定很想念白蔷薇，但是在忍耐。”

　　这时，白蔷薇走了过来：“不忍耐也不行啊，毕业还不到一个月呢！”

　　祐巳连忙说道：“高等部和大学校舍近在咫尺，因为距离那么近……”

　　白蔷薇打断他：“然后呢？找我商量的烦恼就这些吗？祐巳有什么心事吗？樱花季节里祥子会心神不定，或颓丧不振！不过那只是花粉症之类的毛病，白蔷薇还是老样子，什么都心中有数。好了，我还要开会，还有‘白蔷薇’这几个字能不能别叫了，现在的白蔷薇是志摩子啊。”

　　祐巳问道：“那圣学姐……”

　　白蔷薇想了想：“那也不太好。”

　　祐巳又问：“您想让我怎么叫？”

　　白蔷薇回答道：“圣姐，或者佐藤姐，顺便一提，我比较偏爱佐藤姐。再见了！”

　　祥子看到祐巳，问道：“到哪儿去了？”

　　祐巳连忙道歉：“对不起。”

　　祥子有些不满：“请不要答非所问。放学后要讨论玛利亚祭的事宜，你该不是忘了吧？”

　　祐巳连忙应道：“是。”

　　祥子接着说：“玛利亚祭后还有山百合会主办的新生欢迎会……你没忘记吧？”

　　祐巳连忙保证：“当然没有。”

　　祥子再次追问：“那么你到哪儿去了？”

　　祐巳只好找借口：“去找一个年级岔开的朋友。”

　　祥子生气地说：“然后就把集合的时间抛到脑后了？”

　　这时，祐巳看到瞳子，疑惑地问：“你是谁？”

　　祥子介绍道：“瞳子。”

　　瞳子笑着说：“但是祥子姐姐很奇怪嘛，那个人……”

　　祐巳连忙叫道：“祥子姐姐。”

　　祥子对瞳子说：“瞳子，别那么叫了。”

　　瞳子委屈地说：“可是一直这么叫的嘛。”

　　祥子解释道：“至少在学校里别这么叫，应该叫祥子学姐，或者红蔷薇，公私混淆可不太好。我来介绍，祐巳，这位是松平瞳子，是新生，她想看看蔷薇之馆，所以来了。”

　　瞳子连忙打招呼：“请多指教，我是祥子姐姐的亲戚。”

　　由乃小声地问：“听说是远亲？”

　　瞳子连忙强调：“那也是亲戚。”

　　祐巳问道：“那么姐姐，今天的讨论？”

　　祥子回答道：“已经取消了。”

　　祐巳惊讶地说：“啊？”

　　祥子解释道：“因为令没法出席。”

　　祐巳无奈地想：“那因为迟到而被痛斥的我……”

　　瞳子撒娇道：“祥子姐姐，这里真舒服啊……瞳子喜欢这儿，以后可以再来玩吗？”

　　祥子笑着说：“要适可而止哦！”

　　由乃小声对祐巳说：“祐巳要小心一点啊，要是不留神，姐姐会被抢走的……”

　　祐巳难过地说：“怎么会？姐姐的妹妹是我啊……”

　　瞳子看到乃梨子，说道：“乃梨子。”

　　乃梨子疑惑地问：“你是？”

　　瞳子介绍道：“我是同班的瞳子，你还没记住我的名字吗？”

　　乃梨子连忙道歉：“对不起。”

　　瞳子开心地说：“我刚从蔷薇之馆回来。”

　　乃梨子好奇地问：“蔷薇之馆？”

　　瞳子解释道：“像是学生会办公室……蔷薇们都在那里。”

　　乃梨子又问：“蔷薇？”

　　瞳子点了点头：“嗯，在谈玛利亚祭的事。”

　　乃梨子接着问：“玛利亚祭？”

　　瞳子惊讶地说：“乃梨子对莉莉安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呢？玛利亚祭是莉莉安独有的节日……说是节日，也不像学园祭那样摆出店铺或表演什么，是用花来装饰学园内的玛利亚像，以弥撒取代授课。而且弥撒后高等部一年级最期待的，就是学生会的姐姐们会为我们举行欢迎仪式。你看，那就是蔷薇们。从前面起依次是红蔷薇，黄蔷薇，还有白蔷薇，玛利亚祭时蔷薇们会迎接新的妹妹们。”

　　乃梨子惊讶地说：“是那个人，是那个人。”

　　祐巳看着志摩子，说道：“志摩子好像很开心。”

　　令却皱了皱眉头：“志摩子有点奇怪……”

　　祥子也说：“这我知道，白蔷，不，圣学姐不在了，也许有些茫然。该说是相反吗？别看她们俩那样，其实那两人在精神上是有些相背的。”

　　令笑着说：“对我们来说那倒是有机可乘。”

　　由乃疑惑地问：“有机可乘？”

　　令解释道：“不想让志摩子敞开心扉吗？”

　　祥子接着说：“因为一直以来，圣学姐总是守在前，有点困难。但是志摩子最近，好像莫名其妙地很高兴！”

　　祐巳点了点头：“确实……”

　　由乃猜测道：“莫非开着门，就是为了能立即发现志摩子什么时候来？”

　　令说：“对，志摩子一来，这个话题就中断。”

　　祥子对祐巳说：“祐巳你们也了解一下志摩子的情况……”

　　乃梨子回忆起往事：“只要一有空我就会去寺院看佛像，没想到竟进了教会学校？高中升学考试前一天，我去了京都，为了看20年开光一次的观音像。但是回来的路上因为大雪，干线停开。无可奈何地来到了莉莉安学园。”

　　寺院里，住持惊讶地说：“没想到会有这么年轻的访客。”

　　乃梨子问道：“请问，这里的弥勒佛像真的是幽快的作品吗？”

　　住持回答道：“确实是这样流传下来的，但是你并非学者或鉴定家，只是为毫无杂念地观赏一番吧？”

　　乃梨子点了点头：“是。”

　　这时，志摩子走了过来：“弥勒佛像拿过来了！”

　　住持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志摩子。那么我还有事，接下来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了……”

　　乃梨子心中疑惑：“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儿？”

　　志摩子问道：“想看看吗？”

　　乃梨子赞叹道：“好漂亮，好像心灵都被洗净了……”

　　志摩子解释道：“幽快的弥勒佛像并非小愈寺所有，而是我们家代代相传下来的。本来是很少让别人看的，但因为父亲的旧识拜托说，一定要让她看看，说是一位非常喜欢佛像的女孩。没想到会是你。对不起，假日里一小时只有一辆公车。”

　　乃梨子连忙说：“没什么。”

　　志摩子看着乃梨子，问道：“别动，你什么也没问呢？我出身在寺庙，却在莉莉安上学，是不是很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