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镜》酥文不文

4、陈年悬案

　　第二天清早，急促地敲门声，将木羽拉出了魔幻世界。她像梦游一样下床开了门：“木义...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好呆是你亲哥，别老全名全名的叫，怪生疏的。”
　　木羽打着呵欠说：“大老远的跑来找我，又是为了给我送药吧。”
　　木义赶紧从包里拿出药说：“你还好意思说呢，是不是又犯病了。说过多少次，药要随身带着，酒不能乱喝，你看你...”
　　“哎呀...你烦不烦，”木羽接过药瓶取出一粒迅速吞下，随后走到沙发前躺下舒了口气，“这病又是我能控制的，说来就来，我也没办法。”
　　“那你还喝酒，你不是说你一喝酒就犯病吗！”
　　木羽轻轻一笑：“那都是我骗你的，其实这病从来不忌口，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送来的药，也只能缓解我的疼痛，简单点说，就是一止疼药。”
　　木义眼睛红润：“这些年，真的委屈你了。哥一定会找到更好的医生为你...”
　　“行了行了，这又不是头一回，你用不着这样。不过...到底是兄妹同心，每次你都能及时给我送来药。”
　　“其实是...”
　　木羽眼色一瞥，迅速打断木义说：“还真得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每次犯病后，我肯定会痛得死去活来。”
　　“说归说，你以后尽量不要乱跑了，这都什么地儿...”
　　“对了，我已经找到那个人了。有些事情，是得找他问个明白，”见他脸色平静，木羽感到奇怪，“你之前可是一直拦着我的，为什么突然给我发来资料。”
　　“既然说到这了，我将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吧。”说着，木义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三个人的合影：秦文、顾文生和木寒。
　　“秦文、顾文生和父亲是大学同学，十年前，父亲因为一场事故在法国失踪。同年，顾文生也离奇失踪，唯有...秦文到如今好好的。不告诉你，是怕你...”
　　“怎么，怕我乱想？我可没你那么笨，竟会把秦文想成事故背后的主谋。矛头这样指向他，很明显是有人想陷害他。”
　　“事情过去太久，你不乱想最好了。其实，彻底让我消除疑虑的，是秦文一直在照顾顾文生的爷爷。还有，他本来是个孤儿，是他养父秦阳从海州福利院收养的。总之...他的命运曲折的很。”
　　“为什么会这样。”
　　“这个...或许和多年前的115悬案有关吧。”
　　“115？”
　　“我知道的也不多，年代太久远。只知道那天起了邪风，秦文在那天晚上迷了路，他父母为了找他出了意外，后来救他的就是秦阳。”
　　“就这些？”木羽意犹未尽问。
　　“你还想知道什么，什么都晓得还叫什么悬案。”说着，木义看了看时间，他起身粗略地看看房间，又看看木羽，“看来这回，你是不打算跟我回去了。算了，你也不小了，哥不能总把你当孩子，我也不想那么多。你自己要多注意安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个会要开得抓紧赶回去。”
　　“那我就不送你了。”
　　这天阳光特别明媚，木义走后不久，她将沙发搬到阳台，往上一躺，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黄昏时，乌云提前为这个城市拉上了夜幕。一声惊雷，长街的人乱作一团，很快又变得清净。
　　酒店离酒吧不远，木羽提了些速度，很快到了长街尾处。
　　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只有末冬末秋的招牌没有亮起霓虹灯。透过门窗看去，黑乎乎的，一个人也没有，但门并没有上锁。
　　推开门，木羽缓慢穿过大厅走到吧台附近，借着外面的光晕，她看到许多桌子还未收拾，并没有要休业的意思。
　　这时，从右侧传来笑声、羞答答的谦辞，还有电视机里的新闻播报声。最后传来音质浑厚的总结语，木羽立刻辨出是秦文。她迅速移步，越过屏风看到了会议室，门是敞开的。
　　木羽小心地探头瞧去，氤氲的黄色吊灯下，她看到一群酒吧职员还有几位着装随意的人，正围坐在长方木桌边上嬉笑言谈。
　　“进来坐会儿吧。”处在二字排开中间位置的秦文说。
　　“要是还在开会，我就不进去了。”木羽微微一笑。
　　“不碍事，会议已经结束。今天设备检修，请大家一起吃个饭，你不嫌弃就找个地方坐吧。”
　　木羽没有回绝，随后在一位胖嘟嘟的姑娘旁坐下。不久，就有人陆续上酒上菜。正在思考饭局什么时候能结束时，一则新闻播报前的音乐让所有人同时转向了墙体电视。
　　新闻开始播出：
　　据本台最新消息：此前盛传的“视忆”生物科技即将在本周亮相。为此，我们邀请到了长恒生物科技公司的新闻发言人董汉维先生接受了我们的采访。
　　记者：您好董汉维先生，非常感谢您能接受我们的采访。原本有太多问题想要问您了，最后我综合了一些网上言论替他们向您求证一下。
　　董汉维：嗯，没关系，你问吧。
　　记者：自从上回您提到“数据主义”一词后，很多网友大开脑洞，都说我们和动物都存在一种代码，叫生物代码。它们像计算机编程一样可编写，那您能跟我们说说关于“数据主义”的具体含义吗？
　　董汉维：“数据主义”的概念其实并不复杂，你可以认为任何现象或是实体都可以说是对数据处理的贡献。自《物种起源》问世以来，生命科学早已认为生物体间存在生物算法。现在的信息科学家已经能够写出愈发复杂的电子算法，未来动物与机械之间的隔阂也将被彻底消弭。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数学定律和生物算法也是相通的。
　　记者：好的。网上传言，贵公司一直在研发与此相关的生物科技，并且取得了重大突破。所以，关于“视忆”的相关问题，您能讲讲吗？
　　董汉维：既然问到这了，我不妨告诉大家。“视忆”会在本周三的产品发布会上亮相，虽然是个过渡产品，但也是值得大家期待的。多的我就不说了，请大家拭目以待吧。
　　这时，电视画面切到了电视台的演播室里。
　　与记者的兴奋相比，主持人显得更疲惫些，“如今的科学让人类诚惶诚恐，我不知道在将来的某一天，会不会像科幻电影那样，人类被困在一个虚拟的世界里，得到想要的一切却永远也出不来。目前，我们还没有一个权威的说法。生物真的只是算法，而生命也真的只是数据处理吗？智能和意识，究竟哪一个更有价值？等到无意识但具备高度智能的算法比我们更了解我们自己时，社会、政治和日常生活又将会有什么变化呢？感谢您的收看，我们下期见。”
　　饭后，除了木羽和秦文，其他人都已相继离场。秦文并不觉得奇怪，他看了看时间说：“深夜十一点，我想他今天还是不会来了，你还是不打算让我帮忙转告吗？”
　　木羽嘴角一勾：“我想...他已经知道了。”
　　“听你这话，好像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他放下手中刚要点上的烟，温和地看着木羽，“既然这样，你应该很清楚，他并不想帮你找人。”
　　“秦文，你就不想听听我要找的人是谁？”
　　“懒得听，你应该去找警察，而不是费尽心思的来找我。你也知道，酒吧很忙的，我哪有时间。”
　　“要是找警察有用，这世界上根本就不会有悬案这个名词，你觉得呢。”
　　“那也比我强，说到底我就是一开酒吧的。你呀...忒抬举我了，我哪能跟警察比呢。警察找不了的人，你找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神仙。”
　　木羽脸色一沉说：“不和你瞎扯了，我要的找人是顾文生，他是你的好兄弟，你不会不管的。”
　　秦文将烟缓缓点上，吐了一口烟后，他将木羽仔细地打量了很久：“顾文生是你什么人，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这么大的闺女呢。”
　　“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不认识他。”
　　“那你为什么要找他？你真的很奇怪，你跟他不熟，他又是我的好兄弟。你觉得...我该帮你吗？”秦文深深吸上一口说。
　　木羽理直气壮地说：“应该！”
　　“他是我兄弟，就算找那也是我自己的事，跟你可没什么关系。”秦文将烟吐出来说。
　　“如果我告诉你，我最近见过顾文生，你会相信吗？”
　　秦文立刻变得严肃，掐灭手中的烟火又点上一支，“你让我考虑考虑吧，现在...我还不能答复你。”
　　“那也得有个期限，你总不能一直考虑。”
　　秦文沉默几秒，随后转身看向窗外说：“等“视忆”发布会结束后，你再来这里。到时...我会告诉你的。”
　　“怎么，你要去上赋市发布会现场？”
　　秦文没有立刻回复她，叼起烟对着窗户深深吸上好几口，等再回过身时，木羽早已离开了酒吧。
　　趔趄的身影直到酒店才让揪着心的行人松了口气，到了床前，木羽眼前一黑，像倒向了深渊。
　　......
　　苏云汐解开鸟笼，小心翼翼地将天堂鸟放到木桌上。随后转身出门，再回来时，手中多了一只瓷罐。
　　“小家伙，你终于醒了。还以为你没救了呢，听文生说，他没有查到你的编写记录，你很有可能是这空间里自然演化出来的，真是难得。”
　　木羽眨巴着眼睛很疑惑地看着苏云汐，当看到鸟笼还有瓷罐里的肥肥的虫虫时，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上回被窗户扇晕，这是被她放进笼子当作宠物了。
　　“这是我专门让人给你找的虫子，晕了这么久，一定饿坏了，快吃点吧。”
　　苏云汐将瓷罐凑近木羽，当那些一节一节的虫子在她眼皮底下一点一点蠕动时，木羽实在没有忍住，噗啊一声，将胃里的酸水全吐进了瓷罐里。
　　“哎呀，小家伙，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虫子不合你胃口？”
　　木羽嘎嘎叫了两声并煽动几下翅膀，苏云汐脸色一怔，迅速将瓷罐拿得远远的。再回身时，看见木羽在一旁的水杯前，像鸡鸭喝水那样，一嘬一仰，呜呜几声，又将喉咙里的水吐出来，来来回回好几次。
　　苏云汐笑着说：“小家伙，你是在漱口吗？”
　　这时，门外传来顾文生和一位陌生男子的声音。木羽一着急煽着翅膀就要往上飞，结果两眼一抹黑，飞了不到五公分就重重摔在木桌上。她这才知道，上回晕倒前被窗户伤了翅膀，刚刚一用力将伤口崩开了。
　　剧痛让她很快又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