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尾声（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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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本来所有人以为你发泄完痛苦后能很快的从伤痛中走出来。结果隔天你搁置了自己所有的工作，飞去了飞机事故发生的海岸城市附近。
所有人都以为你疯了。
你却明白自己的理智格外的清醒。
你只不过不相信乔子阳真的死了罢了。
有些乘客的遗体并没有找到，乔子阳便是其中之一。
你要彻底的让自己死心。
你花了自己所能支配的所有现金，再次派遣了一个队伍从海上搜查，而你走遍了附近的城市，拿着他的画像，想要问到一些线索。
搜查队伍要出发时队长同你说：“事故已经发生一年了，即便能找到什么，早就在当时就发现了。”
“我知道。”你静静地听他讲完，“但还是拜托了。”
队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离开了。
你就这样周转了近一个月，毫无所获。
家人，朋友，不断地联系你，希望你能尽快回去，就连知道你在做什么的陌生人，也劝你放弃。没人认为你能找到什么。
而时间流逝带来的绝望也一点点将你淹没，使你几乎感到窒息。
终于在第31天时，你终于选择返程。
由于是节假日，机场人潮涌动，你坐在一旁的长椅上发着呆。
而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视线被随着人海移动的一个身影吸引，逐渐恢复了焦距。那个身影时隐时现，但仅仅只一点点踪迹，你便感到内心深处的一根弦仿佛被拨动了一下。
是他吗？
你不由得站起来，迈开腿冲进了人群。
是他吧？
“对不起，借过一下。”你直直地向着那个方向，被你挤开的人发出抱怨，而你只来得及留下一句道歉。
要是他啊……
你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腕，“子阳……是你吗？”
被握住手腕的人错愕的回头，“先生？”
只一眼，你的心便凉了下去。
眼前的这个人，和乔子阳多像啊，不，可以说，仿佛就是同一个人。恋人的五官你早就放在心间描绘了一遍又一遍了，而这个人的五官样貌完全贴合你心中的样子。
但你知道他不是他。乔子阳从小就被好好保护着，长大后更是从事艺术，他的眼睛是澄澈的，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懵懂和浪漫，即便是随年岁的增长了解得多了，他依旧能保存这一份赤子之心。
而眼前的人却看不透他的眼睛，那太深沉了，掩藏着许多秘密。这双眼睛天生就带着笑意，但乔子阳是软软的温和的像个小太阳似的明媚，而此人眼里的确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笑意，像刀一般能伤害接近他的人。
没有血缘关系，世界上怎么会有两个人长得这般相像？
你松开了手，喃喃：“你不是他……”
这人皱了皱眉头，细细打量了一下你，像是出了会神，当你转身离去时扯住了你，淡淡地说：“叶子扬先生？”
你想回去了，回到那还有乔子阳生活过的家。你以为这是峰回路转的惊喜，没想到却是上帝跟你开的玩笑。
“跟我来吧，我这有一些话要转达给你。”你被拉着往他的方向踉跄了一下，你也没力气再挣扎摆脱他了，顺着他走到了一处角落。
喧嚣声淡去，稍微安静的环境勉强让你恢复了思考。
你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他却能叫出你的名字，当然这也不是不可能。但即便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样。
“自我介绍便免了，希望此后是不用再见面。”男子倚靠在墙上，挑起一撮头发在指尖绕着，“我算是承了乔先生的恩情，他却希望我把这些话传达给你……”
你打断他：“你认识他。”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你脑中逐渐凝聚，你一字一句开口，“这是他的身体。”
你跟乔子阳同居相处三年，之后更是成为了恋人，你敢确定你不会错认他。
但这想法太疯狂了。
“啧……”男子终于站直了，他嘀咕了一声，“麻烦……”，他侧过头，不耐烦地不知向谁低声说：“这人又不是傻子，你能瞒着什么？还在乎什么守则呢？”他嗤笑一声，“规则不就是用来打破的？”
看着男子不正常的行径，仿佛猜想得到了验证，你本来波澜的思绪逐渐平静。这一刻你只觉得疲倦。
“能说了吗？”
男子看了看你，沉默一瞬，缓缓开口：
“你可以认为，我穿梭在各个世界，如果一个人的愿望强烈，我便与他达成交易帮助他实现愿望。没有差错的话，我将会被安排身份出现在愿望人的身边。但当我来到这个世界，却出了错，我只能以灵魂体的形式存在。”
“灵魂体会自动被合适的躯体吸引，当我来到那个海岸上时，乔先生的灵魂已经很虚弱了。”
“我只能针对自己治疗，无法救他，也不能救他。”
“尽管如此，他只是犹豫了一下，便同意我占据他的身体。作为回报，虽然我不能干扰这个世界正常的生死规则，但是也能让他进入轮回。”
“他想了想，却放弃了，只是想让我给你带句话。”
你凝神看着男子的脸，不敢错过一个字。
“‘叶先生，对不起今后没办法和你走下去了。我原想你忘了我，会不会不再那么难过。但我很坏，我只希望你可以记住我，记住我这样活过，这样在你身边呆过。你要记得，我一直爱着你。’”
男子没什么表情的脸说着这般含情脉脉的话显得有些怪异，但你仿佛透过了他看到了那个虚弱却还笑得灿烂的灵魂。
“本来是打算我的事情结束再找你或是是直接寄一封信给你，没想到这么巧……或者说你居然能认出来。”男子挑眉，“没有事我先走了。”
手脚发凉，你已经看不清他的样子。你问：“他不能入轮回吗？”
“这个世界的轮回已经崩坏了。多的我也不能说。”男子转身，挥了挥手，背影又融入到人群中，“再也不见。”
你靠着墙滑落在地，忽觉天地莫大而自身渺小，你只能蜷缩着抱住双膝，将头深深埋在臂弯里，不让人察觉到自己的失态。
什么都看不见了，就像是曾经作为植物人躺在床上时的黑暗又席卷而来，苍凉，却好像才是你能微微歇息的地方。
——
后来你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乔子阳从未出现过的轨迹。但这次你不再有偏头痛的症状，也不再出现幻觉，闲暇时遇到乔家人，偶尔也会谈起乔子阳小时候的一些有趣的事。有人问过你去的那一个月有没有找到什么，你只是摇头，遇到那男子的事太过梦幻你有时候也会怀疑是否真有其事。
时间会淡去伤痕。
只是你偶尔坐在厅内往小院子看的时候，还是会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踏进这扇门的场景。那年，那一天，阳光灿烂。
就像是此时发呆。
你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回头轻笑：“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尾声（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