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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咻咻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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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夜间没什么娱乐活动,再加上白日爬山比较辛苦,霍乔白晚上便睡得较早。因着道观住宿条件不是特别好,全是两人间或多人间,范导考虑到嘉宾的隐私问题,便将几间双人间安排给了他们。胡开没带助理,自己一人一个双人间乐得自在,霍乔白和张来明便是各自带着各自的助理住。三个房间挨得也近,张来明居中,霍乔白和胡开便一左一右。
可能是晚上听了故事,霍乔白梦见了一棵树。
梦中的世界没有颜色,整个苍茫世间仿佛只有那棵树。一个胖胖的小娃娃坐在高高的树梢,他仿佛看见了霍乔白,便望了过来,委委屈屈说:“我害怕……”
霍乔白一下就醒了,只觉得身上背上,湿漉漉全是冷汗。他恍惚觉得自己不止梦见了这么一点内容,但是又完全想不起了。明明应该前面的内容更恐怖,他却偏偏在这个时候醒了,在那个小娃娃,那棵树,正想告诉他什么的时候。
醒了之后霍乔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飞快,好像怀里揣了个什么动物,下一秒就要剖开他的皮肉拱出来。
他震惊之下发现自己正双手虚抱,在他的怀里,此刻真的有一只什么动物。
霍乔白不敢动了,小声又焦急地喊:“何毕。”
夜里安静,他的声音小小的细细的,穿透了这层黑色的幕布。房里真的一丝光都没有,睡前
何毕特意用厚厚的遮光布将窗户挡住了,说是这山里的月光特别亮。
何毕没有反应,但好在那动物也并没有什么被惊醒,仍然安静地躺在他怀里。霍乔白尝试着又喊了一声。好在这次有了回应。
“干嘛呀?”何毕的声音伴着被吵醒的怒气从他右手边传来。
霍乔白心喜,“你小声点,我这里有点东西。”
何毕一下子清醒了,声音果然小声了下来:“什么?”
霍乔白说:“你动静小点,把你手机电筒打开,看看我怀里抱着的是什么。”
那边便传来窸窣声音,没一会,一道淡黄色的光线出现在了黑色中,照出了一丝影子。霍乔白低头,见自己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动物,那毛,一坨一坨,蓬蓬松松,实在看不出是什么。
何毕也起来了,他细细打量半天:“好像不是什么动物。”
听着不是动物霍乔白稍微安心,手微微松开,那东西也自然摊开了一点。确实不是活物的样子。
确定不是活物了,何毕便“啪”地按亮了电灯。
霍乔白这才注意到,自己怀里那东西,好像是什么的毛。他将那些毛摊在床上,何毕家里养了猫,对宠物有点了解,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不确定道,“这,好像是狗毛?”
霍乔白一颗心提着,这下终于是放了下去。
“不过,狗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皱眉。
何毕走去看了看房门,摇摇头,“锁死了的,应该不是从门进来的。”又去检查了一下窗户,惊呼:“窗子开着的!”
他们晚上睡前将门窗全都锁得死死的,此时窗户的锁已经开了。应该是有人离开之后将窗户从外面又给合拢了,但是当时进来里面到底怎么打开的就完全不得而知了。
何毕将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那月光便立刻从缝中走了进来,又白又亮,照在床上的一摊狗毛身上,照得那堆毛也是又白又亮。
何毕打了个寒战,将窗户锁上,又将窗帘拉上,安慰霍乔白:“我们继续睡觉?”
睡觉?睡你个大头觉!霍乔白翻了个白眼,跟那月光一样,又白又亮。何毕看一眼手表,苦着脸道:“那能怎么办嘛?现在才12点一刻,总不能一夜不睡就干坐着吧。”他又想了想,“要不现在去找道长让他们来看看?”
霍乔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12点一过,世界线自动修正。昨天从九鼎道长的出场这次录制就充满了不科学气息,要是这些都被修正了这节目还有的播么。想到这,霍乔白便犹犹豫豫试探何毕:“昨天……”
何毕点点头:“昨天。”
霍乔白又说:“九鼎道长……”
何毕:“九鼎道长。”
“还有点酷炫?”
“……”
没有回应,霍乔白转头一看,何毕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算了,那也是范导操心的事。霍乔白想,我明天能把这团毛的问题解决了就不错了。这么一想便放松了下来,伴着旁边的略带鼾声的呼吸音,霍乔白迷迷糊糊便也睡了过去。
“醒醒,醒醒!”
霍乔白是被推醒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何毕的小胖脸,又大又圆。霍乔白说:“我要吃烧饼,又大又圆的那种。”
“什么时候了你还吃烧饼!”何毕把满满当当一堆衣服堆到霍乔白床上,“快选选等下穿什么,外面出事了。”那话就跟烫嘴似的,说的又快又急。才说完何毕又匆匆出门了。霍乔白看到他两只脚尖在地上一点就是一个飞速转身,接着又点了几点,胖乎乎的影子便出得门去消失不见了。
霍乔白无语,好歹关个门啊。
这时,手机闹钟响了。霍乔白想起自己昨天设定了今早7点的闹钟,这么早?他一边想着一边把闹钟关了。
霍乔白洗漱很快,收拾好了出门的时候发现张来明的助理刚好出门。他一边小心地拉展着身体,一边用手掩着嘴,隐秘地打了个呵欠,一转头发现了霍乔白,便不好意思招呼道:“霍哥早上好啊。”
霍乔白见他困得不行的样子,问道:“昨天没休息好吗?”
小助理却一下变了脸色,“没有没有,睡得挺好的。”他一边回答一边用眼睛余光撇着房门,一副担忧被里面听到的样子。
“那就挺好的,我昨天没怎么睡好,挑床。”霍乔白一句把话题带过。
小助理松了口气,露出个笑模样:“我就看霍哥您眼睛都是肿的,还以为是昨天哭多了。”
霍乔白:“哭多了?”
“昨天不是九鼎道长打了您一掌吗,让您多哭哭小心内伤啊。”小助理解释。
霍乔白摸摸头,“一时没想起,哈哈。”看来昨天的事情并没有被格式化。等等,不格式化我和王总的事情?!霍乔白便又看向小助理,试探道:“可惜那个益元丸?”
小助理点点头,一副很了解的样子:“您放心吧,张哥说了会帮你付款就一定会帮您付款的,我们张哥人很好的。”他说完,仿佛一下子想起有事要做,和霍乔白告别之后便脚步匆忙地离开了。
看来世界对于王总和我的关系保护很密切啊。霍乔白感慨。
霍乔白一步一步拖拖沓沓走到斋堂门前,便见何毕一脸心焦地站在门口,时不时抬手看看手表,一转眼见到他,立马跑上来将他拉到一个隐蔽处:“祖宗,出事了。”
原来昨天晚上九鼎道长的咻咻出去玩,被人把毛给剃了。
霍乔白和何毕交换了一个眼神,“昨天晚上床上那堆狗毛?”
何毕悲痛点头:“十有八九。”
“这有什么啊,去跟他们说清楚不久完事了。”霍乔白说。
何毕摇摇头,“你不知道,九鼎道长的咻咻不是普通狗。据说久砂山一直有养狗,偶尔会生出天上的神犬。那狗出世便毛发俱全,是他们在天上的铠甲,从生到死毛发不生不落。这狗是天赐的辟邪神兽,有他在,可保方圆十里邪祟不侵。”
“所以?”
“所以?”何毕痛心疾首,“所以这是大事!我们根本不能洗脱嫌疑,竟我们一张嘴,说是外人送来我们房间的人家就会信?这不是普通狗,没了毛发,基本就是废了。你说说这多大仇!”
何毕又说:“我已经告诉王总了,王总说先静观其变。”
“怎么静观其变?我们床上那些狗毛你解释得清楚?再说你知道昨晚那人手脚有没有处理干净?万一留了点线索,引导到我们身上,我们知情不报不是更引人怀疑!”霍乔白简直要被这两人的诡异逻辑给逼疯,一句话就说清楚的事情非要整这么多圈绕这么多弯,把自己都给玩进去。
“不见了。”
“什么?”
“毛不见了。我早上起来想拿着毛去给道长和范导那边招呼一声,却发现毛不见了。这房间根本没什么地方可以藏东西,我到处找了,没有就是没有。在九鼎道长门口我看范导特别焦急的样子也不好开口,他们也没发现我,我在门口就听到他们说起这事了。”
“你偷听人家墙角。”霍乔白指出,“这样不好。”
何毕瞪他一眼,“他们说要来个搜查,咻咻毛哪怕被剃了下来,也不能被外力毁坏。现在搜查还可以找到证据,不然等大家都下山了就更追不回来了。”
霍乔白觉得要是自己早知道昨天那毛那么珍贵,哪怕一晚上不睡守着,或者塞枕头里枕着,塞肚子里抱着,他也不敢就那么扔床上不管啊。
等等,枕头?
霍乔白:“何哥,我们去翻翻枕头被子什么的,会不会被塞里面了。”
何毕一听也觉得有可能,便说:“你先去斋堂集合录制节目,我去找。不然你缺席被发现了我们更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