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拳打死白月光》锅仔饭

21、委屈的树

　　入得主观。范导便招呼下面说：“这里面是不能拍摄的，先停了，等下出去再继续录制。”
　　可以进里面的人不多，只范导和九鼎道长，另外就是张来明，胡开和霍乔白三人。何毕不太放心霍乔白，便守在门口，想着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可以第一个冲进去。
　　霍乔白边走边看，从门口进去是一间不大的房间，房间空空荡荡，摆放着几个蒲团，其余并无特殊。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然有一种肃穆气氛。霍乔白三人不敢说话，跟在范导后面，就怕一不小心做错了什么扰了此处清净。
　　范导倒很随意，还跟旁边的九鼎道长聊天：“这么多年了真是一点没变哈。”
　　九鼎道长虽然是师叔，但是年纪上比范导小，老老实实回答：“以前什么样我倒是不知道。”
　　范导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自家小师叔真是年纪，不由得笑笑。转头对三人说：“不用拘谨哈，现在掌门闭关了。我就带你们去跟我二师叔和师父打个招呼哈，后面的拍摄不在这里。”
　　说完又给他们介绍了几位目前的长辈。
　　掌门号一干道长，目前在闭关参禅。二长老叫二净，是目前的代理掌门。三长老叫三言，正是范导的师父。最后一位就是他的小师叔，九鼎道长。
　　霍乔白觉得很奇怪，这一二三顺过去了怎么直接就到九了。不过这种情况他也不好多问，只乖乖点头听着。
　　房间又有一门，出去是一个院子。院里种着很多银杏树。现在正是夏日，银杏树的叶子郁郁葱葱，很是清凉。范导边走边介绍，他指着院中最大一棵说道：“这棵树，有近千年的历史了。你们以后有心晚秋过来看看，那个叶子落得就跟下雪一样，黄灿灿铺一地。”
　　银杏树本是长寿，千年之树不止此处才有。张来明和胡开听着笑笑心里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倒是霍乔白嘴巴都长大了，路过的时候还去摸了摸，羡慕道：“千年银杏树，我要沾沾他的寿命。”
　　九鼎本来想告诉他这些树是观里宝物，不能乱摸。听到他说“沾沾寿命”，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便默默住嘴了。毕竟是自己莽撞了。
　　绕过院子又是一间房子。
　　这间房子装备倒挺齐全，应该是会客室。范导招呼他们坐下不久变出来一个青衣小童，他好奇地打量一下几人。然后给九鼎行了个礼，“师伯。”九鼎点了点头。
　　小童再一见范导，顿时乐了：“师叔，您几年都没回来怎么就胖成了这样。”他伸出手在自己肚子比划了一下，“您这肚子跟怀孕了一样。”很是活泼。
　　范导也不生气，摸着自己肚子乐呵呵：“你这小毛头。对了，你叫什么来着？”
　　小童一副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您不认识我啦？以前您每次回来都是我去山下接您的！”说完便气呼呼走了，到底没开口告诉众人自己名字。
　　九鼎道长叹口气，对范导说：“这是灵灵，汪灵灵。和你一个名字你都记不住。”他本来就比范导年纪小，语气却很深沉，霍乔白听着便觉得好笑。
　　范导挠挠头：“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以前才到我这里呢。”他比比自己大腿的位置，“现在都这么高了。”
　　汪灵灵倒不全是气走的，没过一会儿他又跟着两位道长回来了，刚才应该是去叫人去了。
　　范导开心地迎了上去，给众人做了介绍。走在前面的高高瘦瘦的便是二净道长。在他后面半步的三言道长白白胖胖。二净道长脸色平静，看着就是严肃性子。三言道长却一脸笑意，额上还有一颗红痣，正正中中，让他看起来带着一点佛像。
　　二净道长跟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将九鼎道长叫走了。
　　三言道长却留了下来，他性子善谈，和几人热热闹闹就聊起来了。张来明想着师徒久未见面，应该有很多私密要说，便拉着胡开和霍乔白主动说先下去休息一下。范导也不留，只让汪灵灵带他们出去说是已经安排好了。
　　汪灵灵年纪不大，平时应该看电视比较多。一路上很是兴奋，跟霍乔白说看过他演的电视，还说自己特别喜欢《降妖》。
　　胡开逗他：“那你最喜欢那部剧里面的谁啊？”
　　汪灵灵便看一眼霍乔白，扭扭捏捏道：“周鸣，周鸣死的时候我都哭了。”
　　霍乔白没想到自己这种人居然还有个道教的粉丝，顿时兴奋起来，抱着汪灵灵的头热情道：“灵灵，你很有眼光啊。”
　　汪灵灵得意：“我从小跟着师傅学习相面之术，那肯定看人没问题。”他指着霍乔白，“你这面相很难遇到的。你当时一出现在电视上，我就说你肯定长命百岁，大富大贵。还跟汪顺打赌来着，就是没想到下一集你就死了。”
　　霍乔白讪笑：“电视跟生活怎么一样呢。”
　　汪灵灵倒很忿忿的样子：“现在这些导演选演员一点都不讲究基本法，有些一脸奸相去演个忠臣，害得我老是以为下一集他就会背叛了。跟汪顺打赌输了好多次。”
　　霍乔白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也是害小朋友输了的罪人之一。
　　“那你帮我也看看呢。”胡开倒是来了兴趣。
　　汪灵灵看他一眼，“不看，你的命格没什么特殊的，没意思。”他指指张来明，“他的命格倒是挺有趣。”
　　张来明笑笑不搭话了，胡开也不好开口，打了个哈哈把话题岔过去了。
　　路过大银杏树的时候汪灵灵很是虔诚地上前拜了拜。走的时候还跟霍乔白解释，“我师父说这棵银杏树上千年历史，不知道见过多少人事变迁，比我们看人厉害多了。那都算我们祖爷爷的祖爷爷的祖爷爷那辈了。”
　　“银杏又不会看人。”张来明笑道。
　　汪灵灵却摇摇头：“他会看会听会说的，只是不是每个人都看得到他看到的，听得到他说的。”
　　又走了一会儿，汪灵灵突然转头对张来明说：“他说他不喜欢你。”说完跟兔子一样一蹿就跑了，背影一颠一颠的。
　　三人都不说话，气氛就跟被胶水粘上了一样，黏黏稠稠的，任何一个话题扔进去都激不起浪花。因着张来明沉默，胡开和霍乔白也不开口。
　　幸好路已经走了大半了。霍乔白抬眼就看见何毕在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像只警惕的小猎犬。
　　到了观门口，助理导演便上来梳理了一下流程，又带着众人去吃饭。
　　吃饭是在一个叫有食的斋堂。里面菜品码的整整齐齐，自己拿盘子进行选择。除了他们外还有不少道士，个个穿着道袍，年龄小的被大的领着，很有规矩。
　　霍乔白和何毕一人一个盘子挑选菜式。菜的品种很丰富，肉菜都有，看起来也是精心制作，甚至还提供一种白色的糕点作为饭后甜点。
　　选菜完毕后霍乔白和何毕端着盘子自行找了一桌。刚才助理导演已经告诉他们了，今天没有别的行程了，大家可以自行安排晚上的时间，只需明天早晨8点在斋堂集合就行了。
　　“霍道兄，我们能和你坐一桌吗？”
　　霍乔白转头就见汪灵灵端着一个盘子，放得满满当当的。旁边还跟着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男孩子，也端着一个盘子，只放了几样东西。
　　“坐坐坐。”霍乔白很热情招呼两人，还指着男孩子的盘子好心道：“你选这么少晚上会饿的。”
　　男孩子指了指汪灵灵的盘子无奈：“他等下肯定吃不完，为了不挨罚又要让我帮忙。”他看看霍乔白的盘子好心道：“你拿这么多，等下吃不完会挨罚的。”
　　汪灵灵不好意思了：“汪顺你别瞎说，我肯定可以吃完。”原来这个就是刚才被他提及多次的汪顺，两人看起来果然很要好的样子。
　　汪灵灵吃饭的很快，而且吃的时候不说话，一门心思吃饭。等他吃完大半，随意就把剩下的甩给汪顺，然后问霍乔白：“那个人被吓到了吧？”
　　“谁？”霍乔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啊，大明星。”汪灵灵说。
　　霍乔白便一下想起了不被银杏树喜欢的张来明，看看周围见张来明不在，便好奇问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啊！”汪灵灵双手叉腰，“银杏树亲口告诉我的。”
　　一旁的汪顺问：“院里那棵大银杏？”
　　霍乔白点头。
　　汪顺却生气了：“掌门不是不允许你去跟银杏树说话吗？”
　　汪灵灵的秘密被发现，讨好道：“你不说，他们也不说，掌门就不会知道。”他转头看向二人，“说，你们说不说？”
　　“说什么？”何毕表示自己全程跟这几人那都不在一个频道。
　　霍乔白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我不说。”
　　汪顺还是有点生气：“你不要再去烦银杏了，他都跟掌门托了几回梦了。”
　　原来，汪灵灵才可以跟银杏树说话的时候特别兴奋，每天有事无事就去找他说话。银杏树开始还默默忍受，最多多听少说就给敷衍下去。没想到这个人类后来越来越过分，白天黑夜的过来烦他，扰他休息。银杏自己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连续几天给掌门托梦诉苦，只求还自己一片清净。
　　霍乔白：……
　　何毕：……
　　这可真是个曲折离奇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