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拳打死白月光》锅仔饭

23、假的假的假的！

　　如果用一个词描述现在的何毕，就是火急火燎。如果用一个词描述现在的霍乔白，那就是心如死灰。
　　在何毕翻箱倒柜恨不得把一床被子裁成一条一条去翻找的时候，霍乔白正在进行培训。
　　大概咻咻毛被偷了真的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所以早上除了范导，昨天的几位道长都没有露面。当然，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是看到新来的道长们穿的不是蓝色道袍而是灰色的手腕脚踝收口的他也喊不出名字的衣服时，霍乔白还是感到了一丝茫然。
　　胡开是个好同志，提问很积极：“范导，这些道长们是要教我们飞檐走壁了吗？”
　　范导无情摇头：“憨得很，飞檐走壁怎么可能教给你。”
　　胡开小脑筋一转，又激动道：“难不成是穿墙。”
　　这下不光范导，连张来明和霍乔白都偷偷对他投去关爱傻子的眼神，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交换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忘了王总那回事的张来明对霍乔白又有了前辈对后备的关爱。
　　范导跳着脚：“傻的哈傻的，穿墙不是我们门派的。”
　　然而胡开好同志在来录制节目之前应该做了不少功课，对道教知识有着基本了解，眼睛一转又乱猜：“那就是教我们占天问道对吧。”
　　范导已经不想理他了，故作神秘道：“今天的道长要教会我们一项基本技能，在我们门派那是人人都必须会的，人人都得做的。大家猜一下哈。”
　　胡开又跳脚了，“我我我，我来猜我来猜。”
　　范导无情的略过他，点了张来明的名字：“张哥猜猜。”
　　张来明低头想了半天，很是没有综艺精神地诚实摇头口中只道想不到。
　　“哎呀。”胡开恨铁不成钢地看他一眼，然后仿佛妈妈给不听话的儿子收拾场面一般热情蹦跳，“我我我，我知道！”
　　范导继续面无表情：“那小霍来猜猜。”
　　霍乔白还沉浸在今早的咻咻盔甲的事件中，此时被点了名，茫然道：“啊？”
　　这丝茫然刺伤了胡开，就像一个品学兼优，积极向上的好学生被老师提问了一个特感兴趣的问题，然而老师就是无情的让各种意义上的差生回答问题，而无视优秀的自己。胡开摆出一个特帅气的姿势，等着老师让自己这位优秀学生登场。等下回答之前要不要先傲娇地哼一声呢？胡开想，最近傲娇人设挺吃香的。
　　然而，事情发展总是这么猝不及防。范导无视优秀学生，擅自公布了参考答案：“种田哈一个个的笨的哈。”
　　胡开一个打击还没结束，又一个打击来了。参考答案居然跟自己的不一样！而且还是一个另辟蹊径，别具一格，他不敢想，更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受打击的远不止胡开一个，就连影帝张来明也在震惊之下发声：“我们跑这么远，搞得这么激动人心就是来种田？！”
　　范导无辜：“对啊，我们门派所有人都要学习种田。”他指指霍乔白，“看人家小霍，让干啥就干啥，没有抱怨，这才是我们派需要的优秀人才。”
　　等等，被怀疑了吧，霍乔白，你快说点什么！霍乔白顶着三人或欣赏或猜疑的眼神，心思转的飞快。这时胡开提出疑问：“小霍今天好像跟昨天不太一样，不爱说话了，而且看起来还挺累，昨晚没有睡好？”
　　啊啊啊啊，霍乔白在心里呐喊，这人和自己什么冤什么仇，这句话出来自己怕是会成为头号嫌疑犯吧。为了洗清嫌疑，霍乔白深吸一口气，佯装崩溃大喊：“啊！我不信！怎么会这样！”
　　三个感叹号震得连派来教他们的道长们都投来了质疑的目光。霍乔白清清嗓子，继续演戏：“啊！我不喜欢！种田！”
　　静默中，胡开真情实意道：“小霍怕不是中邪了，哪位道长可以来驱驱邪啊。”
　　于是，上课的时候，胡开和张来明穿着和道长一样的灰色衣服乖宝宝模样的坐在前方，霍乔白被安排在了一个偏远的角落，额头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纸，默默流泪。虽然在他和道长的一再保证声明下，众人勉强相信了他没有中邪，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被贴上了一张如意驱邪符。
　　霍乔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第一个综艺，就是只剩三年性命，爬了一座山，然后贴上符纸去，种田！
　　偏偏道长讲课就跟念经一样，内容无趣就算了，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每个音调都平平的：“我们近期的任务比较重，要抢收早稻同时还要抢插晚稻。”
　　“是。”台下三人无精打采回答。
　　摄影机无情地录制下三人上课开小差的模样。张来明的VJ将镜头对准端端正正坐着，明目张胆开小差的张来明和旁边的胡开，不由得也打了两个呵欠。因着霍乔白离得比较远，倒是拥有单人VJ，此时那个VJ也是困得不行的样子，小声跟张来明的VJ嘀咕：“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夜被塞了一团毛，第二天早上一看又没了，都不知道是不是做梦。”
　　张来明的VJ震惊：“我也被塞了一团毛，灰色的狗毛对不对。”
　　霍乔白的VJ顿时跟找到队友一样：“对对对，还有点卷卷的，特别软。”
　　两个VJ确认过眼神，都是被狗毛骚扰过的人。也是范导不好大张旗鼓地找，不然估计会听到好多个深夜狗毛故事。而此时，被这个故事困扰的另一个人正在房间里奔溃呐喊。
　　何毕：“啊啊啊啊！没有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所以演技这种事情真的是天生的，同样的感叹句，霍乔白嚷得大家都以为他中了邪，而何毕的感叹句却充分发挥出了他的愤懑与怨气。
　　这愤懑与怨气吸引到了到处寻找咻咻毛踪迹的九鼎道长，“怎么了？什么没找到？”
　　“还什么？狗毛！”何毕下意识抱怨，然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僵硬抬头，门口的九鼎道长，缓缓地，缓缓地，露出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哦？什么狗毛？”
　　何毕战战兢兢：“您听错了，我说的……”典型的负隅顽抗，而又无话可说的样子。
　　“哦，你说的什么？”九鼎道长的投去鼓励的眼神。
　　“我，我说的，钩毛，对对，钩毛。”何毕继续胡言乱语，“我们小霍会钓鱼，随身携带鱼钩，鱼钩上还挂点红毛当装饰……”
　　九鼎道长投去一个我就看你能鬼扯到哪里去的眼神，从袖子里掏出一叠符纸道：“我看看还有几张真情实感表心意符。”
　　手指一点，“一张……”
　　再一点，“两张……”
　　何毕便见这人优雅地点过一张张符纸，口中还温柔数数：“十张，十一张……”
　　“这个，真情实感表心意符，是干嘛的？”何毕咽了口唾沫，紧张问道。
　　“说真话做实事的呀，我问什么你就会老实回答什么。而且，”九鼎道长露出一个魔鬼微笑，“还会伴随动作。就是说我问你银行卡密码，你会先把银行卡交给我，再老老实实告诉我密码，我多用几张，说不定还可以喊你去把钱取出来亲自交给我哦。”
　　何毕全身一震，魔鬼！什么是魔鬼？这就是魔鬼啊。然而威胁在某些时候总是有用的，何毕垂头丧气老实回答：“我找咻咻毛。”
　　九鼎道长挑高一边眉毛，示意继续说下去。
　　何毕便只能把昨天晚上的经历又说了一遍。
　　九鼎道长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又很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的狗叫咻咻？”
　　何毕随意甩锅道：“范导告诉我的，说道长您养了一条神犬叫咻咻。”用神犬不轻不重拍了个马屁，干的漂亮何毕，你是最棒的。在何毕疯狂自我鼓励的时候，九鼎道长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然后又听见九鼎道长说：“我师侄就算告诉你我有一条叫咻咻的狗，也不可能说那是条神犬。”自家狗自家知道，整个观里不管是知不知道咻咻身世的人，都不会把他看成是神犬。
　　何毕泪流满面，在心里猛扇自己嘴巴：“让你多嘴让你拍马屁。”然而该解释还是得解释，为了掩盖自己偷听墙角的真相，何毕哭丧着脸委屈道：“范导没说，神犬是我自己说的。我，我就是想。”顶着九鼎道长犀利的目光，何毕小心翼翼措辞，“我就是想拍拍您的马屁。”
　　九鼎道长：……有些时候，真相可能并没有那么复杂。
　　何毕：该适当隐瞒的时候总是需要适当隐瞒的。
　　谈话的最后，出于总结对话的目的，九鼎道长便随意说了一句：“真的吗？那……”今天的谈话你不要说出去这几个字还没说出口，何毕崩溃出声：“假的假的假的。”
　　？？？九鼎道长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何毕继续崩溃道：“假的假的假的，我不光是为了拍马屁，我今天早上听到了您和范导说话。我不是故意听墙角的，我天生听力就好于常人。”
　　“真的吗？”九鼎道长冷静问道。
　　“假的假的假的。”何毕要哭了，“我就是故意听墙角的，我的听力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九鼎道长？？？算了，我还是用一张真情实感表心意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