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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离开与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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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毕一听就觉得有内幕,立马不动声色凑了上去想听听怎么回事。奈何那人就这么说了一句居然也不再说下去了。整个队伍顿时安静得可怕。
何毕一边爬山一边想着那人所说的“怪得很”。那人他刚才观察了下,是个模样十分不起眼的中年男人,穿着也很是朴素,看起来并不像是剧组里的重要人物。这样的人说的古怪可能跟剧组,或者说跟这个综艺录制关系并不太大,多半是一些小事情让他觉得奇怪。何毕一时拿不定注意要不要去打听。
毕竟,这种事打听起来,难免有话传出去,霍乔白现在本来就被黑得垂头丧气的,到时候再传出他的经纪人在剧组里到处打听什么,难免让组里的人觉得这两人作什么怪。但是,要是不去打听,万一这事比较重要,牵扯自身呢?
对于这种自己不好决定的事情,何毕一向信奉多报告总是不会错的。
于是他拿出被范导还回来的手机,给王总发了条信息,说明了一下情况。他发信息的时候刚好被范导给看见了,范导哼了一声道:“又在打小报告吧。”
何毕:……先不说自己现在是不是在打小报告,这个又字?他刚才那个叫打小报告?把自家艺人折腾成这样,他只告诉了王总那还是因为没听到后面的三年寿命,不然他早报警了!扫黑除恶也得把这个剧组的人给抓进去。
哦,对了,还有那个道长!何毕恨恨想着,便去看道长。一看这道长还正盯着自家艺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何毕立马炸了,这人居然还想行凶!他刚才一时慌乱没注意过来,现在仔细想想整个事情完全说不通。说什么对任何人不得轻慢,必须全力以赴。那也不是这种直接想取人性命的打法啊。
直接向道长打听他是不敢的,何毕便去问范导:“范导,不知您小师叔怎么称呼啊?”
范导却很警惕:“干嘛?你要打击报复哈?你是不是要打听到我小师叔的道号然后买小人扎他诅咒他?你是不是还想问我他的生辰八字?你是不是还要诅咒我小师叔的咻咻抛弃他离家出走?”范导很指着何毕,一脸不可置信:“你真是,好狠的心!”
何毕:……他本来没想的。
何毕:“范导,您真不应该导综艺,您哪一天导了悬疑惊悚片那才叫在正确的领域发挥了超出常人的才干。”
见范导这边完全无法交流,何毕只好直接去找他小师叔了。
“请问道长如何称呼?”
小师叔上下看了看他,问:“你是刚才的霍道友的?”他只见何毕和霍乔白刚才说话,倒不十分清楚两人关系。
何毕说:“我是他经纪人。”
道观并不是全然与世隔绝,经纪人三字小师叔倒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便点点头:“贫道九鼎。”
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何毕试探道:“是一言九鼎的那个九鼎吗?”
九鼎道长说:“正是。”他又打量了一番何毕说:“你有话想说?”
何毕倒也不隐瞒:“我就是来问问刚才九鼎道长为何对我家小霍下死手?”
九鼎道长充满歉意道:“实在抱歉,我方才见霍道友阴气很重,似是冤魂,一时没注意控制力度,下手便重了点。”
“冤魂?!”何毕受到惊吓。
九鼎解释道:“我下手之后才注意到霍道友并不是冤魂,而是似乎最近与冤魂之物有过接触。”他又道,“你最好去问问他,如果真有此事,我观倒可帮忙出力。待时日久了,冤魂修炼更上之后贫道便也是无能无力了。”
何毕转身的时候走路都在飘。
九鼎在他身后轻叹:“这里的冤魂又何止那一个。”
何毕找到霍乔白的时候霍乔白还在努力想着伤心事,他一会想着自己失忆不就相当于平白老了几岁,一会又想三年寿命的事情。一时虽然没有哭出来,情绪倒是真的抑郁。
何毕也不闲扯,开口就问他冤魂的事情。
霍乔白表示受到了惊吓:“什么冤魂?!”
冤魂?是阿弥吗?他是真没想到阿弥有可能曝光这件事。毕竟平日里在别墅他就发现了除了自己和王禁,什么管家阿梅都是看不见阿弥的。哪怕阿弥出现在照片外,在别墅里到处晃悠,其他人也看不见。他不知道阿弥是怎样办到的,不过猜测是和王禁有关系。此时见这么远的山上,一个道长开口就说“有冤魂”,实在让他惊讶。
好在何毕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惊讶,只以为霍乔白是听说自己身上有冤魂被吓到了。便安慰说:“也没什么,道长说他刚才打你虽然狠,但是有益元丸作用并不会损你阳寿,反而助你近期内百鬼不侵身。等你又遇到怪事了,道长说他还可以帮你补一掌。”
霍乔白听到补一掌就觉得手掌痛,那种痛沿着他的手掌向上直窜,让他会儿又觉得自己牙齿痛,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脑壳痛,总之哪哪都不舒服。他向何毕诉苦:“还补一掌,你是没被打过不知道疼。”
何毕虽然没被打,但是想到那声巨响,点点头赞同道:“确实很痛。”
霍乔白又说:“是吧?而且这里明明是道观啊,我还是去求求符吧,这么打下去鬼混倒是不侵身,我自己的魂魄怕是也要离我而去。”
何毕说:“那还是算了。打死了我去哪里找个艺人重新带,还能让王总投资。”
霍乔白给了他一个白眼。
何毕便又讨好道:“我还是想把你带出来。”霍乔白脾气好,待人接物都很温和,再加上背后还有个王禁,背景也够强大。虽然霍乔白在演艺圈被所有人看作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何毕却是在经纪人界备受羡慕,别人都说他运气好。这么一个艺人,自带资源,不温不火又不用他操心口碑,省心省力还有钱。他是疯了才舍得这么棵摇钱树。
别的摇钱树摇下来的那可不是钞票轻飘飘,都是实打实的沉甸甸的银子,价值差不了多少不说,还要劳心费力,一不小心还有受伤风险。
这边两人说话,不知不觉就到了山顶。
霍乔白第一次爬久砂山,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座不问观。其实一路上来,他们也看到了不少道观,只是范导说他们要去的是主观,不是路上这些用来安排信徒的从观。
据范导说,他们不问观整个建筑格局其实是一级一级向上的,根据山势起伏盘绕安排,从高处看便是龙椅形状的。主观不问观虽小,确是椅背上最重要的那颗龙珠位置,自有一番雄伟气魄。一般信徒是不上主观的,所以越往上爬人越少。在他们路过最后一座从观,这一路上便基本不见人了。
整座观虽大,但是弟子倒不是很多。范导解释是观里弟子除部分特殊能够不出观之外,其余弟子到了一定的年纪自会接到指示说是出观时间到了,自此便分散各处,各自生活。有了余钱的便会为观里捐钱捐物。范导指着这些观说:“这些建筑因为各朝各代战乱损毁多处,全是历代徒弟们有了余力后重新修建所得。虽然慢了,但是每一座新修建筑都带着当时的时代印记,这便也是不问观的一大特色。”
胡开好奇问:“什么是指示啊?接到什么指示是应该出观?”
范导不好意思道:“我当时是有一天突然觉得拳头特别痒。”
众人无言。
范导又补充:“不是心里想打人那种手痒。就是整个拳头,从骨头到皮肉都是痒的。我心里想这便是指示了,便下山一趟,到了山下果然就不痒了。我就回到观里,告诉了我师父。”
范导眼睛亮晶晶的,全是对往事的回忆:“我当时是真不想走。我年轻时家里苦,实在养不活这么多孩子,我妈便把我丢弃在路边,被师父捡回来养大。我们观里的孩子读书很不容易的。观里还有专门管我们读书的师父,观里每批孩子在山脚读书上学的事务都是他负责。我们在课堂读书,外面的孩子并不愿意和我们接触,所以虽然有同窗,倒是一起玩的还是观里的师兄师弟。”
范导不好意思道:“我当时还抱着师父说不想走。”
当时还不是范导的范灵灵抱着师父说不想走,还赌气道“痒便痒吧,我又不是不能忍熬不过。”师父摸着他的头说:“这不是让你离开的意思。”范灵灵不解。师父又说:“这是说你已经有能力为观里做奉献了。你下山去闯荡,出了好成绩,有了余力,可以帮助你的师弟师侄们。再有余力了,还可以帮助我们的建筑重建。”
最后师父摸着他的头:“我们灵灵一定会有一番成绩的。”
观里的孩子成年前不起道号,只做俗家,这样接到指示下山,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待到成年还没接到下山指示的,便是能够长留观里,这时候再起个道号,学习那些俗家接触不到的内容。
范导下了山,在别的已经下山的师兄师叔的帮助下读完大学,又进圈里闯荡。他一心只想在圈里出了名,便将这座观带入世人眼里。给以后的师弟师侄多铺一条路。
这么多年,范灵灵已经不是范灵灵了,好歹他的梦,终于被范导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