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情》茶懒

58、黏人

　　？：出门了吗

　　宗清一身校服正往小区大门走着，时不时地瞟一眼手机，发现新消息后停了脚步，又靠边让了让，双手打字：出了。
　　由于种种原因，他比以往上学出门更早一些。

　　？：
　　-嗯，我也出了
　　-等我

　　宗清攥着手机，笑了笑，出门看了看路对面的公交站，还是选择了打车。
　　没有为什么，心情好。

　　上了车，摩挲了两下手机，还是忍不住拿起来翻看。
　　没有新消息，退出对话框。
　　下一秒又点了进去。
　　再次退出，宗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忽然被班群的最新发言吸住了视线。
　　不是因为发言内容，而是发言人的名字。

　　杨不凡：谁还在家？

　　宗清点进班群，点进去的一瞬间，又跳了一条新消息。

　　杨不凡：多的校服带一件

　　看清楚后，宗清的眉头拧了起来，切到和杨不凡的私聊，发了个问号过去。

　　杨不凡的解释来得很迅速也很自觉：忘穿校服了，懒得回去拿

　　他们学校平日里对校服管得不是很严，但恰巧今天是周一，必须着装齐整，校服校裤缺一不行。

　　宗清脑补到了什么，表情更不好了，快速打字：别借了，我给你拿。
　　边抬头说：“师傅，掉头回去，东西忘拿了。”

　　再看一眼手机，杨不凡没有像他预想中那样反问“你不是出门了吗”，而是乖乖地回了句“好”。

　　提着校服赶到学校的时候，杨不凡早已在……宗清的座位上坐着了。
　　宗清走了过去，和抬头望过来的杨不凡对视，忽视周围一圈人的注目，说：“去换吧。”

　　杨不凡点头，站起身就往班门外走。

　　于是手里还拎着校服的宗清一时没想明白，杨不凡这是要去换什么。

　　正当他要出声提醒，杨不凡回头了，“啧”了一声抓住宗清的手臂，拽着人往前：“走啊。”

　　宗清被动跟在后面，杨不凡看出他有些懵，又解释一句：“陪我。”

　　黏人。
　　这个词从脑中蹦了出来，宗清着实哆嗦了下。
　　但跟在杨不凡后面走了一截路后，逐渐又释然了。
　　……就算黏人，也不是这一两天了。

　　宗清在卫生间外等候，走到门口就停下了脚步，杨不凡没有多说什么，拿着衣服进去了。

　　宗清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他今天这一身挺帅气的。

　　在门口等了大约一分钟，有些诡异的是附近的班级开始有人频频探头看他。
　　宗清被看得不自在，准备背过身假装看窗外，忽然听到杨不凡喊他“宗哥”。

　　杨不凡换下来的衣服不好放置，自己该帮他拿一拿的。
　　宗清在这一瞬间想到了杨不凡喊他的原因，有些懊恼地匆匆走进卫生间。

　　却发现卫生间空地上已经站了人，穿着他的校服，看上去还算合身，可能因为衣服小一号，看上去要比平时更干练一点。
　　手上拎着装着换下来的衣服的袋子。

　　宗清回神。
　　那为什么喊他？
　　疑惑着靠近几步，刚贴近，杨不凡就单手扶上他的腰，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没人。”杨不凡低声说完，又拉扯着宗清，“走吧，估计要升旗了。”

　　宗清呆了片刻，“嗯”了一声。

　　路过离男厕最近的班，一连串尖声响起，一些没来由的预感让宗清下意识凝神去听，除了最开始的一连串“快看”，依稀听到两句“就是他俩”、“现在男神都找男神……”

　　像有鼓槌在耳边敲了一下，脑袋一蒙。
　　刚才被看到了？

　　稍稍冷静了点，又觉得不应该。他是往里走了几步的，从走廊绝对看不到他和杨不凡，如果有人在门口，杨不凡一定也会发现。

　　宗清思考半晌，排除了各种可能，但有一个人始终在他的猜测里。

　　想了想，他手肘轻捣了下杨不凡，问：“你刚听到了吗？”

　　杨不凡没看他，笑了笑，笑得很有些轻蔑的意思。
　　历史遗留原因，宗清一见到这种笑，心就反射性颤了下，但立马反应过来应该不是在笑自己。

　　“谭苇呗。”杨不凡说。

　　果然。宗清想。

　　“7班有两个他认识的。”杨不凡慢慢解释，“不光7班，这逼想转班，估计整个假期都在打听情况，每个班都觍着脸问个遍了。”

　　边走边说，杨不凡语速不慢，但他们本来也快接近他们班的后门，这时一边转弯进门一边继续：“顺便……”
　　杨不凡的话音停了，宗清察觉不对，偏头看向后门。

　　和人撞了个对脸倒没什么，关键是——

　　看到阴沉着脸，精神萎靡，整体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陌生的谭苇，宗清猛地顿住脚步。

　　除去尴尬，更多的是背后说人坏话的心虚。

　　走在前面的杨不凡也顿了下，但也仅仅只顿了那微不足道的一下，绕过谭苇，接着上文说：“顺便哭一哭自己为什么要转班，又博同情又能脏人。”

　　宗清见了，顿时有样学样，绕开谭苇进班，不再多给眼神。
　　一边理性思考这到底有什么帅的，一边承受着“我男朋友是不是有点帅”的感性冲击。

　　有点轻飘飘地走回了座位，宗清的感受是还算轻松的，倒是小疯站起来瞪着后门，确认谭苇离开了才黑着脸坐下。

　　坐下后宗清才发现他脸色不好，不知道怎么安慰，想了想问：“几点了？”
　　小疯看了看表，报了时间。

　　“该升旗了吧。”

　　“哦，是哦。”小疯恢复以往正经中带着憨气的神情，喊，“姜子义！升旗！”

　　体委姜子义看了看窗外，确认别的班也往外走了，大声吆喝：“走了走了走了！升旗！”

　　升旗开始之前，大家刚站好队，杨不凡就折腾了一通。
　　他硬说倒数第二排的小疯没有倒数第三排的宗清高，让两人掉了个个儿，自己又和宗清那排的倒一换了位置。

　　他这趟折腾动静虽然不大，但也足够高调，足够吸引邻近的人的视线。
　　宗清站在倒数第二排，感受着四面八方来自同班或不同班的关注，想到谭苇只差在全年级贴大字报宣扬他和杨不凡的事，心里……
　　心里只有两个字：黏人。

　　背上一痒，不知道杨不凡又在搞什么，宗清更加无奈，还没回头，就听杨不凡说：“宗哥，脱发了。”

　　宗清停住了要回头的动作：“……”不是很想搭理他。

　　过了一会儿。

　　“但你现在可以耍赖了，我刚许了个愿，把证据吹走了。”

　　“……”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