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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   “沈兆荣?”

      岑溪一心两用,一边开车一边和傅年交谈。
      “你怎么会忽然提起这个人?”岑溪有些纳闷。傅年和沈兆荣身处两个完全不同的行业,怎么看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傅年的问题。
      “关于这个人我不比你从新闻报道上了解的信息更多。早年他一直在香江那边活动,我基本是出于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状态,倒是近些年来他逐渐把工作重心转移到S城来,去年还和岑氏合作投资了一个什么项目……”

      岑溪回想了几秒,没想起来,就放弃了。“总之他对我来说也就是在商业酒会上见过几面,说过两句话的程度,和陌生人没什么两样。”

      傅年听到沈兆荣去年和岑氏曾经有过商业合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好了,现在该你回答我了。无缘无故的,为什么会提沈兆荣?”岑溪连声催促。

      “因为他可以说是所有事情的起因……”傅年解释道。
      接着他把自己收到短信,和沈兆荣会面时的谈话,再到赵老太太告诉他的故事,加上他自己的推测都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车“嘎吱”一声,骤然停了下来。

      “……你是说,你这一年来对我态度冷漠,和方嘉和暗地里来往,又在我们结婚纪念日当天搞一出绯闻上娱乐头条,都是你故意的?”岑溪越听脸色越平静,如果忽略掉他握在方向盘上发白的指骨,和言语里暗藏的波涛汹涌,恐怕不会有人以为他已经怒火中烧,以至于出离了愤怒。
      傅年张了张口,头一次发现语言的力量是如此单薄。因为无论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也无法掩盖他曾经带给岑溪的伤害。

      言语在喉咙口滚了滚,最终也只是吐出四个字:“我很抱歉。”
      然后傅年就不再说什么,沉默地等待着岑溪的宣判。

      “……滚下去。”岑溪没有看他,声音冷冷的。

      傅年顺从地下车,双脚刚踩实地面,跑车就如离弦之箭,嗖地一下飞快的离开了。

      纵然天气已经转暖,但夜里的晚风吹过单薄的衣衫时,仍旧让傅年感到很冷。一种从内而外蔓延的冰冷,好像身体里的血液结了冰,从四肢开始,一点点冻结到心脏。傅年有一刻觉得周围很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直愣愣地在原地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空中朦朦胧胧飘起了雨雾,大团的银白光团飘飘忽忽,浮在笔直道路的两边,像在海底游荡的水母,逡巡着等待猎物。

      轰隆隆的声响由远及近,两道光束冲破雨雾打在地面上。
      傅年看到岑溪走下车,车门在身后发出巨响。

      他看到岑溪黑着脸大步走过来,感受到指头用力地戳在胸口,听到岑溪在大声地吼他:“你是不是有毛病?大晚上不回家在外面站桩,是不是我不来你就不准备回去了?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傅年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才罢休……”

      他眼皮微阖,忽然又找回了自己身体。血液重新在皮肉下汩汩流动起来。他伸出手抱住岑溪,就像摇摆的水母伸出触角抓住了他的猎物。

      岑溪的咒骂戛然而止。
      过了一会儿,他抬手回搂住傅年,吸了吸鼻子,小声地骂他:“你就知道欺负我。”

      傅年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头发,亲昵地喃喃:“我爱你呢。”

      后半夜傅年发起了高烧,岑溪一通兵荒马乱,最后还是在傅年冷静的指挥下,给他喂了药,又倒了好多杯热水,劳累了大半个晚上,最后疲惫地趴在床边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岑溪发现自己睡在床上,而本该躺在床上的人不知所踪。岑溪吓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拖鞋都来不及穿就要出门,结果刚打开卧室门就和傅年撞个正着。

      “怎么着急忙慌的?”傅年伸胳膊扶了岑溪一把,避免让他摔倒地上。

      “你去哪儿了?”岑溪靠在他身上,面色不愉,语气谴责,“还生着病呢就到处瞎跑。”

      傅年笑笑:“我已经好了。不发烧了。”他垂头把脸凑近,“不信你摸摸看。”

      岑溪这才注意到自己几乎是挂在傅年身上,他的脸红了红,下意识推了推傅年,瞪着他。傅年脸上的笑容疏朗放松,几乎都不像他了。
      而且傅年一向对他的靠近避如蛇蝎,怎么今天——

      “你真的好了?不是烧糊涂了吧?”岑溪怀疑地看着傅年,没忍住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唔,确实不烧了。

      傅年冲他笑了笑,“是不是已经不烧了?”

      空气仿佛突然有了重量似的,岑溪错觉自己快要无法呼吸,身体就像吸足了水汽的积雨云,只需等待一个契机的到来,就会下起瓢泼大雨。
      “那、那你也得多休息。”岑溪哑了嗓音,躲开他的视线。

      “……”
      傅年看着怀里的Omega,衣服皱皱巴巴,头发也乱七八糟,眼下甚至还带着没有休息好的青灰,可是比起以往光鲜亮丽的模样,这样子的Omega却更加让他感到心动。他定定地看着Omega,收紧了胳膊,垂下头将两人的距离拉近,玫瑰花的香气充斥的鼻腔。
      “我可以吗?”他状似绅士地询问,身体却已经遵循意志向岑溪靠近。

      “——不行!”岑溪捂着嘴,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傅年的吻落了空,顿感错愕。
      他蹙眉看向岑溪,神情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为什么?”

      岑溪眼神飘忽,沉默一会儿,他瓮声瓮气地回答:“我还没刷牙呢……”

      “……”傅年哭笑不得。但是看着岑溪脸上连手掌都遮不住的红晕,极为明智地转移了话题:“之前你还睡着,我在楼下熬了粥,又蒸了几个包子。”又摸摸他的头发,“昨天晚上你什么都没吃,又劳累照顾我大半夜,现在肯定饿了。先去洗漱吧,洗漱完了下楼吃饭。”

      不说不觉得,一说岑溪还真有种胃里在打鼓的感觉。
      饥饿感让他的情绪平静少许,这才意识到自己不仅没有洗漱,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换,顿时嫌弃自己嫌弃的不行。
      “不行,我要去洗个澡。”岑溪像是对傅年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说完了就如同风一样冲进了浴室。

      傅年估算了下时间,转身下楼,把包子又放回了锅里温着。

      等到岑溪再次出现,距离傅年上楼叫他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

      傅年正坐在桌边用手机看新闻,一抬头就看到岑溪坐着楼梯扶手从楼上滑下来,他猛地站起来,快步走过去,一伸手正好把落下来的岑溪搂进怀里。
      “以后不允许这么下楼!”他面色铁青,气得不行。

      岑溪本来挺开心,被他这么一训,心情顿时不美好了。
      “老古板。”趴在他怀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傅年听到了,忍不住想再说点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今天不是纠正岑溪坏习惯的好时机。
      把岑溪放开,傅年语气淡淡地说:“吃饭吧。”

      饭桌上安安静静的,只有岑溪喝粥吃包子的轻微响动。
      傅年低头继续看新闻。
      气氛紧绷绷的。

      不一会儿,一只脚就溜到了他的大腿上。
      傅年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但他控制住了这个微笑,面无表情地抬起头,“做什么?”
      那只脚踢了踢他的小腿。

      坐在对面的岑溪笑嘻嘻地说:“你生气啦?”

      “你觉得呢?”傅年不答反问。

      “你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啊!”岑溪似是抱怨,似是感慨地说了一句。

      傅年被这句话堵住了,心头有阴郁的情绪在向外蔓延。他想说我还不是担心你,但忽然又觉得自己这种一个不开心就甩脸子的性格似乎确实挺不讨人喜欢的,好像很久之前就有人指责过他这一点——
      “……”
      傅年有片刻恍惚,然而再回过神来发现脸颊湿漉漉的。

      一抬眼,发现岑溪撑着脸对他笑,“亲你一口,别生气啦,好不好呀?”

      擦了擦脸颊上带着米香的水渍,傅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心里头却好像一下子放晴了。他的表情松弛下来。
      “赶快吃你吧。”
      傅年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不过岑溪知道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脚趾蹭了蹭他的膝盖,岑溪缩回脚老老实实把碗里的粥喝完。

      “下午有时间么?”看岑溪吃的差不多了,傅年出声问道。

      “我想下午去找一趟岑少远呢。”岑溪擦了擦嘴回复道,“之前你和我说的那个沈兆荣,我了解的不多,但岑少远和他合作过,关于他的事肯定比我清楚,我想去找他打听打听。”

      傅年说:“沈兆荣的事一天两天也急不来,这个先不忙。”

      “那就没什么事了。”岑溪摊手,自嘲道,“我一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每天最多的就是时间了。”

      傅年抿抿唇:“那,你下午陪我去个地方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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