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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赤子之心 ...

  •   初儿一直帮着齐伯安抚灾民,很晚才回苏宅,这才知道楚天受伤了。初儿从晏大夫那拿来了药膏给楚天换药,“小姐,齐伯说他觉得私炮坊的爆炸很有可能是人为的。列将军也说,户部的沈追沈大人一直在追查私炮坊的事,已经查出了好些,原本是打算开朝之后就上书皇帝,却正巧发生了私炮坊爆炸的事。”
      楚天也想到了,说:“还能往下查吗?”
      “查是一定能查的,只是梅宗主那边……”
      “你刚刚不是说户部的沈追一直在查私炮坊吗,让齐伯暗中引沈追继续往下查。”
      “我明天就去带话。”初儿说。
      接连几天,楚天夜里都会做噩梦,梦见那个小男孩在废墟下哭泣,哭喊着让她救他。
      有天夜里,楚天依然做了那个梦,可在废墟塌下来的时候,那孩子的脸突然变成了梅长苏的脸,楚天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天还未亮,窗外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眼看着天气就开始变得和暖起来。
      这天楚天正在院里跟飞流玩“追飞流”的游戏,飞流一个飞身,只听“吧嗒”一声,从飞流身上掉出了一块白脂玉的牌子,楚天过去把牌子捡起来,“看来在金陵不仅是你苏哥哥,我们飞流也有不小的收获。”
      飞流在一旁站着。
      楚天仔细打量着这块玉牌,看它的图案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楚天将玉牌翻过来,果然看到上面刻着的“大宝”二字。楚天勾着玉牌的绳子在飞流面前晃了一晃,“小飞流,告诉楚姐姐,拿着这个玉牌是不是能去什么好玩的地方啊?”
      “林子。”飞流说。
      “嗯?”
      几场潇潇的春雨过后,皇家园林的山呀水呀变得愈发清秀起来,密林的对面,一条蜿蜒的小溪淙淙流动。溪边石子被人捡起,又被人随手一扔落入水中,溅起水花。
      言豫津一大早就约了萧景睿去妙音坊,又费了好大的心力搞到了进皇家园林的令牌,就是看
      萧大公子最近心情不好,整个人像焉了的喇叭花一样,才想着带他出来散一下心。谁知道这个萧大公子一点面子都不给,上午在妙音坊听曲,连曲目都听错了,现在面对面前的这一片大好春色,整个人又心不在焉的。
      言豫津蹲下身来,在自己脚边挑选了一块最大的石头,对着萧景睿的屁股比了比,然后用力扔了过去。
      萧景睿吃痛,转身把手里的石子朝言豫津随便一扔,“你要砸死我啊!”
      “我这是在祈求你的注意。”说着,言豫津又捡起一块石头在手里掂了起来,“我今天可是专门陪你出来散心的,萧大公子是不是也该稍微关注我一下。”
      萧景睿找了片树荫坐下,“我最近心情很乱 。”
      言豫津把手里的石头放下,也在萧景睿旁边坐下,“是因为苏兄吗?我们上次跟他一块去妙音坊听曲子你不是还很开心的吗?”自从梅长苏搬出了宁国侯府,言豫津就觉得萧景睿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不是,是……是因为我父亲。豫津你知道吗?我这个年过得并不好,父亲他……”萧景睿咬了咬下唇,“他做了一些事情,我越来越看不清他了,我甚至开始怀疑过去那个父亲是不是真实的。”
      言豫津举起胳膊垫着头倚在树上,“景睿,我们的父亲都不是寻常的普通人,从前我也以为我的父亲是整日与仙丹为伴的人,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心中的苦楚。我们的父亲不仅是我们的父亲,他们还是朝廷的官员,我父亲虽是侯爷,但挂的是闲职,你父亲是武臣之首,如今储位之争这样激烈,身在你父亲那样的位置上所承担的压力一定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吧。他在他的位置上所做的决定,所做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可我怎么能不管,那是我的父亲,我的弟弟,还有卓家大哥,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不在意?怎么不管?”萧景睿说起来有些激动。
      “我明白,可就算不是站谁的阵营这种事情上,就算是朝堂之上其他的权术争夺,是我们所能管得了的吗?不过是让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我其实也明白,自己能做的其实很少。”萧景睿达拉着头说。
      “其实很多时候,我也想改变很多事情,但到最后却发现我们能改变的只有我们自己而已。”言豫津拍拍萧景睿的肩膀,“景睿,我能明白你,但如今朝堂世风日下,这不是我们这些朝外之人能管得了的事情。法者,治之端也;君子者,法之原也,朝堂上的事,就让那些治世的能才去担忧吧。咱们两个算是这金陵城里最富贵闲人的了,就干些富贵闲人的事多好。”
      萧景睿伸手推了言豫津一把,“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看正书了?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我看的书都是正书好不好。”言豫津插起腰来说,“再说前些天萧兄一番言论,振聋发聩,我可不能被你落下。”
      “可在这样下去,我真担心大梁过不了几年我们自己就从内先乱了。”萧景睿叹了一口气说。
      言豫津突然想到了些什么,“景睿,你说苏兄会不会……”
      “会什么?”
      言豫津一改往常的不正经,表情格外认真,“我觉得苏兄不是因为太子或誉王的逼迫才参与朝堂之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苏兄有可能就是‘治世的能才’。”
      “可苏兄是因为我邀请他来金陵养病才来金陵的,誉王和太子又是因为琅琊阁的预言才招揽苏兄的。就算是我不邀请苏兄他一样会来金陵,那琅琊阁的预言呢?总不是苏兄能左右的吧。哪个能才治世是等别人逼着的?”
      “可我总觉得……”言豫津晃晃脑袋,“算了,咱俩都别想那么多了。今天晚上有游湖会,连心杨心柳两位姑娘都过去了,不如一会咱们先去风满楼大吃一顿,积蓄一下体力,晚上再去逛游湖会。”
      “你这是要去耍多大的流氓,还要积蓄体力?”萧景睿实在忍不住,损了他这位好友一下。
      “我要耍也耍的是风流,绝非下流好不好。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游湖会,才游到一半就开始捂着自己的肚子,我饿,豫津,我好饿啊,我快要饿死了……”言豫津夸张地学着萧景睿上次游湖时的样子,弯腰捂着肚子咿咿呀呀叫起来。
      萧景睿一推言豫津,“我是这样的吗?”
      言豫津本想继续嘲笑萧景睿上次饿到不行的样子,却听见头顶利器划过天空“嗖”得一声,一道阴影砰得坠入河中,激起水花四溅,鲜血涌出,染红了一小片河水,又迅速被水流冲淡。
      言豫津先是被吓了一跳,起身凑过去定睛一看,却是一只斑枭被人射中头部,已经倒在河水之中一动不动。
      “好箭法啊!景睿你来看!”斑枭是出了名的彪悍,脑袋小飞行格外迅猛,常常捕捉其他鸟类为食,同时,斑枭的肉也是出了名的鲜美,又因为极难捕捉,被誉为野味中的极品。现在,言豫津站在河边看着那只斑枭,口水将近就要流出来了。
      “好凌厉的箭法。”萧景睿的注意力却都在猎鸟之人的箭法上,能够有身份来皇家园林狩猎的人不多,这是哪位公子呢?
      一道身影忽得一声从树上飞了下来,并不理会再次受到惊吓的两人,捡起河里的斑枭纵身一跃,转眼就消失在了树丛之间。
      言豫津先是一愣,一把拉上萧景睿就追了上去。
      初春的下午,一丝清冷的感觉都没有,密林之中,一只野兔刚从草丛之中探出头来,就被飞速而来的利箭射穿脑袋,灰色的野兔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就没了气息。
      树上探出一颗小脑袋,飞流纵身一跃从树上飞下来,拾起野兔就往回飞去。
      “楚姐姐。”飞流抬手,将捡回的野兔递到骑马的人手上。
      楚天接过野兔,放在身后绑在马上的竹篓里,伸手摸了摸飞流的脑袋,“飞流真乖。”
      一声厉鸣划破苍穹,竟是一直斑枭。楚天心中一喜,勒起缰绳,轻呼一声“驾”,拉开弓箭,屏住呼吸,只听“嗖”得一声,斑枭应声而下,“中了!”楚天举起弓箭高喊一声,“飞流。”
      飞流一点头,向斑枭落下的方向飞去。等飞流捡回斑枭的时候,却意外的跟来了两个说熟也不熟的人。
      楚天从马上下来,向来人行礼,“萧公子,言公子。”
      飞流将捡回的斑枭放在背篓里,一个飞身不见了人影。
      “楚姑娘,你穿这身真好看,英气又不失女子柔媚。”上次见到楚天的时候就言豫津就觉得她美丽十分,没想到楚天穿起骑装来更好看了,“楚姑娘是在打猎吗?收获好多啊。”但没有多久,言豫津的注意力就转到了楚天的战利品上,他不知道楚天这几天的憋屈全都发泄到这些野物身上了。
      “这只斑枭也是楚姑娘猎的?”萧景睿有些惊讶得问。
      “嗯,这几天苏先生的身体好了些,我不用整体守在他身边,就带飞流出来改善伙食,飞流现在正在长身体,总跟着苏先生吃的太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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