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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查明 ...

  •   长公主虽瞒下宋萍和金世晖来提亲的事,但到底还是被多嘴的丫鬟传了出去。
      香玲一大早去厨房看下人熬宋烟余的汤药,空隙间,好巧不巧听到两个丫鬟附近在咬耳朵。
      “我方才听说,昨日金家那个夫人和表公子去找长公主殿下,说是想娶了郡主。”
      “真的?就凭金家那点地位?”
      “是长公主院里的人说的,不过前两日郡主她落水被救,与男子有了肌肤之亲,那金家估计就是冲这个去的,想趁机占便宜。”
      ……
      “这么长舌,小心我都给剪了!”越来越夸张,香玲听不下去,狠狠喊了一声。
      那俩丫鬟闻声回头,看到是康安郡主身边得力的大丫鬟,吓得脸色一白,立刻跪下来掌自己的嘴:“奴婢多嘴,以后再也不敢了!”
      香玲皱着眉,一脸不快,只是这里是静南侯府,不是公主府,下人不守规矩乱嚼主子舌根,但是嘴再碎她也没资格管教,只能嘴上骂两句让她们走了。
      可是她们说的那一番话却让她震惊无比,等熬好药回世安院便立刻同宋烟余说了。
      宋烟余正拿着偷偷藏的书看着,听完她说的话,眼皮子稍稍抬了一下:“你确定她们是这么说的?”
      香玲认真点头:“对啊小姐,我听得一清二楚,这些下人是没规没矩的,口无遮拦,比起公主府的人真是差远了。”
      “可是娘为何没和我提起这件事?”
      香玲作思考状,“香玲多打听了一下,听说是长公主把他们轰出去了,说他们妄想,许是觉得没必要和小姐您说,毕竟这金家也是足够可耻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竟然以名声作要挟。”
      香玲说得不无道理。
      联想到城里肆意的谣言,宋烟余眯了眯眼,忍不住把这两件事联想到一起。
      卫斟让她注意金家,定然是知道了什么,或许就是对她不利的。而这金世晖不久前就数次想靠近她,如今她刚落水没过多久就火急火燎地想来提亲,颇有些趁火打劫的意味,让人不难猜测,落水,流言这两件事是不是和他们都有关系。
      宋烟余的疑惑并未停留太久,午时,卫斟便来了世安院。

      依着长公主和驸马的意思,是希望他往后每日都跟着宋烟余。
      这么做虽然无需每日站岗,但却是实打实限制了不少行动。
      卫斟坐在屋顶,忽而又想起小郡主弱不禁风的样子,忍不住嗤了声。
      若是那日她不乱跑出门,他哪里会受这般罪。
      正想着,低头看见屋里走出一个穿着粉裙的小姑娘。
      她走到院门口张望片刻,问看门的丫鬟:“卫公子今日可见来了?”
      卫斟不走寻常路,压根就没从门口进来,那两丫鬟自然没看见,诚实摇头:“奴婢未曾看见卫公子。”
      香玲有些失望。
      昨夜听宋烟余说了这事,她才知道以后卫斟就是郡主的贴身侍卫了。
      方才宋烟余用完午膳,让她来找一下卫斟,可是这人,却连影子都不见,真是不尽职。
      她摇摇头,转身要回去。
      “找我何事。”
      一个黑影猛地落在她面前,踏地无声,神不知鬼不觉的。
      香玲下意识想尖叫一声,却在看清那张脸后硬生生止住,还没出息地红了脸。
      “卫公子,原来你在啊。”
      卫斟蹙眉,不耐烦再问一遍:“找我何事?”
      香玲这才反应过来,福了福身子:“是郡主要找你。”
      宋烟余正靠在榻上发呆。
      因为风寒还没好,她这两日都只能待在屋里,连书都不能多看,说是怕她累着。
      听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靠近,她抬眼望去,便见一身黑衣的卫斟阔步走进来,很快停在一丈外的位置。
      他简单行了个礼:“郡主找我何事?”
      宋烟余默默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半晌才礼貌地问:“可否走近一些?”
      离这么远她怕自己说话他听不清。
      卫斟默,无视她的话,忽而说道:“我知道郡主想问金家的事,若是郡主相信我,我自会一五一十将我所知道的事情悉数告知。”
      宋烟余扬眉:“既然卫公子以后是我的贴身侍卫了,我便是相信你的,无需有太多顾虑。”
      卫斟微愣,恍然间觉得这话有些可笑:“郡主千金之躯,还是莫要随便相信他人。”
      这话自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莫名的压力。
      宋烟余毫无感觉,笑而不语。
      然而话是这么说,卫斟还是将他那晚偷听宋萍和金水柔所谈的内容告诉她。
      是金水柔,趁着人群汹涌所有人都在看灯船之时,趁乱伸手将她推入河中。
      这与宋烟余花了一晚上时间思考的结果差不多。
      卫斟看她表情,便知她已经消化得差不多,却没有大吵大闹叫人,倒叫他有些意外。
      “我自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娘也时常关照金家,却没想到是一群白眼狼罢了。”宋烟余漠然道。
      她只觉得浑身冰冷,想到他们对待她时那张脸上的虚伪笑容,便觉得恶心至极。
      “我已将我知道的事情都说了,至于如何解决,便要看郡主自己了。”卫斟道。
      他天生冷漠,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并不关心。能告诉她这些,已经过线了。
      “卫公子。”
      宋烟余却毫不在乎他冷冰冰的态度,突然看向他,然后笑了。
      “既然如今卫公子是我的贴身侍卫,不知道可否帮我一个小忙?”
      这么快就知道用人了?
      卫斟蹙眉,被她提醒两人之间的关系,虽说心里不太情愿,还是点头:“但说无妨。”
      “这城中关于你救了我的流言肆意,如果卫公子不想娶我,便帮我查清这流言肆行的背后,到底是何人在推动。”她笑意吟吟,说着这般不符合身份的话,却半分不好意思都没有。
      卫斟颇有些惊讶。
      他总以为身为女子,面对这些坏名声流言都是要死要活的,却没想到她这般坦然,还拿这事来开玩笑,实在是有些气度。
      “职责所在。”卫斟淡道,没有拒绝。
      “那就谢过卫公子了。”宋烟余向他微微点头,“另外,也谢谢你那夜救了我。”
      卫斟还是那句话,眉头都没动一下:“职责所在。”
      卫斟去查的过程中,在长公主那里帮忙安排驸马生辰宴的刘嬷嬷才得空回世安院。
      一进门,她便警惕地四下看了看,问:“卫斟可在?”
      “卫公子帮小姐办事去了,嬷嬷您找他有事?”香玲一边帮宋烟余捏腿一边回答。
      这是刘嬷嬷让她做的事情,每天都不能断。
      “没事,嬷嬷只是问一下。”刘嬷嬷满面堆笑,心里松了口气,暗想他不在就好,省得又用那张脸勾郡主。
      她可没忘之前郡主单独留卫斟谈话的事,如今却又成了郡主的贴身侍卫,她本是不太同意,但长公主的话,她又不得反对。
      看宋烟余气色好了些,刘嬷嬷心下很是宽慰,换了心情,走过去换了香玲帮她捏腿。
      “嬷嬷,来的正好,我有件事想问你。”宋烟余忽然开口。
      刘嬷嬷一顿,手却不停:“郡主有何问题但问无妨,嬷嬷定知无不言。”
      “那为何,嬷嬷不告诉我,金世晖来提亲的事。”
      刘嬷嬷惊诧得猛抬头:“郡主是从何处听说的事?哪个丫头嘴不严实,老奴这就处置了!”
      “嬷嬷!”宋烟余面含愠色,声音也凌厉了些,一双漂亮的眼睛紧紧凝视她,似乎是想看出什么来,“为何不告诉我?我竟得从其他婢女嘴中才知道此事。”
      刘嬷嬷满面纠结,犹豫了许久,才颇有些无奈地回答她:“这都是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已经拒了他们,便觉得不应该再告诉您影响郡主您养病。”解释完这事,她又立刻维护长公主,“郡主,长公主都是为了您好,您千万别怪她。”
      一个长辈这般恳求她,宋烟余自然看不下去,示意香玲把嬷嬷扶到榻上,脸上的凌厉褪去,笑笑安抚她道:“嬷嬷不必慌张,我只是想问一下罢了,而且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有些好奇罢了。”
      “蹊跷?”刘嬷嬷面露不解。
      宋烟余的笑容意味深长起来,“嬷嬷只需等等便好,我很快便能查出来。”
      话说至此,刘嬷嬷也不好多问,看着她这般,心猛地一跳,发觉郡主不知不觉间,举手投足的大气和运筹帷幄,越发向长公主和驸马靠拢了。

      不知卫斟哪里来的渠道,速度极快,当天黄昏时分,他便回了世安院,把查到的消息告诉宋烟余。
      传播流言的,确实是宋萍没错。
      她用了点钱,把消息告诉一下市井街头的地痞无赖,再让地痞无赖把这些消息散播出去,妥妥就是想彻底坏了宋烟余的名声,在趁机趁火打劫。
      听到这一切,向来麻木无感的宋烟余,头一回觉得心中火气乱串,有些控制不住。
      她确实是不谙世事、弱不禁风,但也不代表就可以被人任意揉捏、蹉跎,金家这些人,倒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她的底线,全当她是可以任人宰割的鱼肉不成?
      “既然如此,那一场好戏,自然是免不了了。”宋烟余的唇角提起一个诡异冷漠的弧度。
      香玲在一旁不敢开口,头一次觉得小姐这般冷然有气魄。
      ——
      宋萍自被拒了婚事便一直闷闷不乐待在院子里,连带着整个院子的气压都低的很。
      而金世晖一开始就想到被拒婚的结局,倒也不甚在乎。
      他从未妄想过能娶康安郡主作妻子,能有机会表明心迹就已经满足了,况且即便对方和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但她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不管如何都是他一个小小地方官高不可攀的,所以宋萍硬拉着他去找长公主的时候,他心里是不大情愿的。
      所以即便被看不起,受了侮辱,也只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
      “娘,我今天听那些丫鬟说我们不要脸,赖在外祖母家这么久了不走。”金水柔从外头回来,立刻倒豆子般把心中的不快全都吐了出来。
      宋萍如今哪里有心思管她,一心只想着金世晖的事。
      她本想借着这次机会,让金世晖娶了宋烟余,借此让金家飞黄腾达,给那些曾经看不起她的人一点脸色看看,不想却是去长公主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这使她越发怨恨起长公主和宋烟余来,只觉得她们一直在给金家难堪不说,还这般不顾及血缘面子。
      明明宋烟余和别的男子有肌肤之亲,还双腿残废,她们不嫌弃还打算娶她进门,这长公主应该感恩戴德才对,不想竟然这般不识抬举。
      “我也觉得我们在外祖母家待得够久了,该回去了吧。”金世晖倒是挺认同丫鬟说的话。
      “回哪里?那个又老又旧、风都挡不住的破房子吗?”这话让宋萍很是不爽利。
      她也不想厚脸皮待太久,可是更不想回那个破旧的房子和不识抬举的丈夫以及成天和自己对着干的小妾相处。
      静南侯府家大业大,难不成还容不下他们母子三人不成?贱丫头只会背地里偷偷嚼舌根。
      反观长公主那一家,被巴巴求着在这里住,态度和待遇更是比他们好了一大截,实在是令人不甘心。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是一个不起眼的庶女!
      宋萍突然发了脾气,一挥袖子,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都落到地上,噼里啪啦作响。
      金水柔尖叫一声,生怕碎片弹到自己,下意识躲到金世晖身后。
      金世晖叹了口气,想劝一下娘,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婢女迟疑的声音。
      “表小姐,康安郡主让你去她的院子一趟,她有事找你。”
      三人闻言,猛地看过去。

      宋烟余让人将她梳理打扮好,特地换上了最精致贵重的头面和衣裳,气质浑然天成,上了淡妆,更显气色好了不少,静静坐在会客厅等着。
      香玲对于宋烟余突然召见金水柔的行为很是不解,也就这么问出口了。
      宋烟余吹了一下滚烫的茶水,淡淡一笑:“金水柔是最耐不住性子的,刚抢了妹妹的玉佩就巴巴戴在身上炫耀,又按捺不住推我下水,是个心浮气躁的性子,最容易被刺激,从她这里也比较容易找到突破口。毕竟……”她半眯起眼,压低声音,抿一口茶水,“我可不能无缘无故冤枉表妹。”
      没等多久,守门的丫鬟就进来通报:“郡主,金家表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
      金水柔不是头一次进世安院,只是相比上一次,这一回不只是羡慕嫉妒,还夹杂数不清的怨恨。
      进了会客厅,看到榻上一身金缕玉衣、高高在上的宋烟余,她心里恨极,又不知道宋烟余为何突然找她,心里有几分慌张,不情愿地跪下行礼:“草民金水柔见过康安郡主,不知郡主突然寻我所为何事。”
      宋烟余没有立刻让她起来,反问:“哦?你哥哥和母亲没有一同前来吗?”
      “郡主只说找我一人,并未说要找娘亲和家兄。”金水柔奇怪道。
      宋烟余满意点点头,觉得她还算识趣,却还是没有让她起来的打算,又幽幽开口关怀,“不知道表妹在静南侯府住得如何,听说有些下人嘴碎,手脚也不利索,连人都伺候不好。”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金水柔就想起在府里受到的白眼,简直要气疯。
      “这府里的下人都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看不起我们家。”她冷笑回应。
      “那妹妹不妨想一想,为何这府里的奴才,倒是对本郡主奴颜媚骨的?”淡若轻烟的声音自宋烟余喉咙中逸出,带着无法察觉的冷意。
      金水柔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恍惚察觉到哪里不对,张了张口,还没回答,又听宋烟余笑道:“自是因为我的权势,你说对不对?表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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