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 袭灭大师降魔录卷二苍天明鉴》野沁

21、第 21 章

　　苍坐在床沿边看着袭灭天来就算睡着也依旧紧绷着的睡颜，视线沿着他光洁的额头移到隐在两扇长睫下的眼窝，划过他坚挺的鼻梁来到尽失血色、苍白过头的双唇上。

　　苍垂着眼眸带点若有所思，突然眼前景物一灭，灵识似是被一股力量牵引着，来到不知属于谁的房内。

　　轻掩的床帐，掩不住里头传来的低喘声与床板晃动的声音。「嗯……我们，不可以……」
　　那低沉带点压抑的嗓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别再压抑自己。」这道温润带着诱惑的嗓音更是熟悉，熟悉到他似乎常常从自己的口中听见。

　　愈听愈觉得疑惑的苍，朝着床边更靠近。

　　突地，他听见疑似自己声音透过道门心法传音于他：「你是谁？灵识来此有何用意？等等……你身上怎会带有我的气息？」

　　在苍还没判定出情况前，苍并未回话，也停下脚步。

　　那道声音的主人一边忙碌一边说道：「如果你不想毁了他，就别再来了。」

　　自己的这句话究竟带有什么意思？这让他心中更加地疑惑了。

　　但是还未得到响应之前，他已被声音的主人给驱离了。

　　伴随一丝轻微的敲门声将他苍影象中拉回来，一滴冷汗即刻自他的额间滴落，对于方才所看见的景象，究竟是他胡思乱想还是他看到的……未来？若看见的事情是真的，那他与袭灭天来……还来不及细想之时，翠山行已走到床边。

　　「大师兄，吞佛先生已经在会议厅等你。」

　　「好，我这就过去。」苍决定先将此事按下，到时再找个时间好好厘清思绪。

　　苍尾随翠山行来到会议厅，里头除了前来与他商量事情的吞佛之外，还多了一名黑发黑衣有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像个年轻的男孩。

　　「这位是？」

　　「汝只闻其名，未曾见过的恨长风。」吞佛代为解答。

　　「原来你就是恨长风，我是玄宗宗主苍。」

　　眼前这名大男孩，正是还原后山现场最重要的目击证人。

　　赭衫军与墨尘音身受重伤，紫荆衣与金鎏影为了保护气空力尽的墨尘音，以及替赭衫军驱除魔
　　气，而牺牲了自己，却仍然没能拦下魔化的赭衫军，眼看两位师兄战死，而赭衫军又彻底魔化，身为同伴只能选择与其他两位师兄的作法──同归于尽。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循着浓厚魔气而来的恨长风挡下了赭衫军的攻势，并且成功压抑住他的魔气，墨尘音才捡回一条小命。

　　恨长风起身朝苍行了个礼说道：「我知道，赭衫军已经向我介绍过你。」

　　赭衫？苍想大概这几天太忙，忘记去关心赭衫军，才会不知道他已经交了恨长风这个朋友，或许他该抽空去趟后山才对。「这段时间你都跟赭衫在一起吗？」

　　恨长风点点头，「他身上的魔气还没有完全驱除，这几天我都待在那边，防止他变身。」

　　「原来如此，这次都要感谢你的帮忙，赭衫与尘音才能平安无事。」苍由衷感谢，不论救的人是谁，他都感谢。

　　「不会。只是很可惜来不及救到另外两位……」恨长风语带遗憾地说。

　　苍听他提起，不由得轻轻闭了闭双眼，淡淡地说道：「生死有命，他们有他们的选择，我也很高兴他们最后选择的是对的道路，这样他们也不会愧对师门了。」

　　他搔了搔发，别人的家务事也不方便再多说些什么，只能改说一些正事：「咳、我不太会应付这种事，我们还是直接谈正事吧。」

　　「是有关于赭衫身上的魔气吗？」

　　「嗯，目前是有些疑问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恨长风说道。

　　「还是除不掉他身上的魔气吗？」

　　「也不是…」恨长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丢给被晾在一旁看戏很久的吞佛解释。「吞佛给你说吧。」

　　「恨长风怀疑伏婴在人间。」

　　「没错，就是这样。」恨长风跟着附合。

　　「所以你是指，当晚赭衫会突然魔气爆增是伏婴动的手脚。」聪明如苍，一听便知他们的意思。

　　「嗯。」恨长风点点头，然后又有点犹豫地看着苍，不知道这后面的话一说出来，苍会不会承受不了？

　　见到恨长风的视线，苍不解地问：「怎么了？」

　　「没、没事。」接着继续说：「我是在赭衫要对墨尘音动手前才赶到现场的，所以我并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些什么事，但看现场残留的迹象来说，我只能大胆地假设，伏婴是想利用入魔的赭衫破坏这次的法会，金鎏影应该也是参与其中的，所以他也来了。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金鎏影最后也死了？」

　　苍静默了会没有说话，恨长风见他在思考，便继续说下去：「所以我合理的怀疑，关键点在于紫荆衣，金鎏影一定没有料到紫荆衣没死，而且还会出面救墨尘音，呃…他们之间的纠葛是赭衫告知我的。」他绝对没有要探八卦的意思！这一点一定要郑重说明。

　　「接下来你该不会要说金鎏影因为愧对紫荆衣，被紫荆衣温情感化，本来是敌人的，最后临阵倒戈改帮助敌人对付赭衫？」苍说道。

　　恨长风用力击掌：「差不多就是你说的这样，但有个地方你说错了。」

　　「哪个地方？」

　　「顺序啊。」恨长风见他不解又继续说：「以前面的推论而言，墨尘音与紫荆衣到达时，其实内力已耗损过多，而且金鎏影应该是不知道紫荆衣的身份，他们见面难道会互相问好再打吗？这断然也是不可能的，一定是经过一番战斗后，金鎏影才知道尹秋就是紫荆衣，三个人都耗损太多的力气去解开误会，你认为接下来会是怎样呢？」

　　说到这里苍已经不难猜想恨长风话语里暗示明示的意思是什么了。

　　「各个击破吗……」苍喃道。不知怎地，内心对伏婴的憎恶感，有着难以掌控的愤怒。
　　恨长风轻叹了一声：「这不能怪他们，他们是人，不像伏婴只是个畜牲。」论品节高尚，四奇赢伏婴至少有一百倍。「不过这是我的假设…我问过赭衫，不过可能因为刺激过大，他似乎有些记不住当晚的事。」

　　「记不住便罢，记住也不是件好事。」苍说道。

　　「总之，伏婴不能留。」恨长风总结。

　　苍抬起紫眸看着义愤填膺的热血青年，狐疑道：「你跟他有很深的血海深仇吗？」

　　「呃…」恨长风脸部一阵扭曲，「算吧，大概就跟赭衫差不多了…」

　　「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人在哪里？」苍说出了很致命的关键。

　　「要找他不难，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了。」

　　「守哪？」

　　「朱闻苍日的妹妹，朱闻挽月。」恨长风说道。

　　「她？为何伏婴要找她？」

　　「因为她是朱皇捧在手心疼的小妹啊。」一直未说话的吞佛，此时插上了话。

　　「正因如此，我才觉得怪异。」

　　「异度魔界的家务事汝不用知晓太多，汝只要明白找到朱闻挽月就能找到伏婴就对了。」

　　抛了一记感谢的眼神给吞佛后，恨长风接着又说：「所以在驱除完赭衫的魔气后，我会前去寻找朱闻挽月，听说她最近一直在寻找她哥哥的下落，我们这些知情不报的份子，也该尽点心力才是，伏婴的事由我来处理。」

　　「有人效劳，苍当然很乐意。」

　　「苦差事可不会永远落在我身上，到时需要玄宗帮忙之时，还请宗主别忘了伸出援手。」恨长风拐了这么多弯，终于说出最后的结论了。

　　「这是自然。」

　　「那我先回去看赭衫了，告辞。」恨长风见任务完成，便想抽身离去。

　　苍见他离去后，才转身看向吞佛：「那你呢？有什么话想说呢？」

　　「这句话应该是要问汝吧？汝难道没有问题想问吾吗？」吞佛反问。

　　「……你是指袭灭天来的事？」

　　「吾想也只有师尊的事，才能让汝如此关心吧？苍。」

　　懒得听他的调侃，避轻就重地说：「你要关心一下他吗？随我来吧。」

　　「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