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生存》焕炑

9、破裂后的转机

　　“你死了我这一身的破草！我没几天就成，成了人干了！”手肘以下的小臂和手掌还都有寄生草凌乱覆盖，右手清理过的一小部分勉强恢复了些知觉。
　　孙息折耸动肩膀，手肘向外拐着，伸手一点点靠近同泽模糊的血迹旁边，试图去扒拉剩下的泯玉。
　　不想他死，凭着一股冲动勉强挪动被寄生的身体一路翻滚。如果孙息折知道有一种“爱”叫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也许就能体会，此刻他揪心不已的难过和在意是哪里来的了。
　　手又靠近了一些了。
　　终于碰到了同泽身体的边缘。
　　“啊！”贪婪寄生在手掌上的寄生草，在同泽血液里沾过以后疯狂扭动，草叶狂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活像是……被榨干了的可怜草，哪里还有折磨孙息折这么多天以来的顽固难缠。
　　“？？！我靠！我靠？”那株寄生草在衰落枯萎的同时，根须也干瘪了一小圈，原本扎根在皮肤和血肉里的密密麻麻的小须子像是堵不住它自己挖掘出来的洞口，缓缓渗出了点血液来。
　　知觉在慢慢恢复，手背好像灵活了点……管他呢！先自由了再说！控制手掌翻了个面，另一边的草叶也沾了点血，就这样一根，一根再一根，整个右臂右手的草已经都处理了一遍了。右手举着久了，随便往地上一放，喘了几口气准备再继续。右手伸向左手“按照这个速度，应该就快了！”
　　没等孙息折松口气，目光突然呆滞，右手刚放置的时候，不小心嗑到了一片尖锐的石头，手背嗑出了点血丝，这血丝正被旁边的寄生草一点点吸走。
　　！！！！那些血洞也早就再也没有再流血出来，根须们也逐渐变胖，又准备一个个胖回去把洞重新补上。
　　活像被吸干了的小媳妇又吃到了大补药！还能再来两轮！
　　……
　　孙息折盯着还没完全恢复过来的寄生草，咬咬牙“同泽，你可坚持住！我马上就来帮你！”
　　同泽醒来的时候，周围一圈都是寄生草的尸体。蔫了吧唧的围了一圈，通通在半死不活和完全不活中挣扎。连带着，躺尸的孙息折。
　　之前捶骨剜肉的痛感还残留在感觉里恍恍惚惚像隔着毛边玻璃，夕阳只剩下最后一丝光亮余留在悬崖上的边缘。
　　同泽踉踉跄跄抬起脚步，拎着孙息折后背的衣物，几乎是一步一摔，总算在天黑之前爬回了山洞。
　　靠着墙喘了一会儿，勉强摸索着给自己捧了几口水，又喂着孙息折喝了一些，两个人躺地上，睡了过去。
　　睡了不知多久，孙息折还原封不动昏在一边，同泽被暖茸茸的阳光找回了一点力气，低头检查身上的创口。
　　之前像是膨胀破裂开的身体，如今各处还是有很多小口子，左手倒是难得完完整整。孙息折身上只剩下腿部还有很多的寄生草，但左边比右边严重很多。细看身上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小洞，不过还好，有很多也已经抿和的差不多了。
　　自己膨胀破裂的时候确实是有一些一缓一急的痛楚，现在看来，也许真的是被缓解了的。
　　起身整理一下一点儿之前存起来的一小块干肉，敲掉表面糊的泥巴，用手拍一拍又用了点水稍微一冲，丢进墙角垒地丑丑的石锅里，又添了水。
　　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出门找食物绝对是找死，门口丢在地上的寄生草，有的已经死掉完全干透了，也有的重新在这里扎根，又泛了些许绿意。同泽捡了一些拿回去当燃料，走进门，孙息折醒了。
　　看着同泽手里的草，孙息折张了张嘴，皱眉扭开头，咬牙切齿。“全烧了才好……”
　　“我弄点肉汤，一会儿帮你把剩下的清了。”火星在石块之间跳跃，烟气在石缝里转了几转弱弱的找到了出口。
　　“好”
　　两人没再说话，望着墙角的火光，一晃一晃，那光似眼瞳里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