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来生存》焕炑

8、坚定的可能性

　　不怀好意，赤裸裸的不怀好意。孙息折扭过头，盯着同泽的眼睛。
　　“我试过，但是什么也没发生，只是跑的更快了一点，感觉好像是变强了，但是也没有像有的人那样，突然就力大无穷了。”
　　“我知道这个在哪儿能找到，我们还给这种石头取了个名字，叫泯玉。”
　　“泯玉？”这都啥时候了还起这么文艺的名字……同泽撇了撇嘴，这么好的东西确实也当得好点的叫法。
　　“一共有多少？”抛起来颠了一下，分量压手，但感觉又并没有那么沉稳的石性。
　　“你轻点别砸了，很贵重的！”孙息折一边龇牙咧嘴扯着肩膀艰难地靠近嘴唇一边还挣裂开了口子正哆哆嗦嗦地冒着血珠子。
　　同泽垂眼攥了一下手里的泯玉。
　　拿起来举在嘴边，用力咬了一大口。使劲咀嚼几下，嘎嘣嘎嘣，嘎嘣嘎嘣。
　　孙息折直愣愣地看着同泽鼓来鼓去的腮帮子，黑亮的眼睛里一片平静，就像在啃一个很平常的果子。
　　“我上次……啃了有手指头那么大的一块……”
　　目光呆滞
　　“你！你！”孙息折身上一片的寄生草像是也感知到了什么跟着疯狂扭动起来。身体毕竟还是被亏空了不少，根本没办法移动。就只能像个被戳漏了的大虫子一样无助的蠕动几下，心如死灰，盯着同泽又上下看了眼，就死死闭上眼睛把头扭过去冲着石壁。
　　完了……这下……彻底活不成了……我估计也……
　　“咯吱咯吱……咕噜……咔嚓……咯吱咯吱……”
　　“你还吃！？你就不怕爆了？！你离我远点啊啊啊！我不想被你骨头渣子爆一脸！你快出去！晒太阳！快去！”
　　同泽脸色很快从红脸蛋变成关公整脸红，血色迅速蔓延，从脖子到眼球。同泽挣扎着转头看孙息折一眼，像是在询问为什么。
　　“阳光晒着会好一些，在阴影里吃的都炸了！！”孙息折奋力挪动自己的身体，蹭着石壁边往角落里靠，身体侧面艰难翻转了一点角度，脸颊拄着床面往里挪动。
　　同泽猛冲向山洞以外，踉踉跄跄走进阳光下。
　　痛觉在阳光底下变得刺眼。
　　好像泯玉的细小碎片血液流动下疯狂流窜，尖锐锋利的边缘冲突开脆弱的血管直接蔓延到每一个角落，手掌抬起，眼前自己手指迅速充血像是胡萝卜，很快，眼皮的肿胀充血让同泽无法视物……眼睛不由得闭合。眼球内部，一股鲜血突破了神经网络“啵……啵…………”
　　鲜血混杂着各种液体和碎块，从眼眶里空洞的流淌开，牙齿被胀大的牙龈拥挤变形，从嘴里吐出的内脏碎块返呕出胃酸，黄黄白白淋漓拥挤。
　　终于像水气球一样被吹大到极致的四肢，也“啪”的一声破开了……
　　蔓延的花朵一样，四散开自己破碎的花瓣，中间难熬的花柄，却还在清醒的认知它们的离开。
　　同泽是清醒的……痛苦在身体和灵魂之间疯狂撕扯。痛到极致，好似灵魂都被脱离之际。疯狂的念头和怨毒的情绪报复性冲撞被搅成一团的脑子。
　　好像不管你曾得到多少，祈求或疯狂为之努力多少，总有些莫名其妙，莫名其妙的称之为所谓命运的东西就这样把它夺走，不听申辩，不分对错，只是没有理由，好像也不屑给出理由。
　　它不管你有没有拼命活着，不管你是不是坎坷万分，更没有按照所谓谁应该谁不应该。
　　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毫无缘由。
　　那块仅剩的泯玉，被彻底淹没在破碎的身体里，孙息折楞楞的转过头，近乎崩溃地目睹这场无声的破碎。
　　他突然难过愧疚的哽咽，用脸颊再一次着地磨蹭着想要凑过去看着一边有微小起伏的身体，不知道是还活着呼吸或者是因为继续肆虐的泯玉。
　　“喂！ 喂！！”孙息折瞪大眼睛，那个曾经话不多的，有双漆黑双眼的青年，他没办法就这么相信他的死亡。
　　“泯玉还没有，还没有再出来，你，你坚持住啊，你，别死啊”
　　“咕咚”孙息折从石床上倒下来，用肩膀和头部磨蹭着蠕动自己的身体。
　　终于，在阳光下，他接近同泽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