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42、第四十二章 礼物

　　小田切拿着两份报告，敲开了火影办公室的大门。
　　这时，猿飞日斩正在和野结衣商量今年新生的分班和开学典礼，新生前期的资料收集已经结束，再过几日就是九月一号，因今年的新生与往年有些不同，野结衣想和三代目敲定些细节。
　　得到猿飞日斩许可的小田切走进办公室，朝野结衣点点头，就站在三代目背后。
　　野结衣没受小田切的干扰，接着道：“今年新生中，富岳大人的次子，日向家主的长女，奈良和秋道家的长子，山中家的长女都将一同入学，还有像犬冢和油女家的孩子，以及……旋涡鸣人也被安排在今年入学。”
　　猿飞日斩翻看着新生资料，失笑道：“他们这是约好了吗？今年这么多家族继承人都要入学，这一届将来要是毕业，可是都会成为非常了不起的忍者。”
　　“也是赶巧，之前都没意识到，一报名才发现这么巧。”野结衣含笑着，“我想推荐惠比寿做他们班主任，您看怎么样？”
　　猿飞日斩点燃了烟斗，深吸一口，朝小田切问道：“你觉得呢？”
　　“恕我冒昧，野结衣大人，您推荐惠比寿的理由是什么？”
　　“惠比寿，下忍，专精教学和指导，擅长给孩子们打基础，自身水平也不错，作为这一届的启蒙老师再合适不过。”
　　小田切道：“我倒以为，这一届和往届有些不同，这一届学生身份大多是家族宗室子女，就基础而言，并不缺乏精英指导，而且……”他顿了顿，接着道：“这一届还有旋涡鸣人，最好是能找一个能得到鸣人信任的老师，会更加合适。”
　　野结衣见小田切似胸有成竹，便问道：“小田切大人以为谁比较合适？”
　　“伊鲁卡，海野伊鲁卡，鸣人现在的生活指导，下忍，性格开朗乐观，虽然还是见习的身份，却很得孩子们的爱戴。”
　　野结衣见三代目只抽烟不说话，心下明了，这一届的老师，不必资质出众，大部分孩子们的忍术都会由其家族精英接手管教，唯一需要顾虑的，只有人柱力，随着人柱力的成长，他渐渐会受到九尾的影响，如何保证其情绪稳定，不让九尾有机可乘才是这九年教育的重点。
　　略一思付，野结衣含笑道：“好，就这么办。伊鲁卡是个好孩子，这一届新生就交给他了。”
　　班主任人选一定，野结衣马上进入下一个话题：“火影大人，新生开学典礼还是定在早上九点吗？”
　　“嗯，老时间。”猿飞日斩道，“稿纸我已经准备好了，大约有半个小时，余下活动你看着办，可以按照惯例，也可以增加些新内容，比如让新生们看看一些忍术的演练，忍者间的比拼……”
　　野结衣应着，心中却想，不知道会不会有胆子小的孩子被吓哭，这么扫兴的话，她就不说了，她又道：“火影大人，鸣人入学后，他不再适合待在幼儿园，需要单独给他找个住处吗？”
　　“不必，他既然是学生，就让他住学生宿舍吧。”
　　“会不会太草率？”野结衣皱眉，“学生宿舍周围的环境也不适合暗部布防。”
　　猿飞日斩取下烟斗，看着野结衣道：“既然鸣人已经成为了学生，就让他像个学生那样成长吧，我会撤回暗部的。”
　　“火影大人！”野结衣和小田切同时失声叫起，这个决定非同小可，万一人柱力出点岔子，三代目甚至可能引咎辞职。
　　“没关系，我想试试。”猿飞日斩磕了磕烟斗，“小田切，你和结衣交接一下，今后，鸣人就拜托了！”
　　“不敢，您言重了！”野结衣诚惶诚恐回复，十分不明白三代目为何如此郑重。
　　“那就这么办吧。”猿飞日斩将新生名册退还给野结衣，示意其退下，等办公室只剩下小田切时，才苦笑了声：“刚才的要求，是不是让你们为难了？”
　　“没有没有，您也是为了鸣人考虑。”
　　猿飞日叹一声：“鸣人到底不一样……”这一句很轻，同烟雾一起散落在空气之中。
　　“你有什么事？”三代目很快从方才的情绪中回神。
　　小田切将手上两份报告平摊在桌面上：“我约了警务部的副队长风司一起询问了名单上的人，暂时没什么发现，至于那名暗部的身份，在询问前，我已经告知了他，风司也似乎表示理解。”
　　“似乎？”
　　“是，属下觉得他心口不一。”小田切又指了指另一份报告道，“结界班勘察档案室，发现有四人闯入的痕迹，不过由于昨晚暴雨，无法进一步追踪。”
　　猿飞日斩皱着眉：“你猜会是谁？”
　　“不像是根所为，档案室的巡逻日志，如果团藏大人想看，可以问我们直接索要。如果不是村外的人所为，那么……”小田切顿了顿，忽然低声道，“听说，根那边有人失踪！”
　　猿飞日斩闻言坐正了身子：“消息属实？”
　　“是。火影大人，根那边有人失踪，我们这边档案室又被入侵，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虽然昨晚天气恶劣，但街上全是暗部、警务部和其他家族的忍者，如果真有村外的人能瞒过这许多忍者的耳目，为何又只图谋这一点档案记录。”
　　抬起手，止住小田切的话，猿飞日斩陷入沉思，好一会，他才道：“档案室被入侵一事，不要声张，没证据前别乱猜。”
　　“是。”小田切应道。
　　猿飞日斩想了想，又道：“把止水叫来。”
　　“是。”小田切正要离开，忽听得三代目问道：“卡卡西回一番队，止水派了任务给他吗？”
　　“有，蹲守据点，这个据点是离忍者学校最近的一个。”小田切对止水的安排倒也挑不出什么不妥，有卡卡西看着鸣人，哪怕暗部都撤了，也可以放心些。
　　听闻此讯，猿飞日斩改变了主意：“不用找止水了，你去忙吧。”
　　“是。”小田切无声退了出去。
　　猿飞日斩目光落在桌面的两份报告上，暗想，根的失踪和暗部档案室入侵，若真是宇智波所为，他们在找什么呢？行动来自富岳的默许，还是部分宇智波自作主张？
　　止水至今尚未汇报调查结果，这件事，果然让他太过为难，也许当初应该放手让卡卡西……猿飞日斩无声叹了口气，然而，卡卡西行事犀利无情，若是他有止水一两分的稳重……不，或许是自己瞻前顾后，反导致目前局面停滞不前！
　　猿飞日斩检讨着，不由自主看着初代目和二代目的镜像，陷入沉思之中。

　　台风过后，天气迅速转好，木叶又陷入盛夏酷热之中，幸好村民和忍者齐心协力，不几日就完成了台风灾后的修缮工作，而鼬好转出院的消息也暂时安抚了关注局势的大小家族的焦虑，就这样波澜不惊过了数日，踏着木屐的自来也和九月开学日不约而至。
　　进入村子的自来也绕过火影大楼先去了暗部找小田切。
　　“自来也大人。”小田切闻讯迎了上去，正巧在楼梯口碰到自来也，他隐约知道自来也在替三代目全力动用情报网寻找纲手姬留下的隐患善后，这次回来说不定是要和三代汇报结果，他笑着道：“火影大人现在在主持开学典礼，您要不去看看？这一届的新生可与以往任何一届都不一样。”
　　“啊，我已经去看过了。”自来也笑眯眯地道，联想到那小小矮矮一头黄发的孩子，也像模像样的站得像个忍者，他摸了摸下巴，竟然有一种自豪感，傻笑一会，忽然想到另一件事，问道：“卡卡西呢，在哪呢？”
　　“卡卡西……”小田切一怔，道：“他上午正好轮休，按说应在宿舍休息，不过……”
　　“我知道了。”自来也打断了小田切的话，双手结印瞬身消失，把小田切的叫唤丢之脑后。
　　“真的是……”小田切摇摇头，转身回了办公室。
　　明亮的阳光照入室内，卡卡西屈膝坐着，虽是轮休，但暗部面具被他放在桌面右手处，随时保持着整装待发的状态，散落的银发遮去几分锐利目光，他好似陷入沉思。
　　今天是新生开学典礼，也是鸣人第一天报到的日子，不会有人接送鸣人的……自幼失怙的他，自然明白父亲的重要性，想着鸣人那么小年纪就要面对世界的残酷……卡卡西心好像又在作痛，然而，他又能为鸣人做什么呢？他甚至不能光年明正大出现在鸣人身边叫他一声，只要他稍稍表现出那么一点亲近，极可能曝光鸣人是四代之子的身份。
　　这件事带来的后果，卡卡西连想都不敢想，故此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银发少年只能保持克制和淡漠坐着。
　　哒的一声轻响，卡卡西循声望去，只见自来也正蹲在室外树枝上：“嗨，小子，想什么呢？这么闷闷不乐？”
　　瞬间收起所有情绪，卡卡西站起身来：“自来也大人。”他心念电转，忍不住问了声：“您是回来参加新生开学典礼的吗？”
　　“啊……哈哈哈，是啊，我们的火影大人废话太多，被这群孩子嫌弃了呢！”自来也想起开学典礼时的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让人不禁担心他会从树枝上跌落。
　　压下心中的酸涩，卡卡西站得笔直：“是么？您找我有什么事？”
　　自来也收了笑声，看着冷静自持的银发少年，心喟叹，水门一去，大概没人能将卡卡西身上的茧给剥离下来……自来也这么想着，跳入室内，掏出一本黄色封面的书递了过去：“诺，给你的，成年礼。”顿一顿，自来也敛了往常荒诞不经的表情，肃然而诚恳地道：“恭喜你，马上要十六岁了！”（注1）
　　卡卡西怔住，异色双瞳第一次浮现出一种茫然失措的眼神，原来还不到十六岁，原来还未成年……总感觉，好像快过了一辈子。
　　这一丝异样很快被银发少年控制住，他双手接过书，《亲热天堂》作者：自来也，几个字映入眼帘，他遏制住跳动的眉头，随手翻开一页，读了出来：“……站住，你给我站住，快把东西还给我……有本事来拿呀，来呀来呀……”
　　书是给白痴看的吗？卡卡西无语地看着自来也。
　　“哈哈哈哈……”自来也干笑几声，“这本书其实很有逻辑和世界观的……”他顿了顿，又语重心长地道：“卡卡西，你千万不要被这标题迷惑，这其实是本集青春、友情、爱情和亲情于一体，充满人生哲理，富含人生感悟的一本书，也只有阅历丰富如我的人才写的出来……”
　　卡卡西无奈地合上书：“多谢您了！”这意外的礼物，让冰封的少年嘴角微扬。
　　自来也忽然上前一步，伸出手用力揉了把卡卡西的头发，在银发少年做出反应前瞬身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句话：“好好照顾自己，别逞强。”
　　头顶还有着些许的触感，卡卡西低头看看手中的书，郑重地将它收了起来，随后带上暗部面具，轮换时间已到，他又要去据点蹲守。
　　办完私事的自来也来到火影办公室，向参加完开学典礼回来的猿飞日斩汇报结果：“……水之国和雷之国的据点都已经安全撤离，其他几处我看还是安全的，就没让他们动，不过这一次雷之国连撤三个据点，会不会损失太大？”
　　“没关系，人安全就好，有劳你了。”
　　“要我在村子留一段时间吗？”隐约知晓村子最近一系列的变故，自来也暗暗担心三代目。
　　猿飞日斩眼含笑意，暗示着：“你要留就不是一段时间那么简单了。”
　　“那行，我还是走吧，您好好培养后辈，再找个得力能干的出来就行。”听懂潜台词的自来也急忙推辞要走。
　　猿飞日斩点燃了烟斗，深吸一口徐徐吐出：“你说的轻松……”
　　原本以为还有下文，谁知等了一会，却不见三代目继续往下说，自来也心一动，猜测这位火影大人心有所属，却不知是谁？目前村中青壮年忍者，尚无人能担起火影之位，那就是要在小辈中挑选，心中快速掠过几个名字，似乎各有千秋。
　　“你不要猜了。”深谙弟子秉性的火影大人笑了笑，“没影子的事。”
　　“那我走了，有事找我。”自来也走的洒脱，什么也没说。
　　目送弟子离去，猿飞日斩敛起笑容，沉声道：“有什么消息？”
　　悄然出现的小田切低声回道：“鼬确定不参加今年秋季的中忍考试，这件事在宇智波族内似引发了争议，但被富岳大人强压了下来。”他紧接着又说出第二条消息：“止水最近频繁回去，不单继续指导鼬的忍术，还指点警务部队员关于写轮眼的应用，颇受族内长老好评。”
　　“嗯。”不置可否的一声，猿飞日斩没说什么。
　　小田切揣测着三代目的意思，大约是默许止水的行动，便转移了话题道：“火影大人，鸣人今晚会住在学生宿舍，会不会不习惯？要不要派暗部去看看？”
　　“……不用，他不需要特殊对待，让学校统一安排。”猿飞日斩吐出一口烟雾，袅袅上升的白烟遮住了波风水门湛蓝如水的双目，只能看见黄色闪光微笑的唇角。

　　注1： 《亲热天堂》是卡卡西十八岁的礼物，这里改成十六岁，请知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