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41、第四十一章 蠢动

　　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卡卡西又重回暗部，听到这消息时，止水刚将宇智波美琴和佐助送回族居，他愣怔片刻，便匆匆告辞欲回暗部。
　　走在树林之中，止水步伐极快，突如其来的消息，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一边是发誓要效命的村子，一边是自小长大的家族……咬着牙，止水几分失措，他这样急匆匆赶去暗部，似乎就想亲自确认一下消息的真伪！
　　“止水——”
　　止水脚步一停，循声望去，几分意外：“风司，是你！你不是约了小田切队长一起调查名单上的人吗？”
　　风司露出一个嘲讽地笑容：“我正要过去，虽然这样的调查，可有可无，不过警务部也不能推脱吧。”
　　“你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何必拐弯抹角？”
　　风司走到止水身旁，只道：“我和小田切大人约在暗部总部相见，你也是回暗部总部吗？不如一起走？”
　　止水挑挑眉，没拒绝：“好。”
　　两个人一前一后踩着积水落叶朝村子方向走去，默然一会，风司道：“听说卡卡西又回暗部了，你是赶着回去确认消息吗？”
　　“是。”止水道，“这消息有点突然，不过一个多月时间。”
　　“出了岔子，总要赶快找人收拾局面的。”风司这次他没卖关子，马上接下去，“我查过那份名单了，鼬大人逛庙会时，暗部曾和他有过接触！”
　　止水脚步一顿，回头盯着风司：“暗部身份保密，连我都不知道那份名单里有暗部，你是怎么知道的？”
　　风司淡淡一笑：“你不信吗？我将名单送给火影大人，回头小田切大人就邀请我一起调查，等调查结果出来，你可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说错！”
　　止水皱皱眉，追问道：“你哪来的消息？”
　　“说起来，止水，留在村子的暗部，是不是都归你你管辖？这次有暗部暴露身份，你的部下出了岔子，难道不是卡卡西重回暗部的最好借口？”风司反问，“你是不是又要去执行那些危险程度极高的暗杀活动了？”
　　止水沉默着，虽然三代目没明说，但这确实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他本也无意留在村子搅和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宇智波一族的野心太大，怎么会发生卡卡西夜探墓地次日被撤职的事情，他临时接下一番队，早有将其归还给卡卡西的打算，然而，这之后发生的种种，全然出乎他的意料，及至鼬一病，局面仿佛瞬间失控般的爆发……
　　风司研究着止水的心理活动，道：“鼬大人在毕业前，一直处在暗部的监视中；你去了暗部，被逼着替村子卖命；团藏大人不停地挑衅着族长；火影大人看似公允，实则偏袒着其他家族。村子的忍者，视宇智波为大敌，这一切，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所以你们为了提高实力，为了探究写轮眼的奥秘，甚至不惜让太一他们——父子相残！”止水压了压，才不至于声音过于尖锐。
　　——你们甚至亵渎亡者尸体，只为了那一点虚无缥缈的奥秘！这句话在止水喉咙中翻滚着，堵得难受，他偏过头，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再失态。
　　“要想获得力量，总要付出代价，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风司回答，“这是宇智波一族的觉悟，止水，你应该能明白！否则我们又怎么能凌驾于其他家族之上呢？”
　　就是明白才倍觉失望。止水不想再和风司讨论此话题，他转身欲走，被风司拉住：“止水，你不会食言吧？你会来指导我们写轮眼的运用是不是？”
　　望着风司狂热的目光，止水用尽全力才遏制住自己动手的想法，他甩开风司的手，冷冷地道：“你放心，我不会食言的。”说着，他快步朝前走去，几个瞬身已消失在风司视线中。
　　树林内一片安静，暴风雨过后的树木青葱欲滴，不时有水滴顺着叶片滑落，无声消失在经年落叶中。
　　风司望着止水离开的方向好会，忽然回头：“你们都听到了？”
　　话音方落，数人从远远近近处现身，慢慢聚集在风司身旁，他们都穿着宇智波的族服，相似的面容，漆黑的双目，神情冷酷而坚定，这里面有着止水熟悉的部下，也有着交浅言深的同伴，原本围绕着止水的部分族人，最终为了同一目的，汇聚在风司身旁。
　　“我们要加快速度了。”其中一人道，“昨晚的行动已经惊动了村子，下次我们没这么容易得手了。”
　　风司点点头，不无遗憾地道：“可惜，根身上有禁制，导致我们一无所获。”
　　“但暗部那些档案上的记录……”
　　“眼下这情形……”风司迟疑着，又道，“而且，刚才听止水的语气，村子的暗部好像也不全归他管辖，所以，我担心村里暗部的人数比我们想象中要多。”
　　“可是，难道我们就不能试一试？”
　　“也要有机会，若是族长他同意……”风司说到这，摇摇头，“族长大人不会同意的，若是鼬他……”意识到失言，风司抿紧了嘴唇，薄薄一线，冷厉残酷。
　　未尽之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若是宇智波鼬死去，村子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若是鼬死去，说不定富岳会在巨大的刺激之下开启万花筒，一个幼小的天才如何比得上正值壮年的族长重要！
　　一阵静默之后，忽然有人道：“崇大人刚才有消息传来，火影大人和族长密谈后，族长兴致不高，似乎不想让鼬大人参加今年的中忍考试。”
　　“你说什么？”
　　这个消息震惊了在场的每个人，人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好会，才有人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如果……如果真是这样……是不是族长已经向火影大人妥协？”
　　“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付之东流？而为此牺牲的族人，都白白丢了性命！”
　　想到死去的族人，在场每个人都不禁对富岳这个决定心生怨恨，然而，习惯服从族长命令的他们，又不得不忍耐下来，片刻之后，宇智波陆陆续续都看向风司。
　　“这消息我会和族长再确认的！”风司冷冷地道，“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听出话外音，有人问道：“风司，你准备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目光凌厉地扫过在场每一人，风司最终看向村子的中心方向，冷冷地道：“你们说的对，档案上记录的内容，总要试一试！要是真的，说不定就此能改变族长的想法！”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接近人柱力呢？”
　　“总有机会的是不是？人柱力马上就要上小学了，难道暗部还能时不时出现在学校吗？”风司下定了决心，“你们等我消息。”说着，瞬身消失在原地。
　　默默站了一会，在场的每个人都心有默契的同时消失，森林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匆匆赶回暗部总部的止水，马上便接到通知，要他立即到档案室。
　　暗部的档案室，存放着暗部的巡逻日志，虽不是什么机密文件，但也是重要的文档，平时都有专人负责看守。
　　止水朝档案室走去，远远就看见小田切和江口日风正在走廊边低语，他们脚旁放着几个档案盒，数名暗部反复出入档案室，不时搬出几份记录分类放入档案盒中。
　　止水认出其中两名暗部，是慎太郎和明秀一。
　　“止水你来的正好。”小田切朝止水招招手，又对江口日风说了句，“你可什么都没找到。”
　　江口日风欲言又止，看着快步走近的止水，淡淡地道：“也许是我的错觉。”他说着，朝档案室探了探头，问道：“还有吗？”
　　几名暗部互望一眼，慎太郎站出来：“日风队长，文件已经整理完毕。”
　　“你们先退下。”小田切挥挥手，几名暗部将档案室门关上，随即悄无声息离开。
　　转眼工夫，档案室门外只留得小田切、止水和江口日风。
　　“队长、日风队长。”
　　江口日风应了声，指了指脚旁的档案盒道：“昨晚暴雨，档案室墙面渗水，一些文件浸了水，字迹模糊不清，想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重新写一份。”
　　“没问题。”止水道，朝地上档案盒扫去，盒子封面标注清楚了番队编号，止水俯身拿起一队和四队的档案盒，掂了掂盒子轻重，随口问道，“都是什么时候的？”
　　“最近几个月的记录。”江口日风说着，抱起其他几个档案盒，朝小田切道：“我先给伊比喜送去，五番队的记录回头派专人送？”
　　小田切颔首，示意江口日风先行。
　　止水目送江口日风离去，暗想，不知那几个档案盒里有多少文件，他手上一番队的档案盒比四队的重了些……他正这么想着，耳边却听得小田切道：“卡卡西今天回暗部了。”
　　心思一凝，止水没接话。
　　小田切看止水一脸平静，接着道：“他现在是一番队的队员，听你调配。”
　　一心以为卡卡西会归小田切或三代目直接指挥，听闻其归自己管辖，止水联想到两人暗部间的关系，好像是个轮回，他苦笑着点点头：“好的。”也许是听到这消息有一些时间了，止水竟发现自己好似平静了下来。
　　“嗯……”语气模糊，小田切忽然又问道，“听说你把明秀一调到一番队了？”
　　“是的，明秀一长期在水之国活动，我担心他暴露身份，就让他来了一番队。”止水道，却没说这是卡卡西的主意。
　　小田切沉吟着：“你长期在村子里，明秀一又来了一队，四队那些杂事你准备交给谁？”
　　“我想让慎太郎和卯月夕颜去四队，您看如何？”止水问道，这原本是卡卡西的事情，由于审讯室一场冲突，导致全落在止水身上。
　　“可以，你看着办。”小田切没驳回止水的建议，他想了想又道，“昨晚孤儿院没受灾吧？”
　　“没有，我派了两个班的人守着，一切正常。”
　　小田切点点头：“孤儿院那你多用心些，不用顾虑什么。”
　　“是。”止水应道，见小田切没其他指示，便告退离去，下楼时，却见四名暗部正匆匆走上来，他们看见止水行了个礼，就朝档案室走去，从这几名暗部脸上的面具，止水认出他们的身份，暗部专属的结界班。
　　沿着楼梯走下去，止水暗想档案室渗水这件事，怕是没表面那么简单，他思绪随即又转到卡卡西回暗部这件事上，三代目突然让卡卡西归队……是不是真如风司所猜测的那样？卡卡西没直接接管一番队，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吗？还是说三代目在等自己的调查结果？
　　重回暗部的卡卡西，让止水觉得十分棘手，他拿着档案盒回到办公室，静坐一会，依旧未理出头绪，不得不先处理起档案盒里的文件。
　　此时外面天色依旧沉沉，日光灯下，止水嘴角紧抿，表情严肃，慢慢翻看着所有文件，看完后他沉吟片刻，忽然走到门外：“来人，叫卡卡西马上来我这儿。”
　　暗部应了声，瞬身消失。
　　回到座位上，止水从桌上取了只笔，重新取出一叠空白文件，慢慢补全被水打湿的文件，在他完成第三份文件时，传来敲门声：“止水队长，是我，卡卡西。”
　　“进来。”止水声音冰冷。
　　卡卡西推门而入，他一身常规的暗部服饰，带着面具，垂手站立，身姿挺拔俊秀难掩，由于面具的遮挡，看不清卡卡西的表情。
　　哪怕没有面具，止水也从来猜不透这位银发少年的想法，他推了推手上一叠被雨水浸湿的文件：“这些文件是你当队长时的巡逻日志，你看看，能不能重新写一份出来。”
　　卡卡西接过文件翻了翻，忍不住问道：“这些档案怎么会打湿的？”
　　“昨晚暴雨，档案室渗水。”止水言简意赅地道。
　　后面这四个字，莫说卡卡西，连止水自己都觉得蹊跷，否则暗部怎么会出动结界班？
　　卡卡西压下心中疑问，道：“我明白了。”
　　“还有件事。”止水双手交叉搁在桌面，顿了顿才道：“现在一番队除了要保护火影大人和人柱力的安全，还要负责部分据点的蹲守，人手十分紧张，我准备让你负责其中一个据点。”
　　陈述句，只是布置任务。卡卡西暗想，据点蹲守枯燥乏味且不允许任何疏忽，一般都由新入暗部的队员负责，这样的安排……
　　止水将一份任务书递了过去：“据点位置就在里面，任何异动随时汇报。”
　　“是！”卡卡西应道，双手接过任务书，看了看，是离忍者学校最近的一个据点，他忽地心一动，想到鸣人下半年即将入学，这个据点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正在思索间，却听得止水问道：“那张画像，你有什么头绪？”
　　“尚无头绪。”
　　止水盯着卡卡西，慢慢问道：“时间间隔太长，这画像只能做参考，要不我派人再去查一查？”
　　隔着面具，卡卡西眯起双眼，片刻之后，才道：“如果能再查一查就更好了。”
　　以退为进！止水瞬间推测出卡卡西的心理活动，茫茫人海中根据一副模糊的画像寻人，难度堪比大海捞针，依卡卡西的性格是不会做这种无用功。那一对母子是什么身份？
　　而卡卡西却在猜测，止水自鼬生病后，性情发生变化，但愿昨晚的冲突只是他一时激愤，否则……宇智波内部到底流传着什么谣言？他奉命保护鼬至毕业，知者寥寥，止水又是从何处得到这消息？止水会不会为了宇智波而背叛村子？火影大人还信任着止水吗？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冷了话语，这时，一声蝉鸣骤然响起，打破了室内寂静，两人同时朝窗外望去，只见一棵高大茂盛的香樟树遮住大半视线，树叶微微闪动着亮光，此时天色渐明阴云消散，夏蝉声声，昨晚的狂风暴雨宛如隔世，但在屋内的两人满心阴翳迷雾，阳光难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