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32、第三十二章 诱饵

　　封尘的机密室大门被推开，横山隼人带着卡卡西走进了木叶的资料中心，村子成立至今，大大小小的任务都被完好的保存在机密室中，包括绝密和机密的信息。
　　机密室根据任务等级分为绝密、机密、保密三个房间，三个房间内布局一致，若没门上的标示，很容易混淆。
　　“你之前也来过这，保密室的资料就由你负责了，清单在这。”横山隼人指了指左侧房间，示意卡卡西干活。
　　按卡卡西之前的权限，横山隼人将保密室的清点任务交给了他，而机密室和绝密室将由其亲自负责。
　　卡卡西接过清单，推开保密室的门，只见一排排到顶的架子上都是档案箱，档案箱上写了简单的数字编号，心中计算着箱子的数量和每个箱子的文件，卡卡西暗想不知要多久才能将如此庞大的文件完全点清。
　　“对了。”横山隼人似想起什么，对银发少年道，“机密室设了禁制，不能动用任何忍术，哪怕是最低级的影分身也不行，触发了禁制，我也救不了你。”大概是想起卡卡西动用影分身送文件的事，横山隼人怕他再次动用影分身来清点文件，故此提醒了一声。
　　卡卡西颔首以示明白，转身走进保密室，根据清单的编号开始清点文件。
　　默默注视了会银发少年的举动，横山隼人推开了绝密室随即将门合上，清点的同时开始查找和九尾有关的一切资料。
　　绝密室咔擦的关门声响起，本在清点文件的卡卡西缓缓站直了身子，他环顾四周，保密室静悄悄的，和他印象中并没什么不同，目光仔细搜寻着每一处，没发现禁制的痕迹。
　　机密室自上次被人闯入后，封印后便撤了看守的暗部，后来也没见有动静，若不是横山隼人提醒，卡卡西还以为机密室没什么变化，如此天衣无缝的禁制，想来是出自三代目的手笔了。
　　不过……卡卡西瞥向绝密室，右眼深幽，有些信息只能从绝密室中获取，左手扶住护额，银发少年头微微垂着，左手若是细看，有着轻微的颤抖，以致连指尖都发白。
　　咬紧下唇，卡卡西遗憾地想：没法回头了。
　　左手推起护额，猩红如血的左眼如恶魔之眼飞快地扫视着机密室，四周结界禁制查克拉的流动，闪电般闯入卡卡西的大脑，只一眼，卡卡西已将周围的陷阱看的七七八八，还有一些写轮眼无法看透的地方，卡卡西也不敢深入。
　　拉回护额，银发少年蹲下身来，心不在焉清点着手中的文件，知晓结界和禁制后的他，只剩下一个难题，如何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潜入。
　　这个难题于他，只是时间问题，而这许多档案要一一清点，没个十天半月也不可能完成，时间自然充裕，静下心来的卡卡西开始认真对待手中的工作。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等收工时，卡卡西发现才清点了不到二十分之一，他吁了口气，这进度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横山隼人显然也被文档闹得头昏脑涨，他叮嘱卡卡西明天碰头时间后，就回家去了。
　　走出机密室，拾阶而下，木叶已是傍晚，远处的火烧云一如既往的变幻莫测，余晖从长廊的窗户中照入，温暖而不刺眼，整座火影楼如镀上一层淡金色般美丽。
　　走到二楼，卡卡西脚步不禁一顿，只见止水靠着窗户正凭栏眺望，几缕阳光落在止水面容上，平静而温和，他的嘴角甚至微微扬起，似想起什么开心的事。
　　听到身后动静的止水回头：“卡卡西，一起走走？”
　　在等他？卡卡西没拒绝止水的提议：“……好。”
　　略为惊讶地看着银发少年，止水微笑着，和卡卡西并肩走出火影大楼。
　　知晓卡卡西的性格，止水开口道：“有件事，我想请教你。”
　　双手插兜不紧不慢略落后止水半步，卡卡西倒也心平气和：“什么事？”
　　“关于宇智波杉的尸检记录，你在报告中提及尸体眼睛有移植的痕迹，我想问问，根据你的经验，动手移植的会是医疗忍者吗？”
　　“那么精密的手术，除了医疗忍者还会有谁呢？”卡卡西道，宇智波一族有着数名医术精湛的忍者，止水这个问题也是为了缩小怀疑的范围。
　　“我想也是。”止水苦笑了声，印证了猜想的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而卡卡西不见惊讶的态度让止水暗付，也许火影大人早和银发忍者通过了气。
　　没有掩饰情绪的止水自有几分黯然失落，卡卡西见状轻声道，“止水队长，火影大人信任你，你别让他失望。”
　　“自然不会。”止水沉声道，“我是暗部，曾发过誓，要效忠村子和火影大人。”
　　暮色下，卡卡西右眼深如大海，他望着即将消失的落日道：“止水队长，若是有一天，让你在村子和火影大人之间选择，你会怎么办？”
　　“卡卡西，火影是村子里的忍者们选出来的，代表了村子的利益，他们本是一体。”止水也放低了声音，谈及政事，总难免有几分顾忌。
　　“是么？”卡卡西有些不置可否，却没再深究下去。
　　“你在疑惑什么？”止水问道，“这可不像你。”
　　“没什么。”卡卡西转移了话题，“还记得你之前围剿雾隐村叛忍时碰到的那对母子吗？”
　　“当然。”止水明白卡卡西不会无的放矢，他想了想，忽地醒悟，“你怀疑伊比喜抓到的那名雾忍暗部是在找那对母子？”
　　微微颔首，卡卡西问道：“他们长什么模样吗？”
　　“女子大约这么高，黑发肤白，容貌姣好，孩子二岁左右，他们穿的十分朴素，却干净整洁，我和那名女子交谈过几句，看其谈吐是受过教育的。”
　　卡卡西右眼微狭：“能回忆起她的容貌吗？”
　　“需要点时间，我要仔细想想，间隔太久，就算画出来也未必能做准。”止水摇摇头。
　　“好。”卡卡西道，从兜里抽出双手，准备结印离开。
　　“等等。”止水阻止了银发少年，面对卡卡西询问的眼神，止水深吸了口气，道：“上一次的事，我十分抱歉……”
　　“止水队长，那是我的选择，你不必内疚。”卡卡西说着，结印就要消失。
　　“还有一件事，警务部后来在现场发现了一截断枝，上面蕴含了水遁和土遁的查克拉，当天还有其他忍者也在场，你知道这件事吗？”
　　“……那是我留下的后手，用来混肴视听的。”话音方落，“嘭”的声，卡卡西消失在原地。
　　止水怅然若失地站在暮色之中，浓淡不一的阴影缓缓笼罩着木叶，极浅的月光正努力透过云层洒落，再过一会黑暗就会降临，彻底将光明驱逐。

　　日子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一直到八月初，一封信打破了暗部的平静。
　　在暗部会议室，小田切道：“刚刚火影大人接到了自来也大人的书信，信上说，自来也大人在静水野处追到了大蛇丸大人，一场激战后，大蛇丸大人往水之国方向逃窜，大蛇丸大人在静水野的基地被自来也大人封存。火影大人希望我们派人去看看。”
　　四名队长互望一眼，大蛇丸的基地陷阱重重，谁都不希望自己的部下去冒险。
　　小田切也看出四人的顾虑，他道：“大蛇丸大人的基地，我们也不是第一次去搜查，不过之前也因为搜查出现过伤亡，这一次，我希望你们亲自带队。”
　　作为战斗主力的止水和喜藏大辉对望了下，齐齐站了起来：“我愿带队前往。”
　　“止水你不要去了。”小田切摆摆手，朝喜藏大辉道：“我估计这次任务大概需要十天时间，桔梗城那没问题吧？”
　　“我回去安排一下，他们可以应付。”喜藏大辉道。
　　虽然有些困难，不过目前而言，也没什么更好的人选了，小田切思及此，正要点头同意，忽地，一直沉默的江口日风突然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也适合此次任务。”
　　“你是指……卡卡西？”伊比喜猜测着，见江口日风点头，转而也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卡卡西是没问题，不过火影大人那？”
　　“小田切队长，卡卡西也休息够了吧？我们都快被任务压垮了，他怎么还躲在机密室整理资料？”
　　不能无视江口日风的抗议，小田切摊摊手：“火影大人未必会同意这个提议，我尽量试试，如果不行，你那没问题吧？”
　　喜藏大辉颔首：“我会安排好的。”
　　“好，那么就此散会。”
　　十分钟后，出现在火影办公室的小田切向猿飞日斩转达了一下各队长的要求，道：“火影大人，请您考虑一下暗部现状，让卡卡西回来，哪怕他暂时不能回一番队，身为暗部，跟着您总方便。”
　　“没有暗部的身份，他就不能跟着我了？”猿飞日斩压了压火影帽，见小田切语塞，声音里有了笑意，“是你动作太快，暗部都被你派去进驻据点，才导致现在没人。”
　　“说起此事，倒不是我的功劳。”小田切老老实实回答，“在道路动工时，卡卡西就请鹿久大人保留了暗部据点，我不过是在他的基础上稍作调整。”
　　这消息，猿飞日斩也是初次听闻，他怔了一会，才道：“你让卡卡西来一趟。”
　　正在机密室整理资料的卡卡西很快出现在猿飞日斩面前，虽被暂停了暗部身份，但卡卡西还是按照暗部要求跪下行礼
　　：“火影大人。”
　　平时被大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换了上忍服就透出一股单薄的意味，虽然三代目知晓卡卡西身体内饱含了爆发力，但这会依然不得不感慨，卡卡西还是个16岁的少年。
　　“起来吧。”猿飞日斩随口问道，“资料整理的怎么样了？”
　　“大概还需要三天就可以完成了。”卡卡西站起来回答，他不认为三代目找他是为了问资料的整理进度，便垂手站着静等吩咐。
　　打量着银发少年的神情，平静如水，一个多月没在暗部，卡卡西倒还是老样子，猿飞日斩这么想着，双手交叉着：“有个任务需要你完成，自来也在追捕大蛇丸时发现了他的基地，基地已被自来也封住，等我们去查看，这件事由你负责，我会派人协助你的。”
　　“是。”卡卡西应道，心中却难免有几分失落，听三代目语气，似乎准备让他以上忍身份完成这个任务，也意味着火影大人认为他还不能回暗部。
　　正在这时，团藏推门而入：“日斩……”见到卡卡西在，他不禁一怔，这才看着猿飞日斩道，“听说自来也发现大蛇丸的行踪了？”
　　无意戳穿团藏试探性的小伎俩，猿飞日斩点点头：“是的，不过还是被大蛇丸逃脱了，大蛇丸在静水野有个基地，已被自来也封印，我正准备让卡卡西带队去搜查。”
　　“这种事不是一向由暗部负责的吗？”团藏冷看了眼银发少年，“这次的搜查，根也要加入，卡卡西现在的身份怕不合适，你换个人吧。”
　　“你也要派人去？”猿飞日斩有几分惊讶。
　　团藏冷冷地道：“大蛇丸的研究结果，暗部总不能独占吧。”
　　面对团藏赤裸裸的挑衅，猿飞日斩也没生气：“一起去也可以，不过要归卡卡西统筹。”
　　“他不是暗部，无权指挥根。”
　　“卡卡西，你先下去。”猿飞日斩不愿在当事人面前讨论这个问题，示意银发少年先离开，等到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人时，才道：“卡卡西不适合吗？我记得不久前你还希望他加入根。”
　　沉默片刻，团藏终叹了口气：“日斩，你这样纵容卡卡西，总有一天会自讨苦吃。”
　　是在担心这次任务失去掌控吗？猿飞日斩道：“我会约束卡卡西，让他不要对根的行动多加干涉。”
　　“非他不可？”
　　“目前也没比他更合适的人了，你知道暗部现在人手不足。”猿飞日斩注视着团藏，内心有几分倦怠，若团藏能不私下搞小动作，暗部压力会减轻许多。
　　并不回避猿飞日斩的探询，团藏冷笑了声：“日斩，这是你自寻的麻烦，若当初听我一句，怎么会是今天这局面？你的妥协退让换来的是什么？你难道还不清楚吗。”
　　“果然，你也知道了那件事。”
　　“不错，宇智波那一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若不查个究竟，怎么睡得着？”团藏说到这，左眼越过猿飞日斩投向东南方，难掩敌意，他缓缓地道：“火影大人，时至今日，你还在等什么？一味的拖延忍让，难道你不怕他们成功吗？”
　　“我让人去查了。”猿飞日斩轻声道，“我不相信这是一族的意向。”
　　“只怕等你查到结果，便是村子灭亡之日。”团藏冷道，“日斩，根和暗部联手，现在还来得及。你不会忘记当初二代目为什么要成立暗部吧？”
　　猿飞日斩凝望着墙上历代火影的照片，每一人都在微笑，目光坚定，能坐上影之位的，莫不是意志强大之辈，自也不会因为几句话而动摇了内心的信念。
　　看到猿飞日斩的神情，团藏禁不住冷笑着：“看来我又枉费口舌了。”
　　“团藏，关于宇智波一事，希望你没在背后动手脚。”
　　“难道你忘了我和宇智波水火难容吗？”
　　微笑着，猿飞日斩回答：“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心下凛然，团藏在猿飞日斩的目光下竟觉得有几分狼狈，他握紧了手中的拐杖：“我不会和宇智波合作的。”说完大步出了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猿飞日斩摸出烟斗点上，他含着烟嘴，暗想：团藏为什么要当着卡卡西的面提到这次的任务？

　　下午五点时分，火影办公室发出命令，让卡卡西以队长身份，带着暗部和根去静水野执行任务。
　　将任务连同开启封印的卷轴交给卡卡西，小田切替其打气道：“好好干，若是干得好，说不定火影大人就让你回来了。”
　　卡卡西无声点头，查看着手中名单，两名暗部，四名根的配置让他诧异，暗部人手短缺至此吗？
　　仿佛看出卡卡西心中所想，小田切道：“最近暗部人手紧张，你自己多加小心。”
　　沉吟着，卡卡西问道：“既然基地被自来也大人封住，我们也不用急在一时。是基地里有我们急需的东西吗？”
　　卡卡西反应之快出乎小田切的想象，他却不能和其明说，只能含糊其词地道：“这倒没有，不过根既然加入，你多盯着他们，说不定有收获。”
　　卡卡西略有所思地收起任务和卷轴：“我和横山大人说一声。”
　　“隼人前辈已经知道此事了，刚才团藏大人传来消息，根会明天早上在村口和你汇合。”
　　“是。”卡卡西应着，见小田切再无吩咐，便退下去做准备了，他走出火影大楼，忽地心一动，回头朝上望去，却见横山隼人正倚着窗户朝下看来，他正在火影办公室。
　　横山隼人朝卡卡西挥挥手，示意知晓其行动，转而回头对三代目道：“这次行动有卡卡西看着，应该不会出岔子。”他联想到五十岚秋水确诊卡卡西心脏没问题，放下心来让银发忍者去执行任务。
　　“团藏这次没沉住气，看来你的判断是正确的，大蛇丸那有团藏需要的东西。”三代目说到这，目光微暗，他站起身来临窗而立，远处夕阳如血残云如火，木叶也是一片绯色。
　　目光跟着猿飞日斩，横山隼人轻声道：“那件事也有了着落。”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密报无声放在桌上。
　　“是谁？”
　　几近无声的说出四个字，横山隼人叹了口气：“是我之前疏忽。”
　　回头，猿飞日斩摆摆手：“这和你没关系，是我决心不够。团藏他……我也没想到写轮眼对他竟有如此大的吸引力……不过即便如此，团藏也不该让他仓促动手，除非……”摇摇头，对于心中的猜测三代目不愿再多想。
　　“要逮捕他吗？”
　　“先等等。”猿飞日斩沉吟着，“你别再盯着了，免得引起他的注意。这件事暂时放下，让我想想下一步。”
　　“是。”横山隼人应着，眺望着暮色下渡鸦归巢的村子，宁静而美丽，这一份独属木叶的景色，不知能维持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