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31、第三十一章 溯源

　　夏日的夕阳明艳妩媚，连带着天边的云彩也变幻莫测，晚风徐徐，吹散一日的燥热，南贺之川的岸边，鼬正在止水的指导下修行。
　　不同于富岳对基本功的要求，止水更多的是教会鼬如何灵活使用写轮眼。
　　“为什么要来这修行？”趁着休息的间隙，鼬问道，他平日多在演练场进行各种训练。
　　止水含笑：“因为宇智波天生的查克拉属性是火，水能克火，你若想克服这一弱点，就要多了解水的属性。”
　　“如果我的火遁足够厉害……”鼬有些不以为然。
　　“那你能烧掉这南贺之川吗？”止水问道，见鼬愣住，不由微笑着道，“鼬，不要小看任何一名忍者，所以一旦动手就全力以赴，抱着必死的信念，但在这之前，你要多琢磨琢磨，怎么样才能战胜对方，比如精通水遁的上忍，你碰到了怎么办？”
　　鼬沉思片刻，突然道：“止水哥哥，会不会有一天，我的写轮眼也能像你那样？”
　　笑意凝住，止水低头看着鼬，黑如曜石的双瞳正闪烁着光芒，鼬的内心也在渴望强大，意识到这一点，止水有些失望，但又有哪一名忍者会不渴望自身的强大。
　　“不一样的，鼬，如果你也开启了万花筒，会得到不一样的结果，每名宇智波的瞳力都不同。”止水耐心地解释道，“不过鼬，得到万花筒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昂贵到可能终身后悔……”
　　觉察到止水情绪低落，鼬便没再追问下去，内心却十分奇怪，祖辈们关于万花筒的记载极少，族内现在也只有止水一人拥有万花筒写轮眼，但万花筒威力众所周知，却不知为何竟没人去请教止水到底如何获得。
　　止水被万花筒三个字所触动，一时心神摇摆，只凝望着远处落日余晖，不愿多说。
　　鼬顺着止水的目光望着夕阳晚霞，忽地心一动，本是洁白的浮云被落日染成了五彩颜色，若是火遁足够强大，是不是能燃烧一切物质，包括水？
　　“鼬，关于万花筒，族内还发生过残酷的事情。”止水回过神，还是决定对鼬说的更详细些，“在很久之前，忍界格局还不是像今日这般明确，宇智波作为最强一族，让很多忍者都闻风丧胆，但宇智波却一直人丁不旺，因为每个人都想获得万花筒，而万花筒开眼的基本条件之一：杀死自己最亲的人。于是，父子相残，兄弟举刀……最后却无人成功，我们一族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才认清了这个事实，从此以后，族内严禁内斗，也不许再有人采取这样极端的方式去冒险，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万花筒写轮眼获得的条件。”
　　这一段隐秘，鼬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只开了二勾玉，自然也不会有人和他说万花筒一事，这会听止水道来，鼬竟觉得河边晚风吹的人身上发冷，他低下头看着脚尖，心中有些恐惧害怕止水。
　　止水见鼬举动，心下明了，他轻声道：“至于我的万花筒，却是机缘巧合才获得的。”他虽这么说，但在金色余晖下，脸色依旧苍白。
　　鼬这时定了定心神，才想起止水自幼失枯，独自一人生活，自不会有父子相残兄弟举刀的局面出现，思及此，他缓缓舒了口气：“抱歉，止水哥哥。”
　　止水蹲下身来，和鼬平视，认真地道：“鼬，你要记住，迷失在强大武力之中的忍者，定会被人唾弃。”
　　鼬认认真真回答：“我记下了，我会坚守住内心的。”
　　“很好。”止水露出笑容，突然抓住鼬的身子朝南贺之川掷去，他整个身子也跟着窜了出去：“鼬，接下来进行水战特训。”
　　几枚呼啸而至的手里剑算是鼬的回答，在天地渐渐暗下的南贺之川，隐约可见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在奔腾不息的河面上战斗着。

　　而这时，暂停暗部一职的卡卡西正被横山隼人以命令的名义拖去了居酒屋。
　　银发少年显然和居酒屋的氛围格格不入，他盘膝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扫视着周围动静，本放浪形骸的客人被卡卡西这么一看，不由自主端坐了身子，规规矩矩喝酒。
　　“卡卡西，别吓到他们。”
　　“是。”应了声，银发少年敛了气息，安安静静地坐着，朝窗外望去。
　　这时木叶已是晚上，两旁街铺都挑出灯笼，来往人流穿梭不息，虽然夏日祭还未来临，村子也受修路的影响而显得凌乱，不过这丝毫不影响村民们的心情，女子摇着团扇款款走在街上，男子结伴而行走进居酒屋，还有不少儿童正欢叫奔跑于各个摊位之间，人群中夹杂着不少忍者，他们也放慢了脚步，自在而放松地走着，喧闹欢笑声在整个夜空响起。
　　默然看着这一切，卡卡西的右眼露出几分迷惘。
　　横山隼人浅斟着酒，一言不发转着手中的酒杯。
　　这两人就这样坐着，直至皓月当头，清霜遍地，这才离开，分开时，横山隼人道：“明天早上七点去机密室。”
　　“好。”卡卡西应了声。
　　横山隼人忍俊不禁，这小子居然没给出暗部标准回答，看来还没回神，这么想着，横山隼人朝卡卡西摆摆手，慢慢消失在其视线中。
　　在原地低着头站立片刻，卡卡西才抬起头，右眼深暗冷静地没有一丝波澜，他望着横山隼人消失的方向，抿了抿嘴角，转而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深夜之中，火影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猿飞日斩背负着双手，站在一副木叶的版图前，这是一副根据道路修筑后修改的版图，纵横交叉的道路将整个村子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整个村子布局更为整齐。
　　跳动的烛光拉长了三代目的身影，火影帽的阴影模糊了他的神情，猿飞日斩看了一会版图，回头对小田切道：“看来之前是我大意，暗部还是有必要增设据点，你回头找鹿久商量一下，这件事务必保密，你亲自负责，增设重点是这，还有这边。”
　　目光随着猿飞日斩的手指移动，小田切心下凛然，火影大人分明是要密切监视根和宇智波。
　　“还有，这。”三代目最终指向孤儿院，“不容有失。”
　　默默点头，小田切却想到村子暗部人手不足的现状，如果从五队调人，可能会导致边境防护薄弱。
　　“如果人手不够，直接从村子里挑人，我已和鹿久说过此事。”猿飞日斩看出下属的为难，指点道，“根和宇智波那边让二队和三队的人参与，只有孤儿院，要确保其安全，必须要有得力的暗部。”
　　“我明白了。”
　　“可以让我身边的暗部过去，我看他们经过卡卡西磨砺，还算可以。”猿飞日斩沉吟着道，“后续等你挑到合适的人选再补充回来即可。”
　　小田切想要劝说三代目改变主意，但见其神情凝重，又不敢开口，正左右为难之时，猿飞日斩又道：“我让止水去查一件事，你最近不要对他分派太多任务。”
　　苦笑了声，小田切道：“火影大人，我手上也就这么几名队长，一个被您撤职，一个不让他干活，喜藏远在桔梗城，日风和伊比喜又不是战斗型人员，这么多任务，我这难免捉襟见肘。”
　　猿飞日斩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了然笑意：“你想替卡卡西求情？”
　　“是。”小田切倒也没回避，“您也晾了他快半个月了，他年纪轻，一时冲动犯了错，但也尝到了苦头，您就让他回来吧。”顿了顿，小田切才又接下去说出重点：“您身边没暗部跟着，属下实在不放心，不如就让卡卡西回来护着您。”
　　“我在村子里，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而且你们不就在旁边吗？”猿飞日斩含笑道，“至于卡卡西么……先让他跟着隼人吧。”
　　无奈于三代目对自身安全的不重视，小田切有气无力应承火影大人的交代，随后他见猿飞日斩似要一个人静静，便无声地退出了办公室。
　　长廊上一片霜色，静悄悄没什么人走动，过了今晚，连隐藏在暗处的暗部也会消失，到时候，这偌大的火影楼便空荡荡的只剩下三代目了，思及此，小田切忍不住低叹口气。

　　甲垂手站在团藏身后，昏暗的烛光中，志村团藏正饶有兴趣地翻看着手中的报告复印件。
　　这是一份卡卡西的医疗记录，也不知团藏是如何拿到手的，虽然报告厚厚一叠，但团藏只对最后几页感兴趣，已经反复看了数次。
　　也不知过了多久，团藏才合上记录：“甲，这份记录十分有趣，你仔细看看会有收获。”
　　疑惑地从团藏手中接过记录，甲飞快地翻看起来，里面大致记录了卡卡西的身体现状及采取的治疗手段，只有最后几页，是关于其写轮眼的汇总，本想快速扫过的甲在看到里面的内容时，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团藏这时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走动几步：“写轮眼的威力众所周知，但若不是宇智波一族，很难有人能驾驭它，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支撑写轮眼需要大量的查克拉，不过这份报告中也指出，卡卡西并不是时刻给写轮眼提供大量查克拉，平日里为避免查克拉的消耗，卡卡西会采取各种手段来控制写轮眼，其中就包括用护额遮住左眼。”
　　大概是被这份报告所触动，志村团藏显然兴致极高，说的话也不如以往那般简短。
　　甲边看报告边答道：“这份报告并不完全正确，卡卡西在暗部需常年带着面具，没法遮住左眼，卡卡西要时刻给写轮眼提供大量的查克拉。”
　　“你看下去。”团藏似因为这发现，连带着声音也高了一分，“这份报告就说到了写轮眼的查克拉控制，每一只写轮眼需要的查克拉不尽相同，同一只写轮眼，三勾玉静止和战斗形态需要的查克拉也不同，卡卡西应该是摸索出了写轮眼所需的最低查克拉消耗。还有，写轮眼的查克拉消耗和持有者自身情绪起伏有关，持有者情绪波动越大，写轮眼消耗的查克拉越多。”
　　“这份报告，为他人拥有写轮眼提供了切实可行的数据。”说到这，团藏禁不住扬了扬嘴角，多年梦寐以求的写轮眼，似已成囊中之物。
　　望着报告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及分析，甲缄默一会，道：“团藏大人，您需要卡卡西的写轮眼吗？”
　　“他的？”团藏好像笑了声，“不，暂时不动他。我需要你的力量。”
　　“我？”甲十分惊讶，不明白在写轮眼这件事上能帮团藏什么。
　　“你的细胞。”团藏道，“融合了初代目细胞的你，细胞活性已极大的降低，若是取你的细胞进行试验，我想成功率一定很高。”
　　甲被团藏说的一头雾水，他想了想，才试探着问道：“您是指用初代目的细胞来控制写轮眼？”
　　“不错，初代目细胞活性之所以强大，是因为里面蕴含了大量查克拉，没人能控制，但和你的细胞结合后，他的细胞查克拉含量被削减，说不定，我也能控制。”
　　志村团藏说到这，左眼不再如往常那般冰冷森寒，反而闪动着一丝光芒，那是对力量的渴望。
　　甲放下报告，单膝着地跪了下来：“团藏大人，如您需要，我愿前往大蛇丸大人那配合实验。”甲发自内心说出这话，他的命是团藏所救，他的一切也是团藏赋予。
　　内心的激动很快被团藏压制住，他语气恢复往常，淡漠而森冷：“我会让大蛇丸派人过来协助这个实验，你到时只需要配合取血即可。甲，记住，你是村子的财富，我不会拿你冒险。”
　　甲低了低头，内心十分茫然，他的存在是建立在九尾的基础上，若是有一天九尾不在村子，他的存在价值又在何处？到那一天，团藏还会像现在这样认定他是财富吗？
　　“你看完报告就销毁它。”团藏背负着双手离开了地下室。
　　空寂昏暗的地下室便只剩下甲一人，他过得一会才站起身来，将报告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署名上，上面清晰地写着：五十岚秋水呈上，签名上加盖了三代目绝密两字的印章。
　　有几人能接触到这份绝密报告？怕也只有屈指可数的那几位了，甲沉思着，默默点燃了报告，看着这一份绝密信息最终变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