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25、第二十五章 毕业

　　初夏的黎明，来的悄无声息，天空清湛如水，金色的阳光照耀着木叶，鸟鸣花香，枝叶摇曳，静怡安然。
　　早上的木叶十分安静，十天一晃而过，今日是学生们的毕业考试，村民们都不由自主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学子们的成绩。
　　这次考试和以往大有不同，将以前的淘汰制排名改成卷面、忍术和面试，校长野结衣亲自监督考试，担当上忍们则和猿飞日斩、横山隼人一起通过水晶球观察学生们的举动。
　　大部分忍者的目光都集中在宇智波鼬的身上，根据鼬在旁观中忍考试时的表现，上忍们猜测他会以第一名的身份毕业。
　　通过卷面和忍术可以初步判断学生们的基础功是否扎实，而最后一项面试，由野结衣一对一测试学生，上忍队长鹿久负责打分。
　　野结衣的面试提问天马行空，例如今天木叶天气如何？今年夏日祭你会参加吗？最近的水果产量是不是比去年增加了？你知道村子东面新开了一家拉面馆？或者干脆问你当了忍者后准备干什么？等等稀奇古怪的问题，不少学生被问的面面相觑，不知是该一本正经回答还是直接胡说八道，由于禁止交流考题，故此每个学生出来时，脸上表情都十分古怪，完全不明白校长提问的深意在何处。
　　围观的上忍们倒个个神色肃然，野结衣的每个问题都是针对学生周围环境变化而发问，完全是在考验学生的洞察力和预估力，上忍们也可以通过学生的回答初步判断其是否具有忍者上升的潜质。
　　水晶球中，又是一名学生走了进来。
　　——宇智波鼬！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齐聚到水晶球中，想看看这名宇智波的天才会如何回答，然而，正在这时，小田切悄然无声来到猿飞日斩身旁细语了几句。
　　猿飞日斩眉头微皱，目光注视着水晶球，轻声道：“这件事让一队去查一查。”
　　“是。”小田切应道，他看了眼水晶球里的画面，鼬正在回答野结衣的提问。
　　“鼬，根据你在学校的表现，我可以预见，你将来会成为一名非常优秀的忍者。可是，你为什么想当忍者呢？”
　　为什么？鼬一怔，从他懂事之后就开始学习各项忍术，忍者于他是天生的，从来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踌躇着，宇智波鼬不明白野结衣的问话何意。
　　很少见少年老成的宇智波鼬露出一抹稚童的迷惘和不解，野结衣微微含笑：“或者说，鼬，你的忍道是什么？”
　　对一般学生谈论忍道，会得到各种啼笑皆非的回答，然而宇智波鼬被问及时，脸上神情极为严肃，他低着头，默默回想着那夜明月下止水和他谈论忍道的神情，前不久野外试炼发生的一幕，还有族内的骚动不安，以及父亲的殷切期望。忍者的强大导致相互间的厮杀，资源的不平等，野心的渴望，推动着每个人身不由己的迈入忍者行列，进行掠夺和索取。第三次忍界大战是这样的，而现在……几近拼命的训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鼬的沉默让围观的众人都有些不安，他们竭力捕捉着黑发稚童的微表情，试图解读其内心。
　　“很难么，那就算了。”野结衣微笑着道。
　　鼬闻言朝野结衣一躬身，向门口走去，围观的担当上忍们不禁失望起来，但是鼬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野结衣鼓足勇气道：“我希望我的弟弟能自由的成长，做自己想做的事。”顷刻间，他意识到失态：“野结衣大人，抱歉，让您失望了，还请您忘了我这番话。”
　　“哪里哪里，鼬，要努力呀。”野结衣笑眯眯地鼓励着。
　　微小而难以实现的心愿。小田切暗道着，默然无声的离开。
　　围观的上忍们交换着眼神，对于鼬的话也有几分诧异，猿飞日斩沉默一会，起身道：“稚子的愿望依赖诸位实现，我等责无旁贷。”
　　“是。”忍者们异口同声回答，心中却想，村子和宇智波决裂之日，便是战争开启之时。
　　猿飞日斩负着双手离开了办公室，横山隼人急忙跟上。
　　室外的阳光强烈刺眼，照在身上已有燥热感，猿飞日斩原地站了一会，忽然道：“隼人，刚有消息传来，止水带的队伍在完成任务回来的路上遭到埋伏，三死一重伤。”
　　横山隼人见三代神情有些黯然，正想出言宽慰，却听得猿飞日斩又道：“雾隐村想要回之前被我们击杀的叛忍尸体，我同意了，让止水负责，却不想……”
　　上位者一念之间，往往导致不同结果，横山隼人想了想，道：“止水没事吧？”
　　“没有，他护送伤者先回来了，这件事，有必要查一查。”猿飞日斩压压火影帽，缓步离开了学校。
　　横山隼人一言不发紧跟三代目，他想到方才三代目对小田切的吩咐，看来这件事是准备让卡卡西负责了，前四番队队长确实是最佳的人选，他跟着猿飞日斩走在林间小路上，忽然听得夏蝉长鸣，一时有些恍惚，原来夏日已来临。

　　正午的阳光笼罩着暗部总部，被树叶反射的光线异常刺眼。
　　卡卡西双手支着下颚，正在听慎太郎的汇报。
　　宇智波鼬今天参加毕业考试，也意味着卡卡西保护鼬到毕业的任务就此结束，故此在确认鼬考试完成被富岳带回去后，他便回到了办公室，听取一番队所收集的信息。
　　慎太郎抱着一叠资料：“您要的海野伊鲁卡信息都在这了。”
　　“简单说一下。”卡卡西示意慎太郎将资料放在桌上。
　　“是。海野伊鲁卡，十六岁，中忍，父母在九尾之乱中丧生……”
　　“嗯？”卡卡西目光凛然，从桌上拿起慎太郎收集的资料，上面明确写着：其父母在九尾之乱中为了保护村子而牺牲了性命。
　　慎太郎见卡卡西正在看资料，补充道：“不过，据我调查，伊鲁卡父母虽然惨遭不测，他本人却积极开朗，对孩子也很有耐心，现在虽然是见习教师，却很受学生们的欢……”
　　卡卡西冷冷一扫慎太郎，这名下属识相的闭上了嘴。
　　放下资料，卡卡西沉思着，被九尾之乱所伤的伊鲁卡面对鸣人会是什么态度？有必要向三代目提出换人吗？还是……这事不可草率，还需斟酌，卡卡西又问道：“最近宇智波执行任务的情况怎么样？”
　　“自我们和五番队插手后，这个月宇智波只领到了两个A级任务，其中一个已经完成，不过在执行任务过程中他们再次出现伤亡，听说是这个任务临时起了变化，危险等级已接近S级，导致宇智波他们应对不及。”
　　“死的是谁？”
　　“上忍宇智波彩。”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天前，今天早上宇智波他们回来后，我们才得知这个消息。”慎太郎顿了顿，又道，“还有，我刚获得消息，止水队长使用瞬身术连闯村子防线，最终不知所踪，这件事动静极大，估计警务部也接到信息了。”
　　正在这时，一名暗部敲门而入：“卡卡西队长，小田切队长让您马上去一趟他办公室。”
　　卡卡西朝那名暗部点点头，又叮嘱慎太郎道：“你们盯着警务部，不要轻举妄动。” 他说着，结印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止水一步踏入暗部总部门口，他见到来往暗部依旧匆匆，虽然隔着面具看不清楚神情，却也可从他们的举止中看出从容不迫，不由自主地想，也许走进这里的忍者早有了死亡的觉悟，故此才表现的如此平静甚至淡漠。
　　敲开小田切的门，止水走了进去，里面只有小田切和江口日风。
　　江口日风朝止水颔首，随后又对小田切道：“我先下去整理资料，过一会给你。”
　　“日风。”小田切盯着对方，“这件事将由卡卡西负责，我让他来找你。”
　　“卡卡西吗？”江口日风唇角扬起，“明白了，我会准备好的。”他说着，躬身退下，和止水擦身而过时，仿佛笑了声。
　　止水不禁回头望着江口日风的背影直至门再次被合上，他这才转身：“小田切队长，这次的任务……”
　　“坐。”小田切指了指身边的椅子，见止水并未动弹，也未再劝，只语态平稳地道，“你先不用急着汇报，这次伤亡惨重，按暗部惯例，会派专人做进一步调查。”
　　止水怔了怔，见小田切正盯着自己，便道：“我会配合调查的。”
　　“这次的事情将由卡卡西负责。”
　　“是，我明白了。”止水道，他自接手四番队以来，还未曾出现过如此巨大的伤亡，一想到死去的同伴，他禁不住自责，而为了抢救重伤的部下，止水一路疾驰赶回木叶，此时此刻，实在心力憔悴。
　　止水面有倦色，身上血迹隐约，少有的狼狈让小田切不由多关切问了几句，这才将话语引到重点：“你为了救人长途奔波，回去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七点，卡卡西会在二楼审查室等你。”
　　止水一怔，正要婉拒小田切的好意，却见小田切挥挥手：“去吧。”
　　“是。”止水应道，缓步退出办公室，随手关上门，略带茫然沿着长廊而行，灿烂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并无暖意，他走了几步，忽然脚步僵住，回头望着紧闭的大门好会，脸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苦意，他在原地站立半晌，吐出一口浊气，走出暗部总部，很快消失在树影之中。
　　而在止水离开不久，卡卡西也走进了小田切的办公室：“小田切队长。”
　　小田切将桌上的一叠资料递了过去：“我想你也听说了，止水在完成和雾忍的交易后遇袭，暗部三死一伤。火影大人希望你能调查清楚，这是此次任务的相关资料，你先了解一下，日风那里还有更详细的，你一会过去拿。明天早上七点，止水会在审查室等你。”
　　暗部向来在刀锋上行走，左右都是死亡，不过如此惨重的伤亡也是少见，卡卡西没有迟疑，接过资料应了声：“是。”
　　“这件事你要多留神。”小田切眉头微皱，“我今早从鹿久大人那得到消息，宇智波这次在执行村子任务时也有一人死亡。”
　　卡卡西心头剧烈一跳，猜测莫非那份报告小田切也看过了？难道火影大人指派了小田切负责？
　　“两天前发生的事情，这个时间和这次任务失败，是同时发生的。”
　　原来如此。卡卡西垂目片刻，问道：“队长是担心宇智波会因为时间巧合而产生误会，所以才将调查时间推延到明天，让止水回去解释吗？”
　　“不错。”小田切暗赞卡卡西心思敏捷，“止水这次的事情，我们当初也怀疑是陷阱，目前看来真有此可能，至于详情，我等你汇报。”
　　“是。”卡卡西见小田切再无指示便无声退下，他回到自己办公室，从资料中抽出当初水影的信件，跳入眼中的第一句话便是：火影大人见信如晤。一丝冷笑不禁扬起，卡卡西目光平投于正前方，墙面雪白如新，看不出之前的破损，一如信中词语所展现出的意味，亲切得体下掩盖着客气冷漠。
　　虽然还在看信件，但卡卡西的思路已经转到宇智波有人死亡的信息上，尸体若不尽快处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双眼不由自主微阖，卡卡西望着窗外午后的太阳，炽烈而炎热，他有些无奈地等待着深夜的到来。
　　然而，卡卡西并不知道，期待夜幕降临的不止他一人。
　　四番队失利及卡卡西负责调查的消息很快传到团藏耳朵，他冷漠如常，注视山中风手中的盒子，里面放了一支盛满殷红液体的试管：“把这个马上给大蛇丸送过去。”
　　“是。”山中风应道，收起了手中的盒子。
　　“止水此刻还是留在暗部？”团藏边走边问。
　　“有人看见止水回到宇智波的居住地了。”山中风紧跟着团藏，试探着问道：“警卫队也收到止水任务失败的消息了，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嗯？”团藏眼睛微微眯起，山中风虽跟在后面看不见团藏这个动作，但多年跟随已让他下意识明白团藏早有了布置，不由低下了头。
　　“宇智波这次在执行任务中也死了一名上忍，我想没人会放弃这样一具有价值的尸体，是不是？”团藏沿着螺旋阶梯朝下走去，愈来愈深，阳光早被隔绝在外。
　　山中风听出团藏话里深意，不禁放低了声音：“是，那边有消息传来，宇智波好像因为止水安然回去而解除了之前的戒备，我猜测他们这次没忍住，说不定今晚就会行动。”
　　目露赞许地看着山中风，团藏淡漠地道：“你这次做的很好……”
　　山中风压住被赞许的兴奋，躬身退下，转身时，却迎面撞上甲，两人互相点头，随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紧不慢地走着，山中风暗想团藏大人叫甲来作甚么，是为了今晚的行动吗？走出基地，他站在夕阳余晖之中，火烧云染红天际，远处明月无声升起，暗示着今晚月色将极为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