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16、第十六章 任务

　　晨曦照亮着木叶，卡卡西目光凝视着桌上的两份任务书，他似在等待着什么。
　　敲门声适时响起，在卡卡西“进来”的声音中，宇智波止水和慎太郎一齐走了进来：“卡卡西队长。”
　　面无表情，卡卡西拿起其中一份任务书递了过去：“慎太郎，这是你的任务，半个月内完成。”
　　“是。”慎太郎应道，接过任务书看了看，惊讶地挑着眉，又朝卡卡西看去，“队长，这个……”他似有些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表达。
　　“上面写的不明白吗？”
　　“没有。”慎太郎立即回答，拿着这份与众不同的任务书，按下内心的惊讶，正要告辞退出，卡卡西冷冷追加了一句：“任务只许成功。”
　　“是。”慎太郎一僵，见卡卡西再无指示，这才无声退出办公室，缓了口气，朝在角落张望的黑田直人和卯月夕颜杨杨手中的任务书，露出一个苦笑。
　　“怎么回事？任务很难吗？”卯月夕颜迎上走过来的慎太郎问道。
　　“岂止是难。”慎太郎将任务递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问道，“夕颜，你和卡卡西不是同期生吗？他小的时候，手段也这么恶劣吗？”
　　“恶劣？”卯月夕颜莫名其妙重复了一句，“还好吧，他除了做事刻板，不爱说话，性格高傲外，倒还真说不上……恶劣！”她的语气突然转为肯定句。
　　黑田直人这时也凑过头来看了眼任务书，脸上表情突然僵住，半晌才苦笑道：“幸好，我不在内。”
　　门外三人正在感慨时，卡卡西将第二份任务书递给了止水：“这是你的。”
　　宇智波止水翻开，目光扫到最后时，瞳孔微缩，目光停留在“全歼”二字，久久不能移开。
　　“有问题吗？”卡卡西问道。
　　止水略一迟疑，摇头：“没有。”
　　“很好。”卡卡西从抽屉中取出一叠人员档案，“这是四番队队员明细，作为此次全歼雾隐叛忍的行动队长，你需要熟悉每个人的特点和长处。”
　　接过档案明细，看到上面信息齐全字迹尤新，显然是连夜赶出来的，看了下卡卡西略显苍白的脸色，止水意识到了什么，沉默地翻看着资料，初升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神情肃然而又暗含温和，这样的情绪在止水身上，竟有一种奇异的和谐。
　　翻完资料的止水默默回忆了一会，确定无遗漏后，将档案递还给卡卡西，欲言又止。
　　卡卡西接过档案，随手放在桌上，也看着止水。
　　两人无声交流片刻，止水终行礼：“那么，告辞。”他大步朝门走去，右手握住门把手，正要用力旋转，身后卡卡西的声音蓦地响起：“宇智波止水，暗部的任务不允许失败。”
　　“我知道。”止水回答，右手却迟迟不动。
　　卡卡西眉头皱起：“还有什么事？”
　　霍然回身，止水道：“我还有个问题，一直想问问你。”
　　缄默半晌，卡卡西问道：“什么事？”
　　“卡卡西，是不是很久之前，你就把我当敌人了？”那一战，卡卡西显然事先准备了很久，让止水一度视其为敌人，然而，卡卡西连夜赶出四番队明细，又让他有几分感动。
　　于是，止水愈发迷茫心凉，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两人互有戒备，一人早准备好战斗，一人早试探到底线，不知不觉中，曾互相欣赏的两人，几乎在同时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
　　抿着唇，卡卡西保持沉默，于是露在外面的肌肤愈发显得苍白无血色。
　　“水牢之术后的杀着是什么？雷切吗？以水遁克制火遁，以雷遁加写轮眼对付瞬身？你是这么打算的吗？”止水一顿，回想起少年往事，几近艰涩地道，“你以为‘别天神’不能连续使用，是不是？”
　　面对止水的质问，卡卡西神情淡漠地道：“宇智波止水，你问的这些和任务无关，我没有义务回答，你可以走了。”
　　克制住情绪，宇智波止水道：“是，卡卡西——队长。”他打开门朝外走去，走向外面的阳光，走向暗部生涯。
　　办公室内，卡卡西拿起档案，右手蓝光闪烁，刹那将那些纸张粉碎成一团粉末，卡卡西推开窗户，细碎的粉末顺着指间落下，被风一吹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望着走出暗部总部的止水，右眼渐生晦暗之色。

　　火影办公室，猿飞日斩正在一边审批文件一边听小田切汇报，横山隼人在旁分门别类整理好猿飞日斩批示完的文件，准备过会送到各个部门。
　　“自来也大人说这次要在村里多留几天，进行采风。”
　　“今天早上，团藏大人亲自来暗部将逮捕的根带回去了。”
　　“宇智波一族的旧址正在修建中，大部分族人都过去帮忙，警务部只留下维持日常运作的必要人员。富岳大人想托我问一下，此次中忍考试，可否由暗部负责维持治安？”
　　“上次卡卡西要杀的人叫宇智波风司，现被提升为警务部副队长，据悉，富岳亲自指导其忍术。”
　　“止水已经带四番队出发前往火之国边境，喜藏大辉派了两个班的人进行协助。”
　　“据暗部回报，九尾人柱力现在情绪还是不稳定，已有攻击倾向。”
　　“中忍考试即将到来，鹿久大人已经选好了试题、考试官和演练场，具体方案在这，此次我们是否要邀请其他忍村参加？”
　　一笔一划，在文件上写上意见，猿飞日斩依次作出批示。
　　“鸣人情绪不稳的事情，需尽快解决，告诉卡卡西，明天开始，根将介入九尾人柱力的看管，团藏急着将根要回去，也是为此。”
　　“宇智波那，所有暗部都撤回，不许再监视其动向。”
　　“止水此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告诉喜藏大辉，若有必要，五番队可强势介入，将雾忍驱逐出境。”
　　“中忍考试，今年不需邀请其他忍村参加。”猿飞日斩停下笔来，略翻了翻鹿久递交的方案，问道，“今年有多少下忍报名参加？”
　　“共有五十六名下忍，十四个班。”
　　三代目沉吟着：“让鹿久来一趟。”
　　“是。”小田切应道，目光却看了一眼一直在旁整理文书的横山隼人，这才退下。
　　等小田切离开，猿飞日斩这才慢条斯理地问道：“隼人，你和小田切又在合谋些什么了？”
　　横山隼人似强压着笑意回答：“火影大人，容我卖个关子，您一会就知道了。”
　　狐疑地看着横山隼人，猿飞日斩摇摇头，暗想是不是太过纵容这些部下了？不过他并没表露什么，依然提笔批示文件，并问道：“你今天不去看着？”
　　横山隼人接过三代目递过来的文件放到该放的地方，这才回答：“火影大人放心，我影分身跟着，他准时到了五十岚秋水那了。”
　　“有什么不寻常的反应吗？”
　　微微一顿，横山隼人从三代目话中闻到了些什么，他平静地回答：“没有，暂时还没发现，需要监视他吗？”
　　意识到横山隼人误解了问话，猿飞日斩道：“我只是担心卡卡西会有心结，他既然能去医院接受治疗，说明问题没我想象中严重。”
　　“是。”横山隼人应道，这时，大楼外传来“叮”的一声细响，隼人一挑眉，并没什么动作。
　　猿飞日斩也听到了这声音，他见横山隼人并没什么表示，外面暗部也没示警，便不动声色继续看着下一份文件。
　　孰料这一声细响后，接二连三传来数次响声，猿飞日斩提着笔，静听外面的动静，好一会，声音并未停止，反有愈演愈烈之势。
　　按捺片刻，猿飞日斩正要起身，横山隼人忙道：“火影大人，请不要动。”
　　三代目看了眼昔日暗部队长脸上古怪的神情，再联想到方才小田切的眼神，心下明白几分，却不发问，依旧作势欲起。
　　“火影大人，请不要动。”横山隼人阻止着三代目进一步的举动，“外面一番队正在执行卡卡西布置的任务，还请您配合一下。”
　　猿飞日斩坐回椅子：“这就是刚才你说的关子？”
　　“是。”横山隼人想起小田切的恳求，依旧有些忍俊不禁，“小田切不敢和您说，是这么回事：卡卡西将一番队分成两队，进行实战演练，其中一队负责保护您的安危，另一队负责突破防护线，获胜的一队可以吃晚饭，不过若是打斗惊动了火影大人，则两队全负，所以，还请您体恤一下一番队，外面那些声音就忽略了吧。”
　　饶是三代目阅历丰富，这时也不禁一怔，好笑地道：“外面动静那么大，卡卡西难道会不知道？”
　　“他不在时，黑田直人负责感知您的动作。”横山隼人含笑道，“估计一番队也是被逼急了，这才掐准了卡卡西治疗的时间动手。”
　　猿飞日斩失笑声：“这小子……”他想了想，依旧觉得好笑，朝横山隼人道：“要持续多久？”
　　“听说是半个月。”横山隼人心有戚戚地道，“半个月内，一番队的防护线要从办公室外围的一百米缩小到五米。”
　　“极大的考验。”猿飞日斩下了判断，注意力收回，望着刚进办公室的鹿久。
　　“火影大人。”鹿久行礼，外面忽地传来一声压抑地惨叫，极细极尖，他诧异地挑起眉头，见火影大人和其他两位都没反应，心中纳闷不已。
　　“鹿久，我刚才看了下关于中忍考试的方案，大致没问题，不过，这次的防护工作将由暗部主导，警务部协助，所以，你上面的安全工作需要重新规划。”
　　鹿久一惊：“富岳提出来的？”
　　“嗯，由于宇智波正忙着修建旧宅，所以无法抽调出人手。”
　　“是。”鹿久应道，耳边又传来一声细响，这一回，他全然保持了镇定。
　　“还有，你这一次新增了笔试，非常好，不过，单考基础理论知识，我觉得还有欠缺，不如……”
　　关于中忍考试，就在外面偶尔响起的叮当声中逐步敲定，等鹿久从火影办公室告辞出来时，天边火云连绵，绚烂如锦，照映得木叶绯红似胭脂。

　　行走在落日余晖中，卡卡西的身影被拉的极长。
　　护额遮住左眼，面罩蒙住半面，唯一能泄漏情绪的右眼低敛着，卡卡西双手插兜沿着大街走着，大脑还在想方才和五十岚的对话。
　　“卡卡西，你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刚才治疗过程中，我发现你的精神力又受过极大的刺激，还有，你手臂和身上的伤哪儿来的？我记得火影大人答应过我，半年内不派你出任务。”
　　目光如炬的五十岚秋水，不愧是医疗队长，虽然搪塞了几句，但是看其神情分明不信，想到这，卡卡西眉头微皱：那个计划看样子要暂缓，亦或者……正在深思间，一名暗部落在他身旁，朝他耳语几句。
　　卡卡西脚步一顿：“你再重复一次。”
　　“是。小田切队长让我告诉您：根明天会加入九尾人柱力的看护，而人柱力最近情绪非常不稳定，今天出现了伤人的倾向。小田切队长让您想想办法，尽量稳定住人柱力的情绪，不要太激动。”
　　“我知道了。”卡卡西颔首，“这件事我会马上处理。”
　　“还有。”那名暗部迟疑片刻才道，“那个，今天自来也大人在孤儿院附近采风，您……多加小心。”
　　大概是办公室冲突版本的升级导致，现在所有暗部都知道最近风头正健的卡卡西被自来也大人狠狠教训了一顿。
　　卡卡西颇有啼笑皆非之感，但又不便拒绝这名暗部的好意，只好点头：“我知道了。”说着，他瞬身消失在原地，过得一会，他穿了身暗部斗篷出现在自来也身边。
　　“自来也大人。”
　　“哟，是你啊。”认出卡卡西的自来也并没称呼其姓名，因为此时卡卡西面具斗篷暗示着其正在执行任务。
　　“您想见见鸣人吗？”听闻自来也在孤儿院附近晃悠，卡卡西便明白其用意。
　　自来也笑了声：“见他干什么？听他哭为什么一夜之间全变了样子吗？为什么大家都歧视孤立他吗？这样的哭声……算了，这事情不适合我，我也做不了，既然你知道了，就交给你吧，告诉火影大人一声，我要走了。”说完，他真的潇洒转身，扭头就走。
　　木屐踩在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白发仙人看似走的洒脱，但晃起的白发在暮色中，隐隐透出一股愤意。
　　卡卡西注视着远去的自来也，半晌方才回神，结印瞬身来到了孤儿院，奉命看守的暗部乍一见人影，正要现身阻止，随即发现是卡卡西，这才隐了身形继续潜伏。
　　一、二、三……八，一共八名暗部，四名守在孤儿院外，四名守在鸣人住处四周。
　　卡卡西借着夜色，无声无息来到鸣人的门外，此刻天色尚未完全暗下，按理还不是睡觉的时间，但细听一会，可闻里面除了不连贯地呼吸声，并没有别的声音。
　　这时，一名暗部现身来到卡卡西身旁：“他白天闹的厉害，大概太累了，连晚饭也没吃就睡着了。”
　　“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吗？”
　　“是。”
　　卡卡西清醒过来还不到两日，诸多事务等其处理，便一直顾不上鸣人这一头，而此刻站在门外时，他才发现，原来是内心的胆怯才导致他迟迟不敢来看鸣人。
　　——鸣人！这个名字曾听波风水门笑吟吟地叫过，也听辛久奈温柔地喊过，曾充满期待的名字变成人时，就成了妖狐的代名词。
　　卡卡西的右眼幽暗难测，手指抵住门，略一犹豫，推门而入，只见里面光线黯淡，小小一张床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着，单薄的被单蒙住了头，只有少许的金发露在外面。
　　无声走到鸣人身旁，卡卡西轻轻拉下被稚童紧紧抱住的被单，微弱月光下，鸣人脸上泪痕未干，双眼红肿，眉头紧皱，整张脸的表情痛苦不堪，孩子天真烂漫的神情，已经消失殆尽。
　　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凭着面具遮挡，卡卡西紧紧咬着牙，腥味在嘴边徘徊不去，右手伸出，淡蓝色的查克拉在食指尖徘徊，食指轻点鸣人额头，将查克拉输入，顺势抚平其紧皱的眉头，暗道：抱歉，鸣人，我不能做得更多了。
　　大概是查克拉起了作用，鸣人神情渐渐放松，呼吸均匀有力，他似陷入了沉睡中，浑然不知，曾有一人站在床头，凝视着他，虽然只是一会功夫，但对方确实真心关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