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15、第十五章 消息

　　结束治疗的卡卡西在暮色中回到了暗部总部，往来的暗部见到他纷纷让路，没带面具的他们，总能从脸部肌肉的变化、眼神变化中看出些端倪，那是一种夹杂少许敬畏的神情。
　　和止水一战后，原本对卡卡西不甚了解或了解不深的暗部，都意识到一点，银发少年在四番队的成功并不是偶然，其犀利的战斗风格，高明的暗杀术及局面掌控度，已高出一般暗部许多，甚至直追前暗部横山隼人队长。
　　卡卡西目不斜视，朝自己办公室走去，开门复又关门，正要走向办公桌，忽地一道劲风迎面袭来，带起桌面纸张乱舞，速度奇快无比。
　　“啪”的一响，卡卡西右臂一档，接下这一飞踢，目光飞快朝偷袭者望去，昏暗的光线下，一头长长的白发正在舞动。
　　是他！这念头方起，卡卡西突然看见胸口多出一只穿木屐的脚，下一秒，他整个身子被踢飞，重重撞在墙上，“轰”的声，墙面凹陷碎石纷纷。
　　尘土飞扬，自来也走到正在挣扎爬起来的卡卡西，伸出右手：“喲，几年不见，身手进步很多了嘛，难怪敢和止水那小家伙打一架。”
　　明明是嘉奖的语句，但怎么听怎么刺耳。
　　看了眼发白仙人，卡卡西咳嗽几声，没理会自来也伸出的右手，勉强站了起来，隔着门，对闻讯赶来的暗部道：“没事，都回去。”
　　外面一片寂静，但细微的拔刀声在里面的人听起来，清晰可闻。
　　“行了，没什么事，都回去干活。”卡卡西打开门，朝几名剑拔弩张的暗部挥手，那几名暗部见卡卡西并无异样，又吃惊地认出自来也的身份，这才行礼离开。
　　关上门，卡卡西道：“自来也大人，请不要把我的办公室弄的一团糟。”说着，他弯腰捡起飞落的纸张。
　　“卡卡西，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敛起笑容，自来也问道。
　　卡卡西握着纸张，垂下眼帘：“自来也大人想听什么呢？”
　　一步走到卡卡西面前，自来也仿佛有些愤怒：“鸣人！”
　　在外游历的自来也听闻到九尾人柱力的出现后，立即意识到木叶发生了变故，他第一时间赶回了村子。
　　“卡卡西，保护鸣人才是你的首要任务，而你挑起和宇智波的这一战，当时在想什么呢？”
　　被面罩遮挡的脸一片阴翳，卡卡西紧紧闭着嘴，半晌之后，他突然弯腰低声道：“对不起，自来也大人。”他头又低了几分，追加了一句：“这件事是我处理不当，非常抱歉。”说完后，他直起身来，心平气和地问道，“自来也大人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从一开始的压抑到最后的心平气和，其转变之快，让自来也眉头一皱，他沉声道：“卡卡西，我听说鸣人的安全由你负责？”
　　“是，我会保护他的。”
　　“我会建议火影大人换人，你不适合这个任务。”
　　右眼眯起，卡卡西冷冷地道：“这是暗部的事情，就算自来也大人你身份不一样，也无权干涉。”
　　“下半年，鸣人会以漩涡一族的身份入学。”
　　久未回村的自来也居然能获取卡卡西也无法知晓的信息，卡卡西立刻明白自来也出现在这的原因了，然而，他好像听见自己平静地反问声：“这也是保护鸣人的一种手段？”
　　“卡卡西，鸣人于你是老师的儿子，于村子是九尾人柱力，如果你没法理智看待这件事情，我不认为你能保护好鸣人，你过激的保护，迟早会引起他人的怀疑，鸣人是四代目遗孤的身份也会随之曝光，死在黄色闪光手上的敌人不计其数，你应该能明白鸣人真实身份曝光引来的后果。”自来也意有所指地道。
　　抿抿唇，卡卡西冷淡地回答：“我怎么会不清楚呢？保护九尾人柱力是暗部的任务，我身为一番队队长，自然责无旁贷。如果自来也大人担心我保护的手段太激进，那您大可放心，我分得清事情的轻重。任何人、任何东西，只要威胁到村子，我会亲手处理掉他们。”
　　自来也深究着银发少年的神情、语气和动作，结果毫无发现，意识到卡卡西说的是实话，不知怎的，他心头竟也有一股寒意，不同于大蛇丸的阴冷，这是理智到极点扼杀情感的寒冷。
　　不由自主上前一步，自来也盯着卡卡西道：“你不要胡来。”
　　看着自来也，卡卡西回答：“我是暗部，服从命令，完成任务是我的本职。”
　　半晌，自来也才沉声道：“卡卡西，你现在这样子，不是水门所希望看到的。”
　　似一震，卡卡西好像想反驳什么，但最终退了一步：“是，很抱歉，我让水门老师失望了。但请自来也大人不要否定我身为暗部的存在价值。”
　　“你的存在价值，不止在暗部。”自来也立即反驳道。
　　卡卡西有些疲惫地揉揉眉心：“自来也大人，这样的讨论毫无意义，您还有别的事情吗？”
　　光线黯淡到模糊了周围桌椅的棱角，在这深浅不一的灰色中，卡卡西露在面罩外的肤色就格外显得惨白，自来也似想起了什么，终缓了语气：“是我一时失态，卡卡西，你早点休息，我走了。”
　　“嘭”的声，自来也消失在办公室内。
　　卡卡西坐在办公桌前，将一直捏在手中的纸张放在桌面上，点起灯来，仔细看了看，并没从纸张上发现任何褶皱的痕迹，天青色右眼敛起，他慢慢整理着档案。
　　——自来也关于鸣人入学的信息，是三代目透露的。
　　——自来也的一连串质问，应该也是出自三代目的授意。
　　——火影大人！

　　“自来也大人已经回到村子了。”山中风正对着团藏汇报情报，“我们的人不敢跟的太紧，怕被他发现，最后传来的消息是，他在暗部和卡卡西好像动了手。”
　　团藏拄着拐杖，专心地望着远处正在黑暗中训练的根，一言不发。
　　“不过在去暗部之前，自来也先和火影大人碰了一面，不知是不是出自三代目的授意。”山中风忽然压低了声音，“团藏大人……想和我们联手。”中间的名字被压的极低，几乎听不清楚山中风到底在说谁。
　　一直无动于衷的团藏也被这名字吸引住了，他头转向山中风：“他想要什么？”
　　直切要害的提问。
　　黑暗中，山中风嘴唇微动，好像解释了些什么。
　　“他？”团藏似笑非笑地将头转了过去，道，“提出要求总要有些诚意。”
　　“是，团藏大人的意思是？”
　　“再有一个月就要进行中忍考试。”团藏道，“如果他能配合……”只看见团藏嘴唇在动，听不清楚声音。
　　山中风侧耳细听，片刻之后点头：“是，我立即去办。”
　　“很好。”团藏说着，朝训练场走去，“甲，你过来，刚才的忍术用的不对。”
　　望着被团藏亲自指导的甲，山中风叹了口气，满脸艳羡，这孩子真是幸运，他这样想着，悄然离开去办理团藏交代的事情。

　　横山隼人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忽然一阵风吹过，他抬头朝窗户望去，不知何时，自来也正右手支着窗栏朝内张望，夜色已深，橘色的灯光下，自来也一头白发也泛起淡黄色的光芒。
　　“自来也大人。”横山隼人走到窗户旁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隼人，你这算是正式退休了吗？”自来也问道。
　　隼人含笑：“算是吧，下次自来也大人回村记得来我家找我。”
　　“哦，这么快？”自来也有些吃惊，随即笑道，“看样子，这段时间小田切干的不错嘛。”
　　“他本来就是有才干的。”横山隼人笑道，“自来也大人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不会太久。”自来也又问道，“老头子呢，去哪了？”
　　“自然是在开会。”横山隼人道，“不过，我估计火影大人马上要回来了，你等一会。”
　　“会打扰到你吗？”
　　“哪里的话，我正好也要休息一下。”横山隼人回答，他望着窗外远处水墨般的风景，忽然轻声问道，“自来也大人去找过卡卡西了？”
　　“你的耳目一如既往的灵敏嘛。”
　　“那么大的动静，瞒得了谁呢？现在暗部私底下谣传，‘三忍’之一的自来也大人对卡卡西很不满，在办公室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这么快？”
　　“是啊。”横山隼人语气悠闲地道，“就是这么快，你不就指望着流言传得更快些吗？”他无意深究自来也言行背后的深意，只是提醒着白发仙人，任何时候，流言远比真相更具有杀伤力。
　　“不愧是前暗部队长。”自来也夸奖了一句，目光落在推门而入的三代目身上，“火影大人。”
　　“哦，自来也。”猿飞日斩点点头，看了看横山隼人，隼人立刻识趣地告辞离开，留给两人私谈的空间。
　　放下火影帽，猿飞日斩问道：“怎么样？”
　　等待片刻，没听见自来也的回答，猿飞日斩意识到严重性，他又问了句：“这么难回答吗？”
　　“他……”叹得一口气，自来也神情复杂地道，“卡卡西是一个合格的忍者，您多虑了。”
　　“还有呢？”
　　颇有几分头疼，自来也补充道：“他的情绪控制得很好，如果您只是担心他会过度保护鸣人的话，那您不用操心，对鸣人，他看得很透彻，不会出现你担心的场景。”
　　“是吗？”猿飞日斩摸出烟斗点上，也来到窗户前，夜风徐徐，凉意沁肺，自来也的话中暗示他听得清楚，卡卡西这孩子……好像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
　　自来也换了个姿势，双手环胸倚靠在窗户旁的墙面上，回想起和卡卡西交谈的场景，心头依然觉出几分寒意，面对他蓄意的刺激，卡卡西只冷淡的回了句：“我怎么会不清楚呢？”，当时银发忍者连心跳都不曾有变化，他好像已经忘却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死在木叶白牙手中的忍者并不少于黄色闪光，幼失枯恃却又神似白牙的卡卡西，在执行任务中，多次因其白牙之子的身份而陷入危机，波风水门在世时曾隐约和自来也提过几句，语气之中颇多不忍和怜惜，能让温润内敛的波风水门失态，想来因为其父的名声，卡卡西活的确实艰辛。
　　“在想什么呢？”三代目问道。
　　自来也回神，摇头：“没什么。对了，这是我经过水之国获得的消息，您看看。”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那么，我告辞了。”他没等三代目的回答，就瞬身消失在原地。
　　猿飞日斩摊开纸条：水之国大名和水影联手清除异己，已有上百名雾忍死去，幸存的雾忍正纷纷逃离水之国。
　　含着烟斗，猿飞日斩沉吟片刻：“来人，通知小田切立即来我这一趟。”
　　随时待命的暗部立即离开，不过几分钟，小田切已经来到三代目前面：“火影大人，有什么事？”
　　将纸条递了过去，猿飞日斩道：“你怎么看？”
　　“这些雾忍应该会被冠上叛忍的头衔，为了避免引来雾隐的暗部，我们要将他们拦在边境外，必要时，直接杀了。”
　　猿飞日斩颔首同意：“这件事，你准备交给谁去办？”
　　略一沉吟，小田切道：“四番队。他们就算遇上了雾隐的暗部，也不会太吃亏。”
　　猿飞日斩笑了笑，并不说话。
　　小田切见状不由笑了声：“火影大人，请放心，这件事，最终会交给宇智波止水，我会知会卡卡西的。”
　　“止水，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猿飞日斩握着烟斗，“他能不能在四番队站稳脚跟，就看这一次的表现。”
　　“明白，我立即去办。”小田切点头应道，见猿飞日斩再无吩咐，便躬身退下。
　　他慢慢走在长廊中，暗想：看三代目的意思，是要扶持宇智波止水登上四番队队长一职，卡卡西的提议，非常之巧妙，下一任暗部队长，非其莫属。
　　不知不觉间，小田切加快了脚步，朝暗部总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