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11、第十一章 胜负

　　风卷尘土，轻轻洒洒飞的到处都是，明媚的春光，清湛的蓝天，安静到近似死寂的长街，旁观者都放轻了呼吸声，目光在卡卡西和止水之间徘徊，止水出现已有一会功夫，但双方暂时都没有动作。
　　春日阳光当头照下，卡卡西觉得有些刺眼，眯起双眼看着止水片刻，忽然将手中长刀随意朝警务部方向一丢，惊的几名沉不住气的警务部队员冲出一步才站住。
　　“咣当——”长刀落地，刀身血迹斑斑。
　　止水并没有因为卡卡西这一个丢刀的动作而放松，相反，他将风司转交给草间后，右手依旧死死握住小太刀的刀柄，由于用力，他手背青筋突起。
　　“卡卡西。”
　　“止水。”
　　两人同时开口复又闭嘴，目光交织而冷然。
　　“你真的要杀风司吗？”
　　“你要阻止我吗？”
　　无声的目光泄漏着彼此的情绪。
　　“呛”的声，止水拔出了小太刀，这时苦无也出现在卡卡西的右手中。
　　风轻轻吹着，冲不淡两人之间的肃杀。
　　两人同时跨出一步，随即又走出第二步，第三步，第四步……双方距离迅速缩小，就在还有一米路程时，两人同时跳起出手，空气中拉出两道残影。
　　叮叮当当不绝于耳，两人速度之快，根本看不清动作。
　　草间扶着风司，写轮眼转动盯着战局片刻，不易觉察地皱起眉头，止水的瞬身术和卡卡西的速度不分上下，银发少年的成长真是可怕。
　　风司忽然一把推开草间：“你放手。”他手中的长刀深插入地面，冷笑不语。
　　草间一怔，随即似有所悟，松开了扶住风司的手，朝其他警务部队员摆摆手：“都退下。”说着，他带头让出了战场，其他警务部队员面面相觑片刻，也纷纷跟着草间退到十余米开外。
　　“风司！宇智波！”慎太郎喃喃自语，真是可怕的一族，风司宁死不退，一个举动淋漓尽致地体现了宇智波的固执和疯狂。
　　“嘭”的一声，两道身影骤然分开，止水握紧小太刀竭力调整着呼吸，刚才高强度的瞬身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极大的负担，面对卡卡西凌厉的攻势，他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
　　注视着面色发白的卡卡西，想起银发少年的战斗风格，止水意识到必须要速战速决，在给彼此造成更严重的伤害前，要结束这一场不该发生的战斗，深吸一口气，“噌”的声，燃烧的火焰迅速裹住小太刀，他的左手也摸出数枚手里剑。
　　意识到止水动真格，远处的警务部队员不由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着。
　　风呼的声，从两人面前席卷而过。
　　卡卡西握紧苦无，透过散落的银发，他看了眼止水又望向风司，风司神情淡漠眼神炙热，这样的神情——夹杂着骄傲、冷漠和理所当然，这个人认定了目标至死不会松手！他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而止水，卡卡西双眼微狭，到了此时此刻，难道你还心存幻想？真的是，天真的不似宇智波！他长吸一口气，估算了一□□内的查克拉，异色双瞳闪动，他身子一晃，骤然消失在原地。
　　写轮眼迅速转动，止水手中的手里剑“腾”的声冒出火焰刹那射出。
　　“当当当”一连串急响，卡卡西手中苦无已击飞止水的手里剑，尚未来得及再次闪开，一道炙热的火焰已喷到面前。
　　卡卡西连连后退，然而那一道焰之刃如影随形，步步紧逼，火焰燃烧的范围迅速扩大，灼热炽烈的空气，让卡卡西不得不屏住呼吸，避免喉管的烧伤。
　　日晕舞！忍术和体术相结合的宇智波流，配合止水的瞬身术，如火龙一般迅速席卷，威力惊人。
　　一直观战的猿飞日斩有些不自在地轻咳了声，止水的实力确实在卡卡西之上，如果放任两人继续下去，只怕卡卡西会身受重伤，这结果不是三代目愿意看到的。
　　“火影大人，我去阻止他们？”小田切也预估了这一战的结果，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小田切队长，请再等等。”明秀一突然道，“这样的战斗于卡卡西队长而言，不算恶劣，现在胜负未分，请不要阻止他。”
　　“是吗？”小田切皱皱眉，不以为然。
　　“是，我们还碰到过更艰苦的战斗，卡卡西队长他……不达目的不会罢手的。”明秀一的目光紧紧盯住风司，这一次于卡卡西而言，杀死风司才是他的目标。
　　“火影大人？”小田切转而请示，他心中隐隐也不希望终止这一场战斗。
　　猿飞日斩沉吟着，正在不置可否间，连串的爆破声陡然响起，巨大的火龙被炸的四分五裂，大团大团的火焰在空气中消失。
　　起爆符！止水双眼骤然一紧，被炸裂的火龙，四下飞舞的火团，干扰着写轮眼的视线，他急速倒退，凭借和卡卡西以往的战斗经验，他几乎可以预测到银发少年下一步的动作——突刺！
　　这念头方起，晃动的火焰间，写轮眼迅速捕捉到卡卡西的身影及右手上的一团蓝色查克拉。
　　——千鸟！止水疾身后退，他后退不过数米，明亮闪耀的查克拉光芒已到他胸口，千钧一发之际，他双腿猛然发力，整个身子朝半空中窜去，堪堪避开卡卡西这一击。
　　尖锐嘈杂的声音响彻长街，散落的银发下，卡卡西异色双瞳冷静到了极点，止水的突然消失并未影响卡卡西的冲刺，高速之下，他整个身子都成一道流光。
　　避开卡卡西这一击的止水蓦然回头，刹那面色惨白，他这一避让，风司瞬间暴露，而看卡卡西的动作，似早预料到这一点。
　　风司近在咫尺，卡卡西右手如闪电般朝其胸口刺去，耀眼夺目的蓝色查克拉撕裂着空气，他的指尖已经触碰到风司——琳的胸口。
　　——琳，野原琳！闪动的蓝色查克拉后面，赫然是野原琳的面容！
　　不！卡卡西倏地握紧右手，千鸟刹那爆裂，失去控制的蓝色查克拉切割着卡卡西的手掌，鲜血涌出，剧痛之下，卡卡西猝然醒悟，是幻术！左眼无法看穿的幻术！
　　卡卡西双眼迅速闭上复又睁开，只见止水挡在风司面前，其左眼依然是三勾玉，而右眼已发生了变化，三勾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黑线——别天神！
　　左手死死抓住卡卡西的右手腕，止水感受到胸口的伤痛，背后惊出一身冷汗，死亡擦肩而过。只要别天神再慢半拍，他将死在卡卡西的手上，这念头尚未转完，只见卡卡西左手持苦无，已经贴身而上。
　　止水右脚猝然扬起，一脚踢中卡卡西的胸膛，他顺势松开左手，单膝着地大口喘着气，别天神大量消耗着他的查克拉。
　　“轰”的声，卡卡西被踢飞撞在街道的墙壁上，止水这一踢力道极大，卡卡西一时竟无法立即站起。
　　这一串兔起鹘落的变化，让围观的众人目不暇接，卡卡西使用起爆符破了止水的日晕舞，已出乎众人的意料，而他决然的突刺轨迹，更说明止水的规避和风司的暴露在其意料之中，若不是最后关头他突然捏碎了手中的雷切，止水将重伤或死在卡卡西的手中。
　　战斗至此，惊心动魄，虽然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双方已经展示出精英忍者所具备的实力和判断。
　　“别天神。”冷眼旁观的富岳脸色微变，他从不曾预料，昔日在自己面前低头的银发少年竟能将止水逼到这一步。
　　而警务部队员这时也是万分紧张地注视着战场，别天神的使用，对于止水自身也会造成极大的负担，如非万不得已，止水绝不会轻易使用。
　　草间这时紧紧握住双手，猩红的双眼闪烁着：“风司！”几近无声的低语，仿佛在感叹。
　　以己身逼止水的宇智波风司这时退后一步，紧抿的嘴唇显出他的冷漠和疯狂，背后淋漓的鲜血依旧缓缓渗出，滴落的鲜血在他脚底凝结成团，他看着挣扎着站起的卡卡西，忽然轻声道：“止水队长，你还在犹豫吗？”
　　“闭嘴！”止水霍然回头，写轮眼中诡异的黑线让风司骤然一惊紧紧闭上了嘴，他没想到止水竟用上了别天神。
　　止水回头缓缓站起身来，一直以为熟悉卡卡西战斗风格的他，直到此刻才明白其难缠，如果再露出一次破绽……他暗自摇头，握紧了刀柄，只有彻底击倒银发少年才能结束战斗，心意已决下，流火刹那裹住小太刀。
　　轻咳数声，口腔充满了铁锈味，卡卡西看了看颤抖的右手掌，鲜血涌出，肌肤尽裂，经脉受损，这只手已承受不起雷切，右手自然垂下，他左手摸出苦无。
　　“通知五十岚随时待命。”猿飞日斩轻声道。
　　小田切应道：“是。”他快速朝暗部发出指示，示意医疗班尽快赶到，心中却想着：火影大人没有中断战斗，显然卡卡西的表现出乎意料，止水和卡卡西之间，这一战，胜负尚未可知。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面，溅起一朵朵细小的血花，敛起双目的卡卡西仿佛感受不到右手的剧痛，扬起的左手突然射出苦无。
　　止水头一偏，轻易躲过，手中小太刀带起长长的火焰，无数火苗跳跃飞舞，簇拥着止水，形成一道流火般的火带，火焰明灭间，止水已到卡卡西面前，他双手快速结印火遁·炎弹。
　　黑油喷出流火席卷，火势瞬间暴涨，四周的地面墙壁在高温的灼烧下，龟裂破碎。
　　写轮眼蓦然一紧，卡卡西快速双手结印水遁·水阵壁，大量清水自脚下涌起，急速裹住卡卡西的周身。
　　水火急剧碰撞，大量雾气爆现，瞬间挡住了双方的视线。
　　止水这时身形一闪，已跳出雾团，左眼快速观察四周的动静，风司身旁并没有人出现，地底下，也没有土遁的痕迹，隐身术？不，没有，卡卡西在哪里？
　　正在止水寻找卡卡西的踪迹时，银发少年突然也自雾团冲出，左手指间夹着数枚手里剑朝他激射而来。
　　“哚哚哚”手里剑倏地自止水面容穿过，钉在墙上。
　　这时，众人才发现，那只是止水的一道残影，瞬身止水的速度真正施展开，视线根本无法跟上。
　　然而，卡卡西仿佛早有预料，又是数枚手里剑握在掌心，写轮眼急速转动捕捉着止水的动作，手里剑有的射在墙面，有的射在地上，也有的射中了止水的残影。
　　止水身形急速闪动，望着四周越来越密集的手里剑，他眉头微皱，这样使用写轮眼来捕捉和预测对方的行动，对不是宇智波的人而言，会消耗大量的查克拉，卡卡西逼的这么紧，意欲何为？
　　念头方起，只见一道水遁卷轴刹那展开，卡卡西双手结印水遁，一手按在卷轴上，散落在四面八方的手里剑蓦然爆炸，露出水遁卷轴，清水瞬间自无数卷轴中涌出，仿佛被无形的线牵动着水流走向，瞬间，长街如被洪水暴雨冲刷。
　　四周环境如骤雨降临洪水汹涌，左眼刹那洞穿，止水快速做出判断，如此巨大的水量，瞬身术绝对无法闪避，而根据卡卡西结印的顺序：巳-未-午-卯-未-午-卯，是水遁·水牢之术！
　　望着正在快速后退的卡卡西，止水身子刹那一闪，双方距离急速拉近，止水冲的是如此之快，致使身上只沾了少许水迹。
　　“啪”的一声轻响，水牢之术完成，在水流纵横的长街上，一个直径近四米的球体形成，困住了止水和卡卡西。
　　一直是残影的止水这时也停下了脚步，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头顶的水波片刻，才朝卡卡西看去，他目光变得冰冷残酷，暗藏水遁的手里剑，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完成，卡卡西，看样子你很早以前就将我当成敌人了。
　　只不过，现在你和我都在水牢之中，而且，为了维持水牢之术，你的手不能离开水球，那么，卡卡西，你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缓步朝卡卡西走去，止水握紧了小太刀。
　　水波流转，巨大的球体在阳光下闪烁，耀眼的光芒折射四周，压抑的惊叹声频起。
　　“还好。”草间吐出憋在胸口的闷气，若是止水再晚上一分，他将被困在水牢之术内暂时无法行动，他这一声感慨未落，面色骤然一变，四周也立即响起抽气声。
　　只见风司身后，一道身影自水面暴起，左手臂辖制住其颈部，右手举起苦无，用力朝风司胸膛刺去，这道身影动作极快，大部分人只看见银光一闪，随即风司被制即将身亡。
　　小田切这时也忍不住失声叫起：“卡卡西！”他随即醒悟，是影分身之术，什么时候的事情？对了，应该是在水火碰撞产生大量雾气的时候，卡卡西借着雾气施展了影分身之术，瞒过了众人的眼睛。
　　“卡卡西，真是……出乎意料。”猿飞日斩低叹了声，银发少年对时机的把握，忍术的运用委实到了一定层次，而止水这孩子，一直留手不出，真的不像宇智波的行事风格。
　　“风司——”水球外的遽变，水球内的止水看的一清二楚，写轮眼立即分辨出外面的是卡卡西的影分身，只要本体受重创，影分身之术会自动解除，电光火石间，他整个人扑向银发少年，右眼诡异的黑线猩红的底色骤然间爆发。
　　隔着散乱的银发，卡卡西忽然看见止水的身子化作无数只乌鸦扑哧扑哧自眼前飞过！群鸦飞渡，扰乱着卡卡西的视线，这些乌鸦从哪来？这念头方起，他眼前的场景倏地切换到了战场上——
　　尖锐鸣叫的千鸟正在右手闪动，温热鲜艳的鲜血顺着手指流下，血肉紧紧包裹着他的手腕，一双秀气的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对面的女孩一脸不敢置信，褐色的眼眸充满了悲怆和痛苦，蠕动的薄唇正在迅速失去血色，她好像在说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琳！
　　拔出右手，大量鲜血涌出，卡卡西只觉得眼前一片通红，暗红鲜红的颜色混淆在一起，沉重地让人喘不过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恢复视线时，只看见战场上银发少年右手结印，尖锐鸣叫的千鸟刺向一个又一个敌人。
　　不要！千万不要！
　　旁观的卡卡西眼睁睁看着银发少年的千鸟刺入少女的胸膛，他仿佛听见心裂开的声音，不敢再去看少女欲言又止信任且哀伤的神情，可他的眼睛根本不受控制，一直死死地盯着这残忍的一幕，直到银发少年拔出右手，飞溅的鲜血又染红了他的双眼。
　　再次清晰时，少女正死死抓住银发少年的手腕，苍白的薄唇低语着：“卡卡西……”语气哀婉凄楚，随后，鲜血又遮挡了视线。
　　——是幻术！
　　理智提醒着卡卡西，念头一闪而过，野原琳正朝着自己笑的酸涩：“卡卡西……”这个笑容干净纯粹，一如少女的心，他不想看却又不能不看，一幕幕的重复，残酷的场景持续上演，他或旁观或亲自上阵，无法逃避无法改变，飞溅的鲜血，琳的神态语气，每一次都如利刃凌迟着卡卡西的内心。
　　——琳！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断受刺激的大脑神经突然崩断，卡卡西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随后，失去了意识。
　　冰冷的苦无在阳光下闪动着光芒，风司被身后的人死死钳住，胸口的刺痛提醒着他即将死去的事实，他咬紧牙关，止不住的冷笑从喉咙里迸出。
　　苦无眼看就要刺入风司的心口，数道黑影忽然悄无声息缠绕住影分身的右手，禁锢住其身体，防止进一步动作。
　　影子模仿术！
　　“卡卡西，住手……”奈良鹿久终于还是出手了，如果任由卡卡西杀死风司，银发少年将面临宇智波一族无休止的暗杀，然而，他话音未落，“嘭”的声，影分身消失了，与此同时，整个水球仿佛失去了控制，“哗啦啦”的，清水刹那落下，水牢之术已被解开。
　　战斗已经结束，望着大步自水幕里奔出的止水，众人心中都明白，这一场实力的较量，胜利者是宇智波，但若论战局的把握，卡卡西更优一筹。
　　冷眼旁至今的团藏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卡卡西，很好很好 ……”他说着，整个身体慢慢遁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富岳保持着一贯的神情，但他的眼角不停地抽搐着，止水止水……这孩子终究难当大任。
　　逃得性命的风司看着自水幕中快速奔出的止水，目光又扫向一个个或明或暗正在消失的身影，他突然想弯腰大笑，但又强制忍住，不够强大，无论是实力还是权力，在他们眼中，就算是止水，也不过是一枚棋子！风司心中呐喊着，我要爬上去，站在最高处！
　　激战后的止水发现风司还活着，不禁大大松了口气，心神松懈之下，他几乎站立不住，但随即，他被草间扶住，苦笑着，止水没说什么。
　　这时，明秀一和慎太郎也迅速朝卡卡西奔去，快速检查了一下其身体状况，发现只是昏迷后，不约而同两人松了口气，示意医疗班将卡卡西抬走治疗。
　　四周围观的人群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数人打扫战场，不多时，这里被清扫一空，连破坏的地面墙壁都被修缮完成，这一场战斗，好像从来不曾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