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部录》飞舞岩

10、第十章 爆发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木叶，苍穹清湛如洗，万里无云，昨晚混战之后，白天的村子显出一种萧条场景，万不得已，村民和忍者都不出门。
　　但警务部和暗部心有默契，并没因昨天的冲突而懈怠了本职，警务部依旧在明面上维持着村子的治安，而暗部隐在暗处时刻注意着村子的动向。
　　在这明暗监控下，蠢蠢欲动的有心人终暂时安静了下来，而三代目一大清早召见了日向家的族长日足的消息也被迅速传开，大大小小的家族心中明白，只要日向日足一妥协，独木难撑的宇智波将直面整个村子的压力，会让步还是死磕，即将揭晓。
　　紧张到极点的气氛，让每个忍者都忐忑不安，三年的和平生活，是牺牲了无数性命换回来的，而此刻，眼看硝烟将起，无论是村民还是忍者，或多或少都埋怨着宇智波一族的顽固和傲慢。
　　走在大街上的宇智波风司自然觉察到周围村民冰冷不满的态度，他暗暗冷笑，并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反而是止水早上和他说的一番话一直在脑海中徘徊。
　　“风司，我知道你恨卡卡西，但我不希望你因为私心而给族人带来灾难。卡卡西从那个服毒身亡的人身上搜出的卷轴，看样子像是村子封存的机密信息，你当时下达命令，极容易让人以为我们是幕后主使者。你身为警务部的分队长，应该明白轻重，能让卡卡西不顾一切追击，肯定是大事。”
　　面对保持缄默的风司，止水叹了口气，言词诚恳：“当年的事情，是我有欠考虑，真是抱歉。”
　　闭了闭眼，风司的脑海似一直定格在弯腰的止水身上，止水的举动极大的刺痛了宇智波风司的内心，为一个外族人而低头弯腰，止水队长，你至宇智波于何处？
　　不知不觉，风司脚步越来越快，以致跟在他身后的数名警务部队员快要跟不上其步伐，而风司身上的戾气，也让警务部队员莫名其妙，均不知发生了何事。
　　正在这时，“咚”声，一名稚童从拐角处直冲出来，正好撞在风司的腿上，这冲击力让稚童仰面跌倒于地，“哇”的哭出声来。
　　皱紧眉头，风司看了眼跌倒在地的小鬼，目光又望向正冲出的女子：“这是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学生？”女子的穿着让风司明白其身份，孤儿院的老师。
　　一把抱住稚童，看清楚被撞的竟是警务部，春香心头大骇，急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好孩子，冲撞了大人，真是抱歉。”她说着，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不敢松手，而怀中的稚童感受到挤压的痛苦，忍不住叫嚷着：“春香老师，痛，痛。”
　　冷冷看了眼，风司朝前走去，他还不至于和弱者计较这些，他一走，身后的警务队员急忙跟上。
　　望着逐渐远去的警务部队，春香这才缓了口气，揉着稚童的脑袋：“太好了，真是幸运。鸣人，你哪里痛？老师给你揉揉。”
　　“春香老师，你抱的我太紧了。”鸣人抱怨着，又好奇地问道，“他们是警务部吗？那个阻扰修路的宇……”
　　“唔”春香急忙伸手捂住鸣人的嘴，压低了声音：“不要胡说。”
　　风轻轻地吹过，风司来到春香面前，盯着鸣人：“刚才那些话，谁教你说的？”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一直被村子视为最忠诚的忍者而大力栽培，如果这些孩子从小被灌输宇智波是敌人的观念，等他们长大，将会是宇智波一族的劲敌，必须要将这种可能性扼杀在萌芽之中。
　　春香面色惨白地抱紧鸣人，不住道歉：“对不起，鸣人他还小，不知道在说什么，请大人您不要责备于他。”
　　无视春香的道歉，风司挥挥手：“把这个小鬼送回去，把她带回警务部，我要问问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诋毁宇智波一族。”
　　警务部队员闻言立即试图将鸣人从春香怀中拉出，但两人死死抱住对方，一时无法拽出，而被害怕和惊恐包围的鸣人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在空旷的长街下，尖锐刺耳，引得不少村民探头张望。
　　风司皱眉，他一步上前抓住鸣人的衣领意将其硬拽了出来，丢在一旁，“把她带走。”
　　“鸣人！”春香失声惊叫，想要扶起稚童，却被队员围住推搡着其离开。
　　“老师——坏蛋，你放开老师。”鸣人扑向风司，抱住他的腿用力咬了下去。
　　风司痛的倒抽了口冷气，他抓起鸣人的衣襟：“小鬼，你再来一次试试！唔——”下一秒，鸣人已死死咬住了他的手掌。
　　“混蛋！”风司又惊又怒，用力将鸣人丢了出去，这一下，够那小鬼受了。
　　鸣人在半空中爆发出一声尖叫，眼看就要撞到墙上，刹那间，一道身影闪过，双手抱住鸣人安然落地。
　　双目一狭，风司见到那头耀眼的银发，纵然隔着面具，也知道对方的身份——旗木卡卡西！
　　止水弯腰的画面猛然闪过，宇智波风司只觉得心口又是一痛——我绝不会让步！他上前一步，厉声道：“把那孩子交出来，这是警务部的事情。”
　　感受到怀中稚童的颤抖和弱小，卡卡西拍了拍其肩膀，轻声道：“不用害怕，这只是噩梦。”
　　鸣人忽然觉得眼皮沉重，不由自主闭上眼睡着了，脸上害怕的神情渐渐消失，很快变得安详宁静，他好像做起了美梦，稚嫩的嘴角上扬着，笑的天真无邪。
　　鸣人，我会保护你的！代替你父亲保护你！真是抱歉，我到现在才知道你的存在！内心的愧疚让卡卡西不敢直面稚童，面具下，他的面容充满了痛苦和后悔。
　　紧紧抱了下稚童，望着赶来汇合的暗部，卡卡西终将手中的孩子交了出去：“保护好他，还有她。”他指了指春香。
　　慎太郎闻言急忙接过稚童，示意身后的暗部护住春香。
　　卡卡西盯着风司：“你敢伤他？” 他的声调很平稳，但不知怎么的，让人听得心头发毛。他说着慢慢解开身上米白色斗篷，取下面具，脱下护腕丢给一旁的暗部，那名暗部不知所措地伸手接住，讷讷地道：“队长，你这是干嘛？”
　　九尾人柱力信息的泄漏，找上鸣人麻烦的宇智波，想起昨晚风司维护入侵者的命令，已经让卡卡西下定决心，无论真相后果怎样，他都要将一切可能地危险扼杀在萌芽之中。
　　风司冷笑一声，掏出苦无：“卡卡西，这是你自找的。”积怨甚深的他，决定不再错过这次机会。
　　对持的两人，杀机四溢，惊得暗部和警务部都不知所措。
　　春日阳光泼洒在卡卡西身上，没带护额的银发肆无忌惮在风中飞扬，异色双瞳忽隐忽现，他双眼微狭，一支苦无刹那出现在右手。
　　“队长，不要动手！”慎太郎急忙上前想要抓住卡卡西，却一把抓了个空。
　　“当”的声，苦无碰撞，火星四射，两人同时跃起，半空中错身复又落下，一串细小的血珠洒落于地。
　　舔了下右手臂的伤口，风司双眼猩红，就算能看穿卡卡西的体术，他的动作也跟不上，能挡住止水的瞬身术，足可见三年的暗部让这银发少年成长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初次试探失败，风司旋即双手迅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巨大的火球刹那朝卡卡西喷去。
　　炙热的气流吹的卡卡西银发乱飞，异色双瞳却静如死水，他双手快速朝地面按去：土遁·土流壁！
　　“轰”的一声，火球冲撞到升起的土壁上，尘土飞扬，碎石四溅，迷乱着众人的视线。
　　慎太郎抱紧鸣人纵身后退，让出战场，他快速跳跃到高处，纵目四望，心头骤惊，卡卡西已不见踪迹，眯着双眼，慎太郎心中感慨，无声无息不露破绽，这让精通暗杀术的他也不由佩服起卡卡西的切换自如，明明前一刻，队长还杀机浓重，此时此刻，已如春雪消融不见踪影。
　　其余数名暗部护住春香也迅速和慎太郎汇合，他们望着尘土弥漫的街道默然不语。
　　警务部队员这时也纷纷散开，相较于暗部的旁观，他们的眼睛已切换成写轮眼模式，时刻准备着战斗。
　　见状，慎太郎低声吩咐：“快去找小田切队长。”一名暗部领命而去，快速消失。
　　同时，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的建筑，树木、民房、商铺，每一处都有可能是卡卡西的藏身之处，具有写轮眼的宇智波肯定能看穿隐身术和变身术，队长到底藏哪里了？会在地底吗？还是在上面？
　　春风轻轻吹拂，慎太郎抱着鸣人，手心慢慢渗出汗水。
　　风司拔出背后长刀，鲜红若血的写轮眼飞速捕捉着四周的动静，三勾玉凝成一条黑线，不过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却感觉隔了一个世纪，汗水刹那渗出湿了鬓角，飞速转动的写轮眼找不到卡卡西的踪迹。
　　咬紧牙关，风司好似听见自己内心的呐喊：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电光火石间，风司似有所悟，他身子一纵，快速跳起，双手飞快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巨大的火球似流火一般将他原来站立的地方烧成一片焦土，炙热的高温逼的周围警务部队员再次后退。
　　一直注意着风司的慎太郎双眼忽然一亮，就在风司跃起的刹那，他的影子出现了瞬间诡异的拉长，似有两道影子原本重叠在一起，而这时却又被分开一般，但这诡异的变化如昙花一现般立刻消失，仿佛从来不曾出现。
　　卡卡西，不知何时，藏身于风司的影子中。慎太郎意识到这一点，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同卡卡西的暗杀术一比，自己的手段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
　　正紧张注视着地面的风司，密切关注着即将消失的火球，他的身体急速下落，手中长刀蓄势待发，阳光斜照下，他身后的影子正随着他的动作而扩大，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风司——身后！”一名警务部队员的写轮眼突然捕捉到风司的影子骤然暴起，朝风司扑去。
　　话音未落，风司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咬紧牙关，他双腿奋力朝后踢去，“嘭”的一响，他的后踢被一挡，整个人借势飞跃落地，就势一滚方才站起，鲜血洒落一地。
　　风司身形尚未站稳，只听“当”的一响，却见两名队员正联手持刀拦住了卡卡西的苦无，金属发出剧烈的摩擦声，双方正在角力，余下的警务部队员这时纷纷拔刀围住卡卡西，将风司挡在身后。
　　其他暗部见状正要上前帮忙，被卡卡西喝住：“不要过来！”
　　阳光下，卡卡西透过人群间隙看着面容扭曲的风司，手腕忽然一松，上身后仰成九十度，霎时避开两柄长刀，他双手朝两边一抓，握住这两名队员的手腕用力一拧，只听见轻微的骨折声，两名队员随之一声惨叫，手中长刀已脱手而落。
　　卡卡西抓着这两人朝风司掷去，右脚一挑落地的长刀，握住刀柄，持刀跟着扑上，异色双瞳忽隐忽现间，他的动作带起一股惨烈逼人之势。
　　“拦住他！”其他队员急叫道，手中长刀泼墨一般洒出，雪亮刀光在阳光下，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卡卡西刀随身动，随着他的突击，连带起连绵不绝的叮当声，血光飞溅下，数柄长刀被挑飞，那些阻拦卡卡西的队员被逼的连连后退，防线就要被冲破。
　　望着一往直前势不可挡的卡卡西，慎太郎心有所悟，强硬的突破下，卡卡西既没有一丝多余的攻击，也无半分浪费体力的规避，他已洞穿了警务部队员的动作，这样的战斗模式，更多的是凭借生死战场中磨砺出的身体本能，四番队的任务，果然不同寻常。
　　“用忍术！用幻术！”风司持刀用力站了起来，鲜血湿透他的后背，他痛的连声音都变得凄厉，“不要用体术，解决他！”
　　擅长瞳术的宇智波一族，战斗习惯性依赖写轮眼，这些警务部队员和卡卡西比拼刀术，无疑以短示人，伤在卡卡西刀下的警务队员，四处飞溅的鲜血，触目心惊。
　　扬起手中长刀，风司冲入战团，一刀挥出，和卡卡西长刀猛烈撞击，迸出数点火星，他以行动告诉队员，今日他和卡卡西，只能活一个。
　　一双双猩红的写轮眼紧紧盯着卡卡西，意图用幻术干扰卡卡西的动作，数人抽身后退开始结印火遁，还有几人正拼命挡住卡卡西的脚步，给其他人争取时间。
　　鲜血飞溅，给万物苏醒大地回春的木叶，添了一抹艳红。
　　被卡卡西喝住的暗部见势不妙，蠢蠢欲动，慎太郎见状，朝着其他暗部厉声道：“都退下，不许出手。他现在的身份是旗木卡卡西，不是队长！”
　　原本捧着卡卡西斗篷的暗部闻言手不禁一松，最上面的面具顺势滚落，在地上跳了几下不动了，狸猫的图形，夸张上弯的嘴角，仿佛在嘲笑他的后知后觉。
　　飞扬的银发下，卡卡西面容淡漠，眼神专注，他根本无视眼前的攻势，双眼只盯着风司，他和风司尚有三步距离，中间隔了五名警务部队员。
　　“你们闪开。”结印的队员急叫一声，双手刹那完成最后一个手印，数条火龙昂首挺起，火焰四下飞落，那几条火龙在半空微一停顿，倏得朝卡卡西俯冲而去。
　　巨大的冲击和高温火焰逼的众人再度退后，警务部队队员护着风司也急退数米方才站定，在这样巨大的火龙冲击下，他们不相信卡卡西还能存活。
　　抬头看了眼从四面八方冲过来的火龙，热浪滚滚，吹的卡卡西银发东倒西歪，化作火龙的流火以卍字形朝卡卡西冲过去，跳跃的火焰，迅猛的速度，让人根本无法看清其运动轨迹。
　　卡卡西眯起异色双瞳，写轮眼瞳孔骤然收缩，那一条条火龙刹那变成的清晰可见，炙热的火舌已到他面前，几乎可闻到银发烧焦的气息。
　　“卡卡西队长——”暗部纷纷失声叫起，眼看巨大的火龙吞噬了银发忍者，朝地面猛烈撞击。
　　抱紧了怀中的稚童，慎太郎也十分紧张地注视着局面，如此威力的忍术，卡卡西会受创吗？
　　在巨大的冲击力和爆破声中，卡卡西一跃而出，一头银发在阳光下耀眼夺目，他手中长刀化作流光，转眼冲向宇智波风司。
　　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警务部队员根本没采取任何防备，被卡卡西长刀一带，纷纷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导致站在最后的风司暴露。
　　“——写轮眼！”风司咬牙切齿，刀尖寒意已逼到他的胸膛，面对异瞳的卡卡西，他霎时明白为什么卡卡西能毫发无损的冲出火龙的围攻。
　　写轮眼！三年不见，他已能娴熟的使用写轮眼！
　　冰冷的刀尖刺入风司的胸膛，他惨笑不语。
　　正在这时，众人忽然觉得有一阵轻风吹过，持刀的卡卡西突然觉得长刀一轻，随即风司不见了身影，一线血迹洒落，一直延伸到十米之外。
　　春风轻拂，短发红瞳的止水左手搀着风司，右手握住短刀刀柄，神情肃然而凝重。
　　“止水队长！”
　　宇智波止水的突然出现，无异于一剂强心针，警务部队员纷纷挣扎着站立起来，聚在其身后，他们明显松了口气，作为宇智波新生代的领军者，止水无疑是众人的主心骨。
　　缓过神来的慎太郎这时正要上前劝解，却被人用力按住肩膀，他一惊陡然回头，却见四名暗部正站在他身后，稍一迟疑，慎太郎忽地认出这四人身份，正要行礼，按住其肩膀的那名暗部低声道：“看下去。”他说着，从慎太郎手中接过了鸣人，抱在怀中。
　　慎太郎茫然地点点头，回头继续看着卡卡西和警务部，但心头却思绪纷乱，为什么三代目不出面阻止这场战斗？难道……他的目光朝四周扫去，心骤然一沉，或明或暗，都有人立足观看，围观的人仅仅使用了最低级的变身术以示遮掩，若细看，均能辨认出其身份，这些人有团藏、根、奈良鹿久、宇智波富岳、暗部的队长们、山中族长……
　　卡卡西和风司突发性的一战，由于止水的介入，即将演变成暗部新生代和警务部领军者的一战，这一场的胜负，很大程度将左右木叶未来几年的走势。
　　无论止水原本的意愿如何，站在这里时，他已有了觉悟，这一次，他不能再忍让，他与卡卡西必须分出胜负，站在他身后是族人，他背负的是宇智波一族的荣耀。
　　风轻吹着，卡卡西银发微动，他神情似有些意外，但旋即被控制住，变得冷静而淡漠。
　　一场对决即将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