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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五卷终 ...

  •   三道声音不约而同响起,两道身影已经扎进了湖里。
      “琳琅,快,快救小姐!”小翠声音未落,琳琅已经朝阿清游去。
      “陛下,快救云妃姐姐!”慕郗夜在快要抓住阿清的手时,闻言身影一顿又转身游向了旁边。
      水下的视线有些模糊,阿清却能清晰地分辨出那个自己已经熟悉到闭着眼都能描摹出完整的身形,只是他在离自己很近的时候却又突然转身走远,那个方向是……
      慕郗夜先上了岸,将云妃放到地上,将她吞下的水按压了出来,阿清才被琳琅抱上了岸。
      阿清掉进湖里的时候,被云妃困住了手脚,根本挣扎不动,待到云妃松手扑腾时,她已经连扑腾都不会了。她原本还想再努力努力去挣扎的手,在慕郗夜放弃她的那刻也失了力道,吐出紧闭的那口气,随意让自己沉了下去,顷刻便失去了意识。
      “小姐,小姐!”小翠帮琳琅将阿清放到地上,哭着喊着不知所措。琳琅双手连续摁在她胸口,却一点作用也没有。
      “小翠,快去请庞太医过来!”琳琅抽空道,“再拿一条厚毯子来,要快!”
      “我这就去,这就去!”小翠连爬带滚地边哭边跑边督促自己,“快点,再快点!”
      周围的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人上去帮忙,慕郗夜手上的青筋要攥断了也没抬起半步。
      云妃嘤咛一声,哭了起来,浑身是水的一身狼狈,跪在地上求慕郗夜:“陛下,您快去看看素音妹妹吧,不管妹妹再有什么不对,曾经也是陛下心尖上的人啊。妹妹经此一事,一定不会再错上加错的,陛下!”
      “……到底怎么回事?”慕郗夜喝问,看着地上的人怒火中烧,也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气阿清。
      “素音妹妹听闻陛下召见姐妹们长伴君前,动了怒,不听臣妾们解释,就要与臣妾们动手。云妃姐姐上来劝解,竟被她不分气青红皂白地推下湖,也不知怎的,连她自己也掉了下去。”
      “素音妹妹怕是急糊涂了,都是陛下的妃子们,哪有独宠后宫的道理。”
      “是啊,更何况是她自己有错在先,还不许陛下恩宠姐妹们不成?”
      趁机落井下石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阿清贬斥的一无是处,恨不得将人再掀下水上不来才能解恨似的。
      “陛下,妹妹体弱,您别……”云妃话说到一半,身子突然便软了下去。慕郗夜下意识地将人扶住,刚想将她交给别人,云妃又剧烈地咳了起来,那样子,惨烈的很。
      “陛下,快传太医吧,云妃姐姐自小产后,身子虚的很,受不得凉!”
      “是啊,陛下,快传太医吧……”
      “陛下……”
      “咳咳,咳咳……”
      耳朵里嗡嗡地杂乱的很,慕郗夜听不清她们都在说什么,甚至都没听清阿清是怎么掉下水的,只断断续续地听到琳琅的声音,那样急,急的都带了哭声,“阿清,醒醒,求你了,快醒醒……”
      醒醒?怎么还没醒?都过了这么久,怎么还没醒?她为什么脸色那样白?她为什么不醒呢?
      慕郗夜觉的浑身冰凉,甚至手脚僵硬,盯着阿清的方向动弹不得。
      那些女人们还在叽哩哇啦,云妃还在剧烈的咳,现场一片混乱,混乱的一塌糊涂,可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似的。
      “呕……”
      突然一口水从阿清的口里呛了出来,琳琅松了口气,手下却不敢停下来,又连续摁压了一会儿,直到阿清再也吐不出水来才松了手,将人扶在怀里轻声叫着她:“阿清!”
      “琳,琅……”阿清虚弱地声音几不可闻,意识混沌地辨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只觉得头昏沉得很,身体无力得很,胸口疼得很,还,“……冷!”得很。
      “小翠马上就来了,太医马上也来了,一会儿就好,啊!”琳琅将人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想给她些温暖,却怎么也暖不热。阿清还是冷的直发抖。
      “琳琅,我看见郗夜了。”阿清无力地抬眸,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被一群影子围着,“他离我好远!”
      “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把他找回来,好不好?”琳琅附在她耳侧轻声道。
      “回不来了,他走了,不想再喝我炖的莲子羹了……”
      “阿清,会回来的,”琳琅将人紧紧地抱着,轻轻地哄着,像是怕吵醒她似的,说的很轻很轻,“放心吧,会的!”
      “太医,快,快这边!”小翠在前边跑,庞太医气喘吁吁地在后边跟,两人都急得连礼也顾不上行。
      “琳琅,毯子,快!”小翠将毯子一把给阿清围上,然后连忙让到一边,让庞太医诊脉。
      时间又静止了一瞬,所有人都注视着阿清那里的情况,有人想出声让慕郗夜将庞太医喊来先来给云妃诊脉,被人旁边拉住,才注意到陛下欲杀人的一脸黑沉,总算识趣的没有出声,退到了一边。
      慕郗夜终于忍不住,抬步朝阿清走去……
      “陛下,东海急报!”
      罗布似凭空而降,来的突然,又那么……
      慕郗夜皱了眉,将将抬起的脚步又住下了,从罗布手里接过奏报,眉头皱的更紧了,竟是用的加急蜡漆。
      “召六部,御书房议事!”
      “是!”
      慕郗夜捏紧手里的加急奏报,看看阿清的方向,庞太医已经开始为阿清诊脉,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大踏步离了碧湖,去了御书房。
      琳琅看着慕郗夜远走的身影,心下一沉,将阿清楼的更紧了。
      “太医,怎么样?”庞太医神色凝重,琳琅更加不安了起来。
      “先将娘娘送回去,再容老夫再细诊!”庞太医叹口气,扛起药箱率先站起了身。
      琳琅不敢耽搁,一把连毯带人抱起,快步朝芙柳园奔去。
      云妃等人见没了戏可唱,也悻悻地散了场,各回了各家。
      阿清的情况很不乐观,庞太医嘱咐宫婢们准备好热水,热巾帕,让小翠先给阿清换上干净衣服,候在了殿外。
      小翠麻利地将阿清身上的毯子拿下来,正准备解她身上的湿衣服,手却伸在半空僵在那里,眼底全是刺目的红,“血?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血?”
      “血?”琳琅也发现了不对劲儿,那血还在流,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太医,庞太医!”
      庞太医叹口气,不等琳琅说,就从针灸包里取出银针,手下迅速地将银针刺入阿清的几处大穴……
      “先为娘娘清理吧,老夫待会儿再为两位姑娘细讲。”庞太医收了银针,又出去候在了外面。
      “琳琅!”小翠先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事的,有庞太医在,阿清不会有事的!”琳琅在安慰小翠,也在安慰自己,只是抱着阿清的双手却止不住地抖,“来,先帮阿清清理一下,她最爱干净!”
      “哦!”小翠抹抹眼泪,轻手轻脚地为阿清将衣服解开,拿来热帕巾轻轻为她清理干净,换上干净衣服,然后才放到床上。
      被窝里她已经放上了暖手炉,被子也厚厚的,但对阿清来说还不够温暖似的,脸色依旧白的吓人。
      “庞太医,小姐到底怎么了?”小翠擦擦眼泪,小心地问道。
      “哎……娘娘,小产了!”
      庞太医一句话如平地惊雷,炸的小翠和琳琅耳目失聪,隔了好久,才不确定道:“小产了?”
      “已经一个月了!”庞太医可惜道。他作为医者,知道阿清曾经多盼望这个孩子的到来,那份祈盼与小心翼翼他都历历在目。可惜啊,老天爷似乎对待她格外严苛,一点余地都不给她留似的,降下那么多磨难。
      “怎么办?琳琅,怎么办?”小翠崩溃了,“小姐要是知道了,会要了她得命的,怎么办啊?”
      怎么办?是啊,怎么办?
      琳琅还算勉强冷静,也没办法告诉小翠要怎么办,她也不知道怎么办。阿清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就只等来了这么个结果。她还没来的及欢喜,还没来得及触摸他的到来,还没来得及跟他打个招呼,是啊,她要怎么办呢?
      琳琅泪目,心疼阿清,心疼这个傻姑娘,“阿清的身体……”,琳琅哽咽着问庞太医,这么虚弱可还能养的回来?
      “哎……”庞太医摇摇头,“日后好生将养着吧……能熬多久,老夫也不确定了!”
      “你上次不还说,好生将养着三五年不成问题吗?怎么现在就……”,小翠不敢相信,不能相信,也不相信,质问声声声如泣。
      “……”庞太医张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也很无力,无能为力,“回天乏术了!”
      “不,不会的……庞太医,您是神医,您再想想办法,奴婢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您一定有办法的……奴婢给您磕头了,求求您救救小姐,求求您,求求您……”
      小翠将头磕的砰砰作响,若是这样能换来小姐一线生机,她宁愿这样一直磕下去,“小姐……”
      “小翠!”琳琅将小翠拉起来抱住,却没法劝她,如果可以,她也会像小翠那样,哪怕是将地心磕穿了她也愿意,可是……
      “哎……”
      “小翠,琳琅。”
      阿清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几人沉浸在悲伤中竟无人察觉,她声音轻的似根羽毛,划过几人的耳畔却似浪涛巨洪。
      “小姐,你醒了?!”小翠连忙擦了眼泪,俯身到床边,轻声问:“是不是哪里疼?”
      “别哭,我没事儿!”阿清轻扯嘴角想安慰两人,却让两人闻言眼泪流的更急了。
      “阿清,你好好休息,我俩都在呢!”琳琅擦擦泪道。
      “郗夜他,没来,对吗?”
      “……陛下他接到急报,去了御书房……”
      “他不会来了!”
      “阿清……”
      “娘娘切忌忧思啊!”庞太医见小翠和琳琅伤心难以自已,只得出声劝道:“将养好身体,就能见到陛下了!”
      “庞太医,我小产的事,不要告诉他……他以后还会有许多孩子,不要,让他为我烦心。”阿清心里涩疼仍轻声嘱咐道:“他,他若问起我,就说,就说我一切安好!”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
      “我,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让他安心了!”
      “娘娘……”
      “小姐!”
      “你们都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会儿!”
      ……
      阿清这一次,直接将元气散尽了,躺下几乎都没了起身的时候。
      慕郗夜没来,也没机会来,东海战事突然,海寇盗匪集结了不少人,突然卷土重来,向东海边郡发起了突袭。东海海军虽应对及时,也让边郡多处受袭严重,甚至有些城镇因为常年受匪盗威压,竟打开城门迎了盗匪入城……事态紧急,何将军速呈奏报,奏请陛下调派邻郡支援。
      慕郗夜与六部紧急商议,次日宣旨由六部协理朝政,慕郗夜御驾亲征。
      临走前也没再见阿清一面。
      几天后,阿清才清醒过来,昏暗的烛光,映的内殿一片凄清,异常得安静让人心慌。她觉得好像又回到了那段无声又黑暗的日子,只有触摸才能得到丁点感觉。可是烛芯爆开烛花时的噼啪声响,她明明能听见,可心里仍荒芜地像风沙掠地,全是戈壁沙滩。
      她知道,慕郗夜没来,也知道,他不会来。他也许不恨自己,却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爱的信任与依赖一旦崩毁,想要重新建立起来,比登天还难。而她也已经没有时间可以去重新赢得他的信任了。
      就这样吧,等哪天自己走了,他也不会太难过,另觅所爱,子孙满堂,终究有些东西自己给不了。
      “阿清,你醒了?”
      “琳琅,扶我起来。”阿清靠在床头,又对小翠道:“小翠,帮我拿把剪刀过来。”
      “你要剪刀做什么?”琳琅将枕头垫在她身后,不解地问,话里还带着防备。
      “小姐,你要做什么给我说,我帮我你做,好不好?”小翠看了琳琅一眼,不敢去拿。
      “去吧,我不会做傻事的!”阿清勉强笑笑。
      “……哦。”小翠踟蹰着去拿来剪刀,握在手里还有些不放心。
      “阿清,还有我跟小翠在,你别……”
      “琳琅,我没有想不开,你放心吧!”阿清道,“我只是想给他留点东西!”
      “阿清……”
      “琳琅,我与他夫妻三载,原想着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的,到头来也没如愿!仔细想想,若等我哪天走了,竟连个让他念起我的念想都没留下!”
      “阿清,别胡思乱想,庞太医说了,只要好生将养……”
      “我的身体自己知道,苟延残喘几日,也拖不过大限将至。我的使命完成了,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小姐,不准你乱说,你定要长命百岁的!”小翠忍不住哭了起来,话说的急,泪流的凶。
      “傻丫头,又不是我立马就要死了,哭什么?”阿清故作轻松地嗔怪小翠,道,“快把眼泪擦擦,怪丑的!”
      “小姐!”小翠哽咽着擦擦眼泪,犹豫着还是将手递了出去,“剪刀。”
      “嗯。”阿清接过剪刀,掂了掂竟觉出了沉重,不禁苦笑。
      她这短暂的一生,竟落到了这步田地。拯救了黎民百姓,为他人匡补了国运,有什么意义呢?到头来,失了自己的爱人,落了个孑然一身,孤寂残生。
      阿清将长发撩到胸前,握着那满头青丝,想起了慕郗夜为她绾发描妆的刹那。握着篦子的手轻抚过她的长发,轻轻地从发顶到发稍,那份温柔缱绻,溢于胸口暖的灼人。以后,也不知你会握起篦子,再梳起谁的长发……
      剪刀刀刃锋利,她微微使力,一把青丝便尽数剪落,胸前只落下了参差不齐的发梢。手握着断了根的长发,她终于红了眼睛,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时,灼的她两颊生疼,“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郗夜……”
      “阿清!”琳琅难过的不能自己,轻轻将阿清手里的剪刀拿走,将她抱进怀里,想安慰她,却发现语言是那般苍白,只能给她个怀抱,将她紧紧抱紧。
      “琳琅,我舍不得他!”
      “我知道,那就将身体养好,等到陛下凯旋,将剪发给他,从头再来!”
      “还有机会吗? ”我还等的到他凯旋吗?
      “有的!只要你不放弃,一定会的!”
      “……好!”阿清缓缓坐直身,让小翠找来红线和一方巾帕,将断发结成辫子,用巾帕包好,轻声道:“等他回来,给他!”
      ……
      日子在烛芯的哔啵声中过去了一日又一日,园里的花儿收了骨朵,枝桠卸了浓妆,那筑了巢的春燕,走了再没回来,鸿雁亦没有传书……
      阿清的身体愈发不好,就像将油燃尽的枯灯,不知道能不能挨过这个秋天……
      “琳琅,我想出去走走!”去看看跟郗夜有关的一切。不知道到了那边,还能不能记得。
      “好!”
      风吹了起来,翻越了宫墙,只带来一层重于一层的寂寞。隔着山水,她想漂在海上的那个人。可是,他走了那么久,除了那一份份传遍朝堂天下的战报,没有只言片语是关于她的……也许山水一程,他们终将要一桥两别,阴阳两欢了……
      阿清靠在琳琅身上,走走停停。
      这个被她逛了不知多少遍的皇宫,第一次将它看的这般仔细,赏的这般细心。花丛林间有过她的嬉闹,大道小路留过她的足迹,层檐斗拱间还回荡着她的笑声。那条她与慕郗夜初遇的小道,隐约还站着两个人,一个高大英俊,一个俏丽精灵。
      “嗨,慕先生,你好!”
      “哼!”
      一个局促又热情的招呼换来那人一句冷哼。只是谁也没料到,曾经那么臭屁的性子,为了她化作了绕指柔,捧她在手心,护在心尖。从此心生两翼,紧紧地缠在了一起,筑巢在两人的心里,逐渐幻化成了绚丽斑斓。
      熟悉的一景一物,一砖一墙,一花一木,都有着两人的回忆。御书房的针锋相对,延清殿的耳鬓厮磨……那一帧帧一画画,她都记得那么清晰。
      “阿清,去那边休息一下吧!”琳琅扶着她,那轻盈地身体没多少重量,却压的她如负万顷,沉重的步履艰难。
      小翠将软垫垫在石头上,扶着阿清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波光粼粼的水面,被风吹皱了,一枚树叶打着旋儿落在湖面上,曾经充满生机的绿意盎然,如今只落下了一萋枯黄。
      生命啊,轮回啊,狠心地一点不留情!
      “父亲这般做,难道不怕遭报应吗?别忘了,你是大皇朝的工部尚书,皇朝的子民!”
      “报应?老夫怕什么报应?待西津防线一破,西疆铁骑即刻便长驱直入。陛下现在东海,朝廷无人能主理,届时只要老夫保守不战,六部便不能同意出兵。皇朝大厦将倾,老夫还有何惧?”
      ……
      “小姐!”
      “嘘……别出声。”
      ……
      “父亲别想的太简单了,西津还有瑞王殿下坐镇,那西疆贼子便是想入城都难!”
      “呵,果然妇人之见!乖女儿难道忘了?那西津工事可是由为父督建。西疆王有为父的工事图,还有老夫的人里应外合,便是有十个慕郗行,也不过是去送死的罢了!”
      “你,狼子野心!陛下待你不薄,你竟敢忘恩负义,图谋不轨?!”
      “待老夫不薄?呵,那又如何?待西疆王坐拥天下,老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指日可待,便是图谋不轨有何不妥?”
      “你,你,我要着人送信与陛下,你休想得逞!”
      “傻女儿,为父敢将这么机密的事告知你,你觉得,为父还能让你去通风报信,坏我大业?你既然在此与为父密谋,便是消失从此消失了,也没人知道。”
      “你想干什么?放手,我要去报信,不会让你得逞的……唔……放手……”
      “敬酒不吃吃罚酒!”
      “唔……你放开……救命……”
      ……
      “走,快!”阿清听到不远处的挣扎声越来越弱,她没时间救人,心里默念一声抱歉,颤巍巍地站起身,让琳琅搀着赶紧离开,不能让人发现她们……
      ……
      “娘娘,人已经走了。”
      不远处的石壁后出来几人,正是方才呼救的云妃等人。
      “走了就走了。”云妃抚抚手上的护甲,不屑又满足道:“我们也走吧!”
      “娘娘,她若不去报信怎么办?”玲珑扶着云妃的手,小心地道,“毕竟她那身子骨,奴婢看着怕是挨不到东海!”
      “挨不挨的到是她的事儿,跟本宫有关吗?挨不到更好!”
      “那西津……”
      “就尤沐那些个手段……呵,瑞王爷可不是吃素的!”云妃难得多说了几句话,竟没像平日里那样阴冷,心情也难得的好,“回吧,本宫的参茶还没喝!”
      ……
      东海难得的风平浪静。
      夕阳的余晖扫过海平面落下最后一点晕黄,隐在了海平面下,又迎来了一个黑夜。刚经历过海战的东海,蜷在了黑暗里暗自疗伤去了,明日大约还得再战上一战。
      舰船上燃起了火把,一层一层地又重新亮了起来,又重新在海面上映出些许光亮,只是不够远。
      慕郗夜站在甲板上,盯着远处看不透的黑,一身威严地孤身独立。罗布候在不远处静默不语,方才将奏报呈完,此时已经没什么可以报的了。
      “可有来信?”沉寂了很久,慕郗夜终于问出了口。
      “没有!”罗布依然是这两个字,他知道陛下问的是什么。陛下自亲征,每日都会问,他每天都会报,只是从来没有变过,只有这两个字。
      “还是没有吗?”慕郗夜自语,“你为了他可以献祭,却连封信都不愿与我吗?阿清,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陛下,要不然属下飞鸽传书,命人打探一下,也许娘娘她……”
      “不必!”
      这一次,我想让她主动想起我,哪怕只有一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9章 第五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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