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零》余问川

2、第二章

　　期中考试考的很认真。
　　至少姜时梳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其实吧，她觉得如果不算每门考试的时候睡觉，科学考试的时候画画，数学考试的时候发呆，她还是挺认真的嗯。
　　姜时也就完全不一样了，反正自己这成绩没救了，没多久就换学校，干脆就直接睡那儿一动不动，连装样子都懒得。
　　兄妹俩才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前堆着几个已经有胶带封住的箱子。大的小的都有，两个人对视一会儿以后推门进去。
　　“这些搬的慢一点啊，小心弄破了。”家里几个穿着红色小马甲的男人搬着东西来来往往，姜父姜母在一旁提醒着。
　　本来放置整齐的家现在没的没乱的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姜时也挤过几个大叔，到姜父身边:“爸，这么急吗？”
　　“是啊，上头说了，能早点到就早点到。”姜父抽着空说道，一转头看到有人搬挂在墙上的名画时瞬间急了，“诶诶诶那个画，那个画小心着点啊！”
　　“……”姜时也环视了一周，都已经没地方能坐了。
　　把沙发上的东西都放到了地上，坐上去以后就在那儿玩手机。姜时梳见有位置了几步走了过去，手肘顶了顶姜时也:“怎么这么快就搬？”
　　姜时也瞥了人一眼:“我怎么知道。”
　　“……”臭脾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暗了，姜时也把头枕他怀里的妹妹叫醒了:“醒了，我们要走了。”
　　姜时梳摇了摇头，侧了个身又睡过去了。
　　姜时也叹了一口气，只能自己先下了沙发，然后轻轻把她托起来抱在怀里，幸好这人挺小一只。姜时梳圈住了自己哥哥的脖子，睡的更熟了。
　　姜父姜母在门口看的很欣慰。
　　进了车之后听他们说到临江可能就十一点了，姜时也就更不懂为什么要那么急着搬走了，不过自己也无所谓，毕竟是个夜猫子，几点睡他都能接受。
　　姜时也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在车上不管怎么玩手机都不会晕车。
　　到临江的这段路要不是最后手机没电了他就不可能无聊到睡着了。
　　在五月小区门口，跟保安好好解释了一下这才放他们进去，停车之后，后面的大货车也停下了，那是搬家公司的人。
　　姜父指了指居民楼:“在七幢749，真是麻烦你们了。”
　　因为是深夜，为了不能打扰到其他人休息只能想做贼一样轻手轻脚把东西搬进去，因此很费力。
　　姜时梳在车停下的时候就醒了，她抱着自己的一箱书本和试卷往新家走去。
　　“叮―”一群人刚进家后电梯门开了。迈出电梯的一条毋庸置疑的长腿。
　　“啊明天再说吧我睡觉了。”男生跟谁讲着电话，看到自己家旁边好像来了新邻居便草草挂了电话。
　　男生走到自己门前，一低头就看到了一张纸，拿起来一看，是张试卷。
　　男生嗤笑一声，看着打满红叉叉的试卷，好看的眸子中尽是嘲讽:“42―这孩子成绩够差。”
　　刚出门搬东西的姜时梳就听到一声来自陌生男子的嘲讽，本来没什么在意，但是后来仔细一看这张试卷…是她的？
　　姜时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准备拿自己的试卷才发现这男的跟她哥哥一样高，可能还要高一点，跳起来都够不着。
　　“差你个头啊！”姜时梳怕吵到其他人便压低了声音吼道。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个子吓了男生一跳，男生抬起手臂挥了挥试卷:“长这么好看脾气那么差，啧啧。”
　　姜时梳气的头发都快炸了，但是无奈不能那这个男的怎么样，嘴里还不饶人:“我差要你管了？你快还我！”
　　“我不―”男生的话还没说完，试卷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抢走了。
　　姜时也把试卷还给自家妹妹，朝着那男生冷冷说道:“我妹成绩差关你屁事？喝你家汤了还是吃你家米了？”
　　男生眯起了眸子打量起面前这人，长的挺好看的，就是这脾气…是亲兄妹没错了。
　　姜时也见面前这人不回话一点也不慌，这才注意到这男的生的一副勾引女生的模样，嗯比自己差三分就是了。
　　男生十指摊开十分无辜地晃了晃:“这么急干什么？我只是逗她玩玩儿，”还不忘小声添一句，“成绩差还不让人说了…”
　　姜时也也是个嘴尖的人，听着别人这么说自己妹妹能放过吗？“拿别人成绩逗别人玩儿搁你你能开心？她就是条狗也是我妹妹你管的着吗？”
　　这时在他一旁观战的姜时梳立马不乐意了，抬起脚踹在人小腿上:“说谁是狗呢？”
　　姜时也本来就跟人吵着架，自己妹妹还要来捣乱，好脾气一下就都没了:“我说你是狗，怎么了？”
　　“我是狗那你就是狗的哥哥！”
　　“我管你啊狗。”
　　“……”男生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遗忘了，看俩人吵的不可开交转身就走进了家门。
　　等两个人想起来骂错人了的时候，那男的早不知道去哪了。
　　“都怪你！人家都跑了！”
　　“能怪我吗你自己非要踹我。”
　　“你…”
　　等把家稍微整了一下都已经两点多了。因为太迟了，所以很多东西都没摆好就上床睡觉了。
　　这个新家还挺好的，跟以前的差不多，就是本来一层阳台现在没那么大了，毕竟不是顶楼了。
　　第二天九点多姜时也才醒过来。
　　因为不是很熟悉新家的地形所以花了点时间琢磨了一下，觉得装修完之后应该会有一种欧式风格。
　　不得不说他老妈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吃过中饭之后姜时梳才走出来。
　　姜母趁这时候问道:“下午你们要去学校吗？”
　　兄妹俩在这方面从来都很统一:“不去。”
　　姜母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好吧，那你们留下来打扫卫生，把东西都整好放好。”
　　“……”姜时也突然觉得，上学其实也挺好的，打扫卫生什么的…算了吧……“我还是去吧。”
　　要是哥哥也去了那岂不得姜时梳一个人打扫？一个懒成精的人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爱学习，肯定得去。”
　　姜母得意一笑，拍了拍身旁的姜父:“待会儿你送他们一下啊。”
　　姜时也和姜时梳突然觉得好像…中了什么圈套？
　　“你自己一个人没问题吧？”姜父在车上看着姜时也问道。
　　姜时也摇了摇头，说了声再见以后就下了车。
　　就这么点事能难得倒他？
　　等车开走没多久，他有了答案。
　　能。
　　刚走进学校就被保安大叔拦住了:“站住！你是哪个班的学生！怎么不穿校服！”
　　姜时也从小就不擅长交际，看到生人就有种莫名的厌烦感。
　　他想了想该怎么说:“我四班的，转学生。”
　　保安大叔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转学生？”
　　“……”姜时也忍住没发火，“你可以叫四班的…杨哦不是…陈老师来带我。”
　　保安大叔好好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觉着这孩子长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于是拨了电话给陈老师。
　　一番沟通之后陈老师就来带他了。
　　陈老师，陈余，高二四班数学老师兼班主任，是个头发中央见底的男人，是中年发福吗？肉多的不低头都有双下巴。
　　陈余笑呵呵的带着姜时也往自己办公室走去，一路上还不忘带他熟悉熟悉校园的地形。
　　“下节刚好我的课，你现在先在我办公室待会儿，等上课了我再带你去。”
　　姜时也点了点头。
　　“你来之前我看过你成绩单了，成绩不太好啊？”
　　姜时也还是点点头。
　　“没事，成绩嘛也不是那么重要，这社会啊主要还是看你会不会做人，你要是不会做人你就算是个研究生也没人愿意看你……”陈余自顾自的讲个不停。
　　姜时也一直在旁边点头附和，要不是下课铃声估计都没什么办法能终止他的滔滔不绝了。
　　陈余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依然笑着说道:“现在那帮小子都乱着，不用太急，四班这群人啊，个个调皮。”
　　姜时也点头。
　　心急个屁，他压根就没期待过，反正都是学校，只不过换了个环境换了一帮人而已。
　　等上课了陈余才把他领着往四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没老师的缘故，站在走廊尽头都能听到某个班传来的吵闹声。
　　陈余却不以为然，刚走到门口就有一顶白色纸飞机不受控制的撞到了陈余头上。
　　教室内瞬间安静，之后传来的便是一声桌椅移动声。
　　陈余把纸飞机捡了起来，推开门进去。
　　姜时也跟在他身后，进门一瞬间，有股不知名味道扑鼻而来，好像是各种零食味儿夹杂在一起，不香不臭。
　　教室内顿时开始议论纷纷，用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姜时也，有男生直接开口问道:“余哥！这就是那个转学生？”
　　陈余把茶杯发在讲台上，清了清嗓音慢慢开口:“这就是新来的转学生，”随后转过头对姜时也说，“介绍一下自己吧。”
　　姜时也扫了一眼这个教室，男生眼里是不屑，女生眼里是花痴，每个人都有同桌，唯独…最后一排，一个趴着的男生旁边是空位。姜时也站在讲台旁，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拿起了一旁的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刚劲有力，很好看的三个字。
　　陈余当他这是介绍过了，伸手指了指那个全班唯一一个没有同桌的人:“你就坐他旁边吧，书都给你放好了。”
　　姜时也点了点头，朝那个空位走过去。
　　走过去时也有男生小声议论道:“啧啧，一哥旁边可是两年都没有过同桌了。”
　　“可能会被一哥折磨死吧。”
　　姜时也权当没听见，走到位置前用脚拉开了凳子。
　　不知道是地板原因还是真的太使劲了，“吱―”一声堪比手指甲在黑板上刮的声音划破了耳际。
　　众人倒吸了一口气。
　　姜时也却顾自己坐下了。
　　旁边的那个兄弟好像是醒了。
　　抬起头，还没完全睁开的双眼，沉着声音低吼:“你有病啊？”
　　姜时也觉得面前这人有点眼熟，在哪见过？嗷对了他是…
　　大兄弟见人还没说话就睁开了眼。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