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小夫郎》苌楚七

18、第 18 章

　　“这是原伯告诉我的，拍一拍蘑菇，以后这个位置还能长出来好多蘑菇，这就叫生生不息。”楚齐凑过来示范着在蘑菇上拍了拍，还让白昶也拍拍。白昶将信将疑拍了几下，不由想笑，若是这蘑菇有灵，怕是要跳起来骂人了。

　　两人在林子里采了小半篓的蘑菇，够吃几顿的了，除了牛肝菌还有其他几种蘑菇，楚齐都认得，还跟白昶讲解哪些是有毒的，白昶一知半解，他瞧着都长得差不多。

　　采完了蘑菇，楚齐又往山林深处而去，这个时节正是野山笋冒头的时候，摘笋最好，还能砍些细竹回去做篱笆。

　　不同于春笋有主，不可私自采挖，这种细笋野生于山间，无人管制，就是不太好找。以前原伯带楚齐来采过，他记得位置，带白昶穿过树丛荆棘，期间还遇到了一棵野树莓，就是果子还没红透吃着涩口，只能过几天再来采。

　　“小时候这种树莓可多了，能摘几大碗，现在不知怎么不常见了。”楚齐有些失望，还是摘了几棵没红透的聊以慰藉，两人披荆斩棘又走了一会，这才看到了一片竹林。

　　“别看这细笋小，味道可比春笋好呢。”楚齐翻开地上堆积的竹叶，露出一个细细的尖头，他刨开落叶，往下扣了扣，拔出一截比手指长一些的细笋来。

　　楚齐就地一坐，边休息边剥笋，“这野笋不像春笋，苦涩味重，它没有涩味，反而有点甜甜的味道，煮的时候都不用焯水，可好吃了。”

　　剥去外壳的笋就剩小小一截，看着不够塞牙缝的，不过嫩生生的，确是颇为可口的样子。楚齐掰了一截直接就吃了，把剩下的递给白昶。白昶接过放进嘴里，嚼吧嚼吧，没觉得有多好吃，倒是不涩口。

　　楚齐伤还没好全，采了蘑菇本就觉得累了，蹲在地上摘了几根笋就觉得头晕眼花，加上日头高起热意渐浓，揉着胸口直喘气，坐在一棵树下躲阴凉，找笋的事只能让白昶干了。

　　白昶不比他有经验，半天才能找到一两根，楚齐瞧得心急，道：“大白，你得翻开落叶，有些都盖在下头呢，别看上面只有小小一点，下边可长哩。别只在竹林里找，这些竹子的竹鞭在地下纵横交错，到处都有，仔细看看。哎那儿，你脚边不就有一棵么？”

　　树影婆娑杂草苍翠，白昶有些看花了眼，近在咫尺都没看到，还是楚齐眼尖。白昶拔了笋放进竹篓，遭到了楚齐的嘲笑：“大白，没想到你哪儿都厉害，就是眼神不太好。”

　　白昶定睛凝神，有了经验找起来也快了不少，不一会就摘了大半篓，就是太细，剥了壳就剩不了多少了。

　　楚齐休息后也和他一块采，这种捡钱似的快乐让他乐此不疲，不知不觉半天过去，他觉得饿了，两人坐下来吃了饼子喝了水，分工合作，楚齐继续找笋和蘑菇，白昶砍柴，等到日落西斜，两人满载而归。楚齐背起满当当的竹篓，手里还提了一篓蘑菇，虽然沉但他心里高兴，也就不觉得有多累了。

　　白昶砍了五捆柴，沉甸甸都扛在了肩上，楚齐瞧着都重，让他少背点，白昶摇头，他身体好，背这些柴火不算什么。

　　“大白，咱们下次再来就好了，你可别累着自己。”楚齐想帮他分担一些，白昶不让，还走到他前面去了，瞧着比他还轻松。看着那个柴火比人高的背影，楚齐觉得心里暖呼呼的，这个人救的，值了。

　　只是他这么积极主动帮忙干活，就不太好问他要赏钱了。

　　原本楚齐还纠结问他要多少赏钱合适，现在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回家后将一竹篓的野山笋倒在地上，楚齐累都顾不上了，兴冲冲搬了小凳子坐下开始剥笋，嘴里还哼着小调儿。白昶捡出细长的竹竿留着做篱笆，将其余柴火砍成小段，根据大小一一码放齐整，方便用的时候取。

　　他虽从未做过这些事，但见楚齐做过，本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公子，该吃的苦都吃过，做起来也是有模有样。楚齐在一旁看着，相信他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了，哪有有钱人会干这些粗活的。

　　原伯牵着大白过来，也帮着一块儿剥笋，看看楚齐又看看劈柴的白昶，笑得眼纹都深了不少：“阿七啊，你看，有个人帮衬托着知冷知热的，这才是过日子。你家那位虽说总是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但做起事来还靠得住，我瞅着挺好，你看什么时候把事办了，也省的村里大伙说闲话。”

　　楚齐挠挠头，道：“原伯，我和他真不是那么回事儿，我连他住哪家里有什么人都不知道……”

　　“不是那回事儿？那就更不成了。”原伯放下手里的笋，语重心长道，“你一个哥儿，和一个汉子在一个屋子里不清不楚的，这叫什么事儿？村里大伙可都拿你们当两口子了，就算不是那么回事儿也得是那么回事儿，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儿。”

　　楚齐无奈，把这话题跳过，让原伯歇着，自己开始准备晚上的大餐。他拿水把剥好的嫩笋洗了洗，拿擀面杖拍扁了好入味，放在碗里备用，拿出猪肉洗净切片，起锅生火，先把米粥煮上，又把切好的肉片倒进锅里熬猪油。

　　猪油香气扑鼻，诱得楚齐口水都快出来了，忍不住拿了块熬得焦香酥脆的肉片放进嘴里，肉鲜美有嚼劲，他吃了一块还想吃，但忍住吃第二块的冲动，加快动作把笋切成笋丁，打了三个鸡蛋和笋丁搅匀，就着锅里的猪油炒了一个笋丁鸡蛋，再撒上一把山蒜，香味立马就出来了。

　　“好香。”原伯探头进来笑道，“阿七，你这厨艺见长啊，比你爹强。”

　　“那当然，我爹就只会做阳春面。”楚齐乐呵呵，手脚麻利洗了蘑菇和野菜，加水入锅，用嫩笋和鲜菇又加了几片补身健体的玄参，做了一锅美味无比的三鲜汤。最后一道肉炒苋菜，他特意多加了肉片，又在锅里煎了一会，把剩余的猪油都熬了出来，油汪汪裹满了苋菜，再加点山蒜和盐巴，可谓是色香味俱全。

　　菜盛出后锅里还剩了些油，楚齐就把粗饼放进去煎了一会，煎得焦香酥脆，出锅。

　　做完了三道菜，米粥也煮好了，原伯帮着热腾腾端上桌，早就等着吃了。楚齐还不忘拿猪油加了一点汤给大白拌了吃食，还特意加了两片肉拿到狗圈。沾了肉香的，大白一闻就摇头摆尾，吭哧吭哧吃起来，不一会就吃完了。

　　白昶这会也劈完了柴，大概擦洗了身上的汗，刚坐到桌边楚齐就帮他盛了米粥，递上筷子，“快吃，这是你的肉，特意给你做的。”

　　原伯一听懵了：“什么，他的肉？”边说边冲白昶上下打量，瞧得白昶哭笑不得。

　　楚齐被自己逗笑了，但并没有解释太多：“原伯快来尝尝这个汤，蘑菇和山笋都是早上现摘的，还加了玄参呢，一定好喝。”

　　楚齐盛了满满一碗送到跟前，原伯笑得合不拢嘴，顾不得烫赶紧喝了一口，赞不绝口，“太香了，我老头子也算有福喽。”吃着吃着心有感触，眼眶都湿润了，“唉，我这辈子无儿无女，本该是一世孤寡的命，幸好有你，是我老头子上辈子积德了……”

　　“原伯真是的，说这些干嘛。”楚齐往他碗里夹肉，“要不是有原伯，我这会说不定在沿街讨饭呢。快吃，再不吃都凉了，大白你也吃。”

　　他给白昶碗里夹了几片肉，白昶默默吃饭没说什么，原伯又看他几眼，对楚齐小声道：“阿七，他这也不是哑巴啊，咋老不说话？”

　　楚齐道：“他就是不爱说话，原伯别管他，多吃点。”

　　偷偷看了白昶一眼，楚齐心想他一定是被说成自己相公不高兴了，再这样下去怕是不成亲都不好收场，得快些解决误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