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憨憨小夫郎》苌楚七

17、第 17 章

　　手里的书掉在地上，声音并不大，却把楚齐的瞌睡虫赶跑了。他打了个哈欠，见外面雨过初晴，天光如镜。

　　一场雨过后空气都好闻了许多，树叶青草都像洗过一般干净，最喜人的是种下的菜种出芽了，密密小小的破土而出，看着就让人高兴。黄瓜苗也长大了一些，再过几天就可以用竹竿搭爬架让它们顺着爬了。

　　先前没在后院种菜时，楚齐每天都会把鸡放出来溜溜，让他们自己找虫子吃，现在种了菜就不让它们出来了，把五只鸡憋得够呛，有时候还会因为抢窝下蛋而打架，叫得鸡飞狗跳的。

　　楚齐发现一只母鸡开始抱窝了，赶紧把母鸡和其他鸡隔开，好让它专心孵蛋，顺利的话过不了多久就能孵出小鸡仔来，想想就开心。

　　大白虽然年纪大了，但因为楚齐养得好，身体还很健朗，有时候也会顽皮在后院疯跑，一只大□□就能玩半天，有时还会跑进菜地去。楚齐训了几次不顶用，便想着去山上砍一些细长的竹竿，在菜地边上围一圈篱笆。到时候不但能让大白奔跑撒欢，也能把鸡放出来，它们为自己幸幸苦苦下蛋吃，好歹不能太亏待了，多出来走走，鸡蛋也能更好吃些。

　　他把这想法和白昶说了，白昶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第二天一早就找到柴刀和麻绳扁担。楚齐把做好的早饭端上桌，问道：“大清早的你干嘛去？”

　　“上山砍柴。”

　　楚齐一愣，没想到他比自己还积极，他还想等身体好些了再去呢。这砍柴可是个体力活，上次砍柴差点没要了自己半条命，别说这会身体正难受呢。

　　虽这么说，其实白昶并没有干过这种事，刚想问楚齐上山的路，楚齐便道：“你不认得路，吃了饭我和你一块儿去。”

　　白昶坐下，照旧简陋的粗饼稀粥，但给自己准备的玄参鸡蛋汤没落下，他没喝，把碗推过去：“我的伤已经好了，你喝吧。”

　　楚齐咬了一口粗饼，鼓着腮帮子又拿了一个碗来，把一碗汤分成了两碗，含糊道：“我一个人喝浪费，咱俩一人一半。”说着就几口喝完了汤。

　　白昶没再说什么，喝了汤吃了饼，拿起柴刀和扁担，楚齐也赶紧吃完收了碗筷，“刚吃了饭，你忙啥？等我会，我抹了药就来。”

　　白昶点头，楚齐从他身边走过，传来药酒味，还有一抹若有似无的淡淡香气。

　　白昶发现自己的嗅觉似乎也很好，总能闻得到。

　　楚齐背上竹篓，拿了把小砍刀，还准备了水和几个粗饼，以防饿了没东西填肚子。

　　“刚下了雨，山上肯定有不少的笋和蘑菇，再不去怕都被挖完了，这会还有野树莓，可好吃了，小时候我爹老给我采，那滋味……”楚齐砸吧嘴，仿佛正品味着回忆中的酸甜美味。

　　两人正要出门，见石果儿和石屠户手里提着大块猪肉上门了，正是来感谢楚齐的救命之恩的。

　　他们都以为救人的是楚齐，对他千恩万谢，楚齐受之有愧，又不能明说，心虚得看看白昶。

　　“阿七，你是怎么救的我，他们那么多人，有没有打你？”石果儿拉着楚齐瞧，生怕他因为自己受了伤。楚齐说没事，不好意思再拿石屠户的猪肉，想还回去，石屠户怎么也不拿，两人推推搡搡的跟要干架似的，最后还是楚齐抵不过石屠户的蛮力，收下了猪肉。

　　“阿七，你就收下吧，我听叶大夫说了，你被人打了。”石屠户握着楚齐的手一脸感激，“要不是有你，我家果儿这辈子可就毁了，往后你就是我老石家的大恩人，有什么需要只管说话。”石屠户拍拍胸脯，豪气道，“刘山根家的还有没有欺负你，我这就去教训他……”

　　“别别别，我没什么事。”楚齐赶紧把人拉住，怕他真冲到刘猎户家，村里两个最是魁梧的汉子要是打起来，那场面可就大了。

　　把父女俩送走，楚齐松了口气，把猪肉放进锅里盖上，以防招了苍蝇。

　　“大白，这次多亏你，这猪肉本该是你的。”他拉了白昶手腕笑道，“咱们快些上山，多挖些山菇竹笋来，晚上炖汤喝。对了，有那么多肉，咱们还能包饺子吃，好久没吃饺子了。”

　　白昶被他拉着出了门，楚齐兴冲冲往前走，门都忘了锁。白昶锁了门，看着那个欢悦的背影，不由一笑。大白狗摇着尾巴想跟着楚齐一块儿去，被他套上绳子牵了回去。

　　“阿七，这是要上山呐？”原伯坐在自家门口，笑道，“刚才石屠户提了那么大一块肉上门是做什么呢，难不成要把他家闺女许给你？”

　　楚齐笑道：“没有的事，原伯别瞎想，我和大白上山挖笋采菇去，晚上原伯来吃饭啊。”他把大白牵过去，拴在原伯屋前一棵树上，让原伯看着点，别让大白乱跑。

　　“哎，那我可就等着吃了。”原伯笑呵呵，招呼大白过去，一下下摸着它毛茸茸的头，有条狗陪着也没那么孤单了。

　　一路脚步轻快，平常崎岖的山路也不那么难走了，虽说胸口还有些窒闷，但楚齐觉得心里舒坦，也就不觉得难受。

　　这会日头还被挡在远山后头，慢慢的才冒出头来，林子里鸟雀叽叽喳喳热闹得很，楚齐一路走一路采野菜和药材，嘴里说着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忽然笑起来：“大白，你猜这句话后头是什么？”

　　白昶正拨开拦在身前藤蔓，随口道：“什么？”

　　“早起的虫儿被鸟吃。”白昶还没什么反应，楚齐先被这句话逗乐了，笑得一脸憨憨。白昶嘴角微扬，心里说了一句，傻子。

　　这时节山里处处是宝，除了各种草药，能吃的野菜就有数十种，尤其山蒜遍地都是，即能吃又能入药，炒鸡蛋最香。楚齐虽有些时日没上山，村里大伙早采过几回了，但这东西长得快，尤其春雨过后，不怕被采完了。他放下竹篓，拿出小锄头连根带土挖了一大从回去，打算种在后院，以后想吃就方便多了。

　　白昶并未砍过柴火，十一岁进入玄极门，整日除了练功就是打架，不必操心这种家长里短的活计，但他身体好力气大，砍起来还是抵得上两个楚齐，没一会就砍了两捆，扯了藤蔓捆好放在一边。

　　“大白，先别砍柴了，咱们找蘑菇和竹笋去。”楚齐一门心思想着吃，把砍好的柴往草丛里一藏，带白昶往那潮湿阴暗的树丛里钻。

　　“雨后春笋节节高，蘑菇也冒出来了，这个时候最好找。”楚齐很兴奋，像个猴子似的在林子里窜，瞧着都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白昶只好跟在他后面，照着他的样子翻开杂草丛和堆积老深的落叶，雨后山里潮湿，有不少的蚊虫随着他的动作爬出来，热热闹闹的到处窜。

　　“大白你看，这个好大！”

　　听到楚齐的喊声，白昶走过去，看到一棵隐藏在枯树下的大蘑菇，有一人拳头那么大，黄伞白杆，看着肥厚诱人。楚齐激动的脸都红了，但没有立马就摘，而是在蘑菇头上拍了几下，这才拨开枯枝腐叶，把蘑菇连根拔了起来。

　　“这个叫牛肝菌，味道可鲜美了。”楚齐把蘑菇放进竹篓，兴奋得四处看，“只要让咱们发现一棵，那这周围肯定有不少，大白你好好找找，咱们今天发财了。”

　　白昶也被他这兴奋劲儿感染了，认真找起来，果真在附近找到一些，但并不算多，且都没有那个大。

　　“等会摘，得拍一拍……”见他要采下一只蘑菇，楚齐道。白昶不太明白为何要拍一拍，难不成是要告诉这蘑菇，快醒醒，我要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