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今天也要好好种田呀》吕轻语

245、阴差阳错

　　燕天雨原本心中抵触，听卫珂一脸坏笑，心中顿生意气，看一眼碗中的褐色汤汁，一咬牙，屏息一口喝下。喝完还不忘将碗挑衅地递到卫轲面前。

　　卫轲看着他一脸痛苦，眼中却满是得意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卫轲将两人的碗交给薛幡子，关切地问：“你们可有什么异样？”

　　听到卫轲的问询，其他三人都摇摇头。

　　“那就成，我们等一等。”卫轲看向门口守卫，看得出他们非常忙碌，压根没有时间单独关心卫轲他们。

　　大家点点头。

　　守城的卫兵估摸着时间，陆陆续续放人出城。

　　但凡被卫兵通知可以通行，路人都一副得救的激动。

　　就当卫轲觉得非常安全，可以静等出城的时候，就在他们前面隔着一辆马车，一个中年妇人突然倒地。

　　时间瞬间静止一般，所有人都看向妇人，接着传来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

　　卫轲顾不得，立即冲了过去，可是还是迟了一步，那妇人已经没有了气息。

　　旁边一个干瘦的老妇人死劲地拉扯孩子：“乖孙儿，到奶奶这里来，不要过去。不要过去呀。”

　　小男孩开始在老妇人怀里扭动挣扎，一个用力太猛，直接将老妇人摔到在地。

　　即便如此，老妇人也没有松手，反而死死地将小男孩勒在怀里。

　　卫轲十分不忍心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可惜，她无法让已经逝去的生命再获新生。

　　卫轲转头，冲薛幡子点点头。

　　薛幡子立即上前，一边说节哀，一边掏出一锭银子塞到老妇人的怀里。

　　老妇人哭着道谢，小男孩乘机挣脱，扑向他的母亲。

　　卫轲还没来得及阻止，就有两个卫兵上来，将小男孩隔开，然后将妇人的遗体直接抬走。

　　小男孩哭着跟在后面追，老妇人立即追上去拉他。

　　看着这祖孙两人渐行渐远，卫轲怔怔地站在原地，心中涌上无限落寞。

　　终于，卫兵通知他们可以出城。马车缓缓行驶，卫轲闷闷地坐着发呆。

　　“你还是经历得太少，这才见过几个死人，就已经吓成这样了。”燕天雨冲她摇摇头，挑开帘子，看向车外。

　　“我不希望看到死亡。因为他们的亲人会非常难受，非常痛苦。”卫轲喃喃地说。

　　燕天雨回头看她，继而轻轻扯了扯嘴角：“那你不适合去战场。更不适合看这人间真实。要知道，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人食不果腹活活饿死。

　　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他们到处流浪，有几个能够健康地活到成年呢。

　　你心善，今天可以给钱。可你到底有多少钱，可以救这天下黎民百姓。

　　还有啊，今天你在城门口露财，若是平常只怕你早就被盗贼盯上了。能不能安全走到北境都是个未知数。

　　你居然还有闲心闷闷不乐。

　　也罢，你呢，就适合被人保护得好好的，过着镜花水月中的宁静生活。”

　　卫轲蔫蔫地撑着下巴看燕天雨，所有的话她都听进去了，所有的字她都能听懂。可是，心里有股压抑着的狂躁不安，让她压根无心思考他到底说了什么。

　　这种感觉，卫轲不喜欢。因为它前所未有。就仿佛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或者丢失，明明知道有不好的消息，可却说不清那是什么，仿佛已经到了脑子里，却又不着一点痕迹。

　　马车出城一段时间，在一条岔路口，薛幡子放慢车速问：“二丫，左边是军营的路，右边是去北境的路。我们走哪个？”

　　“军营！”

　　“北境！”

　　两个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答案，可是却南辕北撤。

　　“去军营。”卫轲直起身，按奈住心头的不舒服，皱眉说道。

　　燕天雨摇头，无奈地看她：“你可想好了，到时候见到很多人死去，你可不要被吓到。”

　　卫轲伸手按按太阳穴，脑子里开始浮现昨天街上和今天城门口的画面：“没事，我想去看看，想要求证一些事情。”

　　“担心庄翰？”燕天雨不确定瞅着她。

　　卫轲猛然抬头盯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是他让你跟着我的，对吗？”

　　“错，是他让我保护你。不是跟着你，谁稀罕跟着你似的。”燕天雨其实见不得她忧心忡忡，语气中满是轻蔑，可又隐隐带着几分担心。

　　“你不早说，那你早知道这一路都是他安排的喽。”卫轲听到燕天雨的坦白，心里顿时仿佛阴天的时候云过天晴，阳光照耀下来，天地一片清明。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不发表意见。”燕天雨立即投降，其实他也这么觉得，可是并没有证据。

　　卫轲冲他哼唧一声，继而开心地说：“他一定是被派来检查疫情的，所有在这里才没有布局。”

　　燕天雨同情地看着她，原来有了情郎脑子会变得不灵光。

　　“薛大哥，我们去军营。”卫轲索性探头出去，对赶车的薛幡子说。

　　“好！”薛幡子应一声，便往军营方向去。

　　卫轲眼见着不远处山上隐约看到军营的轮廓，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庄翰，心中欢快。

　　她刚坐回马车，就发现燕天雨一脸看白痴的表情看着她。“你这是什么表情。”

　　燕天雨冲她招招手。

　　卫轲下意识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期待地看着他。

　　燕天雨冷笑一声：“姑娘，你一介布衣，凭什么进军营？还是疫区安置病人的军营。”

　　卫轲愣了愣，接着咧嘴一笑，伸手抱过锦盒，伸手轻轻拍了拍：“有它在，只要庄翰在里面，我就一定能够见到他。”

　　“这么厉害？可把你牛坏了。来！”燕天雨冲卫轲伸手，“让小爷瞧瞧，这是什么好东西。”

　　“嘿嘿，不给。”卫轲宝贝似的把锦盒牢牢抱在怀里，喜滋滋地期待着。

　　“居然有我不知道的宝贝，好二丫，给我瞧一眼，就一眼。”燕天雨伸出食指，在卫轲面前晃了晃，表示自己的请求非常小，非常容易实现。

　　“不行。”卫轲冲他扬了扬下巴，挑眉说，“如果真的见到庄翰，你自然能够见到。”

　　“切，敢情，庄翰不在这里，我就见不到了呗。都说兄弟是手足，‘女人’是衣服。没有想到你就这么对待我这个好兄弟。”燕天雨一边咂舌，一边寻找有没有合适的时机，抢过来一睹为快。

　　“好兄弟是吧，刚才还说是因为庄翰你才来保护我。怎么，难道不是庄翰是你兄弟，我只是路边的野花，你生活中路过的阿猫阿狗。”卫轲心情好转，也有了跟他开玩笑的闲情。

　　“哈，你居然吃醋。吃庄翰的醋吗？你难道是喜欢我吗？”燕天雨说时迟，那时快，手已经快触及锦盒的边缘。

　　谁知道，这是个车子猛然颠了一下，正好完美错开。

　　卫轲本没有堤防他，待看清他手的曲线路径，便明白了他的用意：“好你个燕天雨，你居然打算抢我的锦盒。”

　　她一边说，一边用锦盒轻轻向燕天雨打去。

　　燕天雨一看，好家伙，自己送上门的，不拿白不拿，伸手便去抓。

　　卫轲一看他的表情，心知不妙，立即手下一转，再次将锦盒抱紧在怀里。“跟我比手速，你还差一点。”

　　没错，卫轲刚刚在潜意识中用了异能，时间一下慢到燕天雨的动作几乎是一秒一帧速度在变化，她当然能够轻松愉快地将锦盒重新抱回来。

　　燕天雨错愕地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它空荡荡地悬在半空。他刚刚明明感觉就快要触到锦盒，可一切来得太快，快到他连残影都没能捕捉到。

　　他收回手，迟疑地看自己的手掌，十分不解地问：“你难道是骗我的，你压根没有动过。”

　　“略略略。”卫轲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索性卖萌蒙混过关。

　　“不应该呀。”燕天雨纠结地看着自己的手，再看看一脸无事发生的卫轲，有些动摇刚才脑海中的想法。可能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可是……可是卫轲说自己慢了呀，这是什么情况……

　　直到他们的马车被官兵拦下，燕天雨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一直在车上练习自己的手速。要知道，作为猎人，如果速度不够快，就无法再做猎人了。一旦猎人的速度比不过猎物，那么猎人将变成对方的猎物。

　　这是燕天雨最不能容忍的。

　　“你们是哪里来的？这是军营，赶紧回去。”说话的军士语气生冷带着几分不耐烦。

　　“我来。”卫轲不等燕天雨说话，已经从车厢中探出头，冲着军士抱拳，“这位兄台，我们是来找庄翰的。”

　　军士回头看一眼同伴，仿佛确认了什么事情，接着转头对卫轲说：“我们不知道庄翰是谁，这里是直属承公子府的军队，没有文书，谁也别想进去。”

　　“承公子府”四个字将原本一脸愉快的庄翰牢牢钉在原地。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

　　此刻她应该立即转身离开，可她却忘记一般，恳切地望向军士，似乎在期盼着军士能够转头说一句这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