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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开学第一周(2)(小修) ...

  •   我是被雄壮而刺耳的防空警报声吵醒的,一看表才五点半,骂了一句娘,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却突然被寝室长李鱼的一声怒吼弄清醒了:“靠!六点集合!快起床!”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军训第一天,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一看其他五个人,和我完全一致的动作,以及别无二致的惊恐而迷惘的表情。我吁了口气,应该会“法不责众”吧。

      我们着急忙慌地打理好着装,饭也顾不上吃,只是去食堂顺了两个白煮蛋往裤兜里一塞,一路冲到了体育馆,幸好幸好,差点儿迟到。

      “一班、一班……”我们从一个个班牌前经过,终于看见了在正中间的“高一(1)班”字样,快步走进了队伍里。

      “这也太愚蠢了吧,一班怎么会在中间。”我又忍不住和源源吐槽。

      “是啊是啊,我最开始都在边上找,愣是没找着,还以为自己走错场地了呢。”一个清亮活泼的声音接着我的话响起,却不是源源。我一转头,看见是隔壁二班的一个女孩子。

      “哇!隔壁竟然有这么好看的小姐姐!”我心里暗爽,努力严肃了一下表情。

      这个女孩子确实很可爱,整个人娇小玲珑,感觉我都可以把她团成一团搂进怀里,但是眼睛又大又亮,头发又直又长,我都要忍不住唱起“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了。她还冲我笑,笑起来右边脸颊有一个尖尖的梨涡,真是太甜了!我有几分自惭形秽,就对着她腼腆地笑笑,并不敢接话。她也不在意,转头又和其他同学说起话来。

      不管是开学典礼还是开训典礼,都是一样的无聊且让人昏昏欲睡。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久,我的腿脚都站得失去知觉,人也要原地睡着了,这冗长的仪式还没结束。

      “接下去有请新生代表,高一一班齐常同学发言。”

      我突然回过神来——齐常?我没听错吧?可恶,兄弟发达了都不告诉我。我被刺激得要发狂——兄弟落魄固然令人难受,但兄弟大出风头才最让人痛苦。

      今年是我认识齐常的第十年。我俩小学就开始做同学了,最开始他还是个矮冬瓜,和我一起排第一个,因此做了好几年同桌。

      到六年级我开始抽条,仿佛一夜之间就从一米四的小豆丁变成一米六的少女了,但他还倔强地保持着一米四的海拔。为这件事,我纵使没再做他同桌了,也没少特意跑过去怜爱地抚摸他的头:“可怜的娃,这可怎么办是好啊!”

      可是,天道好轮回——他初二开始就仿佛把生长激素当饭吃,吹吹风也能长个,每天见他裤腿都比前一天短一截,几个眨眼的工夫,就已经变成我高攀不起的样子了。

      他也并没有保持好绅士风度,翻身农奴把歌唱一般,天天在我面前晃啊晃,每次都要撞我一下再装模作样地四下张望:“哎,我刚刚是不是碰见什么东西了,怎么看不到呀!”

      我总要咬牙切齿地狠狠踩他的鞋,他就会故作吃惊地低下头来:“原来是矮子——皎啊哈哈哈哈哈哈!”从此被摸头——啊不,是被薅头发的人就变成悲惨的我了。

      可恶,可恶,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狠毒之人!

      而这么狠毒的人,竟然要代表我发言了,我感觉前途一片灰暗。

      旁边班级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这人叫什么,感觉长得很帅啊!”

      闻言我更觉这个世界随时都要崩塌。但凡你们了解一下他丑陋的内心,就不会被这皮囊所迷惑!

      我在内心狠狠唾弃他,完全无法把注意力放在他讲话的内容上,也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下台来,因此在他大步迈过我身旁又顺手薅我头顶时没有及时做出防卫。

      旁边的同学发出起哄的声音。嘿,我说大家什么都不懂,瞎吃什么瓜呢!公共场合,我才懒得搭理他,摸了摸自己的帽子,又开始神游太虚。

      好容易捱到结束,我们并没有回班级,而是被教官直接带到了第二三幢宿舍楼之间的空地站着。我们的教官黑脸如包公,看着又很是凛然不可侵犯,我就忍不住和源源咬耳朵:“那么他就叫包公吧。”

      包公大声吼道:“我是你们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教官,姓包,你们叫我包教官。”

      我一下没控制住自己,“噗”的笑出声来,看向源源,她果然也表情狰狞,但是忍住了。比我强。

      包公并没有错过我,面目严肃地直接把我提溜出列:“你笑什么?军训是好笑的事情吗?”

      我当然不能说我在笑他是包公,只好开始跑火车:“报告教官,我刚刚突然解决了一个数学难题,情难自禁笑了出来。”我甚至没法叫他“包教官”。

      他自然不信:“把你厉害死了,给在场大家都说说什么数学难题。”

      “我证明了10+10=11+11。”我大言不惭道。

      包公大惊失色:“好家伙,还真给我碰上个数学家啊。”同学们也哈哈笑起来。源源和严格离我很近,我能看见他们在一边笑一边忧心地看着我,还算有点良心,没有光顾着看乐子。而齐常,我大老远就看见他搁那儿呲个大牙乐。

      我没管大家的反应,继续一本正经地说:“因为10+10=twenty,11+11=twenty, two。”

      包公愣住了:“不是数学家吗,咋突然说起鸟语来了?”

      同学们也有点儿迷茫,一时空气变得几分安静。唯独齐常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笑得腰都弯下去了,还不忘抱着手臂夸张地错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谢谢你啊矮子皎,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热了,直接给我撂南极了。”

      同学们很快反应了过来,无语地看看我又转头看看他,眼神里仿佛在说“一个人军训也挺无助的”。

      被我一打岔,包公也没心思惩罚我了,把我赶回了队列中开始站军姿。

      哎,好无聊,年年站军姿。许久不运动,就算只是站着都站得我身体开始颤抖了。太阳又渐渐地升起来,我都能感觉到自己一个劲儿地冒汗。可恶啊,为什么我就不能和其他“自清凉无汗”的小姐姐一样呢,天气稍微一热我就跟个水人似的,站着不动也汗如泉涌。

      我正打算偷偷懒,谁知道这时候包公走到我旁边盯着看:“平时嬉皮笑脸的,站得倒是还不错。”

      我觉得自己要原地昏厥了,但包公怎么还不走,在他眼皮子底下装昏,我自认不是个科班演员,做不到这样。我眨巴眨巴眼睛,试图把流进眼睛里的汗水排出去。

      就在我快要突破心理防线准备直接晕倒的时候,队首的何悦先我一步躺下了。

      班里一阵骚动,何悦旁边的同学赶紧上前把她扶起来。包公也担心出事,赶忙点了最高的那个大傻个——也就是齐常——把何悦背去医务室。

      我正打算自告奋勇照顾同学,包公又叫:“班长,班长一起去。其他同学休息一下,不要乱动。”他说着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又悻悻地退回队伍中。不过多亏了何悦,我们后续的训练轻松了很多。

      午饭时间,饭前居然要唱《国际歌》和《团结就是力量》,不唱完不能坐下吃饭。噢,愚蠢的集体生活。饭菜是四人一桌四菜一汤,每人还有一个苹果和一瓶可乐,但我并不想吃苹果也不想喝可乐,只好都带回寝室放着,没想到晚饭还有一个苹果和一瓶可乐。我沉默地看着柜子里的两瓶可乐和两个苹果,盘算着多少钱一份卖掉合适。

      晚自修时间要练歌,我们班选定的是《打靶归来》。袁老师充满创造力地要在前面加上一段歌词朗诵,自然地找上了我。源源同我说,开始的四句歌词我朗诵一下起个头,就开始唱了。对我们朗诵没什么要求,只要踩准节奏就可以。我字正腔圆地念了念“日——落——西——山——”就忍不住笑场了:“你听听这好听吗?”

      源源也表情十分复杂:“袁老师开心就好,好听不好听的,不重要。”我只好应下,但拉了源源分摊压力,笑话,出丑的事怎么能一个人做。这段朗诵效果还是很明显的,大家都笑得七零八落的,袁老师痛定思痛,只好忍痛删去。

      少了我的捣乱,整个训练过程很是顺利,为了做出一些弥补,我唱得特别卖力。

      突然旁边的李鱼跟我说:“俞皎,我受不了啦,你这是魔音穿耳啊!”

      我忽然哑了火,扁扁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真的假的啊,我觉得还挺好听啊。”

      李鱼捏了捏眉头:“真的真的,你装可怜我也不会说违心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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