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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

  •   “然后那家伙一脸尬笑地解释说,‘啊,我只是在开个玩笑啦,承太郎先生,我只是想逗逗乐而已,怎么,你还当真啦。我可已经是重伤员了,鼻梁断了,下巴也要矫正,你不会再打我了对吧?’”复述到这时,凑结月做出一副冷酷的表情,连语气也从谄媚忽地变得刻意低沉了起来,“然而承太郎却回答他,‘我对你已经无话可说了,我替你感到悲哀,悲哀到说不出话来’,接着就把他按在水里狠揍了一顿。原本大概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面部手术,但在那之后——就算用未来科技换一副新皮囊,他也至少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才能动弹吧。”

      “学得很像嘛!凑!”刚刚才被从杀人嫌疑犯的身份中保释出来的法国大甜心波鲁那雷夫不知为何显得异常兴奋,也许是出于劫后余生的刺激,当然也不排除他同时还在为自己当了一回法外狂徒而沾沾自喜。

      被夸奖后的凑结月心情大好,无视了火车过道与波鲁那雷夫隔空击掌。

      “照这么来说,那个替身居然还假扮成了我的样子,真是不爽。”花京院冷不防地插了句话。然而如果有人细究他的目光指向,便会发现他虽然嘴里说着愤懑的话,眼睛却死死盯着承太郎面前还剩出两颗樱桃的餐盘。假如花京院典明体内流淌着不为人知的氪星血液,那么此刻连餐盘带餐桌带车厢都早该被那并不存在的热视线劈成两半了。

      “不过,虽然黄色节制有那么恐怖的易容能力,但演技却烂到令人发指,”凑回想起那一声声矫情饰诈抑扬顿挫的的“结月酱”,下意识地撇了撇嘴,“怎么想你都不是那个样子啊!花京院同学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

      “我很高兴。”

      “嗯?”

      “我很高兴…原来凑是这么看待我的,”花京院对凑笑了笑,转而又朝那两颗樱桃发起了攻势,“JOJO,这些樱桃你不吃吗?不是我贪心,那是我最喜欢的水果。能给我吗?”

      最终这场短暂的博弈以双重意义上心胸宽广的空条承太郎同学大度地将水果让给了花京院、而后者也非常领情地一通rerorero以示谢意画上了句号。

      车窗外飞过了一群火烈鸟。凑把脸贴在玻璃上,认真打量着这群她从未亲眼见识过的美丽生物。母亲曾经买过一尊火烈鸟雕像放在前院里,说是会带来好运。她无数次近距离观察过那只永远敛着翅膀、脖颈细长的艺术品,它的每一根羽毛都是用真正的鸟绒染色后贴上去的,出色的工艺使它数年如一日的栩栩如生,像只栖息着的标本。

      如果相机在身边就好了——凑有些懊恼地想着。

      下火车后他们又转了一次轮船,终于在第二天正午时到达了加尔各答。然而在船即将泊进港口时,乔瑟夫却率先向他们当中对印度文化最了解的阿布德尔抛出了疑问:“我有些担心…印象里印度人只吃咖喱,而且很容易染上病……”

      “我会不会因为文化差异而水土不服啊?”波鲁那雷夫也简洁明了地陈述了自己的担忧。

      “我听说印度人的皮肤都是蓝色的…是真的吗!”倒是凑对这片从未涉足过的土地充满了好奇,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嘛,这些都是误传,无需担心,这是个民风淳朴的地方,我向你们保证,”说罢阿布德尔又把某个尤其显得异想天开且格格不入的问题单独拎出来回答了一遍,“至于印度人的皮肤是不是蓝色的…凑,你该不会是看了什么奇怪的印度电视剧,然后把那当做是现实里发生的事了吧?”

      “…原来那是假的啊。”得知真相的凑结月五雷轰顶。

      我的青春结束了;她暗自难过。就像那些被告知圣诞老人是不存在的小孩一样,即便是能用幸运能力拨动事情发展轨迹的凑结月也不能在眨眼间让所有印度人真的变成蓝精灵——人迟早有一天得面对残酷的现实。

      然而真正令她措手不及的还在后面。他们才刚一踏上岸,便有一群年龄样貌各异的本地人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住。凑被一团浓烈的体臭和数打发音模糊不清的英文单词冲撞得晕头转向,只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她勉强分辨出那些孩子在找她讨要小费,而那些成年人模样的家伙则在热情地向她推销一些古怪的产品。

      “小姐,要不要文身?很好看的!”其中一人卷起自己的袖子,露出手臂上已经略显褪色、但看上去依旧十足独特的图案。凑结月不由得有些动心——她的确曾想过要在身上留下些与众不同的痕迹,但总因为可能面临的疼痛和悔恨而下不了决心。就在她因此而稍有点失神时,她也逐渐被这群人簇挤着与同伴们拉开了些许距离。

      “喂,凑,不要离开我们身边,”波鲁那雷夫熟练地一胳膊把正被逐渐挤出包围圈的凑拽回到他们当中,同时一手高高举起自己的行李,奋力叱骂着正把鼻涕往上抹的印度小孩,“别把鼻涕蹭到上面啊!臭小鬼!”

      “怎么样,印度是个好地方吧?”唯一乐在其中的阿布德尔笑眯眯地转过头,炫耀似的向正在人群中挣扎的同伴们感慨道,“这就是印度的魅力之处啊!”

      十分钟后,恋恋不舍的阿布德尔与灰头土脸的其余五人终于强行突破了包围圈。等找到了阿布德尔推荐的餐厅,他们才稍微解除了些戒备。坐下后几人盘点起了在加尔各答遭遇的第一场大型袭击的战损状况:乔瑟夫·乔斯达被强行推销了据说包治百病的解毒剂,然而那东西无论怎么看喝下去大概都会直接见到上帝;波鲁那雷夫的鞋子沾了牛粪、行李袋也被小孩蹭了不少口水和鼻涕;凑结月口袋里所有的硬币都被洗劫一空、连乐高小人的帽子零件都被连累着趁乱扒走了,只剩下一个尖锐的黄色秃头;承太郎是他们中最幸运的一个,或许是因为他看起来最不好惹,除了被些小孩用“不给小费就不能上天堂”威胁了几遍外竟然毫发未损;而花京院干脆就直接丢了钱包。

      “文化冲击太大了,电视剧里根本都是骗人的,”凑结月把脑袋枕在桌布上,双手垂在两侧,恹恹地开始胡言乱语,“还有,不应当,生姜可以用来煮汤、可以切丝后腌制了当配菜,但是不应该掺进奶茶里煮,也不应当被拿来做糖…”

      “这地方不错,我很喜欢。”承太郎平静地发言。

      凑结月无力反驳、也不想反驳,在乔瑟夫撼天动地的惊呼声中有气无力地对承太郎比了个大拇指。接着她才意识到了当下最紧迫的事,迅速坐直身子又恢复了元气,然后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你们还有谁身上有多余的硬币吗?”

      “很抱歉…我身上也没有能拿得出来的硬币了。”刚刚痛失钱包的花京院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喔喔——硬币的话…我也没有呢,零钱刚才全拿去买这个解毒剂了,对不起啊…”出门只带支票簿和信用卡的美国房地产大亨也表示鞭长莫及。

      “硬币刚刚分给那些孩子们了,他们拿到后笑得可开心了,”阿布德尔满脸慈爱,背后几乎要溢出圣光,“一想到他们的笑容,我就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这家饭店旁边好像就有卖纪念品的小摊,我去换一点好了,”从承太郎和波鲁那雷夫嘴里也得到了否定答案后,凑结月站起身来,“点餐的话我随便吃什么都行,你们决定就好。”

      离开饭店后,凑结月很轻易地就在十米开外的地方找到了一处摆满了纪念品的摊铺,并随意挑选了几张明信片和一块拇指大小但做工精致、同时质地也十分轻盈的伽内什雕像。在同摊主说明了自己对硬币十分感兴趣、并希望找零能是硬币后,对方也十分好心地看在她买了纪念品的份上答应了她的要求。

      拿到找零后凑把包好的雕像和明信片攥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把硬币一股脑地倒进制服裙的口袋,同时留下了其中的最后一枚。在默念完“这次依旧赌有数字的那一面朝上好了”后,她将硬币抛了出去。

      然而不巧的是就在她抛出硬币的那一刻,一群正在嬉耍的孩子们追逐打闹着路过了她身边,并把那枚正在下坠的硬币撞到了数米远之外。落地后硬币并没有好端端地躺在地上,反而顺着凹凸不平的马路咕噜噜地一鼓作气滚到了对面,才勉为其难地打起了转。凑暗叫一声不好,赶忙跑到马路对面朝硬币扑去,但还是有人先她一步在她还没看清究竟哪面朝上时将它捡了起来。

      凑这一扑空自然而然地半趴在了地上,等她失落地抬起头来时,才发现那人拿了硬币后也没立刻离开,反而像是为了特意等待她似的才停在了原地。接着,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等她被从地上扶起、并用力拍过裙子上沾了灰尘的地方后,凑才发现这个家伙绝对不是普通的当地人。除去他那明显是白人男性的长相,那身从头到脚都仿佛是从某部四十年代的西部电影剧场里偷来的牛仔服饰也昭示了这人的身份绝不简单。

      是Dio派来的替身使者吗?还是说他只是个乐于助人的异装癖而已——凑的脑海里警铃大作。烟味钻进她的鼻腔,她猝不及防地咳嗽了几声,对面那人露出了歉意的表情,随即将还剩一半的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熄了。

      ‘“这是你掉的硬币吧,还请拿好了,美丽的小姐。”那人将硬币悬在空中,凑条件反射地伸出了手掌,硬币失去了桎梏,落进她的手心。

      “谢谢…”凑向那人道了谢,但沮丧依旧在心里挥之不去。她根本不知道刚刚硬币落地时究竟是哪面朝上,这也意味着她有一半的概率浪费掉了一次替身的使用机会,而幸运究竟是否会降临在她身上她也不得而知。由于替身的特性,凑结月不否认自己在猜对概率事件后的处世方式会变得比平日更大胆,因为她深知无论做出什么好运都不会辜负她,就好似如果她身处在一座绝不会崩坏的潜水钟里,她就能放心大胆地任自己下沉到深处。可一旦猜错了硬币面,她又会变得谨慎起来。因此,硬币落下前的最后零点几秒永远都像一条泡过水、又失去了弹力的橡皮筋一样被拉得老长,而现在它变成了未知。未知比永恒更难熬。

      凑也想过询问这个男人有没有看清硬币掉落时是哪面朝上,可一来除非刻意很少有人会关注在地上捡起一枚硬币时它是什么样子,二来尽管这人似乎对她还算彬彬有礼,但仍不能排除他是Dio派来的手下的可能。

      与同伴们不同,凑的替身没有实体,发动的条件和结果也并不明显,除非她亲口告知或是对方在暗地里观察过她很长一段时间,否则即便是再睿智的替身使者也很难猜出她的替身效果究竟是什么,而人对未知的东西或多或少都会抱有些忌惮。而一旦对方确实是Dio的手下,并猜测到她的替身需要“猜对硬币正反面”这一发动条件,她的处境绝对会变的比现在危险得多。

      “恕我直言,虽然作为陌生人而言说这话有些冒犯…但仔细看来,你真是位难得的美人啊,”男人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凑的内心正在翻江倒海,“我虽然是个浪迹天涯的男人,但也不是没做过安定下来、并娶一位美丽的妻子的梦,但我梦中的妻子和你比起来便什么都不算了,如果不是这残酷的命运,我一定会恳求你留在我身边、然后接受我的爱意,凑小姐。”

      凑沉默了。她努力调整脸上的表情,好尽可能地用面部语言清晰地表现出“你他妈在逗我吗”的深意。

      下一秒,她很快意识到这家伙喊出了她的名字,而她并没有向他做过自我介绍。

      硬币绝对不是数字那面朝上的——凑在内心疯狂呐喊——我想不出孤身一人遇见Dio的手下能给我带来什么好运,尤其是他不仅是一位异装癖,可能还是个神经病。

      “如果我单知道你的名字,却不告诉你我的,似乎也太无礼了一些。请放心,我不会伤害任何一名女性,这是我做人的准则,”那人将牛仔帽檐稍抬起了些,接着慢条斯理地接上了自己的话茬,“我是拥有皇帝之牌暗示的替身使者——荷尔·贺斯,这就是我的名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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